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這個聲音陰鷙, 低冷。就像陰溝裏的蛆,攀爬在紀也身後。

    又似無形的桎梏,將她拖出來狠狠踩碎。

    紀也身子僵硬, 感覺到腰間是把刀,抵著。

    痛又涼。

    她偏頭, 沒敢動, 卻還是認出來對方。

    “華強,你瘋了嗎?”

    當年的案子, 華強被判入獄,按照時間, 最近應該是剛刑滿釋放。

    華強手上的刀又抵進一寸, 他笑了聲, “瘋?我要是瘋了當年就應該直接上了你。怎麽, 捅了我一刀就想這麽算了?你做夢。”

    紀也吃痛,整個人被他按在電梯上。窒息感傳遍全身。

    她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華強輕嗤, “幹什麽?你讓我幹嗎?”

    齷齪肮髒的話傳過來,紀也偏頭躲開。

    “我不好過, 怎麽會讓你好過。”

    華強出獄不到三個月, 從宜市輾轉回到南城。當初他犯事,早就和家裏斷絕了關係。後來被學校開除, 他又好吃懶做, 不學無術。

    出獄了也沒學好, 身上沒錢, 隻能住在幾平米的地下室裏。

    有天他無意間在地鐵上看到南芭宣傳, 鏡頭一閃而過的, 還有紀也的臉。

    他又上網搜了下, 才知道原來紀也回國了,在南芭工作。

    當時華強就想,這女人當年捅了自己一刀,還害他在牢裏蹲了好幾年,這口氣他怎麽想都咽不下去。

    不嚇唬嚇唬她,也至少要撈點錢的。

    華強抬頭看了眼電梯燈,笑得猙獰,露出一口黃牙,身上還有濃烈廉價的煙酒味。

    他掐著紀也的下頜,問她,“我讓哥呢?嗯?”

    紀也沒說話,眼尾泛紅。

    “不會沒幾天就又被甩了吧?那不是白挨,操了。”

    紀也難以忍受他的話,艱難開口,“華強,你威脅我到底想幹什麽?我已經報警了,你……”

    華強的刀眼抬了下,輕蔑開口,“報警?你覺得我會怕?”

    牢也坐了不止一次了。

    他怕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來問你拿點錢,畢竟我現在也沒工作沒收入的……”

    “我沒有。”紀也打斷他。

    華強臉色沉下來,將她的頭猛地撞到電梯的金屬門上。應聲發出砰得一聲響。

    “沒有?你沒有你男人沒有?你唬誰呢?”

    紀也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疼,隱隱抽動著,連眼前的意識也變的有些模糊。

    華強卻恬不知恥開口道,“我要的不多,一百萬,給我一百萬,我就徹底消失。”

    說著他又逼近她,“江讓應該還不知道六年前的事吧,你說他要是知道,你被我摸過,他會怎麽想?”

    紀也的哽咽聲全部堵在喉嚨口,有血腥味,是她自己咬破的,沁滿唇腔。

    “我沒錢……”紀也再一次回道。

    她拿不出一百萬。

    就算她有,也不會給他的。

    華強像是耐心用盡,手上的刀子使了勁,刀尖鋒利,劃開紀也腰後,迅速滲出幾道血痕來。

    紀也閉眼,尖利的刺痛席卷全身,甚至有血滴到了地上。

    “你要是不給錢,我就隻好去江氏了。”

    “臭婊,子,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刀呢,這是還你的。你要是敢報警,大不了咱們就同歸於盡,誰都別活。”

    華強說完,走廊裏的燈倏然亮起,有門被帶上的聲音。

    隨即就看到陸覓拎著垃圾,拐過來。

    “啊——”

    陸覓原本低頭在看手機,驀地看到這一幕,嚇得連垃圾袋都扔了。

    她臉色煞白,“你是誰?你,你快放開我姐姐,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兩個都是小姑娘,哪裏會不怕。

    可陸覓看到紀也臉色蒼白,唇都咬破了,被人按著,仔細看那人手上還拿著刀,地上更是還漫著血跡。

    陸覓徹底慌了,腦子轉了又轉,悄悄按了緊急通話。

    華強見有人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他要的是錢,還不是人命。

    他重重將紀也推到電梯門上,朝身後退兩步。

    “和你姐姐開個玩笑的。”

    華強拍拍衣服,衝陸覓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紀也的身體陡然沒了著力點,順著電梯門滑落,摔在地上。身後的桎梏散開,她劇烈咳了起來,手撐著地,很狼狽。

    腰後的傷口隨著動作像是崩開了,染紅了衣裙。

    陸覓腿麻,是真嚇到了。

    她站著不敢動,想去扶紀也,又怕激怒華強。

    就在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打開。

    裏頭傳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江讓手臂搭著西裝外套,掀眸,先看到的是地上幾滴刺眼的血,緊接著是趴坐在地上的紀也。

    陸覓眼睛一亮,哭了出來,“哥!”

