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溫柔告白
  第35章 溫柔告白

    嶽澤走後, 許縈不知道在陽台站了多久, 手指發冷,扶著圍欄才不讓步伐太虛浮,不鏽鋼的刺冷讓她變得麻木,每一寸血肉似乎被啃噬著, 厲風呼到肺裏一陣難受, 不知道什麽在欲墜,在崩塌……

    “師母。”張盛推開陽台的門, “老師準備出來了。”

    許縈深呼吸一口氣,微笑轉臉看他:“我馬上來,謝謝你。”

    張盛雙手擰在一起, 安靜地靠邊站, 抱歉說:“對不起啊師母, 讓你擔心了。”

    “你又沒錯, 道什麽歉。”許縈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肩膀,“你做得很好,謝謝你告訴我徐醫生的事情。”

    張盛沒遇到過這類事情, 他心裏有負擔,總怕自己做錯事讓大家更加不開心。

    許縈看到辦公室傳來交談聲, 她回到走廊,把門帶上, 臨走前囑咐張盛:“不要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你師父。”

    張盛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麽,男人離開前臉色陰沉, 師母的狀態也不好, 隻能乖乖點頭, 按照吩咐辦事, 千萬不能有差池。

    許縈緩步走到辦公室門口, 見到徐硯程正和雲佳葵交代事情,魯欽拿過一份病例,徐硯程大致翻了下,和他說了後續對病人的安排。

    魯欽注意到站在門外的許縈,碰了碰徐硯程,小聲和他說話,提醒他太太來了。

    徐硯程放下病例,看向許縈,淡淡笑了笑,把最後的醫囑下完,讓魯欽記得照辦,拿過放在凳子上的大衣走向許縈。

    許縈調整好狀態,笑著問他:“忙完了?”

    走到她跟前,徐硯程低眸,看見她眼角藏著的猩紅,幹淨的眼睛起了紅血絲,鼻頭泛著生理性的紅。

    她一定哭過。

    心裏不免有些自責,讓她擔心了。

    “我沒事。”徐硯程抬手整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細針密縷地一綹一綹順好,低聲說,“回家吧。”

    許縈沒有多問,點頭說好。

    雲佳葵從辦公室出來:“徐主任,江主任說您三天的假期批下來了,您先回去好好休息。”

    徐硯程:“嗯,辛苦了。”

    沒再多說其他,徐硯程牽著許縈去電梯間,路過護士站時,許縈注意到大家想看又不敢看,蹙著眉頭,抿著唇,目光流露著關切。

    她仰頭看了徐硯程一眼,環住他胳膊,臉貼著,微微靠著他。

    回到家的路上,空間安靜,許縈不知道能說什麽安慰人的話,猜不透徐硯程此刻是傷心多還是煩惱多,安慰的話到嘴邊幾回,又被她生生咽下去,因為拿捏不準用詞,怕他聽到她說的話會失望。

    她不禁心中懊惱自己的笨拙。

    到了家,許縈去給他放洗澡水,催他去洗澡,然後給他炒了兩個菜。

    徐硯程從浴室出來,見女人在廚房裏忙上忙下,琢磨著還有什麽食材再弄一個菜。

    “過來坐。”徐硯程叫停她。

    許縈撐著腰,嘴裏還在念:“要不要做一個雞蛋紫菜湯?”

    徐硯程走到她身旁,環著她到餐廳,壓著她肩膀坐下:“我去弄。”

    許縈拉住徐硯程的手,本是想阻止他,被他反客為主,緊緊地握住,他憂心說:“先去洗澡,手怎麽一直沒有回溫。”

    在醫院碰到時就是這樣,回家這麽久還這麽冷。

    “它就是這樣,我沒事。”許縈要拉回手,被他扯回去,不容她反抗,被她塞到浴室裏,拿過睡衣給她。

    在徐硯程的強壓下,許縈老老實實洗了澡,出來看到他在陽台打電話,手裏夾著一根煙,隨意地彈了彈煙身。

    煙蒂和橘色的星火斷開,落到煙灰缸裏,變成了灰色。

    如同許縈此刻的心情一般。

    他把煙咬到唇間,漫不經心地吸了口,呼出的白霧繚繞在他麵容和肩身。

    玻璃門隔絕不掉交談的英語聲,許縈也聽不懂,便坐在沙發上等他。

    徐硯程說的英語是純正的英式發音,有著幾分紳士的矜貴感,潺潺流進她心間,極能安撫人心。

    等到門拉開,許縈才回過神,和他一起去了餐廳。

    “吃飯吧。”許縈把碗推向他,沒有多問他在忙什麽。

    誰也沒有多說,用完晚餐徐硯程又回書房忙去了,許縈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

    他和平常下班回來一樣忙碌,給她搞不懂了,到底心情如何?

