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周圍的親衛本還因為眼前的異象而心下躁動, 看到將軍一如既往地冷靜也慢慢放下了提起的心,無論如何,他們隻要聽令行事就好。

    燕北梧安撫地撫著墨雲的頸側, 等到它不再如原來那般躁動不安, 這才對嚴際中道:“軍師以為如何?”

    嚴際中於天文地理、醫卜星象之道也是有所涉獵的:“依屬下看, 怕是地龍翻身之兆!”

    燕北梧麵色沉凝:“軍師可能算出地動的方位?”

    嚴際中於此並不精通, 當下搖了搖頭。

    “如此,還是要快快回去通知, 讓大家都撤到空曠處才是。”

    燕北梧當下也不耽擱,吩咐這裏的人照看好馬場, 又安排人先行回去通知, 隨後也騎馬往九察部的方向趕去。

    燕北梧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燕北軍是他親手帶出來的, 也帶著他鮮明的個性風格,他這邊一下令,所有人都立馬行動起來。

    九察部是個隻有兩千戶的小城,這裏原本的百姓受十一王子盤剝嚴重,燕北梧本身又是鮮卑族,此前又有他乃拓跋氏子孫的傳言, 是以抵抗情緒並不十分激烈。

    尤其是這些日子, 他們看到燕北梧治軍有方, 燕北軍軍紀嚴明, 觀感竟是比原本的甲兵還要強些。

    當然, 他們安分的前提是燕北軍初入城時所展露出的鐵血手腕。

    無論是奮起反抗的,還是趁亂作惡的, 全部都被殺死, 毫不留情。

    城中與拓跋氏沾親帶故的全部都被控製了起來, 而對那些安分守己的百姓他們又做到了秋毫無犯。

    馬尋的宣傳隊這些日子也一直沒有閑著,政治宣傳,安撫民心、這些事兒他們都是做熟了的。

    如今的宣傳部早已鳥槍換炮,再不是原來單薄的幾人小隊可比,是以倒也忙而不亂。

    九察部的原住民眼中看到的,耳中聽到的,似乎都在告訴他們,歸順效忠燕將軍,就有好日子過。

    因此在宣傳隊敲著銅鑼在街上高喊,地龍即將翻身,讓所有人帶著家小撤到空曠處的時候,大家沒有多猶豫就都走了。

    不走也不行,有士兵拿著閃著寒光的長矛在後麵驅趕,待到後來,也不知道是對家裏未來得及帶走的財物的擔心多些,還是對身後長矛的畏懼多些。

    等到他們一路來到城外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年輕的冷麵將軍已經在那裏了。

    還有士兵上前將他們分開安置。

    說是安置,其實就是劃塊地方,幾個士兵在那守著幾十個人,左一堆兒右一堆兒地分散在曠野中。

    一個小少年大著膽子問道:“兵大哥,為什麽要把我們分開啊!”

    其餘人也都支起了耳朵。

    大兵本不欲回答,對上少年淺茶色的眼睛,竟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遂道:“若是地動來了,跑掉的機會也大些。”

    又有一人問道:“那這樣分散開就安全了嗎?”

    地龍翻身,想想就覺得可怕,這樣做真的有效嗎?

    大兵:“運氣好的話。”

    旁邊一個大兵看著自己的同袍說了這樣的話後,那些百姓惴惴不安的神色,好心道:“不必擔心,我們將軍可是戰神轉世,就是地龍也會繞著道兒走的!”

    他說話時的語氣十分驕傲,竟讓人不由得信了幾分,隻是這話聽著實在不像真的。

    有人脫口說出了心裏所想:“戰神,那不是管打仗的嗎?這地龍和他也不是一路的啊?”

    大兵咧嘴一笑:“將軍天生就帶著煞氣,地龍也害怕,見了將軍可不就是要躲嘛!”

    此話一出,他旁邊的士兵就提醒道:“莫要胡說!”

    這話聽著也不像是在誇讚將軍的。

    百姓們聽著也是心頭存疑,這時之前的小少年又問道:“兵大哥,宣傳隊說的北地真的有那麽好嗎?”

