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看到崔宇和曲山二人起身告退, 段雀桐有些不滿地看向燕北梧。

    等兩人走後,她這才抱怨道:“郎君~我還沒有說地龍的事兒呢,你怎麽就把人打發走了呢?”

    燕北梧覺得妻子氣鼓鼓的樣子十分可人, 手指不受控製地戳了下她鼓起的腮幫子, “告訴何生便是, 你莫要勞心。”

    段雀桐打掉他的手, 郎君最近老喜歡動手動腳的,偏偏又沒個輕重, 戳的她臉疼。

    燕北梧看到妻子臉上發紅的那處,收回了作怪的手, 心下有些訕訕, 他剛才真沒用多大勁兒,怎麽就戳紅了呢?

    還真是嬌氣!

    段雀桐倒是沒放在心上, 郎君是喜歡她呢!

    想起新宅子她就激動,說實在的,在大宅子裏住久了,換到小地方還真是哪兒哪兒都不習慣,要不怎麽都說由奢入儉難呢!

    不管是琅琊郡的段府,還是暉陽的別莊, 建的都跟個公園似的, 假山流水, 亭台樓閣, 奇花異草, 在裏麵住著,讓她一年不出門兒都成。

    “那我明天叫他過來說話吧!郎君, 咱們的將軍府是不是可以開建了呀?”段雀桐有些期待。

    燕北梧:“已經畫好了圖紙, 按照你的想法來的, 趕明兒我讓人拿過來與你,若是哪裏不合心意還可以再改。”

    段雀桐滿意了,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燕北梧看著蹦跳著往屋裏去的妻子,輕笑出聲。

    他忽然意識到,他這些日子笑的次數比這些年加起來還要多。

    他的妻子真的很好,嬌氣卻不驕縱,在他麵前也從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燕北梧在小院裏又坐了一會兒,如今的院子有花有草,打理的也有幾分賞心悅目,可到底是太小了,桐桐長這麽大也就嫁給自己後才住的這麽憋屈,他讓妻子受委屈了,屬實不應該。

    看著天色還早,他打算去軍中看看,讓他們動作再快一點,順便敲定一下將軍府和軍營的選址問題。

    陽光下,男子身材頎長精壯,昂首而行,腳下生風,好似下一刻就要奔赴戰場一般。

    ……

    這天夜裏,皓月當空,雲停雨歇。

    段雀桐被伺候的舒舒服服,正迷糊間,就聽枕邊人問她:“桐桐,那個掛車,你是怎麽想到的?”

    今日他與宋讚等人提及掛車,當即就有人想到了它在軍中的妙用。

    鐵皮車,隻要鐵板夠厚,就不懼刀槍劍戟,那絕對是圍剿攻城的利器。

    他們還可以訓練一支重甲軍,不僅是騎兵,馬匹也可以武裝起來,屆時絕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對於提出最初設想的妻子,那些人是交口稱讚,都說夫人是他們燕北軍的福星。

    煤炭是這樣,掛車也是這樣。

    自打將軍娶了夫人,他們的夥食都好了不少,聽說晚上還有酸菜汆丸子呢!

    燕北梧想起下午時本來說著正事兒,不知怎地就歪到吃上去的那些人,心下暗笑,同時又覺得自豪。

    不過,軍中那麽多人,竟沒有一個如他妻子這般敢想,實在是慚愧。

    段雀桐心間一個機靈,“火燒赤壁啊!若是那些船是鐵製的,保不齊就能扭轉戰局了。曹公多厲害的人物啊,若不是在赤壁失了利,也許現在中原就能夠免受塗炭之苦了。”

    段雀桐心下腹誹,這大晚上的,怎麽還搞突襲呢?

    幸好她夠機靈,否則說出什麽A2駕駛證之類的就麻煩了。

    燕北梧在心裏感歎著妻子的善良,隻是世事難料,即便當初的結果會有不同,誰又能保證不會又出現其他的變故呢?!

    想到剛才她說的話,燕北梧心下又有了新的疑問:“船還可以用鐵製成嗎?”

    段雀桐強打起精神道:“當然可以了,不過現在技術不過關,如果把一艘鐵船放到水裏,保證過不幾年就會鏽到它親娘都不認識。”

    燕北梧敏銳地發現了她話語中的細節,“需要什麽技術?”

    段雀桐剛想開口,又把溜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了。

    哎呀,真是不得了!

    枉她之前還提醒著自己別說錯話,結果還是差點露餡,男人的枕頭風威力也是不容小覷哇!

    她抬眼對上郎君的眼睛,那裏麵寫滿了求知欲,段雀桐覺得再這樣被看下去她的意誌力恐怕就岌岌可危了,當下虎著臉道:“大晚上不睡覺,沒完了是吧!你要是不想睡就再做一次!”

    “遵命!”

    夫人邀請,燕北梧自然是欣然應允!

