第420章 檸兒這是長大了
  第420章 檸兒這是長大了

    “檸兒這是長大了!”

    北檸聽得懵懂,不明白司徒瑾權這是意思。

    司徒瑾權將北檸裹在自己的鬥篷裏。

    一路抱回去!

    沒有太多時間,司徒瑾權的宮殿離禦書房是最近的。

    司徒瑾權直接將北檸抱回自己的宮殿。

    從禦書房到司徒瑾權的太宸宮,跪了一路的內侍宮人,紛紛都在說著到底發生了何事。

    盛京是權力的中心,也是漩渦中心。

    一點點風吹草的,都能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更何況,這次,並不是什麽簡單的風吹草動。

    南國有例,女子若是第一次來了月信,便算是長大了。

    父母,媒婆自然是要張羅女子的婚事。

    這個規矩就是傳到盛京皇室也是一樣的。

    原本平穩,毫無波瀾的朝局。

    隻因為北檸的第一次初潮,打破了所有。

    南國空懸多年的皇後之位。

    北檸和司徒瑾權沉寂了十多年無人提的婚事。

    不知從何處,謠言頃刻間籠罩著整個盛京。

    而身處漩渦中心的北檸,卻是絲毫不知道這件事。

    她還一直等著慕臣雄能夠凱旋歸來,這樣她也不用留在盛京做人質了。

    司徒瑾權將北檸抱回自己宮裏,一向穩重的吳玉聽見這件事情,險些將手裏的青花瓷瓶摔在地上。

    反應過來以後,連忙拿了衣服還,褲子,還有月信帶。

    小風和小雅在後麵拿著紅糖老薑。

    吳玉還沒有來的時候,北檸一臉愁容。

    坐在床上,身上披著司徒瑾權的鬥篷,整個人窩在司徒瑾權的懷裏。

    小臉嚇得發白,眼裏還掛著淚珠。

    看著司徒瑾權又問道:

    “皇帝哥哥我的肚子好疼,我這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司徒瑾權當下不知該如何回答北檸。

    司徒瑾權雖是男子,但,女子的有些事情司徒瑾權,雖然沒有特意去研究過,可他還是了解的。

    他也不便告訴北檸上麵。

    隻能耐心的摸著北檸的小腦袋說著:

    “沒事的,檸兒不會死的。”

    北檸自小生病,這讓她比常人更加的惜命。

    北檸知道自己的身體聽風就是雨。

    更加別說流血了。

    北檸一向是胡鬧慣了,沒想到麵對“生死”倒是突然變得大義凜起來,北檸小臉發白,眼眶泛紅,拉著司徒瑾權說道:“皇帝哥哥,我知道我這身體可能是撐不了太久了。你也別太傷心,記得告訴我死的時候一點都不痛苦。”

    北檸說著眼淚又流下來。

    明明是那麽感人的場麵,可是司徒瑾權卻憋笑憋得十分痛苦。

    在沒有和北檸徹底解釋清楚以前。

    司徒瑾權想著自己還是要尊重北檸的懂事。

    北檸哭得梨花帶雪的交代著遺言。

    從遠在邊疆的南煜,慕子野,還有在藥王穀學醫的慕子書。

    在講到顧漠的時候司徒瑾權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不過北檸也不算沒有良心。

    他的遺言裏,也有很多是關於司徒瑾權的。

    北檸噓噓叨叨的說了半天突然停下來。

    司徒瑾權頭低低的看著北檸問道:

    “說完了?”

    “不是,我有些口渴了!”

    ……

    司徒瑾權額間三道黑線,想來北檸這應該是沒有什麽事情了。

    司徒瑾權起身替北檸倒了一杯水。

    知道北檸這個時候不方便喝插曲,司徒瑾權特意從銅爐上拿了紫砂水壺。

    到了一杯開水,拿著兩個茶杯放得溫溫熱熱遞給北檸。

    不然北檸這個急性子,拿到水就喝,隻怕是舌頭都要燙壞了。

    果真是不出司徒瑾權所料,北檸拿到茶杯直接往嘴裏灌,也不管裏麵是冷是熱,是茶是水。

    北檸喝完以後將茶杯遞給司徒瑾權,張著小嘴說道:“還要!”

    司徒瑾權許是也渴了,喉嚨滾動了一下。

    又給北檸倒了一杯水。

    北檸喝著水,覺得嘴裏很是沒有滋味。

    砸吧了兩下看著司徒瑾權問道:

    “皇帝哥哥,在我臨死前,我還想幹一件事情!”