    小少年十歲左右年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隻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顯眼,整個人瘦的就像是行走的骨頭架子,身上穿著破舊的皮襖,寒風中,好似全靠那一身破皮襖才將他留在此地。

    大兵看著他一陣風都能刮走的瘦弱模樣,覺得他有些可憐,這才想起,不知什麽時候,北地已經沒有這般瘦弱的孩子了!

    他肯定地道:“我們原來都吃不飽肚子,現在卻頓頓都能吃上飽飯,你說好不好?”

    小少年看著身材魁梧的士兵,咽了口口水,這得吃多少好東西才能長得這麽壯實啊!

    一時,他對他們口中的北地生出了無限向往。

    “兵大哥,我們現在歸順了將軍,那是不是也能吃飽了啊!”少年人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這一句話瞬間又吸引了其餘人的注意力,是啊!若是能吃飽……

    那還真是想都想不出的好日子呐!

    馬尋過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他道:“將軍不養閑人,我們能吃飽肚子,那是因為肯幹活,將軍和夫人讓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你們若是也能做到這一點,那同樣也能填飽肚子。”

    等到馬尋走後,有人好奇地問:“將軍夫人是何許人也?為何馬大人那般推崇?”

    大兵的臉上又掛上了招牌式的驕傲,他挺起胸膛道:“將軍夫人哪!那可是仙女下凡哪!”

    眾人:“……”

    將軍和夫人是不是神仙下凡他們不知道,不過燕北軍裏的大兵腦子多少都有點兒不清楚倒像是真的,看這無腦吹的架勢,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不過,很快他們就無心吐槽了,一陣從大地深處發出的怒吼傳了出來,隨即腳下的土地也跟著晃動起來,一時驚呼之聲四起。

    “地龍翻身啦!”

    “怎麽辦?怎麽辦??”

    “速速逃命吧!”

    “吾命休矣!”

    ……

    在百姓們六神無主的時候,嚴際中卻鬆了一口氣,這震動雖然明顯,卻並不強烈,“不是這裏!”

    嚴際中的語氣十分肯定,燕北軍的眾將領對他的能力向來信服,聞之,也放鬆下來。

    宋讚:“不是這裏,那會是哪裏呢?”

    是啊,不是這裏,那會是哪裏?

    眾人心中都出現了一個地名——武陽!

    腳下的震動持續了大概十息後才停下,作為震中的武陽此時卻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

    原本的城牆在地動中徹底變成了斷壁殘垣,城內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耳邊傳來的盡是哀嚎之聲。

    地麵上張開的巨口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

    而作為城主的六王子和他的胞弟先後腳去見了閻王。

    先是被燕北軍壓著打,又迎來了地動,副將因為守城不利,被六王子第一時間砍了腦袋。

    如今,主事的一個都沒有,這下子武陽就徹底亂了套。

    消息傳到燕北梧等人的耳中時,大家一時都有些恍惚。

    原本燕北軍是占了九察部,可是距離把它徹底吞下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這裏是十一王子的地盤兒,武陽城因著燕北軍也損耗頗多,六王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已經做好了六王子和十一王子帶兵打過來的準備,要知道十一王子馳援武陽的時候可是將九察的大部分兵馬都帶走了,到時他們兄弟二人的兵力匯成一股,若是九察部原本的士兵再來個裏應外合,那燕北軍和他們打起來也是很吃力的。

    當時他們還在爭論,是不是將戰俘全部殺了,以絕後患,還是將軍提了一句“開荒需要人手”,他們這才按捺住了殺性。

    如今,一個地龍翻身,原本的擔心就顯得多餘了。

    六王子和十一王子全部殞命,那其他的兵卒怕是損耗也不少。

    孔天雄外表粗獷,可卻是個粗中有細的,他當下提醒道:“武陽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如今城裏受災的人肯定會尋求出路,要小心他們會引起的動蕩!”

