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牆上的時鍾轉動, 已經過了十二點。

    不是七夕了。

    他那句“節日快樂”,裹挾著近乎偏執的妥協,連最後一點氣息也逐漸散去。

    紀也指尖微動, 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一如過去, 滾燙勾人, 連舌尖都是麻的。

    她偏頭看了眼玄關櫃上的盒子,伸手夠過。

    坐回到床上打開看, 是隻滿鑽的手鐲。若紀也沒記錯,這個牌子的滿鑽, 要好幾十萬。

    她將盒子重新蓋上, 躺回到被子裏。

    被江讓這麽一攪和, 紀也徹底睡意全無, 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她看不懂他。

    既然過去就沒那麽喜歡她,現在又何必非要糾纏。

    像他這樣的人,從來都不缺人喜歡, 想要什麽都是觸手可及,真要把她重新拉下來嗎?

    紀也不知道後來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她隻記得自己做了個無比綿長的夢。半夢半醒間, 仿佛還能真切地摸到江讓的側臉。

    一會兒在A大, 一會兒在江景公寓,很快又乍現到現在的住處。

    客廳的那張沙發格外軟, 他就在坐那兒, 抱著她。而她手上還戴著他送的滿鑽手鐲。鑽石隔著黑色布料, 泛著金燦的光。

    落到她瑩白的手腕, 磕在他微凸的鎖骨, 被他握著。

    抵死纏綿時, 勾連在他修長分明的指尖, 再鬆開,一如既往的痛與麻。

    而她陷在鬆軟,連腳趾尖都忍不住蜷縮起來,白的發光。

    浮沉浪似洶湧,她抬眸就能看到江讓晦澀的眸光,露骨直白,帶著滾燙的溫度,桎梏著她。

    那一聲聲“阿讓”,她在夢裏喊了無數次,每一次醒來都要比上一次更痛。

    這夜是被嚇醒的。

    江讓的瘋狂帶來餘溫,比往日更凶狠,席卷著她。那些回憶潮湧就像打開了口子。

    一身的汗,連枕頭都被浸濕。發過後,又一陣陣泛冷。

    紀也看了眼時間,索性不睡了,起床把床單和被套換了,扔到洗衣機。

    天還沒亮,她拉開窗簾想到陽台上醒醒神,陽台門剛要拉開,她聽到一聲打火機按響的聲音。

    因為靜,又格外突兀。

    小區構造獨特,她這一戶的陽台,和隔壁戶的陽台,中間隻隔了一段很小的距離。腿長膽大的,稍一跨甚至就能過去。

    紀也開門的動作止住了。

    客廳沒開燈,很暗,就著月光她走到窗簾後,側著望過去。

    她看到江讓仍舊穿著襯衫西褲,身子手肘靠在陽台扶手上,在抽煙。

    他的襯衫下擺有些淩亂,是她反抗時抓的。地上躺滿了煙頭,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根。

    江讓垂著眉眼,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幾分落寞孤寂。

    他指尖掐著煙,吸兩口,又任由風將煙灰吹散。

    今夜風不止,是台風登陸的信號。很快有雨滴落下,拍打在陽台邊。

    江讓沒動。

    可今夜疾風驟雨,誰又能是幸免者。

    ,

    小台風來勢洶洶,卻在登陸時拐了個道。

    紀也坐著大巴車到南城機場時,太陽再一次露出頭。

    南芭隊伍大,演員各個年輕漂亮,走在機場儼然成了條亮麗風景線。

    排隊值機時,紀也接到了陸覓的電話。

    是邀請她明天一起看秀的。

    紀也遺憾解釋,“不好意思啊覓覓,我這兩天都不在南城。”

    “姐姐去哪兒了?不會又出國吧?”陸覓有些緊張。

    “不是的。”紀也輕聲道,“我們舞團巡演開始了,這一個月我可能都會在外麵。”

    “好吧,那我再找別人吧,姐姐在外麵照顧好自己。”

    掛完電話,那頭的陸覓越想越不得勁,轉身就撥了另一通電話。

    紀也這邊很快輪到,她把身份證遞出去,剛要躬身放行李,身後有雙手將她的箱子接過。

    她轉頭,看到是陶銘,稍微愣了愣。

    陶銘表情淡然,幫她把箱子抬到輸送帶上說道,“就算拒絕我了,也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紀也微頓。

    反應過來後,她如釋重負笑了下,朝他道謝。

    其實昨晚陶銘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就跟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紀也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尷尬。

    兩人在同一個舞團,未來很可能會成為固定舞伴,這樣的關係處理不好,今後相處起來會很別扭。

    但感情的事,沒法將就。

    她對陶銘沒有感覺,更不可能接受他。

    就在她猶豫該怎麽拒絕時,陶銘卻是比她灑脫,他了然的偏頭,玩笑道,“連拒絕我也要想那麽久嗎?”