    華強“操”了聲,明顯也有點慌了。

    本來想趁著江讓不在,威脅一把這臭娘們兒的,沒想到他來的這麽快。

    江讓眼梢輕抬,眼底閃過陰鷙,又掃過紀也,目光最終落在華強身上。

    華強見勢,拔腿往樓梯間跑。

    紀也看到江讓的身影浮動,他的西裝外套就隨意丟在地上,等她抬頭,人已經不見了。

    接連兩聲重響,是安全通道的門被砸上的聲音。

    隨即聽到的,是裹挾著的悶哼聲,和肌肉骨骼錯位發出的異響。

    陸覓將紀也扶起,兩人用力推開安全通道門,就看到華強被江讓掐住,半個身子落在窗外。

    有風,吹開了華強臉上的口罩,徹底將他暴露在風聲中。

    “放開,放開我……”華強不敢往下看,不停求饒。

    江讓手背青筋凸起,又像是在隱忍,掐著他脖子的手又用力些。他沒說話,卻已在暴怒的邊緣。

    紀也靠著牆,喊了聲,“阿讓……”

    她都聽到了骨頭的聲音。

    江讓垂眸,手上力氣鬆開些,話是對華強說的。

    “找她做什麽,嗯?有本事就衝老子來,老子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華強拚命咳,動了下,“我就是,就是找她敘舊……”

    他說完,江讓一個伸手,將他的頭砸到窗戶上。

    他聲音泛著陰狠,“敘舊?再說一次?”

    兩人的身影隱在暗處,華強的身子落於窗戶外,被路燈照亮。

    而江讓頎長的背影徹底淹沒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卻讓人害怕。

    華強被打得疼,嘴巴卻不讓,像是要故意激怒江讓。

    他笑出聲,“老子,老子他媽找她怎麽了,老子還摸過她呢……”

    他說完,整個樓道間寂靜無聲。

    唯有粗重的呼吸聲,席卷著冷風,吹動紀也的臉頰。

    曾經噩夢般的經曆再一次被掀開,出自旁人的嘴。

    紀也看到江讓動作有一瞬的凝滯。

    她咬唇。明明都咬破了還在用力。

    華強見狀,像是找回了快感,又說,“不得不說讓哥你找女人眼光真不錯,細皮嫩肉的,稍微用點力都不行,啊——”

    他話還沒說完,江讓直接伸手拽過他的衣領,往牆上撞。他眼底通紅,蒙著霜。

    華強悶哼,摔在角落裏,又順勢被他踩在腳下。

    江讓抬眸,扯過他的頭皮,像是發了狠,“你他媽再說一次。”

    他聲音放得輕,下頜線緊繃,在發瘋的邊緣。

    華強不敢再開口了。

    他手上原本藏著的刀被江讓反手擒落在腳邊,有街燈閃過,發出銀白刺眼的光。

    江讓躬身,伸手接過。

    他指尖輕輕劃過華強側臉,低笑聲,笑意悶窒,“來,繼續說,你猜你剛剛說了幾句話?”

    華強盯著他,臉頰兩側的橫肉都止不住顫起來。

    因為他知道江讓做的出來。

    他是真不怕。

    銀光抵到腰間,江讓的聲音就像涔了冰,“你往哪兒弄她,嗯?我這個人最懂什麽是禮尚往來。”

    “你要試試嗎?”

    他回憶起剛才在樓梯間,看到紀也腰間的那抹傷痕。

    他想,他從來舍不得碰一下的人,這畜生怎麽敢?

    華強手抵過來,求饒道,“讓哥,咱們有話好好說……別……”

    江讓眼底鷙紅,陰狠瘋狂,盯著他。

    紀也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台階上。

    她睜圓眼,包括她身後的陸覓也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阿讓!”

    “哥!”

    兩人同時喊道。

    紀也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江讓頓住,身子微僵,感覺到身後人的溫度,還帶著顫。

    紀也的眼淚不停掉,掉在他肩膀,手背。

    她握住他的手腕,拚命搖頭,“阿讓,你別衝動……”

    江讓手停住。

    陸覓也走過來,“哥,不要髒了你的手……”

    江讓身子微滯,他沒動了。

    須臾,他一把丟開,把華強從地上拽起來,重新按在牆上。

    “我不碰你。”

    他頂住華強喉嚨口,低笑聲,“不過也有的是辦法。”

    ,

    南城醫院。

    紀也坐在候診室,等待醫生給她清理傷口。

    江讓就倚在門外,時不時有電話進來,他垂眸接起,簡單吩咐兩句。

    聽著應該是律師。

    紀也坐在病床上,指尖微擰,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

    可江讓並沒有朝裏麵看。

    醫生放下棉球,輕聲道,“還好,傷口不算深,回去注意護理,過兩天再來換藥。”

    紀也點頭,放下衣服,起身走出去。

    江讓的身影有一半落在暗處,他半躬著身,眉眼微斂,氣場極低。

    見紀也出來,他隻微微偏頭,瞥過來問,“好了?”

