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陳北回國之後第一晚就被人約了個局。

    當初在國外留學,認識的不少朋友都選擇回了國內,知道她回國,吵著嚷著要聚聚。

    陳北沒有拒絕,讓福克斯把自己的行李丟回她早就安排好的住所後就自己開車過去。

    地方並不算遠,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酒店頂層,一群富二代包了半層樓給她接風洗塵。

    到樓下時陳北正巧碰到了同樣被鬧過來的紹原,兩個人許久沒見,卻沒有半點生疏感,男人換了一身常服,見著了她笑得無奈。

    “劉兆宇那小子這段時間一直嚷嚷著無聊,也沒幾個人搭理他,今天你回來了,可算是被他逮到機會了。”

    兩人將車鑰匙交給保安後往裏走,在電梯口時停下等電梯。

    陳北有些好笑的說:“他?鬧我?他那個三杯倒還來鬧我?”

    “他啊,記吃不記打”,紹原說:“你看他哪次吃過教訓?哪怕你一時把他訓得服服帖帖,下一次又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

    “叮——”

    和陳北的聲音一起響起來的是電梯開門的聲音,不大的空間隨著電梯門的打開露出裏麵站立的人。

    裏麵的男人長身玉立,眉眼疏淡,一副金邊鏡框更襯得他皮膚白皙,斯文俊秀,他半垂著頭正在看手中的資料,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握資料的手骨節分明,從西裝中延伸而出的半截腕骨突出且性感。

    周呈。

    她這幾天時不時夢到的人。

    陳北從沒想過會在回國的第一天見到周呈,以至於就這樣下意識的掃過裏麵變化過於大的男人,站在門邊沒有動作。

    紹原正要往裏走,發現了陳北的異常,回頭低聲叫了她一聲:“陳北?”

    就是這麽一聲,原本在電梯裏絲毫不關心外物的男人驟然抬頭,撞進了陳北的眼裏。

    她終於看到了完整的、長開的周呈的臉。

    不再是少年的模樣,卻比少年時更多幾分沉澱感,下顎的棱角越發分明,墨似得眼比年少時更會掩藏情緒,幾乎令人看不出任何波瀾,更看不出驟然抬頭時的急切,平靜得仿佛不認識她。

    紹原又叫了她一聲,“陳北?”

    陳北移開對視的眸光,挪到了紹原身上,唇角勾了抹及其淺淡的笑,“來了。”

    然後一同和他進了電梯。

    又是“叮——”的一聲,電梯門關上。

    狹小的空間裏,陳北與紹原站在門前,周呈站在兩人身後。

    沒有人說話,陳北卻能感受到周呈的呼吸。

    帶著克製與冷靜,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開,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直到電梯直達頂樓,紹原衝陳北伸出手,調侃般笑著說:“走吧,陳小姐,準備好在一群混蛋麵前閃亮登場了嗎?”

    陳北透過電梯金色牆麵掃過身後依舊平靜無波的周呈,抬手覆在紹原掌心,下巴輕昂,唇角舒展——這是她準備好應對社交場合的姿態,帶著獨屬於她的張揚和自信,像株灼灼綻放的芍藥。

    “走吧。”

    陳北與紹原往外走,周呈落後一步。

    他剛要邁出電梯,門口一根黑金根管的口紅卻躺在緊窄的電梯口吸引了他的視線。

    他半垂著眸子掃過,便要跨過,可等邁過去後聽著電梯門快要合攏的聲音,握資料的手卻緊了緊。

    他抬頭看了一眼陳北和紹原相攜著往前走的身影,眸光輕顫。

    他從未想過再見陳北會是這樣的場景,過去的她便慣會些若即若離玩弄人心的手段,過了十年,她依舊沒有變。

    搖曳生姿的離開,像是吃定了他會替她撿起故意丟下的東西似的。

    麵對他時,還是那麽傲慢又驕縱。

    在電梯要徹底關閉的檔口,周呈突然抬手擋住電梯門,俯身將口紅撿起,修長的指包裹住口紅,他目光晦暗不明半晌,最終將它丟進了自己的西裝口袋,轉了個身往與陳北相反的另一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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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北一進包間就被攢局聲稱今夜手氣絕好的劉兆宇拉著玩了好幾把牌。

    這小子幾年沒見過了,人還是照舊鬧騰,跟長不大似的。

    陳北向來會玩。

    無論是高中還是留學時期,她都會玩。

    牌、骰子、賽車、賽馬、遊戲,這裏的富二代愛玩的,她都愛,而且還玩得精,現在撿起來也不遲,哪怕幾年不見,玩嗨了依舊是朋友們的中心人物。

    劉兆宇牌打不過她,沒幾把反而被灌了滿肚子的酒,氣不過,嚷嚷著要換個別的玩法。

    陳北也象征性的喝了幾杯別人敬過來的酒,麵上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將手裏的牌一扔,拿起旁邊的煙盒要往外走。

    “出去透口氣。”

    她邊走邊說。

    劉兆宇大著舌頭說:“北姐,你不要臨陣脫逃啊!”