    “不會吧!現在誰不知道九察被咱們給占了,他們就算是找出路也不會放著高柳不去來九察吧!”馬文進有些不信。

    嚴際中:“孔都尉擔心的有理,十一王子他們帶走的人總不會都死光了,他們的親人還在這裏,遇到了危險,第一時間去找自己親人是本性。”

    “他們若是真的往九察這邊來,若是不將他們收服了,豈不可惜?”說這話的是馬尋。

    馬尋的話將眾人的思路引到了另一個方向,他們北地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開荒種田、養馬牧羊、修路建房,哪兒哪兒都需要人,要是真有人逃到了這邊,那就是送上門來的勞動力,輕易放過確實可惜。

    眾人各抒己見,已經開始爭論九察和武陽的百姓大兵要怎樣分配的問題了,等到聲音漸消,這才發現適才將軍一直未出聲。

    他們將目光投注在燕北梧的身上,不管他們是何想法,最後總要將軍拍板才是。

    燕北梧:“馬尋你把手底下的人安排一下,一部分繼續做城內的宣傳,剩下的帶到武陽通往九察的必經之地。高梵天帶兵配合,以作震懾。”

    “若是有人從武陽過來,就告訴他們,若是想要進城,以後就要歸順燕北軍,並且要讓他們簽下契書。”

    “如果城中有百姓的親人此前開拔武陽,可以允許他們一起跟著過去!”

    此話一出,大家都暗讚將軍英明。

    所謂契書,實則是一份勞務合同,最少的也有十年之久。

    有了這樣一份契書在,十年後,那些人怕是已經成為了北地的一份子,哪裏還會惦記著原本是哪裏的!?

    如此這般,在武陽通往九察的必經之路上,豎起了一個個小茶棚,茶棚裏燃著便攜的行軍爐,為這凜凜寒冬增添了一絲暖意。

    隻是茶棚外卻有一列精兵,看著就讓人望而卻步,再細瞧,那些精兵身前還有百姓在那兒探頭探腦地張望。

    如此組合,實在讓人感到怪異。

    忽而,茶棚附近的一位老嫗激動起來,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石良聽到母親的呼喚聲,拉住了馬韁繩,旁邊的王衝催促道:“阿良,走啊?”

    如今燕北軍守在這裏,各個披甲執銳,明顯是不懷好意,他們若是再上前,恐怕就是自投羅網。

    石良:“我聽到阿娘的聲音了?”

    王衝:“你不會是聽錯了吧!”話雖這樣說,可還是和石良一起向人群中張望起來。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嫗正激動地向他們招手,那人正是石良的老母親。

    “果然是阿娘!”石良語氣激動。

    他再顧不得其他,騎馬奔著老嫗的方向而去。

    王衝看他不管不顧的模樣,啐了一口,隨即也驅馬跟了上去。

    石良到了近前,從馬背上利落地滑下,跪倒在老嫗麵前,母子倆抱頭痛哭。

    他們都以為對方已經沒了,如今能夠活著重逢,自是激動不已。

    其間,王衝一直注意著燕北軍的反應,結果就是沒有反應。

    那些大兵一個個像木雕的一眼,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王衝忍不住打量起他們來。

    這些大兵和他以為見過的都不一樣,他見過高柳、平城的精兵,他們也像這些人一樣魁梧強壯,可氣勢卻截然不同。

    還有他們身上穿的棉衣,似乎也格外好些,看著就十分厚實,就連長矛上的寒光都比別個亮些。

    這時,有一個文書模樣的士兵在茶棚衝著他招手,王衝用手指了指自己,看到對方點頭,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走了過去。

    張儉拿起桌上的炭條,問道:“姓名?”

    “王衝。”

    張儉:“年齡?”

    “二十五。”

    張儉:“家裏可還有其他人?”

    “隻我一個。”

    張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和他同齡,可他孩子都有了呢,想到離開北地時妻子已經隆起的腹部,張儉的心中就一片火熱。也不知自己托忍冬捎回去的東西她有沒有收到。

    旁邊的宋二寶輕咳兩聲提醒,張儉收拾好心情,接著問道:“你想參軍還是做工務農?”

    王衝:“什麽?”

