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中標
  第32章 中標

    見他父母這事兒,誰愛去誰去,反正陳鹽不去,整天跟他待在一起已經夠給她自己找別扭了,這要是給她不痛快的人,再額外增加,一下子加碼兩個,那她可能會抑鬱。

    陳鹽和他在北京城內城外到處吃喝玩樂了幾天後,發現,這次提前回來,看似不虧。

    以前都沒轉過,原來北京有這麽多好玩兒的地兒。

    上班沒多久,開發廟山的項目揭標了,陳鹽公司沒中。

    另外一個叫方圓文化的中型企業中標了。

    政府那邊給出的答複是,三家公司實力差距不明顯,方圓文化初始注冊地是北京,這種開發項目同樣價格會優先考慮本地企業,何況,人家還是三家企業報價最低的。

    陳鹽單位初始注冊地是安徽,後來才發展到北京的。雖然北京最大,但目前資質什麽的還是落在安徽那邊。

    竹籃打水,一場空。

    公司氣氛十分低沉。

    陳鹽那天去三樓上廁所,滿員,就去了五樓(公司沒有四樓),剛進去,就聽到王希怡的聲音在隔壁:“李詩,你那邊形勢怎麽樣?”

    另外一個格子裏歎口氣:“不太好。”

    王希怡也說:“我們也是,這次丟標,公司不會受到致命打擊吧。”

    李詩說:“聽說技術部陳鹽年前陪著區長在北京城玩兒了兩天呢,也沒頂用。”

    王希怡冷笑:“在北京城玩兒,我看是區長在床上玩兒她吧。不然怎麽玩兒兩天就膩了,再也沒下文了,做人,不能太急進。”

    李詩就笑,沒搭腔。

    陳鹽忽然開口:“是,我陪他在床上玩兒,你覺得是他玩兒我,我還覺得是我玩兒他呢。畢竟像他這樣好看的貨色,不太好遇,你想玩還真不一定玩兒的到,還有,背後說人壞話,特別賤。”

    王希怡:“……”

    李詩:“……”

    陳鹽見他一回家就對他進行了一番質問:“公司都把我洗幹淨送你床上來了,連個屁都沒撈著,合適嗎?”

    他瞟她一眼,把外套脫了:“說反了吧,明明是把我送你床上來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言而無信!”

    他掛上衣服問了句:“怎麽,單位有人給你甩臉了?”

    公司都不知道他和她的事兒,誰會因為這個給她甩臉。

    隻是陳鹽比較氣王希怡,她說:“要是有呢?”

    他冷笑一聲:“誰?”

    陳鹽知道他的狗脾氣,隻能說:“沒有,就是沒中標氣氛低迷。”

    他邊脫鞋邊不在意的說:“選方圓文化是老區長定的,即便我來了,也不方便改。”

    也就是說,他又吃飯又參觀公司,都是走過場?

    陳鹽剛想繼續問,他手機響了,他換鞋就按了免提,袁野的聲音聽著賊興奮:“韓區長,今晚慶功宴,洗幹淨了過來啊,有你的驚喜。”

    陳鹽忽的……有什麽想法擊中大腦。

    韓俊回:“你讓涼風去吧,我不方便。”

    袁野回:“避嫌啊,有必要嗎,簽字的是老區長,人都退了。再說,我們也是憑本事拿到的,誰來瞎嗶嗶,看我不拿起法律的武器弄死他。還有,你還能在你位置待幾年,明後年又調走了。”

    他看了陳鹽一眼,對那邊說:“我正接受你對家單位員工的質問,為什麽選你們沒選他們。”

    袁野靠了聲:“哪個孫子膽這麽肥,抽死他。”

    陳鹽說:“我。”

    那邊一愣,沉默了一會兒,說:“打擾了。”

    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又過了沒幾天,戶口辦理就啟動了。

    啟動了就快了,陳鹽又開始網上找工作事宜。

    他也漸漸忙了起來,偶爾周末還需要去聽課。

    他讓陳鹽也跟著去,陳鹽義正言辭的拒絕。

    他說:“沒交錢就可以蹭課,這麽大的便宜你都不沾,是不是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陳鹽回:“我就是這樣,混吃等死沒追求,賴泥扶不上牆,行了吧,你看不慣,就離我遠點兒。”

    “你又吃槍藥了?”