    紀也微愣,“銘哥,我……”

    正好遇到紅燈,車子緩緩停下,陶銘問她,“你喜歡的還是江讓吧?”

    紀也垂眸,沒應聲。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陶銘解釋,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輕聲道,“銘哥,對不起,我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些……”

    陶銘點頭,“我明白了,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說著他又自嘲道,“畢竟輸給江讓,也不算太丟臉。”

    所以紀也原本以為,今天和他碰麵,是會尷尬的。

    好在陶銘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樣對紀也和他來說,都是好事。

    大部隊很快登機,兩個半小時後就到達蓉城。

    直到下榻酒店安置下來,紀也才發現自己發燒了。

    自從那年在宜市大病過一場,她體質就一直不太好。昨晚上出了汗,又吹風,今天一整天人都懨懨的,沒精神。

    陳曦伸手摸下她額頭,“好像是有點燙,我去樓下給你買點藥吧。”

    紀也喝口熱水,“沒事,我網上下單就行。”

    吃過午飯,團隊前往蓉城大劇院走台彩排。

    出發前,李團問紀也要不要留在酒店休息,被她拒絕了。

    隻是經過一下午的排練,等晚上回酒店,藥效過去,紀也體溫燒的更高了。

    蓉城人無辣不歡,陳曦好不容易給她帶了兩碗清淡的粥。

    紀也喝了點,又沉沉睡去。

    迷糊間,枕頭下麵傳來手機震動聲。

    紀也睜眼,才發現陳曦不在屋裏。她翻個身,順手接起電話。

    “喂?”因為睡意朦朧,她嗓音軟糯,很勾人。

    那頭有一瞬的凝滯,隨即是江讓的聲音傳來,低沉喑啞,“這麽早就睡了?”

    紀也看眼時間,直起身靠在床頭,輕聲回道,“有點困。”

    江讓輕哂,“蓉城口味重,你住的酒店沒有好廚師,我讓人送了點清淡的,你一會兒拿下?”

    他絕口不提昨晚的事,紀也自然求之不得。

    隻是他連她住在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紀也不得不懷疑,他有在自己身上放GPS定位。

    說到吃的,紀也覺得喉嚨有些痛,也實在沒什麽胃口,拒絕道,“不用麻煩,我不怎麽想吃。”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可江讓像是有所感應,“你聲音怎麽這麽啞,感冒了?”

    紀也一愣,否認道,“沒有,就是有點累,我先睡了。”

    說著她沒等江讓回應,徑直掛斷電話。

    半小時後,還是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送來了擺盤精致的飯菜。是她喜歡的菜色和口味。

    紀也心頭盈滿,湧過一陣暖流。

    江讓應該是算準了時間,發來微信:【吃點再睡,乖】

    短短幾個字,撫過她酸脹的思緒。口中明明還殘留著藥片的苦味,這下好像也沒那麽苦了。

    ,

    蓉城雲朗風清,翌日又是豔陽天。

    紀也睡了一覺,燒也終於退了,隻是還覺得累。好在不用早起,她和陳曦一起靠在床頭聊天。

    送早餐的人九點又準時敲響紀也的門。

    紀也光著腳去開,朝對方道謝後,正準備關門,卻不經意看到徐羽涵從斜對麵的房間走出來。

    她發絲淩亂,身上衣服穿的隨意。

    徐羽涵看到紀也,明顯有幾分心虛和慌張。不過她還是鎮定的朝紀也點點頭,快步往走廊另一頭去。

    紀也關門進屋。

    陳曦過來接她手上的袋子,探頭探腦道,“哇,也太貼心了吧,在蓉城居然還有人給你送餐啊?”

    紀也索性將袋子遞給她,“一塊兒吃吧。”

    陳曦自然求之不得。

    隻不過紀也還有些心不在焉,對於剛才看到的,她沒有多說,卻忍不住問陳曦,“徐羽涵住哪間房你知道嗎?”

    陳曦往嘴裏塞小籠包,想了下,“應該是靠近電梯那兒吧,昨天上樓時有聽她抱怨說自己睡眠不好,想換間房的,後勤老師說換不了了。”

    紀也垂眸,他們的房間,離電梯並不近。

    陳曦皺眉,偏頭看她,“怎麽啦?”

