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兵符
  第1099章 兵符

    陸清婉見這個公公說得有些嚴重,思忖了下,還是讓人把溫陌寒喊出來。

    溫陌寒正與陸靖遠、張揚隨意閑聊,喝著小酒。

    從藏書樓出來後身上酒氣很重,陸清婉問他用不用帶著熏香把味道消掉。

    溫陌寒卻拒絕了這個提議,“反正我已經醉得聞不到,誰讓這個時候讓我進宮呢。”

    陸清婉哭笑不得,便讓牧塵吩咐備馬車,“還是別騎馬趕去,路上也能休息一下醒醒酒。”

    她簡單的把小公公的話和溫陌寒說了,“按說與咱們府上毫無瓜葛,為什麽還要把你喊去,就不清楚了。”

    溫陌寒點了一下頭,算是心中明了。

    他離開武安王府,府內的人卻都沒了睡意。

    “到底出了什麽事?”陸靖遠沒太聽清,而且也有些酒醉。

    陸清婉見陸鈺凝和張揚也過來,便把事情簡單說了,“……這又是皇位之爭鬧出的亂子,不過選在今天出事,還真是狠狠地往陛下心窩子裏插一刀,實在是足夠狠毒的。”

    “我、我沒太聽明白。”

    陸靖遠不停地揉著眉間穴,想要快點兒醒酒,“你是說,陛下剛剛生出來的小兒子……不是他的?!”

    陸清婉眨麽眨麽眼睛,“您說呢?”

    “這可是皇家天大的醜聞啊!”陸靖遠咆哮一聲,又連忙捂住了嘴,“我沒說過,我什麽都沒說。”

    “您還是回去歇著,早點兒睡吧。”

    陸清婉看他膽怯的模樣,實在不知說什麽才好,“最好您明天醒來把這件事給忘了,不然就別去上朝,抱病在家。”

    “就您這幅模樣,還不露餡兒?知道實情,再被陛下殺人滅口,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吧。”

    陸清婉故意嚇唬陸靖遠。

    陸靖遠也的確害怕,支支吾吾的絮叨一堆,便被隨身的小廝侍奉去洗漱休息,陸鈺凝則拽著張揚也去歇。

    好在張揚跟在溫陌寒身邊有段日子,膽子與見識也飛速增長。

    雖然覺得這是一件荒唐的事,但該閉嘴時就閉嘴,他也隻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了。

    溫陌寒進宮之後,便被帶到了梁棣的宮中。

    梁棣躺臥在床上毫無精神,屋內一陣濃鬱的湯藥味道,讓溫陌寒都覺得有些嗆。

    “開窗,通風,這是怕人不死?”

    溫陌寒喝令小太監做事,可他這話卻氣得梁棣又咳了幾聲,“是你怕朕不快點兒死吧?!”

    “你喊兒臣入宮,就為了這事兒?”溫陌寒的語氣仍舊那般平淡。

    即便梁棣很喜歡梁餘澤,溫陌寒也並未與他關係緩和。

    梁棣沉了沉,輕輕抬了下手指,“你去朕的桌案上,把紫色錦盒拿過來。”

    溫陌寒轉身看了一眼,把東西取給了他。

    梁棣並沒有接,“這是給你的。”

    “我不要。”溫陌寒直截了當的拒絕,更是沒有問裏麵放置何物。

    梁棣深吸口氣,似是早就料到他會拒絕,“朕今天的確是被氣到了,本不應該放老九離開,但事已至此,恐怕他心生不滿,一定會反抗。”

    今天梁泊虓說出純皇後和梁泊啟有染時,梁棣氣惱不已,第一次親手抽了梁泊虓巴掌,更是嗬斥他滾。

    梁棣能回憶起梁泊虓當時的絕望和沒掉落的淚。

    那一巴掌徹底的抽沒了父子最後一絲情分。

    而梁棣也明白,純皇後或許真與老三有染,可他卻不願承認,這個孩子並非是他所生。

    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梁棣沉了半晌才道:“如今這宮內的人,朕誰都不信,唯獨隻能信你。”

    “所以把軍權交給我,就是想看我們兄弟自相殘殺嗎?”溫陌寒輕笑一聲。

    梁棣明白,他是在指梁泊堯之事。

    正因為溫陌寒不肯阻止梁泊堯把他關在宮中,強行上位稱帝,他才罷免了溫陌寒的官職,收回給他的封地。

    “你是要聽朕求你嗎?!”

    梁棣有些動怒,特別是溫陌寒那副冷漠的眼神,讓他自覺高傲的帝王至尊遭到了極大的侮辱和威脅。

    溫陌寒看了看手中的盒子,並未說話。

    王公公在一旁有些急,“王爺,陛下第一時間就找了您來,其實陛下一直都是信您的,之前也是有些賭氣,並不是懷疑您,這事情您心中清楚的啊。”

    “我清楚,可是,我不願意。”

    溫陌寒打開盒子,拿出了那裏麵放置的兵符。

    兵符在手,相當於大梁的軍權在手。

    梁棣的交托,並未讓溫陌寒有半分的暖心與感激,“兒臣隻幫您評定這一次事件的動亂,平緩下去之後,該殺的殺,該埋的埋。”

    “那一份惡名由兒臣來背,但兒臣有一個要求。”

    溫陌寒看向梁棣,也不用他開口,便直接道:“兒臣希望給他建一個陵墓,在皇家祖祠。”

    “朕可以答應,讓你母親移葬在皇家祖祠,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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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梁棣換了一個條件,他無法容忍一個希望害死他的兒子入皇家墳地。

    這是他堅決無法容忍之事,絕不退縮。

    “其實他早就知道,離開皇宮就是送死,但他還是到了的兒臣府上,把機會留給了您。”

    溫陌寒想要解釋,梁棣卻不想聽,“朕不想聽你這些廢話,朕會圓你的心願,不讓你再為此存心結。”

    “他就是想得到您的承認而已,就這麽難嗎?!”溫陌寒也有些氣。

    梁棣深吸口氣,“若不是他,朕也不會有今天的慘狀,這都是拜他所賜,難道朕還要感激他?”

    “您難道就不反思一下,如若當初他和兒臣掉落懸崖,您能站出來公平的懲治梁泊虓和他的母妃,就不會有今天的慘狀出現了。”

    “你是在說朕自作自受?!”梁棣瞬間惱火。

    溫陌寒輕聲道:“難道不是嗎?”

    梁棣僵在床上,好似木頭人一般,眼睛都沒有再多眨一下。

    溫陌寒拿了兵符轉身離去。

    梁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又閉上眼睛,仿若入睡般靜無一聲。

    王公公偷看兩眼,不敢再說什麽。

    顯然溫陌寒最後這一句話深深地紮入了陛下的心,可除了武安王,又有誰敢這樣對陛下說話呢?

    恐怕除他之外,再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