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迫嫁
  第4章 迫嫁

    阮明姝看著囂張離去的馬車,心裏有點不悅。

    這些人也太沒有禮貌了,差點撞到了她竟然都不道歉,傲慢跋扈。

    阮明姝問春枝:“你可知方才的馬車是誰家的?”

    春枝也看不出來,不過對方氣派不俗,迎麵傾紮而來的冷銳壓迫,定非等閑之輩。

    “看著像王公貴族。”

    “噢。”

    阮明姝也沒有太過在意,她朝春枝伸出手,問她要來裝錢的荷包。她要看看阮敬辭給了她多少銀子。

    春枝將繡著鴛鴦的荷包遞給她。

    阮明姝打開,將裏麵的錢全都倒了出來,她低著頭認認真真的數銀票,數了幾遍差點以為自己數錯了!

    天底下怎麽會有阮敬辭這麽小氣的人?

    隻給她五百兩銀子,這怎麽夠花?

    她捏著荷包,小聲咕噥:“早知他是個小氣鬼,我就不去問他討錢。”

    其實五百兩當真不算少,普通人家一輩子也花不了這麽多錢。

    春枝說:“五少爺院子裏花錢的地方也多,光是每個月的紙筆墨硯就是一筆大花費,平日還要和同窗吃酒,估計五少爺的口袋也緊。”

    顧明姝雖然覺得春枝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要說:“那他孝敬他親姐姐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阮敬辭每年的壓歲錢都比她多,花銷少,他的小金庫必定十分可觀。

    倒也無妨,花光了就再去問阮敬辭伸手。

    即便他不喜歡她,她也還是他姐姐。

    阮明姝手裏捏著五百兩銀子都沒什麽底氣,去鋪子裏逛了逛,買了身軟綢輕紗裙,沒忍住又買了個做工精致的翡翠東珠軟鐲。

    五百兩片刻就剩下幾十兩。

    阮明姝也不是個會節省委屈自己的人,既出了府,便要去酒樓坐坐。

    掌櫃遠遠瞧見阮大小姐的馬車立刻上前客客氣氣將人迎進堂內,做生意的慣會察言觀色,他笑著說:“大小姐許久沒來,不知道今日想吃些什麽?”

    阮明姝出門蒙了麵紗,隻露著雙盈盈水潤的眼瞳,少女微微蹙眉,精致的眉流轉著三分猶豫,認真想了想:“甜醋魚和鯽魚湯,其餘的你們看著做。”

    “是是是。”

    掌櫃即刻就讓後廚的人去做菜,他則親自把人送到了二樓的包廂。

    阮大小姐的銀子最好賺,賞錢也給的大方,說幾句話就能將她哄得暈頭轉向。

    阮明姝踩著繡花小靴子,不慌不忙踏上樓梯,背後忽然泛起一陣威嚴的寒意,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麵無表情的黑衣親衛麵色冷肅在前麵開道,腰佩冷劍,不見任何笑意,氣勢凜冽肅殺,好似帶來了陣清冷的銳氣。

    他們目中無人經過台階,身上所佩兵器刮過阮明姝的腰間,懸殊的力道差點將她從樓梯撞下去,她驚慌失措,扶住欄杆才沒有跌倒。

    這些囂張的親衛撞到人竟是半分歉意都無。

    阮明姝看著他們冷寂的背影,心裏點起怒火,她氣鼓鼓的,提著裙子追上前討要說法,為首的侍衛轉過頭來,冷冰冰的眼神像是從刀山火海裏走了一遭。

    阮明姝被這人凶惡的眼神嚇住,她忍了忍,把話憋了回去。

    酒樓裏都變得寂靜無聲,屏息而待。

    門前的馬車裏緩緩走出來一個男人。光線敞亮,金色陽光淡淡落在男人白皙透明的臉龐,他的眸底是一片看不清的暗色,鼻梁直挺,唇瓣微抿。

    他穿了件深黑色緙絲杭綢絳袍,玉冠束起長發,五官精致,漂亮的瑞風眼冷淡朝樓梯上的少女暼去一眼,沉默寡言,偏生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阮明姝被這冷淡的眼神看得心頭發慌,這人似乎在用目光審視她?

    分明不認識,看什麽看!

    阮明姝很討厭他的眼神,像冰冷潮濕的霧,寒意貼著皮膚往骨頭裏鑽,叫她後背直發冷。似是被暗處的豺狼盯上,隻等時機成熟就來咬她一口。

    男人臉上沒什麽表情,態度冷淡從她身旁經過,側臉有種看不清喜怒的深沉威嚴。

    阮明姝的鼻尖浮起一陣書墨熏過的冷香,她收回眼神,揪著帕子忍不住嘀咕:“這人真是好大的排場。”

    春枝深覺如此,點了點頭,隨後問起:“姑娘沒事吧?”

    阮明姝搖搖頭:“我沒事。”

    她看著走廊外值守的親衛,恨不能離他們遠遠的,她又問:“這是誰家的?”

    “聽說是主管刑部的大人。”

    刑部的人,確實有幾分目中無人的底氣。

    阮明姝不懂朝政,她不太高興抿了抿唇,“他剛剛是不是瞪我了?”

