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江讓腳步明顯一滯。

    背上的姑娘身嬌體軟, 兩隻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說出口的話更是要人命。

    江讓悶笑聲,問她, “那你打算怎麽對我好?”

    紀也想了下,湊到他耳邊說道, “好就是好嘛, 哪有舉例說明的。”

    江讓嗤了聲,偏過頭, 低聲對她說了句什麽。

    男人勾著唇,神情恣肆浪蕩, 話更是渾得不行。

    紀也聽完雙腿輕晃, 別過臉, 麵紅耳赤道, “江讓,你好煩啊。”

    說完,惹來男人好心情的低笑。

    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起, 走得不快。影子跟著月亮偏移,落在腳下, 親密無間。

    紀也看到有學生在拿手機拍他們, 人行道上還有些女生捂著嘴輕跳。

    大概是有人認出來了,又不好意思上來搭訕。

    兩人緩步路過操場旁邊的小賣鋪, 紀也輕聲道, “放我下來吧, 太熱了。”

    江讓順勢將她輕放。

    他瞥了眼鋪子, “要喝水嗎, 我去買。”

    “好。”紀也點點頭。

    她看著江讓轉身, 走進去。

    男人身型頎長, 寬肩窄腰的,就是從背影看都是英俊帥氣的模樣。微低頭,骨節分明的手從貨架上拿東西,舉手投足間是矜貴慵懶的模樣。

    紀也發現,不管過去多久,自己還是被他的一舉一動吸引著。

    導致她身旁走過來兩個男生,都渾然不覺。

    其中一個男生手上拿著籃球,穿著簡單的黑T和運動短褲。很年輕,鬢間兩邊淌著汗。

    “學妹,方便加個微信嗎?”他走到紀也身旁靦腆問道。

    紀也一愣。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把她錯認成學妹,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她今天穿了件針織緊身上衣,底下是條簡單的牛仔褲。上衣是短款,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腰身。紮著馬尾,素顏,乍一看確實有些像學生。

    她臉上閃過局促,回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呢。”

    男生見被拒絕,不死心地問,“為什麽?”

    紀也轉頭,目光正好撞上從小賣鋪出來的江讓。

    四目相對,她從他的眼神中瞧出了些許興味和戲謔。

    男人輕挑下眉骨,手上拿著兩瓶水,漫不經心的勾唇,仿佛也在等她的回答。

    紀也輕笑下,伸手指了指江讓道,“因為學姐已經有男朋友了呀。”

    兩個男生回頭,啊了聲。

    大概是沒想到會被撞個正著,抱著籃球趕緊撤了。

    江讓上前,把水遞給紀也。

    “我聽到了。”他眉眼帶笑,盯著她道。

    “你聽到什麽?”紀也明知故問,轉身擰開瓶蓋。

    江讓伸手將她扯住,有水蔓延開,浸濕了他的襯衫下擺。

    他上前一步,圈住她的腰,低頭沉聲道,“聽到了,你說男朋友。”

    紀也垂眸,避開他的目光。

    她的手揪上他的袖扣,輕扭,故意問道,“幹嘛,你沒做過人家男朋友啊?”

    江讓勾唇,指尖撥開她的劉海,嗓音喑啞低沉,“隻做你男朋友,學妹。”

    紀也是真玩不過他,三言兩語就被他擋了回來。

    她耳根子發軟,燙得不行,脖頸後側的軟肉也跟著泛紅。

    哪裏像是27歲的年紀,分明還嫩得很。

    紀也推開他,轉身往前走,輕聲道,“還是要看你表現的。”

    江讓看著她的背影,馬尾輕晃,是難得的驕縱。

    他低笑聲,跟上去。

    從A大出來,上車後江讓就接到曾斯宇的電話。

    喊他去城郊跑道的。

    江讓偏頭問紀也,“想去嗎?不想去我們就回家。”

    紀也看了眼時間還早,輕聲道,“去吧。”

    從市區一路開到城郊,到的時候已經快十點。

    城郊風大,跑道上前後兩輛車,匍匐在夜色中。玩得很凶,迎來場地上一陣歡呼。

    車輪碾過石子路,強勢的停在路中。

    紀也下車時,風揚起塵漫,地上有小石子滾落,劃過她的鞋底,不注意就踉蹌兩步。

    江讓從身後穩穩的將她攬住,摟進懷裏。

    他鼻尖蹭上她耳垂,沉聲道,“還沒開始就腿軟?”

