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到時候我就撕爛她們的嘴
  第66章 到時候我就撕爛她們的嘴

    “其一,你們隻論我收了六兩碎銀,為什麽不看老秦家二進二出的大院子?捫心自問,在場的大家夥也是地裏刨吃食的,兢兢業業辛辛苦苦大半輩子,誰能說自個兒能蓋得起這大院?”

    “其二,亡夫深念生育之恩,離家多年,特意歸來孝敬父母,然亡夫福薄命淺,早早歸西,可婆母怎麽做的?六個娃娃被趕出家門,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受人欺辱,不敢還手,婆母,兒媳鬥膽請問,您良心上,過得去嗎?”

    “其三,大嫂二嫂一直對六兩銀子虎視眈眈,總覺得我是在你們的飯碗裏搶吃食,既然如此,那幹脆公平一些,大哥二哥就在旁邊給婆母也起二座大院子,從此以後,一切公平相待,如何?”

    “最後,大嫂二嫂說錢老二是我惹來的,說我穿的惹眼活該?請問大嫂之前落水是你活該去河邊洗衣裳嗎,二嫂之前被豬拱是活該你被豬青睞嗎?那二嫂可真是厲害,畜生都能惹來呢!”

    “族長,裏正,這事兒我原本是受害者,可我看在公爹婆母年紀已大的份上,不想讓二人為此繼續操勞難過,是以,我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我啞巴吃黃連,我認了,可如今是怎個光景?一家人要逼我去死?”

    “後娘——”

    秦珥從人群裏鑽出去,撲通一聲,跪在顧半夏的麵前。

    娘倆抱頭痛哭。

    秦珥一邊哭一邊大聲嚎,“後娘,你可不能去死,你要是死了,我們兄妹六個人該咋活?我們都要跟著你去了啊,後娘在,奶和伯娘尚且磋磨,若是後娘不在,奶和伯娘怕是把小珥直接發賣了啊!”

    娘倆細細縷縷的哭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在場的人有眼窩子淺的已經抬起手按了按眼角的水漬了。

    就連摻和在村民中看熱鬧的宋員外,都忍不住接過旁邊小廝遞上來的絹帕,輕輕的擦拭一下眼瞼。

    哭完。

    秦珥腫著兩隻大眼睛跪在族長麵前,“族長爺爺,我是秦老三家的老二,我叫秦珥,我求求你幫我後娘做主,我們沒錢的。”

    族長一向不喜女娃娃,就是因為覺得女娃娃關鍵時刻隻能哭哭啼啼沒有半分男子的擔當。

    可如今昂首挺胸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娃娃,倒是讓族長忍不住刮目相待。

    秦珥看了眼顧半夏。

    繼續擲地有聲的說道,“俗話說半大兒子,吃死老子,我們家六個孩子,七口人,哪哪都需要銀子,開春我大哥還要去庠學,我們的衣裳吃食鞋履被褥統共一算,就是一大筆花銷。

    伯娘總說後娘養我們花不了這麽銀子,可若是我們真的如伯娘說的那般好養活,當年為什麽要把我們六個拖油瓶掃地出門呢?”

    “老二說的不錯。”

    “孩子這個玩意兒,誰養誰曉得,我家三個半大小子的飯量已經快要趕上當家的了,更別提老三家裏六個孩子了,著實不易。”

    “旁的不提,就單單說是老三家的開春後想送老大去庠學受業,這個事兒老婆子就覺得這小寡婦了不得的!”

    “……”

    秦大嫂和秦二嫂對視一眼,怎麽和預料中的不太一樣呢?

    兩個人心懷惴惴,不安的躲到老婆子身後,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族長輕輕咳嗽一聲。

    不悅的眸子掃過老秀才老婆子,“你們兩人也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你讓我怎麽說你們的好?”

    老秀才一臉有辱斯文的慚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婆子持續一言不發。

    族長敲著族長手杖,悶悶的宣布,“一月一兩銀子這件事,我今兒就給你們做個了結,給,該給,必須要給!”

    顧半夏抿了抿唇瓣。

    一兩銀子這事兒,從打開始提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突然爆炸,現在一句話閘死,免得日後叨亂。

    秦大嫂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心疼,“一月一兩銀子,這也忒狠了吧。”

    族長氣的胸脯起伏,“不服?不服就如老三媳婦所說,你們也給你婆母起二進二出的大院子,屆時公平相待,如何,如何啊!”

    秦大嫂:“……”

    娘嘞!

    她連一兩銀子的私房錢都拿不出來,還給老婆子蓋院子?

    白日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秦大嫂終於偃旗息鼓了。

    族長繼續說道,“你們都是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別搞的分崩離析平白讓人看笑話,不求你們感情甚篤,和平處著,可好?”

    顧半夏連連點頭,“族長說的是,這是自然,家和萬事興。”

    頓了頓。

    顧半夏又為難的說道,“晚輩還有一事請求族長…相鼠有皮,人而無儀?為人,晚輩也是顧念名聲的,大嫂二嫂一口一個醃臢詞,實在是……”

    族長也想起這事了,“胡鬧!你們自家親弟妹,嘴怎麽能那麽髒呢?你們罵的可是秦家的名聲!老三媳婦,這事以後你也甭忍著,我給你撐腰!”

    顧半夏對答如流的說道,“多謝族長,那日後,若是大嫂二嫂還如此這樣,我就撕爛她們的嘴。”

    族長:“……”

    哎,給你撐腰的意思,不是讓你全無後顧之憂的……

    該有的顧慮還是得有點……

    錢老頭平白看了場大戲,才忽的想起自己的事情尚未解決,“那我的銀子誰出啊?”

    秦老婆子目光躲閃著。

    錢老頭不依不饒的緊逼不舍,秦老婆子怒吼一聲,“你把老婆子這條命拿去吧!”

    錢老頭愣了須臾,搖搖頭,“你的命又不值錢,我要了幹啥?”

    秦老婆子:“……”

    顧半夏拉著秦珥起身。

    走到秦老婆子跟前,從腰間摸出兩枚銅板,“婆母,家窮人弱孩子多,不若嫂子們能幹,幾枚銅板,算作兒媳心意。”

    放在了秦老婆子手心裏。

    見狀。

    秦珥趕緊也從袖子裏取出一枚銅板,“奶,這個銅板是奶您唯一給我過的銀錢,孫女一直舍不得花都快包漿了,也給你應應急吧。”

    母女倆放下銅板,手牽手,悠悠離開。

    秦老婆子渾濁的目光布滿陰鷙,她手心裏死死的握住三個銅板,顧半夏竟敢如此折辱於她!

    娘倆走出去。

    秦珥在路邊拽了一把小野花,眼睛亮亮的遞給顧半夏,“後娘,我太開心啦!”

    顧半夏笑著摸了摸秦珥的小腦瓜。

    其實,也沒啥好開心的。

    就是以後揍秦大嫂秦二嫂的時候,不需要顧慮太多了而已。

    秦珥激動的問道,“後娘,那今兒個這叫什麽計?”

    顧半夏笑眯眯的垂眸,眉眼彎彎,“苦肉計輔以借刀殺人計。”

    秦珥連連嗷了一聲,“我明白,借刀殺人就是借族長爺爺的刀砍伯娘她們!簡直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