    張儉:“若是參軍,吃穿由軍中負責,年底還會發放五十斤粗糧,兩斤肉,十尺粗布;若是務農,需要自己開荒,每年需要上交糧食的三成作為賦稅,五年後土地可歸屬個人,你選哪個?”

    王衝:“我不會種地。”

    張儉看著他的身板,建議道:“那就選當兵吧!”說著就在紙上又寫了什麽。

    張儉寫完後,看著身邊的助手宋二寶也謄抄完畢,就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了王衝,“去後麵青色的帳子報道吧!”

    王衝看著手中的紙有些茫然,報什麽道?對了,他不會種地,所以這人說讓他繼續當兵。

    可他還好像沒同意吧!怎麽就要報道了呢?

    那邊,痛哭了一場的石良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好友茫然佇立的樣子,他有些奇怪地上前詢問。

    王衝還有些沒回過神兒來,脫口問道:“你要當兵還是做工務農?”

    石良:“……什麽?”

    “做工務農!”石母在一旁趕忙道。

    說著就拉著兒子上前,都沒給石良多猶豫的機會,很快,他的手裏也有了一張紙。

    王衝聽到剛才詢問自己的人對他好友說:“去灰色的帳子,那邊會給你安排。”

    石母牢牢地抓著兒子的小臂,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兒子真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一樣,她是再也不想看著兒子上戰場去拚命了。

    張儉看著被老母親拉著的石良,搖頭歎息一聲!

    宋二寶:“大人是在可憐天下父母心嗎?”

    張儉:“不,多好的當兵苗子啊!”

    宋二寶:“……”行吧!

    有了石良和王衝,接下來就有了第三個,第四個。

    還有兵卒組織大家排隊,後來趕到這裏的大兵和逃難過來的百姓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就被安排著排在了隊伍裏。

    當然也有人覺得燕北軍這樣做有陰謀,當場離開的,餘者看到那些燕北軍就那樣放任那些人離開,很多也有些舉棋不定的人反而安了心。

    既然並不是強製,那也許真的可信呢?

    等到晚間,他們就被分別安置起來,每個人還都分到了一個拳頭大的饅頭和一碗酸菜粉條湯,上麵竟然還浮著油花。

    這下子,眾人的心裏就更安穩了,沒有想要對付他們還給吃飯的道理。

    這些人也是可憐,最初武陽被燕北軍圍了,他們提心吊膽。

    好不容易燕北軍被打跑了,他們又遭遇了地龍翻身。

    從廢墟中爬出來,他們在寒風中趕路。

    來到這裏後滿心惶然,稀裏糊塗地就簽了什麽契書,契約的對象還是他們懼怕的燕北軍。

    可是,在他們以為以後的日子都會在悲苦中度過的時候,燕北軍卻為他們提供了滾燙的飯食,還有暖烘烘的屋子,這一切就像是發生在夢裏,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天晚上,一個說法正在九察部裏流傳。

    九察原本也會遭遇地龍翻身的,就是因為有燕將軍震著,那地龍才沒翻起來。

    為什麽燕將軍在這兒地龍就不敢作惡?

    那是因為燕將軍是戰神,是神仙呐!

    而他們的六王子和十一王子,之所以有那麽多人護住還是慘死,正是因為上天也看不過去他們的所作所為,所以才派地龍來收了他們。

    沒見他們死了地龍就慢慢消停下來了嗎?他們這些可憐的百姓完全是被連累了啊!

    不過是短短一個晚上的發酵,傳言似乎變成了真的一樣。

    原本百姓看到燕北梧就躲,現在他明顯感覺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敬畏中帶著瞻仰什麽珍奇的熱切。

    大兵們就更離譜了,無論是燕北軍原有的士兵,還是一些剛加入的新麵孔,似乎看著他時都帶著一股子狂熱。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天,而且還有愈發嚴重的趨勢,燕北梧也知道馬尋的手段,可為什麽身邊的人也不對勁兒了呢?

    尤其是孔天雄,這家夥不至於分辨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吧?!

