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相
  第5章 真相

    ◎包藏禍心的安王◎

    從小艾的嘴裏,蕭瑾似乎窺見了原書裏頭還沒有寫明的部分真相。

    陳善吾的確是一個善良的人,起碼對別人來說她一直是個善良可親的。可她偏偏被選做了太子妃,又正好心有所屬,甚至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蕭瑾坐在上首,往下一掃:“所以那人是……?”

    小艾臉上劃過一絲踟躕:“我們家娘娘每回同他書信往來的時候都是避著咱們,所以,奴婢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

    “嗬,看來不必留她了。”王從武耐性全無,直接讓人將其拖走。

    胳膊被人擒住的時候,小艾才慌忙掙紮起來。她是一點都不敢使什麽心機了,隻在心裏默念了一句對不住。她也是為了保住小命,並非真心想要背叛她們家娘娘:“我說,我說!”

    王從武抬了抬手,製止了士兵。

    小艾眼睛一閉,豁出去了:“是安王殿下!”

    王從武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怎麽會是他?

    “安王……”

    蕭瑾認真想了一下安王到底是誰。不過很快他就記起來了。

    夏皇沒有別的子嗣,不過卻有一個親弟弟,小了他足足十歲,這便是這個小丫鬟口中提到的安王。不過這位安王一直安分守己,對待夏皇也是畢恭畢敬。且安王大不了蕭瑾多少歲,從前夏皇幾乎是將安王看成是自己兒子一樣。不僅放心地讓他鎮守襄陽,讓他年紀輕輕便手握重兵,甚至在遺詔裏頭還提到了他,給他留了不少封賞。

    如今可倒好,生生養出了一個白眼狼出來。蕭瑾問她:“你家主子下毒也是跟安王密謀的吧?”

    小艾惶恐不安地點了點頭:“娘娘是幾年前在京城外麵上香的時候偶遇安王,一見傾心。安王也心儀有我們家娘娘,許諾往後讓她做王妃的。”

    蕭瑾氣笑了:“那就去做她的王妃,跑來選什麽太子妃?”

    小艾雖然害怕,但還是想替她們家娘娘說一句話:“是聖上您選的。”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大鍋!

    蕭瑾委屈:“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選你家主子?是你們陳國公府把她的名字給報了上來!倘若她當真與安王兩情相悅,不屑於當這太子妃,當初就該抵死不從。送她進宮選妃的是陳國公,不是我父皇,更不是我!她倒好,自己進了宮反倒將我看作仇人,煞費苦心給我下毒。恐怕她心裏還覺得自己忠貞不二,是為了她那高貴的愛情不得已才對我下手的吧?”

    笑話,陳善吾無辜?他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不好。不想嫁他的話選什麽太子妃?他就不信陳善吾抵死不從,陳國公還能真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既然選了,又將一切的過錯推到他身上,用他的命來實現安王的野心,真是好一對“善良”的野鴛鴦!

    小艾嚇得趕緊低頭。

    她恍惚間記起來,自家娘娘進了宮之後確實沒有再笑過,身邊沒人的時候,也確實會自言自語,說什麽要怪也不能怪她,她是被逼的。

    如今想來,她們家娘娘還真就是那麽想的。

    蕭瑾又問:“他們倆一向怎麽聯係?”

    “國公府裏養著一隻白信鴿,從前就是用它來聯係的。”

    “那你可知安王在京城裏頭還有沒有別的探子?”

    這可就真的難為小艾了。她雖然知道這些辛秘,但說到底她的身份不過就是個小丫鬟罷了,哪能知道那麽多呢?

    小艾老老實實地搖頭,這回她可真沒騙人。

    王從武見問得差不多了,便讓手下的人把小艾給拖走。

    小艾以為他們要殺人滅口,連忙求情。

    王從武卻先她一步開口:“放心,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你如今已經‘死’了,不適合留在宮裏頭。我會讓人把你運出京,以後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運氣。”

    說罷,小艾還沒有來得及求情便再次被人拖了下去。

    蕭瑾看著人被拖走,心中微微有些發澀,不過卻也什麽都沒說。

    他知道,王從武雖然說不會要她的性命,但是這話究竟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或者隻是說給他聽,叫他放心也不一定。

    要說王大將軍做錯了什麽,那還真沒有,他隻是想保護自己罷了,蕭瑾不能不識好歹。

    這個小艾,自此之後便算是過去了,蕭瑾不願意再提,轉而說起了安王的事:“王大人可有對付安王的好法子?”

    既然已經查出了幕後黑手,早點把他解決了自然就皆大歡喜了。如今也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蕭瑾甚至覺得,這兩日的驚嚇沒有白受,起碼還是有收獲的。

    憑他跟王將軍這兩個聰明腦袋,定能妥善解決此事!

    前途一片光明啊。

    蕭瑾誌得意滿,王從武臉色卻不甚好看,隻擠出了一個字:“難。”

    蕭瑾不信:“此人還有這麽難對付?”

    王從武卻沒有跟方才一樣,動不動就嚷嚷著打打殺殺,他很冷靜:“襄陽位置緊要,安王那個狗賊這麽多年一直盤踞在此,恐怕養出了不少心腹。想要對付他,談何容易?”

    蕭瑾試探著問:“那……王將軍手上有多少兵力?”

