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迫嫁
  第51章 迫嫁

    沈嗣沒有綠,帽,癖, 他這小妻子腦回路又不同於常人。不能要怨他嚴防死守,走哪兒帶哪兒。

    若她不肯就綁著隨他去雍州,也不全是沈嗣嚇唬她說的話。這樣辦比較省時省力, 高效便捷,不過鑒於她膽小如鼠,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這種損人也不利己的方式。

    沈嗣又不是故意虐待她,瞧著她氣的小臉發白,好笑的同時還有點生氣, “我給你調製了驅蟲的膏藥,四月遠遠算不得炎熱, 你若是受不了, 我給你打扇。”

    阮明姝挑三揀四:“光打扇有什麽用?”

    沈嗣的底線不知何時起步步退讓, 早先說好絕不縱容她,他自己反而失言。

    “路上不會少了你的冰塊來降溫。”

    即便如此,阮明姝還是不滿意的。

    她不想去,看什麽都不順眼, 哪裏都能挑出刺來。

    阮明姝又怕他真的找兩根繩子將她捆起來扔進馬車裏, 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她怕沈嗣有很大部分是因為那顆血淋淋的人頭。

    直白袒露在她麵前的血腥, 震懾了她。

    阮明姝除了詛咒他早點死之外, 拿他毫無辦法。而且對一個天閹,絞盡腦汁用美人計也是徒勞。

    她百般不情願,也得跟著他折騰。

    沈嗣嘴上說自己是去查案, 她亦是見過他刑訊審案時用的手段,他隻會嚴刑逼供, 這樣能查出什麽案子?

    阮明姝不得不屈服於他, 僵硬點點頭答應了隨他去雍州查案子。

    至於行李, 沒有兩個大箱子,定是不夠裝的。

    他可別嫌她麻煩事多。

    阮明姝保證那個時候他定會後悔帶上她這個不省心的嬌小姐。

    要帶春天的衣裙,也得帶著夏裝。

    雍州不是最富庶的地方,若是買不到好料子做衣裳,她可不就得委屈自己?阮明姝可以短了吃喝,卻不能將就著穿不夠好的衣裳。

    “既然你已決定,我又能說什麽。”

    “你成日悶在京城,出去看看大好河山也可開拓眼界。”

    沈嗣說話一向漂亮,方方麵麵都挑不出毛病。

    可阮明姝就不是會和他講理的尋常人,天生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沈嗣覺著她像隨時都在炸毛的壞脾氣小貓咪,眼睛漂亮極了,眼神警惕靈敏,豎著耳朵說話。

    “你是嫌我眼皮子淺薄?”

    “沒有。”

    “你讀書時成績也沒多好,差點還被太傅轟出學堂呢。”阮明姝回擊他,這件事是張玠說給她聽的。

    張玠和她說過很多話,什麽都有。

    那個時候張玠一有機會就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盡了沈嗣的壞話,說他少時念書什麽都背不出來,照著書念還有些結巴,完不成太傅布置的作業,就去偷搶別人的,陛下知道後勃然大怒,軟禁了他兩個月,叫他閉門思過。

    沈學霸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指責成學渣。

    原主除了張臉長得還不錯,還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出一個優點。

    心理陰暗,性格狹隘。

    嗜血成性,殺戮無辜。

    看來原主不僅性格有缺陷,學習能力也很有問題,難怪不受重視。

    沈嗣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羞愧,坦然點頭:“你學的不好,我學的也不好,可見我們天生是要做夫妻的。”

    阮明姝被他晦暗漆黑的眼盯得發怔,又聽見這番話,更是麵紅耳赤,“誰和你是天生。”她嘀嘀咕咕:“明明是你要強求。”

    沈嗣收下她的不滿,事已至此,隻能委屈她和他做一場夫妻。

    而且沈嗣這些日子也想過了,和離不是最優選擇。

    古代人,迂腐刻板,不適合她。

    能無底線縱容她的男人,這個世道卻也不好找。

    何況沈嗣覺得自己應該負起責任,並且要負責到底。即便是原主留下來的爛攤子,他也不能為了省事就甩手不管。

    沈嗣的指腹剮蹭了兩下她的唇角,她的唇瓣紅灩灩的,看著像是抹了口脂,倒是怪漂亮的,卻原來是天生麗質。

    “委屈你了。”

    阮明姝感覺自己被他噎了一下,垂下眼皮,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

    新科狀元騎馬遊街,是件大喜事。

    尋常百姓家裏有讀書人,也想去看熱鬧沾沾喜氣。尤其是早就聽聞今年的新科狀元郎樣貌不俗,長得比探花還漂亮。

    眉目清俊,氣質出眾,年紀也是極輕的。

    這樣好的條件,說不準皇親貴胄都打算要來榜下捉婿。

    春風得意馬蹄疾,阮敬辭是極不喜歡出被圍觀的,可是又不得不走這個過場。他繃著張看不出喜色的臉,胸前佩戴大紅繡球,坐在高頭大馬上。

    阮明姝帶著春枝出門,早就定好了酒樓最好的位置。

    街邊人擠人,酒樓裏亦是滿座。

    阮明姝以前也來過此處,陸衍被點了探花的那年,她也是站在同樣的位置,靠在窗邊往外看。

    給他扔簪花、手帕的小姑娘們,數都數不過來。

    那時候阮明姝也還小,靦腆害羞,也給陸衍丟了簪花,隻是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酒樓早就不剩什麽好位置。