    沒碰到過消極怠慢的徐硯程,許縈手忙腳亂應付不來,她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摁了快捷撥號鍵。

    嘟嘟幾秒,等待的時間拉長似一個世紀。

    對麵的男人接起。

    “怎麽了?”他問。

    許縈轉身看著房門:“徐硯程,你要忙到什麽時候?”

    聽筒裏傳來男人的哼笑,略顯無奈,下一秒房門擰開,兩道聲音重疊。

    徐硯程:“在家裏還要打電話?”

    許縈丟開手機,倒在柔軟的蠶絲被上,看他說:“不想動,也怕打擾你。”

    徐硯程掛掉電話,把手機扣在桌子上,坐到床邊,手梳著她的長發:“剛忙完,休息吧。”

    許縈受不了低氣壓的氛圍,拉著他的手腕坐起來,看著他問:“今天沒有被傷到吧?”

    “沒有。”徐硯程拉開被子躺進去,把她塞到被子裏。

    許縈手被壓在被子裏,限製了她的動作,又拿了出來,摸著他的臉、肩膀、胳膊,問他:“他們沒打你吧?”

    “就是吵了幾句,沒有事。”徐硯程把她的手塞回去,“別亂動,睡好。”

    “他們太過分了,你又不是沒有拚盡全力去搶救,他們還這樣對你,進手術前所有的事項不都和他們確認清楚了嗎?憑什麽這樣對你啊。”許縈憋了一肚子的話,現在一股腦倒出來,全是對病人家屬的埋怨。

    按照徐硯程麵對病人時的溫和,肯定是被拉著衣服的那個,想到這,許縈就更不爽了。

    徐硯程含著笑,沒想到她這麽擔心他,和她解釋說:“當時情況突然,而且他們一家人為了老人家的病奔波好幾年,以為這一次結束可以過平常的生活,沒想到發生這樣的意外,他們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許縈躺在他臂彎翻了身,忍了忍,沒忍住,又翻回來,氣呼呼說:“他們著急他們的家人,那就要對我的家人咒罵又動手?”

    “你是醫生我不是醫生,我就是不開心他們這樣對你。”

    懷裏的女人語氣無賴,又因為不常說凶話,語調裏的輕柔多過凶惡,聽著更像是委屈的撒嬌。

    “我體諒他們的不容易,他們也要體諒我的不容易啊。”許縈振振有詞。

    徐硯程唇角一直沒放下來,喜歡她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全部是因為關心他的話。

    “我有分寸。”徐硯程側身,讓她在他懷裏睡得更舒服些,“而且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這次算不了什麽。”

    許縈回想起嶽澤和她說的話,盯著徐硯程逐漸變得沉默,頭靠在他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雙手捧著他的大掌,不堪其憂:“算。”

    “我來的路上,真的怕你出事。”

    “徐硯程你千萬別有事。”許縈貼緊他,摟著他腰身,整個人躲到他的懷抱裏。

    像他這麽好的醫生,應該長命百歲的。

    徐硯程安撫著懷裏的女人,覺得自己真矛盾。

    她不擔心他的時候,他就總想著被她關心。

    看到她真的擔心自己的時候,又不想她這麽傷懷。

    “下不為例,行不行?”徐硯程好聲好氣哄著她。

    許縈從他懷裏探出頭:“可以是可以。”

    徐硯程:“我們小驚有什麽條件?”

    許縈笑說:“你不是放假嗎?我們去隔壁市的海邊度假村玩吧。”

    徐硯程對她的提議倒是挺心動的,還是拒絕說:“你忘了,你現在在備考。”

    說到這個,許縈覺得她更加不能在家待著了,全天和徐老師處在一塊,這不得聽他講一天的課?這樣的日子別說三天,半天她都受不了,真的在家三天,她的一些美好品德會消失不見的。

    許縈理直氣壯地裝傻:“反正有你在,英語什麽時候學又不是學,我的專業課完全沒問題,畢竟落榜三次,不是白落榜的。”

    徐硯程笑:“行,聽你的。”

