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應許之地44
  第44章 應許之地44

    “是那個外國帥哥?”唐馳銳問。

    岑旎回過神來, 點了點頭,“嗯,是他。”

    “他不是這裏人吧?我看他高大英俊的, 像是典型的歐洲長相。”唐馳銳想起唯二的兩次碰麵, 他和岑旎兩個人的氣場和相處是那麽的和諧卻又透著花火,彼此的眼裏隻有對方,仿佛其他人都插不進去。

    “他是德國人。”岑旎回答他。

    “那他以後會回德國嗎?”唐馳銳順著她的話下意識地問出口。

    會回德國嗎?

    會嗎?

    岑旎順著他的疑問, 認真地思忖了片刻, 才發現她也不知道。

    “也許吧。”她緩緩地彎起唇角。

    唐馳銳察覺到她說話的語氣變了些許,他望向她的側臉,然後透過側視鏡看她的眼。

    她的目光是那樣澄澈清明,好像什麽都懂,但又好像釋懷般的不在乎。

    唐馳銳雖然不知道穆格身處在怎樣的階層地位,但是通過岑旎開著的車也能猜出他身份不簡單。不過他沒再說什麽, 隻是下意識地以為岑旎對於未來都很了然, 會心甘情願的開始一段異國戀。

    作為局外人,他識趣地移開了這個話題。

    又過了二十分鍾, 車子終於駛到4 號公路最北端的Rosh HaNikra Grottoes。

    唐馳銳下車去取岩石樣品, 岑旎坐在車裏等他。

    因為靠海,她等了一會還是推門下了車, 想著邊吹海風邊等。

    這個地方是一片懸崖之上,緊挨著蔚藍無邊的地中海,岑旎倚在海邊的圍欄, 微微低頭就能看見唐馳銳的人影。

    他乘坐纜車而下,直達洞口底下。

    岑旎收回目光, 給這片蔚藍的海拍了張照片, 然後微信傳給了穆格。

    【每次靠近地中海, 都會想起你。】

    她隨著照片一起發過去的還有這句話,其實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才分開一天,我就好像有些想你了。

    但她沒有明說。

    剛發送過去沒一會,她沒等到穆格的回複,唐馳銳就取完回來了。

    岑旎好奇地看了眼他手裏那個盒子,他上車後還真就打開來給她看。

    “學姐,你看,這塊岩石就是我教授讓我把它取來做分析的樣品。”唐馳銳聊起自己的專業,興致越發高昂,“這個景點下麵有好幾處坑是持續數十萬年的地質結果,它們始於一連串的地下衝擊,使得岩石產生了裂縫。雨水從裂開的裂縫中滲入,將裂縫融化形成海洞和洞穴,由於海浪以泡沫衝入裂縫並繼續膨脹,將岩石磨碎並且慢慢雕刻形狀。”

    唐馳銳解釋得很專業,岑旎卻沒怎麽聽懂,隻是點頭應他然後發動了汽車。

    回到海法,岑旎隻覺得經過這一趟折騰,自己的身體好像更累了些。

    她把唐馳銳送到學校的實驗樓後,自己也就回公寓了。

    因為明天她還要和安娜一起去耶路撒冷做最後一次田野調查,所以進門後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下廚煮了個麵條,吃完後又泡了一包感冒靈喝,然後就爬上床睡覺了。

    不到晚上九點便早早入睡了,所以她沒有來得及看到穆格後來給她打來的電話。

    直到第二天起床,岑旎才看到了他的語音來電提示。

    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她沒有給他回撥電話,隻是給他發了個消息。

    吃過早餐,岑旎從公寓出發去辦公室找安娜匯合。

    安娜見她第一麵就看出她的臉色不佳,問她哪裏不舒服。岑旎吸了吸不透氣的鼻子,解釋說自己感冒了。

    安娜見她這樣,有些心疼,建議她今天要不就別去了,讓她留在海法好好休息。

    但是岑旎一想到安娜第二天就要飛法國了,她們的日程安排不能動,否則就趕不上最後一次田野調查,於是隻好勉強說自己沒問題。

    其實熬一熬應該也是可以的。

    但是在去耶路撒冷的路上,她的感冒變得更加嚴重了,好像還有些低燒,整顆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受得很,在車上都幾乎快要睡死過去。

    直到中途手機震起,安娜拉了拉她的衣服,她才艱難地睜開眼,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是穆格。

    他好像是在抽煙,電話接通的同時聽筒裏傳來打火機挑起又熄滅的聲音。

    片刻,他笑著問她出發了沒有。

    岑旎舔了舔幹澀的唇,在聽見他的話後,原本因為感冒的委屈和難受都瞬間煙消雲散。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好像有這樣的魔力,隔著電話,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懶洋洋的笑,薄唇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出發了,在車上。”她握緊手機應聲答了句。

    她那句話裏透著濃重的鼻音,不像以往。聽出異樣,穆格那慢悠悠的聲線不由得收緊了下,問她是不是感冒了。

    “嗯。”岑旎把頭靠在窗邊悶聲回他,“你怎麽那麽閑,還有空打電話過來?”

