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迫嫁
  第64章 迫嫁

    阮明姝打聽了幾句才知道陳家小姐今年才十五, 張玠今年二十好幾,算不得年輕,這樁婚事倒讓他占了便宜, 能娶一個年輕貌美性子又嬌軟的小姑娘。

    陳家小姐早先也曾聽說過攝政王妃和張玠有過婚約,那個時候她與姐姐們想的是一樣的。侯府不該因為張家遭了禍事, 就那麽著急撇清關係,自幼定下的娃娃親,也咄咄逼人, 強行索要退婚書。

    雪中不送碳,火上反而澆了油。這種做法不厚道。

    陳家小姐以前沒機會親眼見一見阮明姝, 傳言中阮家大小姐生了張國色天香的臉, 美豔不可方物。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阮明姝看見陳家這個小姑娘, 忍不住就想起了她的弟弟,阮敬辭的婚事到現在還沒有著落。她先前委婉問起過阮敬辭,可曾有中意的姑娘,悶葫蘆嘴裏撬不出一句話, 守得密不透風, 還說沒心思想兒女情長,隻想升官發財。

    阮明姝問了幾次, 打探不出消息也就作罷。

    她是吃過被逼婚的苦楚, 當初被逼著嫁給沈嗣,滋味再難受不過,如今將心比心, 也不想讓她弟弟受這種罪。

    等他什麽時候想通了,有了喜歡的姑娘, 不用她開口問也會主動和家裏人說。

    宴席到了夜裏, 阮明姝留下來用了晚膳。

    席間熱熱鬧鬧, 京城裏的世家女都給了她幾分薄麵,亦有些能豁得出去的小姑娘主動跑來她麵前說了許多好聽的話。

    阮明姝以前就是出了名的容易討好,哄她幾句就心花怒放,京城裏那幾間做衣裳的鋪子,每個月都主動巴巴給她送去新來的好料子,不就是因為阮大小姐出手闊綽,大方又好應付嗎?

    心懷鬼胎的人,也想從如今已是攝政王妃的阮明姝身上撈到一些好處。

    別的不說,攝政王的後院除了她就沒有別人。

    寵妾、愛妃,一個都沒有。

    潔身自好,獨寵一人。

    阮明姝性子又蠻橫,想必是她不許攝政王的後院裏有人,況且她本就貌若天仙,她們不是男人,都看得迷迷糊糊,男人瞧見也舍不得傷她的心。

    阮明姝在宴席上喝了點酒,腦袋微醺才放下酒杯,少女懶洋洋支著下巴,眼神迷蒙看向月色,眉眼透出幾分未脫的稚氣。

    其餘人也不敢打攪,宴席散過,阮明姝搖搖晃晃被人攙扶著上了馬車,她嗅了嗅自己袖口的味道,耷拉著眉,好像聞不到身上的酒味。

    沈嗣不喜歡她喝酒,不允許她喝酒。

    總是說些她聽得半懂不懂的話來要求她,說她年紀小不能喝酒。

    他每次說她年紀小的時候,阮明姝都覺得他像是在嘲諷自己。

    可是他的神色卻格外的認真,一點都不像嘲諷。

    久而久之,阮明姝也樂於將自己當成還需要哄的小姑娘。

    她靠著枕頭眯起了眼睛,眼皮緩緩往下垂,過了沒多久便呼呼大睡,馬車停在王府門前,也毫無察覺。

    春枝站在外頭輕聲喚了兩句,車廂裏的人兒還沒反應。

    春枝輕手輕腳掀起車簾,姑娘睡得臉頰透紅,好不愜意。她不忍心叫醒姑娘,也不敢讓人過來抱。

    攝政王極其不喜歡旁人碰到姑娘,也從不讓外人瞧見她睡著時的樣子,春枝放下車簾,遲疑半晌,硬著頭皮去書房見了王爺。

    春枝跪在地上,頭不敢抬起來,更不敢隨意亂看,她規規矩矩垂著眼,“殿下,王妃睡著了。”

    在他麵前,春枝從不敢稱呼主子為姑娘,都是老老實實喚她王妃。

    沈嗣嗯了聲,“她喝酒了?”

    春枝心中一跳,決計不敢撒謊,“王妃同秦姑娘小酌了幾杯。”

    阮明姝睡得很香,淺淺喝了兩杯酒後睡著都沒有再做噩夢,她的身子好像忽然間騰空了起來,腰間被一股難以掙脫的大力緊緊束縛,腦袋像是磕在硬邦邦的牆麵,她難受的扭動幾下,好想被人打了屁股。

    沈嗣沒想到她睡著了也這麽不老實,用自己的氅衣將她包了起來,低頭便見她的睫毛顫了兩下,似乎是漸漸清醒了過來。

    沈嗣壓著聲問:“喝的什麽酒?”