    他心想,哪有人這樣埋汰自己的。

    不過,許縈的專業課確實學得紮實。

    其實她的成績不差,當初考試純屬是心態不行,或許她壓根沒想上岸,焦慮又支使她不得不去參加考試,所以才考得不理想。

    許縈得到徐硯程的承諾,拉著被子乖乖躺好,開始期待明天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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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縈說好第二天早起出門,一覺睡到中午。

    行李徐硯程早起收拾好了,微信給她留言說出門一趟。

    許縈深覺不好意思,用完早午餐乖乖地寫昨天落下的兩篇閱讀。

    差不多下午一點,徐硯程才回來,接著出發去臨市。

    酒店是許縈定的,位置在海邊的一家國際大酒店。

    原先是定民宿,但酒店裏的設備更齊全,裝修風格是她喜歡的,果斷叛變,退了民宿定酒店。

    臨市靠近赤道線,四月份後,白日的海風帶了些溽暑的濕潤,變得溫溫的,她穿著一件衛衣正正好。

    因為是臨時起意來的,沒有特地做過攻略,許縈從小紅書搜出幾篇筆記,找了幾個感興趣的景點和徐硯程去打卡。

    晚上在美食街用完晚餐,兩人去海邊散步。

    夕陽剛落下,海麵上粼粼的陽光被月光取代,金光燦爛,水波被照射,金晃晃的。

    許縈穿著洞洞鞋,想往裏走去一點,徐硯程摟著她的腰拽回來,耐心勸她:“天氣還冷,等天熱了再下海。”

    許縈望眼欲穿地盯著大海,隻能說來得不是時候。

    沿著海岸線走,泥沙棕色深深淺淺,濕的和幹的混著,許縈鞋子髒了泥,不小心打滑一下,徐硯程單手抱著她遠離海邊,脫下她鞋子,去替她清洗,回來給她穿上,然後蹲在她麵前。

    徐硯程:“上來。”

    許縈:“我又不是走不了,不需要你背。”

    “你鞋子是濕的,踩到沙灘會沾沙子。”徐硯程招手,“上來吧。”

    許縈摸了摸吃得圓滾滾的肚子,最後爬上了他的背,環著他脖子,靠在他肩頭看著遠處籠罩在黑夜裏的大海,詭秘莫測,海霧朦朧,月色曖昧,氛圍曖昧。

    “徐硯程,你當初為什麽回國?”許縈問出了困擾她一整天的問題。

    徐硯程攢眉:“怎麽突然這樣問?”

    許縈本想打馬虎眼,最後微微歎氣說:“昨晚嶽澤送我去的醫院,他和我說了你在國外醫院的經曆。”

    徐硯程神態平靜:“他怎麽說?”

    “他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國外因為醫療失誤差點失去進手術室的資格,問我知不知道你被病人家屬鬧上法庭。”許縈說到這,心髒堵堵脹脹的,跳動都不由她說了算,愧疚地靠在他耳邊,“我才發現我對你一無所知,好像……我還是那個糟糕的許縈,說好對你要關心,但我卻不知道你身上有著什麽樣的傷疤。”

    徐硯程側臉,她的唇擦過他眼角,落在鼻翼,許縈不好意思直起身子,起身的動作太突然,差點要從他背上摔下來,好在反應及時,徐硯程手扶住她的背。

    許縈不敢再亂動,緊緊地摟著他肩頭。

    “對不起。”她在他耳邊悄聲說。

    徐硯程失笑:“笨蛋小驚,不是你的錯,道歉幹什麽?”

    許縈覺著挺委屈的:“我確實對你過去一無所知啊,總以為你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自我美化了你的心情,就是錯了。”

    “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確實很開心,你沒有錯。”徐硯程說,“嶽澤說的事是真的,但是說不完全。我確實差一點因為醫療事故不能上手術,是因為媽她要做一個很冒險的術式,沒有人敢做一副,當時救人心切,我願意陪她冒險。人救過來了,作為懲罰媽一個月不能上手術,她幹脆去旅遊了,我的處罰也就是扣薪水。”

    許縈沒想到內情是這樣的。

    “我也確實被病人家屬鬧上了法庭,但審查後,我對整台手術的操作沒有失誤,後麵也就撤案了。”徐硯程把實情全部告知了她。

    許縈愣住,把他環得更緊了些:“做醫生會碰到這麽多驚悚的事?”