    紀也搖搖頭,拿起筷子道,“沒事,吃吧。”

    下午集合時,紀也跟在陳曦身後走出房間,正巧走廊斜對麵的門也開了。

    紀也抬眸,就看到薑文山提著包走出來。

    她眼皮輕跳。

    原來陳曦他們說的“幹女兒”,真的是那個意思。

    不過到底是別人的私事,紀也不是個八卦的性子,什麽也沒說,神色如常的和薑文山打了個招呼。

    巡演就在今晚,所有人都去劇場做準備。

    紀也是第一批做妝造的,原本想早些做完還能休息會兒,卻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

    ,

    蓉城一院。

    紀也靠在醫院走廊的座椅上,低垂著頭,後背隱隱被燙傷的痛,一寸寸襲來,惹得她又出了些薄汗。

    後勤老師張青拿著掛號單,站在外科診室門口,看了一次又一次。

    “小也,很痛嗎?”張青折回來問她,麵露擔心。

    紀也搖頭,“沒事,能忍的。”

    張青氣的不行,邊揉著掛號單邊罵,“什麽人呀,就是個潑婦。”

    紀也垂眸,沒說話。

    她手上緊捏著手機,情緒很差。醫院的白熾燈忽閃,將她的臉映襯得更加白。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

    紀也看了眼,原本不想接的,可電話那頭的人像是卯足了勁,非要和她作對。

    沒辦法,她還是按了接聽。

    “送餐的人說,你不在劇場。”江讓那頭聽著有些嘈雜,他沉聲道。“在哪兒?”

    後背的刺痛再一次浮過,紀也皺眉,悶聲忍了下,隨後道,“以後別送了,我不在。”

    江讓的聲音含了幾分疲倦,他軟聲喊了聲,“小也。”

    他剛說完,候診屏幕正好喊她的名字。

    紀也起身,正準備掛電話,又聽到江讓問,他聲音比剛才沉,泛著森冷和咬牙切齒,“紀也,你到底在哪,別逼老子自己找到你。”

    紀也知道他聽到了。

    她歎口氣,說了句,“蓉城附一院。”

    ,

    江讓趕了晚班機,到蓉城時正好五點多。

    剛下飛機,就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是送餐的人找不到紀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江讓想過很多可能,唯一沒想到,她又把自己整進醫院。

    他趕到附一院時,醫生正好檢查完她後背的傷口,邊洗手邊道,“還好隔著衣服,燙的不是很嚴重。給你開點藥膏,回去記得每天塗。”

    紀也撩下衣服,掀開簾子。抬眸,就看到江讓倚在診室門口,低垂著眉眼,沒說話。

    他個子高,白襯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勁瘦的小臂。身子將燈光籠罩住,地磚上倒映出一道沉沉的黑影。

    氣場極強,惹得醫生護士都偷偷抬眸看。

    隻是他渾身泛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又野又冷。

    張青和江讓打了個招呼,拿著單子走出去拿藥。

    紀也起身,瞥他一眼,輕聲道,“走吧。”

    江讓忍住摸煙的欲望,心頭的躁鬱一時壓不下,忍了又忍,才走出去。

    拿過藥,張青要回劇院,紀也原本說回酒店,卻被江讓強行帶到了他訂的酒店。

    門“滴”一聲打開。

    房間裏黑暗窒靜,直到門卡插上,所有燈盡數亮起。

    江讓走進去,開了點窗,旋即掏煙點上。

    他朝紀也看過來,唇齒咬過煙嘴,低罵一聲,又將煙頭掐滅。

    “餓嗎?”他語氣中有些無奈,問道。

    紀也悶聲道,“有一點。”

    說完他看到江讓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就有侍應生推著餐車敲門。

    紀也胃口小,再加上感冒發燒,還有後背的灼熱痛感,沒吃兩口就放下筷子。

    江讓瞥過來,眉骨輕挑,“就吃這麽一點?你真的不用控製飲食,已經夠瘦了。”

    甚至比六年前更瘦了。

    紀也搖頭,解釋道,“可能是餓過了,吃不下了。”

    江讓歎口氣,雙腿微敞,靠在椅背上。

    他眸底晦澀,仔細看還藏了幾分狠戾,挑眉看過來,“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紀也動了動,隻覺得後背的牽扯感還是很強烈。

    其實說來也挺可笑的。

    就在兩小時前,她剛做完妝造,從後台往洗手間去。經過大舞台時,她聽到外麵有吵鬧聲,便走出去看。

    紀也看到李團臉色挺差的,而她身旁的薑文山,臉上更是青紅不接。

    後來紀也才搞清楚,吵來的是薑文山的老婆。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團裏搞什麽名堂,那個狐狸精呢,叫她出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貨色,連臉都不要,勾搭你。”

    薑文山當即惱羞成怒,將她推開,“你在這兒發什麽瘋,還不趕緊回去!”

    對方卻不依不饒,“你怕什麽,做賊心虛嗎?讓開,我去找她,我們當麵對峙。”

    說著她就往後台衝。

    後台圍了不少姑娘,大多都是在看好戲。

    紀也深諳。她偏頭看了眼,發現徐羽涵並不在,暗自鬆口氣。

    可她沒想到,薑文山的老婆一見到她,就指著她罵。

    說她就是那個勾引他老公的狐狸精。

    “就是你!”