    旁邊有人笑他:“北姐臨陣脫逃?她要是回來了你今晚就要光榮犧牲了吧?”

    門外比門內安靜許多,喧鬧聲都被掩蓋住。

    走廊上紅地毯柔軟,窗台開了層縫,有冷風往裏灌,連本就不多的酒意都驅散了不少。

    陳北點燃煙,百無聊賴的看了幾眼遠處的夜景。

    酒店在海邊,從頂樓眺望可以看到水天相接的海平麵,還有間或飛過的展翅海鷗,是副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象。

    她又想起剛剛電梯裏的周呈,突然輕輕笑起來,眼底帶著幾分朦朧,煙幕繚繞瞬間被微風吹散,隻能見著她濃妍的臉上餘留的興致盎然。

    “什麽事這麽開心?”身後傳來紹原的聲音。

    陳北托著腮回頭,“沒什麽事。”

    “今晚興致不高?”,紹原站在她身邊,半邊手攏住火光,也燃了根煙,“以前這種場合你向來比誰都玩的開心。”

    “或許是。”陳北眉眼彎彎,語氣懶散,“人都會變,這樣的場合好幾年沒有過,也不習慣起來了。”

    “是嗎?”紹原故作深思,“你好幾年沒有過還能快把天天泡在夜場裏的劉兆宇贏個底朝天,他聽到估計要找你拚命。”

    陳北握煙的手一頓,與紹原對視一眼,兩個人驟然笑出聲來。

    等到煙燃盡,陳北呼出口氣,往走廊盡頭又看了一眼,這才和紹原兩個人重新進了房間。

    剛剛的牌局早就結束,一群人又換了真心話大冒險。

    陳北進門被簇擁到了中心位置,有人給她發牌,講解規則。

    她看著手中的牌若有所思。

    前幾把都順利跳過了她,到了第五把幾個人合力才把她拿下,劉兆宇摩拳擦掌的拿著鬼牌問:“北姐,可算被我逮到一次了,你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陳北指尖夾著那張黑桃二丟去桌麵,慢悠悠回答:“我選大冒險。”

    “你說的!”劉兆宇樂起來,他唇邊咬著煙,思索一瞬,不嫌事大的說:“那就去門外,任意一個人,想辦法讓對方主動給你聯係方式。”

    “嘖,你這算什麽難的?”有人在他提出來要求後開始噓氣,“北姐站門口問她要聯係方式的人就不會少了。”

    陳北人生得美,天生帶著股明麗又囂張的氣場,哪怕穿著最普通的衣裳也足夠令人的視線難以從她身上移開,跟副淡妝濃抹的畫兒似的,當初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桃花多的很。

    可劉兆宇話還沒說完,笑著打了個回馬槍,“我還沒說完呢。”

    “北姐你要拒絕他,再在拒絕他之後讓他重新把聯係方式主動給你。”

    這樣一來,難度加大,場麵頓時熱了起來。

    紹原坐在陳北身側,偏頭看了她一眼。

    巨大的音樂和起哄聲中,女人麵上不動如山,狐狸似的眼在明暗交錯的光影中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劉兆宇,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下杯,在玻璃杯的輕響中玩味的說:“那就祝我成功。”

    紹原對陳北很了解,她看似玩世不恭,實際上大多數東西都強逼著自己精通,尤其是牌類,隻要她不想,永遠都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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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呈和公司幾個高管用完餐出門後已經是晚上十點整,他口袋裏還裝著那根口紅,下意識往走廊盡頭看去又強逼著自己扭回頭繼續聽幾個高管閑談。

    “周呈。”

    身後的聲音格外熟悉,周呈驟然回過身看去,兩個小時前剛剛見過的陳北正倚靠在牆側,衝他打招呼。

    周呈的腳步頓住,連帶著他身後的幾個高管也饒有興致的跟著回頭看去。

    黑沉的目光攏在陳北身上,她卻和沒有感覺一般,悠閑的朝他走來。

    周呈指尖縮緊又很快停下這個動作,他有一瞬間恍惚覺得這個畫麵很熟悉,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陳北會再次笑著向他走來。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陳北朝他伸出手。

    周呈的目光落在她釉白的手背上,仿佛在思慮,最終卻還是抬手與她輕輕相握又一觸即分,及其淺淡的點頭:“不錯。”

    “今晚在這吃飯?”陳北叫住他仿佛隻是想和重逢的老友寒暄,眼底的神情平靜且好奇。

    “是。”周呈回答。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周呈身後眉來眼去的高管一個個都是人精,早就覺得兩人之間氣氛不對,趁著沉默的空檔,連忙找了幾個借口拍拍周呈的肩識趣的告辭。

    等人走光了,陳北依舊沒有開口。

    無人的走廊顯得越發寂靜。

    周呈有些受不了與她的對視,也受不了她略彎的眉眼。

    窗外的月光透進來,她婷婷立在那兒,麵上帶著他最熟悉的鮮活笑意,仿佛兩人之間的十年鴻溝從未存在。

    在撿到她的口紅時便告誡過自己不要再輕易被她玩弄,但這一刻周呈還是近乎狼狽的逃開與她的對視,忍不住率先開口問:“有什麽事嗎?”