    燕北梧神情有些嚴肅,他盯著孔天雄:“你是怎麽回事兒?”

    孔天雄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將軍,您當年出生那會兒,有沒有什麽異象發生?”

    燕北梧無語地看著他,不想相信自己看重的幹將竟然能有這麽蠢。當下也不想再搭理他,轉身就走了。

    宋讚趕忙跟上,這幾天事情多著呢,武陽那邊還有餘震,是以這幾日一直都有人逃到九察。

    將軍急著回北地與夫人過年團聚,自然是趕著要把事情早日處理好。

    他被安排帶兵在此地駐守經營,自然不敢疏忽。

    馬尋也忙,忙著做好宣傳和疏導工作,他們這裏的情況應該已經傳了出去,接下來這段時間,武陽那邊應該還會有人過來,其中可能還會摻了探子,他得天天盯著才是,可不能讓將軍的大業在他這裏出了什麽紕漏。

    孔天雄看著著一個個地都跟著將軍走了,趕忙手疾眼快地撈住一個,看到撈住的人是誰後,他趕忙鬆手,還小心地替嚴際中將袖子上的褶皺抻平。

    嚴際中看著他狗腿的模樣有些好笑,他輕搖羽扇,問道:“孔都尉如此急切,可是有事兒?”

    孔天雄看著扇子:“軍師,您不冷嗎?”他看著對方扇扇子都覺得冷,雖然他現在身上暖和得很。

    嚴際中:“……”

    孔天雄渾然不知自己無意中已經得罪了軍師,他興奮地道:“軍師,我覺得將軍真的是有些神通!”

    他也不用對方配合,就竹筒倒豆一般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您看啊!當初咱們本來的計劃是直取九察部的,那打起來可就是拉鋸戰,可將軍卻決定佯攻武陽,這可謂是神來之筆啊!”

    “湊巧的是六王子還剛好在九察部,他得到武陽被圍攻的消息焉能不急?這下子九察的大部分兵馬都被他帶走了,十一王子也不知是怎麽想的,竟然也跟著去了。”

    “結果,又來個地龍翻身,可不就便宜了咱們。”

    “這回可是咱們燕北軍損耗最小,收獲最大的一次,若不是親身參與,我做夢都不敢這麽做,想來想去,也隻有將軍‘出身’不凡才能說得通了!軍師大人以為呢?”

    嚴際中:“……”

    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孔天雄隻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可卻又莫名覺得有幾分道理。

    他當然不會相信什麽神仙轉世之說。

    不過,想起如今燕北軍如有神助一般的發展速度,將軍的氣運確實是常人難及!

    想到這裏,嚴際中隻覺離自己的目標又進了一步,頓覺身心舒暢,他搖著羽扇,悠然離去。

    孔天雄:“……您倒是說說自己的看法再走啊!”沒人搭理,他隻好也去忙公務了。

    雖然嚴際中並沒有說他究竟如何作想,可孔天雄剛剛的話卻也有人聽到,於是,將軍是有大神通大氣運之人,燕北軍有軍神坐鎮,所以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消息還是流傳開來。

    甚至還有人說誰若說想要與燕將軍作對,即便燕將軍不動手,老天也會把他收走。

    不得不說,在民智未開的時代,玄學還是很有市場的!

    消息傳到北地,段雀桐的第一反應是:沒文化,真可怕!

    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很多事情推行起來會更容易,不是還有人傳她是仙女下凡嗎?

    隻是教育也得計劃起來了,聖人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教育可以促進勞動力的再生產,等到時機成熟,就要推行教育,至少也得會書寫算數。

    現在找個識字兒的都不容易,都說能者多勞,可這麽下去,能者就是累死也忙不過來呀!

    段雀桐在溫暖的小別墅裏想東想西,不過她很快她就把這些都拋諸腦後了,郎君說會在年前趕回來,府裏也要準備起來了呢!

    想起對方的模樣,段雀桐不由得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有五個版本的解釋,這裏采用的是開民智的說法。感謝在2022,06,10 23:49:56~2022,06,11 23:43: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王爺、磬竹難書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