    北檸這小可憐模樣,真的是信了自己馬上就會死。

    司徒瑾權也隻要配合北檸。

    隻是到底是有什麽要求,一定要在自己臨死前才能提出來呢。

    這讓司徒瑾權覺得自平常未免是有一點點太過嚴苛了。

    司徒瑾權替北檸擦著眼淚說道:

    “檸兒說吧!有 什麽要求皇帝哥哥都答應你。”

    北檸伸手握著司徒瑾權,很是鄭重的說道:“皇帝哥哥,在我死前我還想吃一次,麻!辣!兔!肉!”

    !!

    司徒瑾權的那句:

    有 什麽要求皇帝哥哥都答應你!

    還飄在空中,沒有落下。

    很是絕情,不留後路的

    “不行!”

    兩個字!

    就直接將北檸的希望打碎了。

    北檸的飲食,一向是很小心的。

    就是平常都不讓北檸吃這些辛辣刺激的,更加遑論這種時候。

    北檸要是吃了,恐怕這剛好的肚子又該疼了。

    讓司徒瑾權更加無力的是,沒想到北檸臨死前居然隻是要吃,麻辣兔肉。

    司徒瑾權斬釘截鐵的“不行”兩個字,直接將北檸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逼出來。

    手裏還攥著茶杯,直接拿起來砸向司徒瑾權。

    伸手指著司徒瑾權一臉委屈的控訴道:

    “我都要死了,你還告訴我不行,還不能滿足我!你是不是男人!”

    北檸哭得時候,說出來的話也是十分的不經過,腦子。

    這話要是單挑出來,簡直讓人誤會。

    北檸哭得比先前還要委屈。

    北檸這哭聲讓司徒瑾權一時懷疑自己是一個十足的負心漢。

    司徒瑾權要靠近安慰北檸,又讓北檸拿著枕頭砸開。

    枕頭倒是沒有砸到司徒瑾權。

    而是直接砸到司徒瑾權身後的小雅,手裏拿著的紅糖薑水。

    吳玉和太皇太後是一起過來的。

    太皇太後見著北檸哭得如此慘烈,以為皇帝這是趁著她不在的時候讓北檸受委屈了。

    太皇太後麵上和藹的神色蕩然無存,沉沉的看著司徒瑾權。

    司徒瑾權被趕出房間,裏麵是吳玉和太皇太後在替北檸處理著。

    司徒瑾權莫名其妙的被推出來,聽見門“砰”的一聲關上。

    自覺無趣!

    特別是屋外還有聶總管和一眾宮人。

    司徒瑾權麵子上掛不住,尷尬的晃了晃袖子隻當做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堂堂一個皇帝,今天也算是知道了什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屋裏北檸的哭聲漸漸止住了。

    換來的是幾聲懵懂的

    “啊?哦!”

    然後便是有些少女嬌羞的:

    “嗯——”

    北檸這下算是知道了,司徒瑾權為什麽說她長大了。

    她這回算是丟人丟大了。

    門打開的時候,司徒瑾權看見北檸臉上掛著兩抹紅暈。

    很是自然好看。

    北檸從原先性格裏的粗獷,不拘小節變得扭捏。

    北檸一向是男男女女不分的,今天司徒瑾權破天荒的看見北檸臉上有著女子的嬌羞。

    不免多看了兩眼。

    可是北檸現在隻想趕緊從這個地方消失。

    最好是這輩子都不要看見司徒瑾權,真的,太讓人尷尬了。

    門一打開的時候,北檸看見司徒瑾權站在門口兩人四目相對,北檸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好巧不巧。

    從前也不見一向慈眉善目的太皇太後如此硬氣。

    今天突然拉著北檸的手,一副要給北檸討一個公道的模樣。

    帶著些許氣勢,拉著北檸問道:“幺兒,你說剛才為何哭,皇帝這是把你怎麽了?”

    不問還好,這一問直接幫助北檸記起她剛才的離譜行為。

    北檸偷偷抬頭瞟了一眼司徒瑾權,發現司徒瑾權也在看著自己,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北檸強裝鎮定伸手尷尬的扯了扯太皇太後的衣角。

    北檸小聲嘀咕道:

    “皇祖母別問了,誤會!”

    太皇太後顯然是不打算就這樣過去。

    “幺兒,沒事你說吧!”

    一番推扯之下,還是司徒瑾權先開口替北檸解圍的。

    司徒瑾權說著:

    “是朕剛才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不小心將北檸弄疼了。明日朕一定親自向北檸賠禮道歉。”

    北檸連連搖頭,她可受不起!