    聲音啞得不像話。

    “舊友重逢,我想來找你要個聯係方式,可以嗎?”

    陳北的回答太過直白,直白得周呈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連心口都忍不住輕輕跳了一下。

    但她的眼底卻太過真誠。

    十年,陳北依舊沒變。

    這是周呈這一刻在心底想的事。

    鏡片下眸光翻湧,他在心底自嘲。

    陳北怎麽可能會真的想找他要聯係方式。

    她有求於人的時候向來都是這樣一副容易迷惑他人的真誠模樣,並且格外的理直氣壯,像隻偽裝精良的狡猾狐狸。

    “你現在在玩遊戲嗎?”周呈聲音冷了幾度,“不好意思,我沒空陪你玩。”

    他說完,握緊拳頭,轉了個身就要往外走。

    “周呈”,陳北卻在他身後笑著說:“我確實在玩大冒險。”

    這麽一句話幾乎將他釘死在原地,連帶的心口都在抽痛。

    陳北還在接著說:“可就是因為有大冒險我才有理由脫離酒局,來重新找你要聯係方式。”

    周呈在原地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再睜開,麵前的陳北仿佛和十年前的陳北重合。

    那時的她也是在被他戳破遊戲後笑著說:“對啊,我在玩大冒險,可我也真的很想和你到一起。”

    那是年少的周呈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幕,哪怕他知道她的告白,可能是場不走心的遊戲,是把隨時可能磕出玻璃渣的碎糖,可他還是清醒的、義無反顧的走到了她身邊。

    因為她說——

    “周呈,我輸了的話,要被嘲笑還要被罰酒的”,陳北鼻尖微蹙,似在煩擾,眼底卻是帶笑的,“那樣會很沒有麵子。”

    周呈抿著唇半晌,眼底閃過一絲挫敗,最終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上麵是他的二維碼。

    他從來就舍不得讓陳北輸任何一場比賽,哪怕隻是一場任由陳北更改遊戲規則沒有人敢真的懲罰她的比賽。

    十年前是這樣,可他沒想到,十年後的自己居然依舊是這樣。

    哪怕她當初將他拋棄得徹底,連一句道別和分手都吝嗇於給他,消失的無影無蹤,可他再見她,隻看到她裝模作樣的擔憂就會心軟起來。

    作者有話說:

    見麵了見麵了見麵了!

    這章評論依舊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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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預收《晚來天》歡迎寶貝子們戳戳!

    容迦第一次見程斯然是在自己家的樓梯上。

    跟在她父親身旁的小少年精致又沉默,在她的俯瞰下漂亮的眼睛與她的惡意相對,澄澈幹淨得不像話。

    容迦不是個聽話的小孩,從小到大,程斯然跟在她身後不知道替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受過多少委屈。

    她不懂得感恩,像是天生缺失了這一塊感情,冷眼旁觀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好,等待他露出真麵目。

    直到容迦父親去世,她單方麵丟下程斯然,與他各奔東西。

    容迦獨自換了個城市生活,上學,工作,生活中再也沒有程斯然的蹤影。

    七年後,她的項目結束慶功,與他在朋友的pub再遇。

    昔日溫柔繾綣的程斯然單手捏著煙,靠坐在沙發角落,臉色冷淡沉靜,金邊鏡框平添一分禁欲,與酒吧喧囂格格不入。

    友人看著他在她耳邊感歎:極品啊!

    容迦慢慢將酒喝下,眸光閃爍,盯著他徹底長開的精致側臉,挪不開眼。

    友人: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啊?不上嗎?

    容迦撣了撣指尖的煙,輕聲笑:你說我要是想拿下他,要多久?

    彼時程斯然正巧麵無表情的拒絕了又一個前來搭訕的漂亮姑娘,毫不留情。

    友人:這種等級,起碼幾個月吧?

    容迦目光晦暗不明,像盯上了獵物的狼,漫不經心的答:幾個月?太長了。

    實際上,僅僅五天,容迦就再次拿下了被她狠狠拋棄過的程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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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斯然找了容迦七年,再遇,聽到她想拿下自己,麵不改色的再當了回獵物。

    這一次,他想——

    容迦能玩他一輩子最好。

    想治愈玫瑰的誘係男主x病態冷漠的驕貴女主

    女主壞女人,不解釋。

    女非男處

    男主很會演,演到你流淚

    男主是女主爸爸故人之子,被接到她們家來暫住避禍,沒上戶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