    “我哪兒忙,事情都沒你重要。”他的嗓音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

    隻是他話音剛落,岑旎就聽到他那邊有其他人的聲音,一開始說的是英語,後來又換成德語。

    穆格沉聲應了句,語氣是有些鬱燥,但很快又柔和了語氣:“Chloe,你把酒店的地址發我,我晚點再給你打。”

    他掛斷電話的同時,費舍爾正好過來找他了。

    “躲這兒?真是悠閑。”費舍爾穿著一身純黑正裝,不急不緩地朝他走近。

    穆格指尖夾著煙,仰頭吐了口煙霧,沒正眼瞧他。

    岑旎剛好把地址發了過來,他轉身滅過煙,就給萊爾德撥了個電話。

    電話不過響了兩秒就被接通,穆格無視費舍爾的存在,背對著他用德語淡聲下命令,讓萊爾德去一趟耶路撒冷。

    吩咐完,他把地址發給萊爾德。

    剛收起手機,費舍爾便嗤笑出聲,語氣像老狐狸:“弗雷德閣下找你找半天了。”

    穆格瞥他一眼,有點厭煩,不屑於給予任何回應,轉身便走入了大樓。

    兩人向來不對付,費舍爾看他輕蔑的背影,暗自緊咬了牙關,沉靜了兩秒才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諾大的辦公室擺設條理有序,弗雷德垂首在幾份“機密”字樣的橙色公文袋上簽字,他身後兩邊插著幾支顏色鮮明的旗幟。

    聽見推門的聲音,他和他身邊的助理同時抬眸掃了眼進門的穆格和費舍爾,又重新把注意力落在桌麵的文件。

    直到最後一份文件簽完,弗雷德抬手屏退了助理。

    助理抱著文件路過穆格和費舍爾時,分別頷首問好,然後才推門走了出去。

    隔音的防彈門被帶上,辦公室重新落於安靜,穆格懶洋洋地癱坐在真皮待客沙發上,而費舍爾則自覺地走到弗雷德身旁候著。

    過了好半會,弗雷德似乎是忙完了,才敲了敲桌麵,朝穆格冷聲開口:“過來。”

    穆格滿不在乎的起身,走到他麵前的辦公桌,拉開椅子伸著長腿坐下,手心裏還轉著那支銀質藍寶石打火機。

    他這副散漫的模樣有點激怒弗雷德。

    “你最近在忙什麽?”弗雷德眉頭緊皺,沉著臉色。

    穆格輕笑了聲,不答反問:“被你放逐了,我還能忙什麽。”

    弗雷德默不作聲地拉開桌下的抽屜,從裏拿出一疊照片甩到了穆格麵前。

    照片在桌麵四散開來,顯得有些淩亂。

    弗雷德食指重重敲擊在桌麵上質問他:“解釋一下,這都是些什麽?”

    穆格依舊靠在椅背上,沒有撿起散在桌麵的照片看,但餘光還是注意到那些照片的內容,大多是他摟著岑旎在各種場合親密接吻的畫麵。

    但還有幾張他沒有見過,是岑旎開車載著那個他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的唐馳銳。他掃了眼那幾張照片底下的日期,拍攝的時間正是昨天。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解釋什麽?”

    “不就一疊照片。”他挑唇暗諷。

    弗雷德勉強克製住情緒,直起身說,“我今天叫你來,是想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你自己應該懂得分清輕重。我已經和內政部的理查德閣下商量好了,他的女兒現在還在華盛頓進修商科,明年才畢業,你別這時候——”

    “別說得冠冕堂皇的。”穆格冷笑著徑直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商量的時候征得我同意了?”

    “這種下命令式的屁話別對著我說,我可不是費舍爾,不是隻會乖乖聽你話的走狗。”

    他話說得很難聽,費舍爾向來深藏不露的麵容此刻都難得地染上一絲不霽。

    “你是我兒子!”弗雷德猛地苛斥他一聲,個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兒子?”穆格卻冷聲哼笑:“你怎麽不說我是你在利益交易時明碼標價的商品?”

    費舍爾這時候跳了出來,提醒道:“閣下,您與理事會的下一個會議將於五分鍾後開始。”

    穆格瞥他一眼。

    弗雷德反應過來,於是讓費舍爾把桌麵旁邊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給穆格,“中東這一塊不用你管了。”

    費舍爾將那份文件攤開,遞到穆格麵前。

    “調走一次還不夠?”穆格沒接,冷眼看著那份文件,“這次又是哪?”

    “這是我們中美洲辦事處下一季度的白皮書。”費舍爾說完把文件放在了那堆照片附近,不疼不癢地補充了句:“我們的辦事處設在薩爾瓦多首府。”

    穆格淡著臉不回應。

    “拿回去好好看看。”弗雷德接過話,“那邊已經給你配齊了工作人員和場地,明天費舍爾就會安排專機送你過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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