    “嗯。”紀也點點頭。

    兩人相對無言。

    最終還是江讓率先起身,輕聲道,“走吧。”

    紀也看著他的背影,微怔,片刻後緩緩跟上。

    直到上了車。

    江讓並沒有立刻啟動車子,他喉結微滾,拿過中控台的煙盒,隨意抽一根出來點上。

    車窗慢降,有青煙蔓延開,在夜色中勾出朦朧的煙圈。

    紀也擰著身前的安全帶,偏過頭小心翼翼地看他。

    男人臉色陰沉,薄唇緊抿。直到一支煙快抽完,才開口問她,嗓音沉啞,“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紀也心尖一顫。

    腰間的傷口隱隱作痛,還有她額頭上被撞出的青紫,也格外明顯。

    她垂眸,睫毛輕顫,低聲道歉,“阿讓,對不起,我……”

    “少他媽給老子道歉。”

    江讓字咬得狠,突然出聲,卻又不知道在和誰發脾氣。

    紀也聞言,身體猛地顫了下,眼眶也逐漸泛紅。

    幾秒後,江讓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他掐滅煙頭,輕歎口氣,語氣緩和幾分。

    “我要的是你的道歉嗎?”

    “他纏著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說著江讓有些泄氣,語氣慢下來,“小也,你什麽時候能相信我一點?”

    他有問過的。

    有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可她不願意說,結果把自己搞成這樣。

    紀也鼻尖通紅,她輕輕吸了下,眼淚止不住掉下來,“對不起,我,我也不確定是誰,警察也查不出來,我不告訴你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眼淚越擦越多。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江讓指尖微頓,有憤怒,有愧疚。

    更多的是忘不了剛才那些畫麵。

    如果她出事怎麽辦,他怎麽辦?

    可她已經哭成這樣了。

    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唇貼在她耳邊。

    徹底放低了姿態,吻她的頭發,輕聲道,“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是我態度不好,我不該凶你。”

    紀也的眼淚止不住,她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不停搖頭。

    她應該早點告訴他的。

    至少他不是從別人嘴巴裏,知道過去那些最最肮髒不堪的事。

    可江讓一句也沒問。

    一句都沒有。

    他隻是在氣,氣她的隱瞞,導致今天發生這樣的事。

    江讓鬆開她,伸手將她的頭發別到耳後,他冷靜下來:

    “先去警局做個筆錄,然後回去好好睡一覺,嗯?”

    紀也點頭。

    她好想問他。問他為什麽不追問自己,華強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江讓沒提,似乎也不想談。

    他隻是偏過頭,發動了車子。

    有細碎的光影打在他的側臉,仍舊是陰沉、慍怒。

    可隻有江讓知道,更多的是害怕。

    到警局後,江氏的律師已經在等。

    紀也跟著警察和律師走進去,江讓沒跟。

    他也需要做筆錄,隻好跟著兩名警察去了另一間屋子。

    他看著審訊室那道門緩緩合上,卻無形在他心上撕開一道口子。

    接下來的時間,警察問,他答。

    對話簡單明了,很快就結束。

    “您先在這裏等下,一會兒等隔壁好了,簽完字就可以離開。”

    江讓點頭,又啞聲問了句,“能抽煙嗎?”

    “對不起江先生,不可以。不過您可以去外麵抽,先別走就行。”

    江讓邊起身邊從兜裏掏煙,叼在嘴上。

    他拉開門,正好有位女警察拿著檔案從外麵走進來,和他擦身而過。

    “沈隊,宜市的卷宗傳過來了,你看下吧,這個華強正如受害者所言,才剛刑滿釋放不到三個月。”

    “之前入獄是因為什麽事?”

