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戛納的熠熠星光18
  第18章 戛納的熠熠星光18

    車子再次駛上海邊公路, 一路沿著懸崖開去。

    岑旎坐在副駕駛,目光不時地落在麵前的那格抽屜,心跳逐漸跳得飛快, 就像疾馳的車速。

    她伸手降低了車窗, 試圖通過吹風讓自己平靜些,但當夜風夾雜著鹹濕的海汽拂過肌膚,耳邊的發絲緊緊貼在臉側, 一切好像變得更黏膩了些。

    深夜的海邊公路很安靜, 隻有他們這一輛車行駛在茫茫夜色裏,但遠處的海岸邊有一座燈塔,閃爍著亮光,指引航向。

    車內也很安靜,他們彼此都沒有出聲,月光下, 懸崖邊的海浪拍打著礁石, 聲音清晰可辨。

    “還渴嗎?”男人突然開口。

    “嗯?”岑旎從海麵收回目光,回過神來看他。

    清冷的月光透過前窗玻璃散落在車裏, 將他冷白手背上浮起的青筋襯得格外明晰。

    穆格沒有再說話, 輕笑了一聲,表情蘊上一層愉悅。

    他單手操著方向盤, 稍稍打了個彎,車子隨之拐向了大海,直奔懸崖。

    岑旎下意識地抓緊了手心, 剛要低呼出聲,車子卻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她前傾身子, 探頭看了眼。

    穆格停車的位置是在懸崖邊, 但挨得不是十分近, 還隔了一兩米的距離。

    岑旎悄悄地舒了口氣,提起的心跳重新落回平靜。

    穆格熄火,將車鑰匙拔下,隨手丟在了車頭的擋風玻璃前,緊接著單手撐在她的椅背上。

    岑旎愣了愣,四周很安靜,幾乎沒有其他車輛經過,隻有海浪聲拍打著懸崖山穀發出低沉的回響。

    “Chloe…”穆格啞聲喊她。

    那嗓音低低沉沉,像是托著她後頸最薄弱的地方咬她耳朵,酥得她的後脊都顫了顫。

    “你騙了我。”他說。

    沒想到他突然來了個秋後算賬,岑旎驀地心虛了下,抿著唇沒說話。

    她騙他的時候可沒想那麽多,隻覺得這種露水情緣大多都是逢場作戲,怎麽會來真的呢。

    “還騙我什麽了?”他繼續問,“嗯?”

    岑旎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避開了他的視線:“我騙你的,你都知道了。”

    “姓名和年齡?”

    “…嗯。”岑旎偏頭應了聲,把臉移向了窗外。

    穆格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白皙尖巧的下巴,將她的臉重新轉了回來,指腹還搭在她櫻紅的嘴唇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

    他微微收攏手指,又低聲說:“不喜歡連續吃同一道菜?沒意思?”

    岑旎平視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終於知道他那時候在餐桌上之所以會隱忍她的陰陽怪氣,隻是為了等現在全部討回來。

    她看出來了,也知道應該怎麽哄男人,於是故意舔了舔唇,低頭輕輕在他的指關節咬了口。

    “嗯呢,我說的是連續吃同一道菜沒意思。”岑旎笑起,“你不要誤會。”

    穆格彎著唇,笑著望她:“誤會?”

    岑旎歪了歪腦袋,湊到他跟前親了一下,緊接著伸手把他推回駕駛位,整個人靠過去,指尖勾著他的下巴繼續哄他,“嗯,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她說這話時眼波瀲灩,語氣似真似假,模樣端得天真純潔,讓人捉摸不定。

    穆格興致盎然,噴著熱氣貼在她耳畔,故意問道:“那如果連續和同一個男人做呢,喜歡嗎?”

    “……”

    “嗯?”

    岑旎兩隻手搭在男人的肩膀,沉默不語。兩人隔著不足一臂的距離,激烈地對視。

    海浪觸碰懸崖激起朵朵浪花,遼闊的海麵在月色下波光粼粼。

    她一向嘴硬,明知道男人想聽什麽,偏偏抿著唇不說話。

    最終,穆格放過她似的笑了笑,伸出手細細撫摸了一把她耳後的長發,發絲柔順的觸感繞過他冷硬的腕骨。

    車廂安靜,海邊的懸崖安靜得隻有翻湧的海浪敲打岩石的聲響,偶爾幾輛汽車路過,車燈的光亮打在路邊,光影照在他們的車身上,帶起一片氤氳。

    海麵偶爾掠過幾處微亮的巡航燈,遠處的燈塔似乎透過雲層。

    兩人相對坐著,氣氛柔和而靜謐。

    後排車門被打開。

    ……

    /

    好久,穆格慢悠悠地沿著海邊公路開車回戛納。

    車廂裏還殘存了點某些迤邐靡麗的氣息,一陣海風,瞬間吹散所有的粘稠。

    岑旎幾乎耗盡力氣,軟趴趴地伏在車窗邊緣,下巴擱在小臂上看風景。

    入夜的地中海依舊翻湧著浪潮,海平線盡頭的天空漆黑一團,但是天幕上方掛滿了星星,忽明忽暗的,像是海上的巡航燈,以及掠過天際的流星。

    她撩著眼皮子,放慢了眨眼的頻速,臉頰和後頸的餘暈還沒消退。

    剛剛穆格問她喜不喜歡。

    她沒有回答他,他就將她抱得更緊。

    她閉著眼,細薄的眼皮在深夜的月色裏輕輕顫動。

    男人抱著她,隻笑,說她哪都軟,就嘴硬。

    她立馬就紅了臉,帶著一種即使不說出口,依舊被識破了真相的心虛。

    岑旎看著窗外的景物向後移動,任由著汗津津的後頸暴露在夜風裏。

    這個男人是真的完美地踩合了她的點,彼此之間也很合拍。

    但她現在卻有些猶豫了。

    因為這種玩玩的關係並不會長久,如果一直沉溺其中,最後可能會毀於過度炙熱。

    她可以嘴硬不承認,但是身體和本能是撒不了謊的,他知道怎麽配合她,她也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過程,可能有一天還會對他上了癮。

    車子慢慢駛回戛納市區,穆格見她發呆,於是拉了拉她的手背,問她要不要去他那。

    他的掌心貼近手背的一瞬間,岑旎被嚇了一跳,指尖不自覺地蜷縮了下。

    感受到她的手部動作,穆格挑眉,問她:“怎麽了?”