    錦被上的鴛鴦在水波中交頸嬉戲,親昵非常。

    ……

    這一日,李嶺前來報信,說是方亥帶著隊伍不日即回,這次不僅將段府為段雀桐準備的嫁妝和及笄禮運了過來,隨行還帶回來了不少的工匠。

    為避中原戰亂,大批百姓遷往遼東、河西等邊疆地區,這些命如螻蟻的勞動人民在段雀桐的眼中就是無價之寶,他們所掌握的技術對於邊疆地區意義重大。

    因而在方亥進行商貿活動時,她也讓對方留意一下那些為躲避兵禍而顛沛流離的百姓。

    如果有自賣自身的就直接買下了,有想要遷徙的就極力推薦一下他們這裏。

    經過一年多的經營,方亥所帶的那支隊伍對沿途的百姓來說就是福音,就是貴族也想從他手裏淘換些新鮮玩意兒。

    方亥最初其實並不能理解夫人的用意,可是看的越多,他也就越能感受到這個世道對普通百姓的不公,有些人坐在屍山血海裏吃香喝辣,有些人勤勞淳樸卻要賣掉妻兒。

    夫人是真的仁善,這樣的主子值得他追隨效力。

    又過了兩日,方亥才帶著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地回來。

    他簡單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去拜見了夫人。

    方亥坐下後道:“還要多謝夫人派人前往接應。”

    他們這次帶的東西太多,尤其是夫人的嫁妝貴重,太過打眼,他們又怕磕碰到,路上走得就更慢了些,就算他們帶足了人手也怕有人鋌而走險,好在順利回來了。

    段雀桐:“你為我辦事兒,我自然要盡力保你周全。”

    上輩子員工入職就要上保險,她這裏保險壓根兒沒有,福利也跟不上,工資又不多,她這樣的都屬於黑心老板了。

    方亥也知道夫人的性子,他拿出來一個小匣子放在桌上,“夫人請過目,這是嫁妝單子和禮單,還有家書。”

    銀鎖上前接了過去遞給了夫人。

    段雀桐直接拆開了母親的來信,上麵說了家裏的近況,家裏一切都好,讓她不必擔心,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還提到及笄禮送過來怕是已經遲了,就補償給她一盒銀裸子,不管是賞玩還是賞人都便宜。

    段雀桐看到這裏笑眯了眼,母親果然疼她,送的禮物也實在,十分合她心意。

    她接著往下看去。

    書信中還說她二姐姐和東海王的侄媳婦走的很近,這讓她有些擔憂,如今局勢不明,宋家並不想卷進司馬家的內部爭鬥裏,他們家也是一樣的意思。

    李氏勸過女兒幾次,隻是她二姐姐一意孤行,李氏對此十分擔心。

    段雀桐蹙起了眉,“方亥,我二姐姐的事你可清楚?”

    方亥想起在上黨時打聽到的消息,心下也是犯嘀咕,他們家二小姐還真是個不安分的,好不容易日子有了起色,作甚還要折騰?

    “回小姐,屬下聽聞二小姐生了小郎君後,宋家對她就更是看重,宋老夫人身體不大安穩,在二小姐出了月子後就將掌家權交給了她。”

    “在清明踏青時二小姐與儀隴郡太守夫人結識,那位正是東海王的侄媳婦,兩人聽說十分投契,過從甚密。”

    段雀桐對司馬家的事兒並不清楚,至少對這個世界她是不清楚的,聽了方亥的話,問出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儀隴太守的夫人怎麽跑到上黨來了?”

    “那位夫人是去年年底回洛陽探親,隨後又去了上黨,目的為何,屬下也不清楚。”他也是因著二小姐和夫人的這層關係才多關注了一些,可司馬家的事兒卻是不好多做打探的。

    段雀桐對段歆慧的迷惑行為也是不解,不過對方是個重生人士,這樣做肯定有她的目的,否則頂著長輩的壓力還要與對方交好,總不會是真的隻是因著性格投契。

    “那位儀隴太守叫什麽名字?”

    “司馬然。”

    段雀桐搖了搖頭,這個名字她沒什麽印象。

    難道他是書中最後的勝利者?段雀桐有些後悔沒有好好拜讀作者大大的佳作了。

    不過就算讀了估計也沒什麽用,原有的故事線從廖家被她老爹搞死就已經斷了,她大姐姐又早早地沒了,現在她二姐姐采取的行動是基於她慘死的那輩子,隻是這樣的劇情還能做得了準嗎?

    “放著好日子不過,瞎折騰什麽啊!”段雀桐吐槽。

    方亥和銀鎖都將頭埋的低低的,全當自己沒聽到,隻是心裏也是同夫人一樣的想法。

    能夠生在士族,嫁給士族,這得是多大的福分,可惜二小姐偏偏是個不惜福的。

    段雀桐看到兩人的表現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她輕咳一聲,“你出去這一趟也是辛苦,給你放七天假,回去也多陪陪妻兒。”

    方亥連忙行禮稱謝,夫人就是厚道,竟是一下子就給了他七天的假。

    段雀桐看著員工高興,她自己也跟著高興,上輩子她最喜歡放假了,隻是現在她是老板,放假也沒甚意思,不過手底下的人高興,她看著心情也好。

    想要馬兒跑得快,一定得讓它吃好不是嗎?

    段雀桐獎勵的方法簡單粗暴又有效,就是給錢,方亥賺的越多,他自己得的也就越多。

    她看了一眼銀鎖,銀鎖就將事先備好的賞賜拿了出來,方亥對此又是一番感激。

    “都是你應得的,若是你哪天成了北方最大的行商,那我才真的高興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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