    “是,我吃了一發子彈,你再不走,突突死你。”

    “……”每個他不在的周末,陳鹽都會跟個打洞的耗子一樣,把家裏翻個底朝天,把壓箱底的東西,該扔的扔,不該扔的也扔,堅決貫徹實行斷舍離。

    實在實在不能扔的,她就打包運到思容家去了。

    戶口辦下來的那夜,陳鹽一到家就衝了個澡,換了一套提前網購的性感睡衣,外麵套著長款開衫,站在屋裏走過來,走過去。

    聽到密碼鎖開關的聲音,他人一出現,陳鹽就撲進了他懷裏,仰著頭吻他,熱情的把他都逼退了一步。

    他不解的推開她:“昨天死活不讓我碰你,今天怎麽回事兒?”

    陳鹽沒回答,就把開衫脫了:怎麽回事兒,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他看她的眼神漸漸變了,一把攬過她,就吻住了……

    陳鹽新工作還沒找到,但是向公司第一時間提出辭呈,並且上繳了五萬罰款。

    本來應該提出一個月後離職的,但公司對陳鹽的做法十分生氣,上周辦完戶口,這周就辭職,目的性不要太明顯。

    交完錢就讓她幹到當天為止,隻差讓她直接滾蛋。

    陳鹽離開這事兒,既沒跟飯友於軒說,也沒跟丁寧打招呼,就是打算,忽然消失在他們世界中。

    就跟她也打算忽然消失在他生活中一樣。

    到了周末,他去上課時候,出門時候,還在睡懶覺的陳鹽忽然翻了身喊住他:“韓俊!”

    他回頭:“嗯?”

    陳鹽說:“晚上你想吃什麽?”

    他笑:“看在你這麽勤快的份上,出去吃。”

    陳鹽說:“不行,我最近廚娘病病入膏肓,快說吃什麽。”

    他說:“龍蝦?鮑魚?麵包蟹?”

    “滾!”

    他回:“好,那我滾了,你洗幹淨等著我回來滾你。”

    ……

    他出了門,陳鹽也起床,先去了營業廳注銷了手機號碼,選了一個覺得能給她帶來好運的新號碼。

    又去了銀行,注銷了銀行卡,轉去其他銀行辦了一張新卡。

    下午去了房屋中介,簽了解約協議。

    一切搞定後,她回到出租屋裏,把自己剩下的,不要的就不打理了,還打算要的,就一齊打包了,沒多少東西了。

    一輛出租車就能拉走了。

    估摸著離他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時候,陳鹽煮了一袋海鮮味的方便麵。

    盛在一個碗裏,用盤子蓋住,留了一張字條:“韓俊,我們從一碗方便麵開始,也用一碗方便麵結束吧,不說再見了,隻希望以後再也不見!”

    陳鹽打車去了新租的房子,又叫了輛車,讓思容把她家行李都運了過來。

    思容幫她邊收拾東西邊歎氣:“陳鹽,你有時候做事果決的超出人類想象,同居那麽久,你怎麽就能這麽放得下,這麽狠的下心,舍得一刀切,連一句解釋也不給他。”

    陳鹽說:“因為,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思容說:“好在沒壞大事兒,你戶口解決了,工作你有什麽打算。”

    陳鹽說:“手中還有點兒現金,應該能撐到找到工作。”

    “你得做最壞的打算。”

    陳鹽「嗯」了聲。

    又收拾了會兒,思容忽然大叫一聲:“他來我家接過你,會不會,有可能找到大興來。”

    陳鹽想:“看他整天傲的不行,被同一人拒絕兩次還有沒有這個臉了。”

    思容搖頭:“跟這個有什麽關係,主要還是看他有沒有睡夠你,睡夠了,你走了,他做夢都能笑醒,沒睡夠的話,天呐,真來找我可怎麽辦?”