    岑旎抬頭,徐徐的月色下,撞入了那雙湛藍幽深的眸。

    她搖了搖頭,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說:“我想,今天還是不去你那了。”

    “載我回公寓吧,就在市政廳附近。”

    穆格掀著唇,笑意散漫疏離地看著她,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默默打了個方向盤轉彎,輕踩油門。

    在公寓樓下,奔馳大G停在路邊,閃著車燈。

    岑旎拿好東西下車,關上車門,然後隔著玻璃和他say bye。

    穆格手肘搭在車窗框沿上,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卻在她轉身進公寓樓的時候突然喊住了她。

    “Chloe,”他的聲音在夏日晚風中透來,悠閑又慵懶。

    岑旎停了腳步,扭過頭來看他。

    他推開駕駛座的門下了車,走到她身前垂眸看她,“明天我來找你。”

    “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事。”

    岑旎拒絕。

    醫生說了,蘇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要去醫院找她,順便幫她辦理出院手續。

    “後天?”他顯得很有耐心,眼神落在她那幅的眉眼處仔細地描繪而過。

    岑旎背脊一僵。

    他,不會也上癮了吧。

    “嗯……”她思考了一陣,轉過身繼續往裏走去,“後天再說吧。”

    就這麽一句話,任誰都知道是敷衍的意思,所以身後的男人也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岑旎快步上前按下了電梯。

    在她進電梯前,穆格拽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Cenni,”

    這一次,他喊她岑旎。

    第一次聽他這麽認真嚴肅地喊自己的名字,岑旎愣了神。

    “既然你不說下一次是什麽時候,那我後天過來找你。”

    “為什麽?”

    “你不喜歡?”

    岑旎語塞,想起他們在車後排的情形,再次因為心虛而紅了臉。

    “隨你。”她說。

    大樓裏是歐洲特有的老式電梯,需要人手動把門板拉開才能進入轎廂,待門板合上後才能按要去的樓層。

    電梯剛好亮起了綠燈,男人頗為紳士地替她拉開了電梯門,還扶著門等候在一旁。

    岑旎遲疑了一秒,抬步走了進去。

    她側身摁下電梯的樓層按鈕,然後突然反應過來,門沒合上,就算按了樓層電梯也是不會運行的。

    “我要上樓了。”她瞥他一眼,示意他把電梯門鬆開。

    穆格瞧她片刻,什麽也沒說,忽地放開了扶門的手,長腿往裏一伸,和她一起擠進了電梯。

    轎廂內部的空間不算大,隨著他壓迫感的身型靠近,岑旎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在身子即將接觸到後背的鏡子時,卻被男人一隻大手給穩穩撈住。

    穆格半撐著鏡麵,很快地找準了她的唇,低頭吻住了她。

    門板也隨之緩緩合上,電梯開始自動上行。

    這個吻來得有點猝不及防,讓岑旎毫無防備,她呆了一下,沒有回應。

    似乎是不滿意她心不在焉,穆格輕輕咬住她的唇,岑旎悶聲哼了下,想躲開,卻被那隻大掌更緊地禁錮住了腰。

    四周的空間很擁擠,心髒也是。

    好半晌,男人才離開了她的唇。

    岑旎直視著他雙眼,她沒讀懂這個吻的意思。

    “Chloe,你躲我,是不是怕你會喜歡上我?”

    他說這句話時,渾身上下都是那股子離經叛道的勁兒,像是隻在乎享受當下的浪蝶。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很相似的,但是岑旎覺得他更像出色的獵手。

    就像剛剛在車裏那樣,他耐著心取悅她,隻是因為想看她失控。

    所以她可能玩不過他。

    但即使這樣,岑旎還是輕笑著,“我不會,我是不婚主義者,對婚姻和對愛情都不抱希望,你不用擔心這一點。”

    “那很好,我們繼續玩這場遊戲。”

    他說這句話的神態,讓岑旎想起在白岩酒店那天的清晨,他摟著她,問她要不要再一起玩玩,那時候他也是這樣一副表情,一點沒變。

    隻是那時她以為這不過是一場短暫的露水情緣,所以沒有那麽多的顧慮,說玩玩就玩玩了。

    但當現在和他相處過後,她漸漸地意識到,他是金字塔頂端的人,也是風月場裏的高手,他具有一切能讓人沉淪的資本。

    而她明知道一時興起的相處就應該相忘於浪漫的初始地,卻還是再次跟他纏在了一起,這其實已經是她打破的例外了。

    好久,穆格鬆了手,讓她可以從電梯裏出去。

    站在公寓門前,岑旎解開密碼鎖進門,脫了小高跟,將東西一股腦都放下,赤著腳走進浴室。

    水流嘩啦啦作響,她很快地洗漱完,頭發還濕漉漉的,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揣著煙盒走到露台上抽煙。

    點燃了煙,她好奇心起,探出腦袋往樓底下瞧,那輛純黑色越野車果然早就離開了。

    說不上心情是什麽感覺,反而有點輕鬆,她深深吸了口氣,慢吞吞地將煙霧吐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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