    徐硯程:“關乎生命的事,會發生這些也正常吧。而且去世的那位病人,前後住在醫院有一年,我一直是她的主治醫生,雖然醫生不能對病人有過多不該有的情感,但我們相處下來,在彼此心裏算半個朋友。最後她因為意外離開,我有段時間挺內疚的,認為是我沒有能力救活她。”

    “我回國不是因為醫療事故也不是因為醫療官司。”

    就是單純的因為你。

    許縈鬆了一口氣,軟趴趴地挨著他:“我感覺我被嶽澤騙了。”

    “他真夠混蛋的,虧我還老實巴交的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他。”

    作為交換,嶽澤問了她關於容青筠在學校教書的事,她被徐硯程國外的糾紛嚇傻了,一五一十把容青筠的事情全說了,突然好後悔,容青筠是她朋友,她這樣算不算出賣好友?

    徐硯程問:“他還說了什麽?”

    “他還說我,你為此很難過,心裏一直過意不去,作為你的妻子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許縈說著說著,愧疚再次湧上心頭。

    徐硯程頓了下:“其實他說的這點也沒錯,我確實心裏過意不去,但這並不是你的錯,我沒有主動告知,你不知道是正常的。你要是知道,我倒是要問到底怎麽知道的。”

    徐硯程的邏輯沒錯,要是她私下去打聽他沒有主動坦白的事,才是對他的不信任。

    “是不是每一個病人的離去,你都很難過?”許縈自覺自己不是情感豐沛的人,但她也害怕麵對生離死別,何況徐硯程的職業就站在生死線上,可能每天都麵對著。

    “難過的。”徐硯程抬頭看向遠處的路燈,“作為外科醫生不允許太難過,再多餘的情感表現出來都會對家屬造成傷害。其實麵對病人的離世,我心裏會自疚想,讀書再好,醫術再精湛,我不是神,有些事情我也無能為力。”

    “徐硯程你知道神為什麽是神嗎?”許縈問。

    徐硯程搖頭。

    許縈莞爾笑說:“因為神慈悲所以是神,徐硯程誰說你不是神。”

    在她心裏,徐硯程的善良足以被稱之為神。

    徐硯程開懷淡笑,感慨:“我們小驚都會安慰人了。”

    他才反應過來。

    昨晚她一直擔心著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絞盡腦汁地去找辦法安慰他,試探著,又怕傷害到他,盡量地去找一個溫和的法子讓他開心起來。

    真傻。

    他想。

    “和你學的。”許縈下巴摩挲他的肩膀,“所以不要不開心了,繼續做那個閃閃發光的徐醫生吧。”

    徐硯程:“知道了。”正好走到海邊酒吧的木屋前,他把她放下來。

    許縈看著燈光曖昧的酒吧大門,心中滿是好奇,拉著他推開門,風鈴聲銀銀碰響,候在門口服務台的服務生說了聲歡迎光臨。

    夜才深,因為是清吧,又遠在旅遊景點外的幾公裏,來的人很少,隻有三兩好友坐在卡座上暢聊,歡聲笑語,伴著悠揚的音樂,氛圍特好。

    許縈和徐硯程在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下,聽說今天有駐演,她就特地選了這個位置。

    許縈點了可樂桶,純屬是想知道什麽味道點的,等到她喝了第一口,苦得她五官亂飛。

    看著徐硯程呷了一口,神情寡淡,許縈問他:“不苦嗎?”

    徐硯程喝了一大口:“還好。”

    “這是你的了!”許縈掃碼繼續點單,怕再次踩雷,點了兩支果酒。

    徐硯程縱容著她,把她杯子裏剩下的喝完。

    許縈問他:“你們醫生能喝酒嗎?”

    徐硯程:“能喝酒能抽煙能紋身能染頭,前提是不能影響到工作。 ”

    “我還以為不能呢。”許縈語氣誇張。

    徐硯程:“脫掉這一身白大褂,大家都是普通人。”

    許縈擺了擺頭:“不是,徐醫生不是。”

    徐硯程挑眉。

    許縈嬉笑說:“剛才都說了,徐醫生是神。”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說醉話,對徐硯程很受用,他衝她招了招手。

    許縈以為他又要說什麽秘密,手撐著桌子邊緣,傾身湊近他。

    倏地,他偏頭靠近,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雅痞笑說:“那給神親一口。”