    春枝有點為難,輕聲解釋:“似乎是看了眼姑娘。”

    阮明姝蹙眉,過分嬌氣的脾氣讓她半點委屈都受不得,“他瞪我幹什麽?我招惹他了嗎?莫名其妙。”

    春枝知道姑娘的小姐脾氣,靜默半晌,春枝忽然間想起一件事:“姑娘,獻王好像以前就是在刑部做事。”

    再不怎麽得寵,也是皇帝的兒子。

    等兒子行了弱冠之禮,皇帝就將人派到刑部任職。

    阮明姝覺得獻王已經死在幽州,她的心腹大患已除,尾巴忍不住翹了起來,“他都死啦,已經變成個色鬼去投胎了。”

    不知為何,春枝總是覺得心裏難安,殺手遲遲未歸,隻是讓他的家人來討要了剩下的金子。

    獻王的死訊,也沒有傳到京城。

    阮明姝覺得她想的太多,獻王被戳成篩子後扔下山崖,找不到屍首,自然不能上報死訊。

    包廂的房門忽然間被人粗暴的敲響,冷冷的聲音傳進阮明姝的耳朵裏:“刑部查案,開門。”

    廂房門被拍的震天響,外頭拍門的人似乎已經十分不耐。

    阮明姝小臉白了白,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安,她下意識朝春枝看了過去,眼睫顫顫,漂亮的烏眸裏漾著可憐的水色。

    她實在做賊心虛,前幾天才買,凶,殺人,今天就被刑部找上門了嗎?

    春枝的臉色也是慘白,主仆二人皆是膽顫心驚。

    阮明姝蔥白的拇指緊緊揪著袖口,臉色慘白,壓著顫抖的聲線,磕磕絆絆:“別…別開門。”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外麵的人粗暴的踢開,兩扇門晃得搖搖欲墜。

    阮明姝被嚇得瑟縮了下,她抬眼便瞧見方才在酒樓大堂瞥見的男人,燭火搖曳,燈芯燒得劈裏啪啦響。

    萬籟俱靜,冷得叫人心底發慌。

    窗欞外透進來的冷風沁著少女的雪膚,襯得她皮膚蒼白,眼睫水波流轉,好像被嚇著了。

    男人淡淡的眼神朝她投了過去,漫不經心的目光存了幾分叫人喘不過氣的不怒自威,他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溫和,“阮姑娘。”

    阮明姝坐在原位,一雙腿軟得戰都站不起來。

    門外有人嚴格看守,長廊盡是佩劍的親衛,個個都長了張不近人情的臉。

    阮明姝以為東窗事發,嚇得眼淚差點掉出來,心弦緊繃,臉色慘白,“你……”

    沈嗣從容不迫坐了下來,隨手將腰間的玉牌扔給身後的隨從,“刑部緝捕逃犯,冒犯了。”

    他淡道:“魏廣,動作輕些,不要嚇到阮姑娘。”

    魏廣垂眸:“是。”

    阮明珠悄然鬆了口氣,後背的薄衫已經被汗水打濕,她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怎麽會認得她。

    沈嗣的眼神毫不避諱看著她,氣定神閑掀眸打量。麵前的少女年紀不大,還有幾分稚嫩,摘了麵紗後露出全貌,神色纖弱,身體頗為緊繃,後頸那片薄嫩的皮膚被夕陽曬出了些淡淡的紅印。

    通身都是嬌嬌的貴氣。

    樣貌明豔,眼神又透著楚楚可憐。

    一瞧便是沒吃過苦的大小姐。

    也難怪她會有膽子派人來殺他。

    就是方才也還言之鑿鑿和侍女說他已經死了。

    沈嗣本來是不打算出現在她麵前,不過她既是自己的未婚妻,這樁婚事退也退不得,他這未婚妻確實需要管教一番。

    沈嗣自認不是什麽好人,是個冷血醫生。他盯著少女纖細的腰肢,又想到了那天他剛睜開眼時,手裏溫軟的觸感。

    柔軟的、纖弱的,輕而易舉就能隨他擺弄。

    一雙細腿,盤在他的腰間。

    在空中顫顫打擺,粉紅的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阮明姝被這個不懂禮數的男人盯得渾身難受,這眼神好生怵人,詭譎陰險。

    他是不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來勾引她?

    往後她可是要嫁給她表哥的。

    魏廣帶著人裝模作樣在屋子裏搜了一圈,“啟稟殿下,並無逃犯的蹤跡。”

    沈嗣淡淡的:“退下吧。”

    “是。”

    阮明姝聽見殿下二字的稱呼,心頭怪異,這是哪位王爺嗎?

    沈嗣眸色漸深,對她笑了笑:“阮姑娘,按規矩日後我還得叫你一聲嫂子,今日多有得罪,還望阮姑娘不要介意。”

    原來是獻王的弟弟。

    阮明姝並未懷疑他話中的真假,得知對方的身份,心裏不由得想真是晦氣。

    不過她心中懸著的石頭放下大半,對上男人淡漠冷厲的目光有點憋不住脾氣,聽見這聲嫂子更是覺得煩躁,她不小心便將心裏話說了出來:“誰是你嫂子,還不一定能嫁呢。”

    沈嗣聞言輕輕一笑,盯著她嬌憨的麵容,眉目舒展,他漫不經心地:“是嗎?”

    阮明珠是經不起激的一個人,她忍不住嘀嘀咕咕,聲音糯嘰嘰的:“是的呢。”

    作者有話說:

    沈變態要開始嬌養小嬌妻了

    基本上依然是全員都愛大美人女主的風格

    好喜歡人人都愛她的全員瑪麗蘇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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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鹿想去幹月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