    阮明姝半夢半醒,聽見他低啞的聲音後是徹底醒了,她往他的胸口拱了拱,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

    沈嗣沒戳穿她,回到了屋子,裏頭隻點了兩盞燈,不怎麽亮。

    阮明姝的眼睛偷偷掀起一條縫,窺探他的神色,這個男人從來不喜形於色,她沒看出他是喜是怒。

    沈嗣將她放在床上,氅衣就鋪在她的身下,少女雪白細膩的皮膚和黑色的氅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透出些豔麗詭譎的氛圍。

    沈嗣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彎下了腰,對著她的唇瓣探出了舌頭,齒尖也沒有放過她薄薄的、嫩嫩的柔唇,咬一口似是能沁出甘甜的血來。

    阮明姝果真疼的蹙眉,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沈嗣將她的唇舌蹂,躪的紅腫,意猶未盡的放過,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還要繼續裝嗎?”

    阮明姝受不了他的恐嚇,顫顫巍巍抬起眼,眸底似是映著湖光山水,漾著盈盈的水波,好生無辜和可憐:“是你把我咬醒的。”

    不是她故意要裝睡。

    反正什麽事情都推到沈嗣身上就對了。

    沈嗣和她說了抱歉,隨後不依不饒問起方才的問題:“喝的什麽酒?”

    阮明姝不耐煩了:“女兒紅。”

    酒性烈,是容易讓人腦袋犯糊塗。

    但她喝醉後都很乖巧,不是會去胡鬧的人。也不知道他現在板著臉在嚇唬誰。

    沈嗣刨根問底:“幾杯?”

    阮明姝伸出一根手指頭:“我就喝了一杯嚐鮮。”

    沈嗣捏住她的拇指:“你又對我扯謊。”

    阮明姝還不知道剛才春枝就將她供了出來,麵對不亞於刑訊逼供的質問立刻就招供了,“我就喝了好幾杯酒怎麽樣?”

    沈嗣:“?”

    想了想,他說:“可以適量飲酒,但是喝多了傷身體。而且人心險惡,你若是想喝酒,可以來找我一起喝,不要和別人。”

    酒杯裏下點藥,她這個笨蛋聞不出來也看不出來。

    阮明姝有點不服氣,“現在誰敢對我使壞?”

    她現在可是攝政王獨寵的正妃。

    哪個沒有眼力見的要來陷害她?讓她發現能把對方的皮都給扒了。

    沈嗣摸了摸她的臉:“說的有點道理。但這個世上不缺魚死網破的人。”

    她不知道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沈嗣隻相信這個世界上惡人總比善良的人要多。

    言盡於此,再說她就會嫌煩。

    沈嗣如今很少對她說教,說的多了她也聽不進去。

    她這樣依賴著自己,其實也是好事。

    不知是夜色撩人還是酒色醉了神。阮明姝這天夜裏格外的乖巧,讓如何便如何,叉開的細瘦雙腿架在他的腰間,白皙的皮膚漸漸泛起了粉,她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嗚嗚咽咽。

    哭聲都被作弄的很破碎。

    很可憐。

    大半夜,叫了幾次水。

    阮明姝的喉嚨痛的不想說話,抽噎著說自己想喝水,沈嗣這種時候對她總是百依百順,給她倒來溫水,一點點喂她喝了下去。

    阮明姝喝了水後還是覺得嗓子痛,沒幹淨。

    她鬧著要漱口,沈嗣任勞任怨伺候她漱口,幫她擦幹淨了臉,“好了,不髒了。”

    阮明姝真是怕了他,想到剛才的事情臉色通紅:“你以後再敢這樣我就不讓你上榻了。”

    沈嗣也知道今晚是他過分。

    奈何她實在乖巧聽話,情難自禁,是禽獸了點。

    “好。”

    阮明姝也累極了,枕著他的手臂,四周全是他的氣息,聞著這股熟悉的清香也就睡著了。

    第三天,阮明姝本是打算好好休息,聽說府裏來了客人,有點坐不住。

    春枝說是位貴客。

    阮明姝打起了精神:“誰?我見過嗎?”

    春枝幫姑娘打扇,邊回:“是西域公主,這回隨著使臣來京城進貢。”

    阮明姝警惕豎起耳朵:“那她來王府做什麽?不是應該待在宮裏嗎?”

    春枝不敢說實話。

    阮明姝瞪了她一眼,“快說。”

    春枝吞吞吐吐:“好像這位公主對王爺一見鍾情,想嫁給王爺。”

    不僅如此,甚至是想讓王爺休棄了姑娘,娶她為妃。

    阮明姝氣的站了起來,心裏頭還有種陌生的酸澀感,“我過去看看。”

    她才不管對方是什麽公主。

    誰也不能搶她的東西。

    阮明姝沒有氣勢洶洶的闖過去,她一聲不吭悄悄過去了沈嗣的書房,在回廊處就瞧見了西域的公主。

    她身上的衣裳很漂亮,露著腰肢,墜著的鈴鐺叮鈴的響。

    阮明姝承認這位公主有幾分了不起的姿色,她眼神仰慕看著沈嗣,毫不遮掩眼中的愛意,紅唇微張,聽不清說了什麽。

    阮明姝看見這兩人站在一塊兒,心裏已經酸成了醋,腦仁像被針刺過,疼一下,又一下。

    她不喜歡沈嗣和別的女人走得這麽近。

    盡管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可能是占有欲。

    也許是真的喜歡他。

    作者有話說:

    明姝妹妹會醋了真是個偉大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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