    許縈臉噌地紅了,不用看她都知道有多紅,卻不好意思說他,眼神亂飄,嘴裏嘀咕一句話,靠回凳子上。

    台上駐演樂隊是大學的社團,已經唱完了一首歌,正在活躍氣氛,問有人願不願意上來一起合唱。

    年輕人朝氣蓬勃,許縈撐著臉看著台上,聽主唱賣力地鼓動氣氛,但來清吧的人都是自己熱鬧的主角,並不想成為全場熱鬧的主角。

    許縈和徐硯程說:“想到大二我和學長為了給社團拉讚助,連學校旁邊的奶茶店也去,明知不會有結果,也要聽到那句拒絕的話,好讓自己死心。”

    “挺心疼他們的。”

    這種心疼不是貶義的,而是帶著欣賞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語氣太悲觀,徐硯程主動站起身,瞬間匯聚了全場的目光,特別是主唱,發現有人捧場後,拿著話筒歡呼地嗷叫兩聲。

    “這位先生願意給我們唱一首,大家掌聲歡迎!”主唱笑哈哈大聲說。

    因為人少,掌聲算不上熱烈,但全場都看著徐硯程,在看到他一副優越的皮囊後,天也不聊了,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徐硯程沒有再特意和許縈交流對視,知道她怕被關注會不自在。

    他闊步上了舞台。

    主唱簡單的問了徐硯程幾個問題,他沒有透露姓名,隻是說了姓,主唱人很機靈,問了徐硯程的職業,得知他是醫生後,便拿著麥說讓徐醫生給我們唱一首。

    徐硯程點的歌,樂隊的五人用手機搜譜,把舞台最中間的位置給他。

    許縈也拿出了手機,融入大家的熱鬧裏。

    徐硯程穿著一身黑色的衝鋒衣,黑發輕輕地灑在額前,雙眸含笑看著她,坐在高腳凳上,腿被顯得筆直修長,舉止落拓不羈,許是因為裝扮的問題,看起來有幾分慵懶和漫不經心,麥克風傳來的聲音低冽蠱人,似剛才喝的清酒,水潤沁著心,被他充盈。

    等報歌名的時候,許縈也沒想到徐硯程會唱《她的睫毛》,印象中在小學就聽過這首歌。

    或是因為在清吧,本是熱鬧的一首歌,在木吉他的和弦裏,變得溫柔。

    他唱起來像在說著一個故事。

    「她的睫毛彎的嘴角」

    「無預警地對我笑」

    「沒有預兆出乎意料」

    「竟然先對我示好」

    「她的睫毛彎的嘴角」

    「用眼神對我拍照」

    「我戒不掉她的微笑」

    「洋溢幸福的味道」

    海邊,清吧,吉他,青檸味的果酒,還有台上為她唱歌的男人。

    許縈飲了一口他給的氛圍,微醺地笑了笑。

    「她粉嫩清秀的外表」

    「像是多汁的水蜜桃誰都想咬」

    「她嘴上亮麗的唇膏」

    「有一股自信的驕傲我看得到」

    弦音配著他柔和的聲線,許縈移不開眼,就一直笑著看他。

    看他深邃的眉眼,看他脈脈的目光,讓她想到風和日麗的早晨,把被子鋪在陽台,臉貼在被子上,暖陽燦燦照下,會心一笑。

    心想著。

    今天一定是個好日子。

    今天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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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縈站在廊簷下,看著遠處的海,風鈴聲作響,徐硯程推門出來。

    四目相對,暖昧特別。

    “怎麽出來了?”徐硯程下台沒看到她人。

    許縈背著手遠眺:“我知道你會找出來,就先出來了。”

    “我很喜歡你唱的歌。”許縈說,“很喜歡。”

    他是看著她唱的,她知道是唱給她的。

    徐硯程走過來,許縈上前環住他腰身,鼻尖碰到衝鋒衣的拉鏈,微微一偏,碰到了他的喉結,看見喉結上下一滾。

    他心忽地一緊。

    許縈壓著他肩頭,徐硯程低下身,聽到她嬌憨說:“所以,想親一口神。”

    海邊屋簷下,她踮腳主動吻了他。

    海浪狂湧卷動。

    他迎著,唇角上揚。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又名《主動的小驚》

    今天來發糖了,不甜不要錢。

    其他事情等明天兩人回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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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各位爺的地雷、訂閱、評論和營養液,營養液破2千了,感動感動,最後不要臉問問,快月底了,要是大老爺的營養液要過期的話給我吧,最後再打滾求收藏《小銀河》(楚梔X席潤野),今年冬天會寫,啵啵啵!

    還是前66~

    看完碎覺,安安安~

    注:她的睫毛這首歌要是想要聽吉他版,可以去B站搜搜看,不過周董的版本也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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