    世家小姐們哪能錯過相看夫婿的好時機,眼巴巴的展望著,隻等看中了人回去就要父母去幫忙說親。

    她們都認得阮明姝。

    不過自打阮大小姐出嫁後就不常見她了。

    “阮姑娘。”秦家的小姐見了她,下意識讓出了路來。

    她們還是如從前那般稱呼她為阮姑娘,不敢叫她獻王妃,知道她不喜歡這個稱謂。

    獻王都不管,她們便也不在意如此不合禮數。

    大多數人都是同情她的,她們是不討厭阮大小姐的。

    長得漂亮的姑娘,輕易就能讓人用容貌原諒她的無理取鬧。

    阮明姝嗯了聲便算是打過招呼。

    秦挽和趙清茹比她先到,酒樓的掌櫃早就將位置騰出來留給她們。

    趙清茹瞧見阮明姝就讓人將她請到了二樓。

    阮明姝這回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她去和誰顯擺呢?

    趙清茹對她笑了笑:“弟妹。”

    阮明姝委實叫不出這聲皇嫂,扭扭捏捏坐了下來,瞧見秦挽的時候有些不自在。

    不過她覺得秦挽應當是不知道她的遠方堂哥設計陷害阮敬辭這事。

    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是壞心眼。

    趙清茹性子好,沒什麽架子,幫她斟了杯茶,“我弟弟若是有你弟弟一半爭氣就好了。”

    阮明姝緩了緩臉色,“讀書的天分強求不來的。”

    趙清茹聞言一笑,“這倒也是。”

    阮明姝喝完茶就坐不住,如果不是怕丟醜,她都要扒在窗戶上不走,眼巴巴盼著騎馬的隊伍。

    耐著性子等了半柱香的時辰。

    總算聽見了鞭炮的聲音。

    敲鑼打鼓的,陣仗極大。

    阮明姝裝不下去端莊,趴在窗戶邊探出身體往外看。

    片刻之後,她遙遙看見一道清瘦的身影,阮敬辭穿了身紅袍,麵無表情。

    阮明姝看見小姑娘們爭著搶著要擠到前麵去,簪花一朵接著一朵,他目不斜視,裝作沒有看見。

    他身後的另外兩人,樣貌遠遠不如他好看。

    難怪小姑娘都衝著他一個人去。

    阮明姝與有榮焉,弟弟爭氣就是她爭氣。

    她看過熱鬧就關了窗戶。

    趙清茹隨口問了句:“不知道你弟弟可有心上人?”

    阮明姝警惕起來:“皇嫂要給我弟弟說親嗎?”

    趙清茹想了想:“也不算,前幾日我母親同我說,張玠有個妹妹對阮公子芳心暗許,讓我幫忙問一問。”

    張家和趙家走的也近。

    這幾年關係還算不錯。

    阮明姝如實告知:“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阮敬辭從來不跟我說。”

    他連話都很少同她說,更不會說他自己的事情。

    不過阮明姝猜測阮敬辭應當是沒有心儀之人,她就沒聽說過!阮敬辭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天生話不多,和陸衍差不多,總是拒人千裏之外。

    “改日我問問他。”

    阮明姝心裏百轉千回,她見過張玠的妹妹,雖是庶出,但脾氣很好。長得小家碧玉,挺乖的。

    如果是兩情相悅,似乎也不錯。

    趙清茹道:“好。”

    阮明姝打算明日就回家去問問阮敬辭心裏是怎麽想的,後日她就要跟著沈嗣去受罪,得過一段時日才能回京。

    婚姻大事,可耽誤不得。

    阮明姝下樓時心不在焉,差點被人撞倒,幸而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少女抬頭,和張玠那雙狐狸眼撞了個正著。

    張玠連裝都懶得和她裝了,手指用力鉗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無人的包間。

    阮明姝腳底趔趄兩步,她被氣壞了,抬手就要揮巴掌。

    張玠攥著她的手腕,笑眯眯的,“可別把自己的手給打壞了。”

    “你做什麽!?”

    “沈嗣過幾日就要去雍州。”張玠的聲音很陰冷。

    “我知道。”

    張玠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阮明姝蠢蠢笨笨,很好騙的。

    張玠無論如何不甘心,雍州的案子不好查,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張玠甚至都不用親自出手,隻需冷眼旁觀,適時推波助瀾,就有的是人要殺了沈嗣。

    不能讓他將在雍州發生的糧草案查清楚。

    張玠用力捏住她的臉,真的是——

    許久沒有這麽碰過她。

    當初就不該答應她退婚的事情,他就該狠狠咬死了她。

    張玠那時候還是心軟,他也怕自己再也爬不起來,會害了她。

    張玠說:“沈嗣害你守活寡,你何必將半生都栽在他身上。”

    他掐著她下頜,繼續引誘:“你讓我伺候你一晚,他不在京城,不會讓他知道。”

    作者有話說:

    沈醫生跳了預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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