    這話太渾,還意有所指。

    紀也臉紅了個透,忍不住踩他一腳。

    江讓散漫勾唇,摟著她往前走。

    曾斯宇和程泱就坐在看台上,遠遠看到江讓的車開過來。

    “讓哥來的還挺快。”程泱吐口煙,目光落過去。

    曾斯宇輕嗤,“他除了公司的事又沒別的破事,追個女人他媽還追不到,說出去老子都替他丟人。”

    程泱忍不住笑,叼著煙,隻不過下一瞬就看到江讓的車副駕上下來一個女人。

    他將煙頭從嘴上扯下來,罵了句,“臥槽。”

    曾斯宇聞言也跟著看過去。

    看清楚後他驀地直起身,眯了下眼,“操。”

    江讓帶著紀也很快走到兩人跟前。

    紀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往江讓身後躲了躲,卻還是避不了曾斯宇他們的注視。

    “也妹妹?你也來了啊?”曾斯宇喊了聲。

    其實自從紀也知道曾斯宇和邱恬的事後,她現在看到他還覺得有些尷尬。

    紀也笑笑,沒說話。

    程泱是個滑頭,見江讓護成這樣,立馬打招呼,“嫂子好,我是程泱。”

    他突如其來的稱呼,反倒讓紀也更加局促。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好。”

    紀也嗓音本來就軟,混在刺耳的引擎聲中,更加悅耳清脆。

    程泱頓了下,又瞥過去看江讓。

    沒想到啊,他讓哥好的是這一口。

    這麽軟,遭得住他折騰嗎?

    江讓斜睨他一眼,大概是看出了他心底那點齷齪的心思,踢他一腳,冷聲道,“讓位。”

    程泱笑,嘴上說著是,人趕緊把位置騰出來。

    “嫂子坐嫂子坐。”

    江讓拉著紀也坐下。

    曾斯宇覷過來,遞了根煙給江讓。

    三人順勢走到一邊,點火抽起來。

    “搞定了?”曾斯宇看了眼不遠處的紀也,偏頭問。

    江讓沒應聲,喉結輕滾,眯了下眼。

    “這還用問嗎,沒看到讓哥護得緊,恨不得栓在褲腰帶上。”程泱笑著調侃。

    江讓睨他,“滾。”

    程泱吸口煙,沒個正形說:“沒見著前,是真沒想到你喜歡這一掛的。”

    江讓輕挑眉骨,“哪一掛?”

    “純。”程泱下結論。

    曾斯宇嗤了聲,“配他這個畜生,虧大了。”

    江讓撣下煙蒂,輕笑。

    他朝紀也看過去,隻見她低著頭,在揉眼睛,估計是有小石子吹了進去,揉得通紅。

    他指尖微屈,掐滅煙,走過去。

    “別揉了,髒。”他坐回到她身邊,將她的手扯下來。

    紀也動作頓住,紅著眼看他,“有點痛。”

    江讓長腿搭在前椅背上,漫不經心的凝著她,“給你吹吹?”

    紀也推他,“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江讓輕應聲,“27了還被人認成大學生,不小啊?”

    他語調懶洋洋的,又回到了往日的模樣。

    程泱說的沒錯。

    她就是純的要命,長了張無害的臉,這會兒眼睛紅,看著更乖了。

    想惱他,又在意身旁有別人,忍著沒動。

    可隻有江讓知道,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四目相對間,不遠處的盤山公路上傳來“砰”得一聲,隨即是刺耳的刹車聲,和輪胎磨過地麵的噪聲,接踵而來。

    紀也看到江讓咬下後槽牙,罵了聲:“操。”

    他起身,和程泱對視一眼,眉眼微斂。

    “景堯在山上。”程泱立馬道。

    江讓躬身,掌心輕撫過紀也的頭,輕聲道,“你在這兒等我。”

    紀也點頭,“我知道了。”

    江讓轉身,關照曾斯宇留下來陪紀也。自己則和程泱一塊兒開車往山上去。

    紀也盯著他的背影,看到車尾燈瞬間移動,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山裏風格外大,發絲拂過她的眼,輕晃。

    紀也忍不住喃了聲,“一直都是這樣危險的嗎?”

    曾斯宇倚著牆的身子微僵。

    他看了眼紀也,難得正色道:“賽車本來就是極限運動,常有的事。”

    他說的輕鬆,一抬頭,倏然迎上紀也的雙眸。

    “那麽危險,為什麽你們還要玩?”紀也問得認真。

    曾斯宇有片刻的鬆動。

    他抬腿,坐到紀也身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賽道上。

    “你出國六年,應該從來沒了解過阿讓是怎麽生活的吧?”

    紀也沒動,捏著手機的掌心出了汗,又被風幹。

    “六年來,隻要是公司沒事,晚上他基本都會過來。”

    “有段時間天天來,不要命的玩。”

    曾斯宇雙腿微敞,語氣很淡。

    紀也的心卻忍不住抽了下。

    “有一次我受不了,我問他是不是想死,是不是瘋了。”

    曾斯宇嗤笑聲,“他大概是酒喝多了,隻說了句,她走了。”

    紀也指尖微屈,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曾斯宇的話很輕,隻是簡單的敘述,就浮在耳畔,紀也卻覺得害怕。

    可曾斯宇並沒打算放過她,他說,“有次也像今天這樣,他玩的太狠,車頭栽在山坡上,轉了兩圈,半個車身懸掛著。”

    “我們嚇壞了,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他一個人從車上爬下來,滿臉都是血。”

    曾斯宇頓了頓,“那次我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自己的命。

    紀也聽不下去,她垂眸,鼻尖一酸。

    風聲很大,有車陸續從山上開下來。她看不清,眸底一片模糊,耳邊隻剩下曾斯宇最後那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讓孤身返回。

    曾斯宇已經不在了。

    “怎麽一個人坐這,冷不冷?”他走到紀也跟前,沉聲問。

    江讓身高腿長,半躬身將她拉了起來。

    紀也眼眶泛紅,微微別開頭,沒敢看他。哽咽含在喉嚨口,她努力咽下,問他,“人怎麽樣了?”