    陳鹽:“……”

    陳鹽又收拾了一會兒,忽然說:“我給你寫一封信,他真的來找你,你就把信交給他,不來找你,你就把信還給我就行了。”

    思容說:“哇,有才!他找我,說明對你還念念不忘,你就好好給他交代一下;不來找,說明對你一毛錢關心都沒有或者對你關心隻是沒想到我頭上,或者想到了我頭上但是不記得我家地址了……”

    陳鹽打斷她:“別替他找理由了,他什麽原因,找不找我跟我沒什麽關係,我也不在意,我隻把我該做的都做了,做到問心無愧就行。”

    思容嘖了一下嘴:“好吧,到底也是心情不佳,一會兒出去吃大餐。”

    陳鹽「嗯」了聲:“我請客。”

    思容說:“必須的,你都有戶口了,地道北京人了還要讓我外地人請客嗎?”

    半夜思容忽然打電話給她:“他來了。”

    “……”

    “人我已經打發走了,我說了,你去你三姐城市發展了,還不知道你地址。”

    “他看著特別平靜,但特別嚇人,我都擔心那信還沒看就被他捏個窟窿……”

    “你的信,內容寫的委婉嗎?可別他等他下了樓,讀了信,一氣之下衝上來殺人放火。”

    “鹽?”

    陳鹽掛了電話,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嘩啦了很久,才平複下情緒,洗了把臉。

    “韓俊,我想,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大概會疑惑,為什麽不直接給你,反而饒了這麽大的圈子呢?

    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這封信我放在思容家裏的理由,你要想打聽我的消息,我有義務給你一個交代;

    你要是不打聽,也就沒有必要給你交代了。

    不管你能不能看到,我應該把該說的話告訴你。是的,從春節後我就開始找工作了,我是有預謀的,忽然消失。

    是不是很灑脫,毫不拖泥帶水?你有沒有鬆一口氣,心底忽然一鬆的感覺?

    信寫的太倉促,從哪兒說起呢,就先整理最重要的:金錢關係吧。

    你送的項鏈耳釘套組,我留在了家裏床頭櫃抽屜裏,放心,我已經提前去店裏清洗過了,跟新的一樣,不耽誤你二次送人,本來清洗時候還猶豫還你還是自留,清洗的師傅說這品質肯定過萬,既然這麽貴,我就不留了,給你二次利用。

    還有七萬塊,我換工作換環境需要用,加上春節你送我家的禮,我大方一點兒,給你按十萬算,我會按照每年5利的單利給你算利息,3年後連本帶利一次性還清,所以,這個手機號碼先不要作廢。

    說到這裏,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我為什麽要現金的原因了。沒錯,我對你心存顧慮,你學法的,我怕有轉賬記錄,你會告我詐騙,讓我立刻還錢。

    你在我心中就是這麽壞,我怕你因為再一次被我拒絕惱羞成怒,毀了我。

    最後,我們再來整理男女關係。

    事實上除了金錢外我不欠你的,反而是你欠我比較多,你對我的報複,我相信這段時間已足夠償還。

    算了,你我這段時間的混亂日子,就不提了,你我各付一半責任,我就不單方麵指責埋怨你了。

    不知道你是臨時起意還是習慣使然,初二那晚你問我愛不愛你,我最後說了愛你。

    你也清楚,那是假的。

    在床上問一個女人愛不愛你,做著那事兒怎麽可能說不愛你。

    三十那天,在陳家莊,你問我愛你嗎?我說以後告訴你,這個以後就是現在。

    韓俊,我不愛你,我二十歲不愛你,二十六歲不愛你,今年我已經二十七歲了,還是不愛你。

    我怎麽可能愛你,如果可能,希望你永遠離開我的世界,真的,我避你如蛇蠍。

    六年前,我拒絕你用錯了方法,你罵我也十足的不體麵。這次,希望你讀完這封信,能夠體麵的說再見,也希望三年後還錢時候無論見或者不見,都能形同陌路吧。

    韓俊,我想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這個生活裏沒有你,不當麵說再見了,相見不如不見。

    我知道你也不缺我最後的祝福,我仍然需要禮貌一下,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