    說完她二話不說,撈起桌旁的電熱水壺,往紀也身上澆。

    好在那壺水並不是剛燒開,但也足夠熱,大半落在地上,還有小半全都澆在了紀也的背上。

    場麵頓時一團亂。

    大家麵麵相覷,將紀也護到後麵。

    但不知是誰給的錯誤情報,薑文山的老婆應該是有備而來,她指著紀也。

    “嗬,真是有什麽樣的媽就教育出什麽樣的女兒,自己做人小三,現在又輪到自己女兒,真是可笑。”

    其實比起後背上的痛,沒有什麽話比這兩句更傷人。

    紀也心底裏最蒙塵的往事,又被赤,裸,裸翻到人前。

    她緊盯著對方,猩紅著眼,沉聲道,“道歉!”

    對方頓時有些懵。

    紀也又重複一遍,聲音比剛才更冷,“我讓你道歉!”

    可惜後來這事沒個定論,紀也就被後勤老師帶到了醫院。

    江讓撩下眼皮,伸手按空調遙控,有冷氣吹過來,呼呼的。

    他表情克製隱忍,卻還是隱隱閃過陰鷙狠戾。男人喉結輕滾,沒出聲,隻順手將燙傷膏拿出來。

    紀也抱了抱胳膊,抬眸道,“有點冷,能不能關了?”

    她感冒本來就沒怎麽好,現在好像更難受了。

    江讓覷過來。

    這麽熱的天,她居然還喊冷。

    下一瞬,他的手背探過來,摸她的額頭,轉頭問她,“什麽時候發燒的?”

    “昨天。”

    江讓無聲歎氣,起身去燒熱水。轉身時手上捏著藥膏,沉聲道,“衣服脫了吧。”

    “……”紀也渾身一僵。

    江讓知道她想歪了,輕勾唇,嗤笑一聲道,“你在想什麽,我的意思是,給你上藥。”

    紀也馬上回道,“我自己來。”

    江讓挑眉,“你確定你自己夠得到?”

    “我可以回去讓陳曦幫我……”

    總之不能讓他上手。

    江讓應該是有些不耐,他索性直接伸手,一把抱起她,往臥室走。

    紀也的腿還懸在半空中,掙紮兩下,“江讓,你放我下來……”

    她還沒說完,已經被江讓按到了床上。

    純白的床單,和她瑩白透亮的肌膚不相上下,衣擺猛地往上撩開。

    江讓抬眸,在內衣暗扣處看到鮮紅一片,隱隱還有些裂開。

    他眉心一跳。

    紀也的臉埋在柔軟的被子上,她要翻身,卻被江讓重新按回去。

    “別動。”他嗓音喑啞撕扯。

    紀也的聲音氤氳著,有些悶,“我自己真的可以……”

    “你再說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扒光?”江讓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咬牙切齒,痞氣十足,渾的不行。

    實則不單是話渾,就連動作也帶著滾燙的溫度。

    啪得一聲,很輕,指尖所到鬆散開來,整一片的薄背露出,又像是落下一團妖冶極致的,盛開的玫瑰,觸目驚心。

    紀也不敢動了。

    江讓從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他是真做的出來。

    她聽到燙傷膏被扭開的聲音,隨即她感受到他溫熱的指腹,輕輕劃過她的傷處,和她微凸的兩片蝴蝶骨。帶來一陣痛癢的觸感,惹得她輕輕打顫。

    臉更是唰一下,紅到了脖頸。

    江讓哪裏比她好受,第一反應無關情,欲,是心疼。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全身上下白得透底,皮膚更是嬌氣,平時稍一用力都能留下明顯的痕跡。

    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傷。

    可她忍著,明明痛又不肯在他麵前示弱。

    其實隻要她喊一聲,要了他的命都行。可她偏不,因為不想和他撒嬌,不想自己關心她。

    想到這,江讓心頭的窒息感越發強烈,就快要衝出嗓子眼。

    他的動作停了許久,不動了。

    紀也沒回頭。

    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炙熱的眼神,落在每一寸細胞上,反複跳躍著。

    有滾燙的呼吸,涔在肩胛骨,一點點滲透。

    紀也的臉頓時憋得通紅,人也跟著更暈。半晌過去,實在忍不住,問了句,“江讓,你好了嗎?”

    江讓喉結輕滾,他閉了閉眼,伸手將她的衣服扯下,直起身。

    那股強勢的禁錮鬆開,他的氣息退卻,紀也才敢動。

    而江讓已經近乎狼狽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我嚴重懷疑你們又在養肥我,是誰在做這種令人傷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