    忙了一夜,北檸讓太皇太後帶了回去。

    瓊華早逝,很多女子上麵的事情,的確是需要太皇太後這位皇祖母來好好教導北檸的。

    北檸這第一次,很多事情不懂,有很多是要注意的。

    所以北檸月信這幾日,挺了所有的事情,就住在慈寧宮。

    北檸走後,司徒瑾權進到自己的屋裏。

    許是北檸宮裏的下人,覺得北檸來了月信。

    讓司徒瑾權的房裏滿是血腥。

    所以在清理房間的時候特意給司徒瑾權的房間熏了香。

    司徒瑾權一走進去聞見熏香,眉頭微微蹙起。

    這熏香雖是淡淡的花香,但司徒瑾權還是不喜歡。

    司徒瑾權不愛熏香,一點都不喜歡。

    就連曆代帝王常用的龍涎香,司徒瑾權都很不喜歡。

    伺候司徒瑾權的宮人以為皇帝這是害怕有什麽宵小之徒,怕毒藥混在香裏。

    可實際上隻是因為司徒瑾權嗅覺十分靈敏,他很是不喜歡這些味道。

    但是司徒瑾權對北檸身上的味道倒是一點不抗拒。

    北檸小的時候,在淤泥裏挖蓮藕,渾身髒兮兮的,司徒瑾權也依舊是照單全收。

    聶總管跟在後麵,聞見屋裏的熏香有些害怕。

    連忙使了眼色,讓身後的小太監去把所有的門窗打開。

    “許是長公主身邊的人不知道,皇上您的規矩,奴才這就命人將這裏收拾了。”

    聶總管又使喚著身後說道:

    “還不快去,取兩柄大蒲扇,將這裏的味道全部都去了。”

    “快,把這些拿去扔了!”

    “是!”兩個小宮女端著北檸剛才披著司徒瑾權的鬥篷出去。

    司徒瑾權十足的愛幹淨,著鬥篷上麵沾了北檸的血。

    聶總管以為司徒瑾權不會再穿了。

    司徒瑾權見著衣服上包著紅布準備拿去扔了,開口道:“等下!”

    司徒瑾權說著伸手準備去掀開上麵的紅單。

    端著衣服托盤的宮女躲了一下。

    她這動作讓司徒瑾權有些不悅。

    丫鬟連忙跪在地上,將衣服端過頭頂解釋道:“啟稟皇上,這裏麵不止有皇上您的衣服。還有,還有長公主清理月信時清理的東西。皇上您九五至尊之軀,實在不宜碰這些女子,陰淮之物!”

    司徒瑾權絲毫沒在意那小丫鬟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還是伸手掀開了。

    司徒瑾權這愛幹淨的毛病像是突然好了,一點不嫌棄的。

    還伸手翻看。

    最後吩咐著他身後的聶總管說道:

    “命人把這衣服清理幹淨好好收起來。”

    “啊?奴才遵旨!”

    聶總管說完以後鬆了一口氣,饒是自己反應快。

    內侍將衣服取走。

    聶總管以為今天的吃驚就到這裏了。

    沒想到司徒瑾權又連夜喚了司衣局的繡娘。

    司徒瑾權從懷裏拿出一方帕子遞給繡娘說道:

    “拿著紅線順著這上麵紅色的紋路繡好,錯一點,朕要你的命!”

    繡娘看見這帕子上麵沾著紅色的東西,一下子不知道是什麽。

    像是朱紅,可又不太像。

    繡娘不太敢研究,上頭的命令什麽,她便做什麽。

    這禦書房裏都是熏香,聶總管派人開窗扇風司徒瑾權還是能聞到。

    晚上司徒瑾權沒有睡在他的宮裏。

    而是一個人又去了禦書房。

    睡在禦書房裏像是能聞見北檸身上的味道一樣。

    那帕子繡娘連夜趕了一夜,大早上送來的。

    司徒瑾權細細看了半天,發現邊角有一錯處,原先不是這樣的。

    那繡娘跪在地上求饒,司徒瑾權隻覺得聒噪。

    扭了扭脖子,命人拖下去領罰。

    都走了以後,司徒瑾權拿著手裏的帕子。

    走上盥洗的銅盆。

    帕子一浸沒在水裏馬上跑出許多紅色。

    並不是那紅繩褪色了,而是那帕子上原先的紅色紋路就是,血!

    最初司徒瑾權沾到北檸第一次來月信的經血拿帕子擦手。

    那條帕子便是,繡娘連夜繡的帕子。

    順著順著上麵經血的紋路。

    司徒瑾權將其保存下來。

    帕子洗好之後,司徒瑾權很是小心的晾在一邊放幹。

    又特意親手做了一個木盒將帕子放在裏麵。

    三年之後,北檸十六歲的時候,這木盒裏又多了一條繡著紅線的白色帕子。

    那是司徒瑾權和北檸大婚時,北檸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