    “巧了,也是和這位受害者有關。強,奸未遂。”

    江讓腳步怔住,咬著煙的唇陡然鬆開,又被狠狠攥緊。

    他背影微顫,沒出聲。

    明明是頎長挺括的身影,在門緩緩合上的那一刻,卻顯得搖搖欲墜。

    ,

    做完筆錄出來已經過了十二點。

    江讓把紀也帶回家,替她換衣服、洗澡,又花了挺久時間將人哄睡。

    看著紀也熟睡的容顏,他靠在床邊坐了許久。

    近兩點,他才從黑暗中起身。

    是他親自開的車,到宜市時不過四點。

    他就坐在車上,看著宜市城南警局的大門,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給陳景堯打去電話是三點,對方應該是剛睡,被他鬧醒的。

    江讓沒多說,隻寥寥幾句,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是出了事。

    他說的陳景堯應了,不過現在大半夜的,很多事情辦起來不方便,陳景堯讓他等等,至少等到天亮。

    江讓好似又慢下來,回了句,“不急。”

    曾斯宇是天亮時趕到的。

    大概是收了陳景堯的風,平日裏嘴巴不把門的人,今天也是格外安靜,什麽話都沒說,隻坐到江讓車上。

    大約九點,陳景堯那輛京市牌照的車拐進小巷,停在江讓車子旁邊。

    男人下車,點根煙,看了江讓一眼問道,“你要進嗎?”

    江讓掐了煙頭,嗓音啞得快要說不出來。“傳給我就行,麻煩了。”

    陳景堯眉梢輕揚,有些意外。

    不過最終隻點下頭,“那你等會兒。”

    江讓點頭。

    宜市的天氣還不錯,擺脫了陰雨季,好不容易出了太陽。

    這一等,又過了半小時,才看到陳景堯從警局走出來,身後跟著穿製服的兩個男人,點頭哈腰的,在賣好。

    江讓的手機滴了兩聲。

    垂眸打開,是陳景堯那邊傳過來的卷宗,PDF文檔,很多頁。

    再抬頭時,陳景堯已經背著光走了過來。

    他低頭,敲了敲車窗,漫不經心朝江讓道,“發你手機上了,這幫老家夥,老子不來就不肯鬆口。”

    江讓應聲,“嗯,謝了。”

    陳景堯嗤了聲,“跟我還客氣?”

    江讓低笑聲,“改天找你喝酒。”

    陳景堯走後,陽光更加肆無忌憚照過來,將原本窒暗的車廂緩緩打亮。

    江讓眯眼,伸手要點文檔,卻被曾斯宇一把按住。

    “阿讓,要不別看了……”

    江讓沒聽。

    卷宗長,密密麻麻的,還摻雜著許多證詞。

    就像是將血淋淋的傷口徹底剖開,而他受了迎麵痛擊。

    是“強,奸未遂”四個字眼。

    看到定案好像比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更讓人難以接受。

    還有那些供詞,詳細到每一步,每一個時間。

    時間。

    2016年11月24日。

    江讓怎麽可能忘記這一天。

    他們分手的這天。

    江讓鎖屏,身子靠向椅背,斂下眸,輕笑聲。

    須臾,他開口,“以前覺得自己挺像個人,至少愛她沒保留。”

    他頓了頓,又道,“現在覺得自己真他媽不是人。”

    作者有話說:

    哦豁。

    順便推下我們景少的預收—《出格》,感興趣的寶可以點進專欄收藏下哈。

    京圈浪子vs 清冷美人

    初見陳景堯那天,城郊剛下過雨。

    男人穿了件黑色立領夾克,踩著短靴,指尖猩紅,身影落在跑道照明燈下,靠著跑車抽煙。

    他桀驁浪蕩,身旁有蔥白的手給他點煙,他連腰都沒彎,就著風,唇角噙笑,任由對方試了一次又一次。

    那天林誌豪摟著向晚走過去,向男人介紹,“景少,我未婚妻向晚。”

    向晚記得陳景堯漫不經心掀眸,神色淡漠疏離,帶著笑,說的第一句話是,“向小姐,你好。”

    分手後再遇陳景堯,源自向晚的處心積慮。

    那晚包廂燈光窒暗,陳景堯坐在主位,並未在意她。

    向晚明知他危險涼薄,還是在散場時,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她看到陳景堯眉眼垂下,躬身時鎖骨微張,頑劣的衝她笑,嗓音啞到不行,“想跟我啊?”

    他收手,笑意恣肆,“你憑什麽?”

    事實證明,向晚賭贏了。

    這場離經叛道的情愛,始於算計,終於荒誕。

    向晚預備抽身時,陳景堯指節微屈,抵住她的脖頸,泛著血紅和蒼白。他咬過她的側耳,低聲放狠話,“向晚,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再讓我看見,我會弄死你。”

    向晚還是走了。

    後來回京市,向晚出門都是躲著陳景堯走。

    某個雨夜,在漆黑的樓道口,她看到男人矜貴的身影靠在老舊的牆皮上,他指尖掐煙,一步步朝她走來。

    “跟老子服個軟,就那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