    江讓一愣。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倏地抬起,“你幹什麽?”

    紀也搖頭,輕聲道:“風又進眼睛了。江讓,這次要你幫我吹。”

    江讓黑眸幽邃,凝著她,沒說話。

    紀也指尖扯過他的襯衫下擺,嗔道,“幹嘛不說話,不願意啊?”

    男人偏過頭,輕笑聲。他眉眼舒展開來,指腹摩挲過她的眼尾,沉聲道,“嬌氣。”

    後來兩人沒待多久,江讓就開車帶她走了。

    回去的路上,紀也又問他,“剛剛你那個朋友,真的沒事嗎?”

    江讓覷她一眼,輕挑眉稍,漫不經心回道:“死不了。”

    紀也轉頭,雙腿屈起,踩在座椅上抱著腿。

    她就這樣看著他,“江讓,我們以後不要來了好不好?”

    紅燈,車緩緩停下。

    江讓手臂搭在車窗上,偏過頭。眸色晦暗不明,“你聽了什麽?”

    紀也搖頭否認。

    “我就是覺得太危險了,我不想你這樣。”

    “信不過我?”他掌心控著方向盤,勾著唇,混不吝的樣子盡顯。

    “不是。”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的。

    紀也歎口氣。

    須臾,她直起上半身,湊過去狠狠咬他的脖頸,輕聲道,“我就是不喜歡……”

    話還沒說完,她眼尾更紅了。

    仿佛有什麽東西一碰就破,要炸開。

    江讓從她眼底看到了絢爛的夜燈,很亮,攝人心魂,也輕易勾動了他的心。

    當時他罵了今晚的第二句髒話。

    他說,“紀也,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

    紀也卻是笑出聲,破罐子破摔,“我沒動手動腳,我動的是嘴。”

    綠燈亮起,映襯著男人的側臉,忽明忽暗。

    他咬緊後槽牙,一腳油門下去,發動機轟鳴聲響起,車子箭一般駛出。

    紀也的背迅速往後被帶了帶。

    江讓咬字狠,嗓音沉啞,“紀也,你他媽故意的。”

    知道他現在動不了她。

    知道他舍不得在這裏動她。

    其實她膽子比誰都大,知道怎麽對付他。

    剩下的路,兩人都沒有說話,好像有事就要一觸即發。

    紀也偏頭看著窗外,她的手擰緊包帶。

    直到人站在自己家門口,身後的男人掐過她的手腕,極致啞。

    “開門。”

    紀也身子一僵,側身,“江讓,我……”

    “開門,不開就去我那。”他威脅道。

    江讓的氣息浮在耳側,滾燙炙熱。

    他知道怎麽拿捏她最有效。

    兩秒後,門滴滴開了。

    下一瞬,紀也的背已經反身落在門背上。

    他的吻落下來,很慢,很輕,擦過唇角、耳垂。

    “想我嗎?”

    又是這句。

    紀也不知道他要確認多少次,多少遍。

    或許每一次確認的對象都不同。上一次是他,這一次是身體。

    紀也仰頭,手兜進他利落的黑發,輕點頭。

    “還拿別的男人氣我?”

    問題一個個拋過來,偏執霸道,直到腳跟退到門上。

    紀也覺得自己的意識也在逐漸模糊。

    “不是……”

    她要解釋的,可江讓似乎不想聽,再一次堵上她的紅唇。

    他身影橫在牆上,錯落其間。

    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又有很多沒說出口。

    紀也發現他今天狠的不像話。

    許是過了太久,所有積蓄的力量全都用在上麵,是試探。微屈,手腕青筋突起。

    她悶疼,沒說話,隻默默蹙眉。

    江讓將她抱起,往臥室走。

    六年,時間不短,可兩人都意外發現,隻要是親密相抵,全然不需要緩衝。

    那把火甚至不需要添柴,隻會越燒越烈。

    其實他很清楚,卻還是發瘋似的,像發了狠勁,咬著她微濕的唇角,輕問,“有人碰過嗎?”

    紀也拚命搖頭。

    “這裏呢?”

    得到的還是相同的回應。

    她頭發絲粘在額頭,脖頸間,最後纏繞在骨節分明的指尖。

    輕輕一拉,在提醒她,也迫她抬頭。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怎麽可能會忘掉這種感覺,可紀也還是哭了。

    淚水劃過枕頭,有好多種情緒裹挾著,最後全部落在手背上,再一道道被抹去。

    黑暗中,誰都沒開燈。

    隻有月光灑滿窗簷,落下孤聲。南城的雨來的突然,淅淅瀝瀝,卻不覺得冷了。

    她聽到他的聲音落在耳邊,清晰又模糊。

    他說:“紀也,你這輩子都隻能是老子的。”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隻能再一次紅包強製愛。

    下一更在明晚,我多整點,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