    說起這個,王從武淡然一笑:“二十萬。”

    二十萬,不錯不錯!蕭瑾笑了笑,又問:“那襄陽那邊呢?”

    總不至於比京師還多吧。

    不想王從武蒼白一笑:“襄陽那邊如今尚有三十萬兵力。”

    “哢擦”一聲,蕭瑾得意的麵具就這麽碎了,他不願意相信:“比京城還多?”

    王從武點頭:“比京城還多。”

    “那如果兩邊交戰?”

    王從武直接的戳破了他的幻想:“肯定輸多贏少。”

    襄陽那邊接壤的往西是蜀國,往北是齊國,蜀國跟齊國都對他們也是虎視眈眈,所以夏國在襄陽這個地界布置的兵力是最優良的。原本安王對夏皇也是忠心耿耿,處處以夏皇為先,有一回夏皇生病,他不分晝夜照顧在病床前,瘦得人都快要脫相了。誰也沒想到他會包藏禍心。說句不中聽的,原先在王從武看來,李丞相有可能會謀反,獨安王都不會。

    可惜,如此受夏皇信任的人,竟然說反就反了,王從武感歎:“襄陽的兵力並不輸於我們。若冒然打起來,打不打得贏是一說,但咱們自己先起亂子的話,齊國跟蜀國肯定坐不住了,到時候內憂外患紛至遝來,咱們如何能頂得住?”

    趁你病,要你命,多麽簡單易懂的道理。

    這……簡直離譜。

    蕭瑾頹廢地往後一靠,雙目都有些無神了。這一刻,他無比清晰自己身處的險境,真是進退兩難啊。

    王從武開始勸道:“不過聖上也別太擔心,他若是有這個魄力敢動手,早就率兵兵臨城下了。”

    蕭瑾心道,這不是還沒到時候嗎?毒死他就有機會了。

    王從武斟酌著說:“他既然跟那個毒婦兩情相悅,咱們不妨以此威脅。”

    蕭瑾腹誹,這安王看著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會不會因為一個女人重擊還說不定,沒準隻是那個陳善吾戀愛腦。

    王從武總結:“……反正時間還早,咱們已經查明真相,後頭的事情也不用操之過急,以後該如何,徐徐圖之吧。”

    蕭瑾蓋住臉,心中荒涼。不能徐徐了。齊國的大軍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攻過來了,他哪有那麽多的時間?

    兩個人驢頭不對馬嘴地商議了一通,最後也是什麽都沒商議出來。

    王從武建議此事是不是太透露給李丞相。畢竟李丞相聰明,說不定能想出什麽好法子來。

    不過蕭瑾怕了,誰知道下一個反水的會是誰呢?縱然李廷芳是個正人君子,蕭瑾也後怕。所以他直接告訴王從武,這件事情隻他們二人知道就夠了。

    沒多久,王從武便帶著這樣一個驚天秘密出了宮,苦思冥想該如何對付安王。

    至於宮裏的陳善吾,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要她的性命。這人留著還有用,起碼能稍微牽製一下安王。

    蕭瑾也不怕她下毒,畢竟他好賴也是個皇帝,有的是光明正大的辦法對付她。

    出去的時候,蕭瑾直接找到了張德喜。

    數了數他跟前能用的幾個,除去福寧殿裏那些衷心卻沒什麽本事的宮女太監,王從武跟張德喜才是真正能幹大事兒的。

    陳善吾不適合留在他身邊,更不適合把控宮中權力,他需要一個借口,能夠將陳善吾調走。

    這種事兒蕭瑾不好出手,但是他相信,張德喜可以替他解決。

    張德喜是先皇留下來的人,這些日子都在守著先皇的遺體。如今蕭瑾找來,隻略說了幾句話,張德喜便全懂了。

    聰明人,有時候甚至都不用點破。

    等蕭瑾再回福寧殿的時候,正好碰到前來尋他的陳善吾。

    知道她皮下是什麽人,蕭瑾如今看陳善吾的目光便不一樣了,怎麽瞧怎麽覺得她偽善。他不明白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表裏不一的人,生得越漂亮,下手越狠毒,真就四個字佛口蛇心才能形容。

    陳善吾為的正是小艾的事情,那是她的貼身丫鬟,如今卻突然失蹤了,查了一圈終於查出了些苗頭,說是小艾之前跟膳房那邊的人起了些糾紛,昨晚上被人推到湖水裏頭淹死了,在湖邊還發現了些血跡跟一隻鞋。

    鞋子就是小艾常穿的那一雙。

    而膳房那邊少了一個小太監,陳善吾猜測此人多半是畏罪潛逃,藏在宮裏的哪一處了。

    如今她來,為的就是叫人搜宮跟找出小艾的屍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總得知道小艾的屍身究竟在何處。

    她哭得梨花帶雨,蕭瑾心裏卻半點波瀾都沒有,靜靜地看著她掉眼淚,正想著該說什麽話來搪塞她,結果八寶卻從外頭進來,回稟道:“聖上,李丞相求見?”

    蕭瑾隨口問道:“可說的是何事?”

    八寶頭埋得幾乎看不見腦門:“說是……建康地龍翻身,死傷慘重,丞相如今過來找您商議救災一事。”

    蕭瑾直愣愣地盯著他。

    不會吧,他剛當上皇帝就給他來這一出?

    作者有話說:

    蕭瑾:就是炮灰的待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