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消失
  第57章 消失

    在這短短的十二個時辰內, 雲州城的城門第一次打開。

    “臣等見過太子殿下。”雲州刺史早就在城門處等候多時,守衛遠遠在城牆望見了人,他便緊跟著打開了城門。

    “人呢?”

    殷玄錚高坐在馬上, 單刀直入地問道。

    “應該還在客棧裏, 我現在就帶您過去。”雲州刺史連忙上前回答道:“那邊一直有人看守著,今早濟世堂的大夫也去瞧過了,謝小姐一切正常。”

    殷玄錚微微頷首, 握著韁繩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 迫切感和欣喜之情甚至讓他差點就繃不住臉上的假麵。

    “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還未等雲州刺史開始邀功,匆匆趕過來的官員看了一眼殷玄錚的臉色,猶豫了半晌, 才視死如歸道:“剛剛守衛來報, 說是謝小姐……從客棧裏消失了。”

    “消失了?”雲州刺史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難以置信道:“不是一直派人看著嗎?”

    官員低著頭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訥訥地不敢說話, 雲州刺史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相比較人丟了的怒不可遏, 他現在更害怕是……

    雲州刺史抬起了頭, 但他甚至不敢直視殷玄錚,直接便跪在了地上,連聲道:“臣有罪, 都怪臣一時疏忽, 還望殿下饒恕……”

    “人是什麽時候丟的?”

    殷玄錚低頭看了一眼雲州刺史, 倒是沒有先追究他的過錯, 反而是冷聲這樣問道。

    但雲州刺史卻是絲毫不敢懈怠,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他卻不敢去擦,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今天早上濟世堂的張芝大夫還去看過的,想必應該是在這之後丟的。”

    “殿下,店裏的夥計說今天中午進去送飯的時候,謝小姐人還在客棧裏。”一旁的官員連忙幫腔道。

    “尉遲策呢?”

    “……南疆五皇子現在也在客棧之中,他說他是想要沿路欣賞盛朝的風景才特意與使團分開的。”

    殷玄錚鳳眸冷淡地掃過了出聲的官員,像是一把帶著寒冰的利劍,讓他頓時就噤住了聲。

    “馬上把雲州城的城門再次封鎖,不管是誰,都一律不可放行。”

    殷玄錚抬眸看著前方,沉聲道:“去客棧。”

    雲州刺史連忙站起身來,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帶路。

    客棧距離城門有些距離,但現在。天色已暗,街道上行人稀少,為數不多的幾個看熱鬧的還都被守衛給趕回了家去,因此眾人一路暢通無阻,不出一刻鍾便已到達了客棧的門前。

    尉遲策早就在這裏等候多時,甚至在看見殷玄錚的時候,他還能笑著打招呼:“原來是盛朝的太子殿下,不知今日前來可是也貪戀這雲州的大好風景?”

    “尉遲策,現在把人交出來,本宮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殷玄錚懶得跟他在這裏虛情假意,直接了當地說道。

    “人?什麽人?”尉遲策故作不知,甚至疑惑反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在找什麽人,本皇子隻是一介閑人,在這裏遊山玩水偷個懶,怕是跟太子殿下要找的人扯不上關係……”

    唰——

    還未等尉遲策說完話,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便已經抵在了他的喉間。

    殷玄錚高坐在馬上,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手中穩穩的握著劍柄,重複道:“我再問你一遍,人呢?”

    尉遲策臉色也是一變,他抬頭直視著殷玄錚,似乎是賭殷玄錚不敢對他下手,依舊嘴硬道:“什麽人,我不知道。”

    一滴鮮血順著劍尖流下。

    “殷玄錚,你瘋了?!”

    尉遲策的喉間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痛感,比起之前受過的傷,這算不上痛,但是他卻知道,隻要殷玄錚的劍再往前半寸,他的命今日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尉遲策是南疆的皇子,未來還極有可能成為南疆的儲君,而殷玄錚這般舉動,無異於是向南疆宣戰。

    “殷玄錚,你是想要盛朝與南疆開戰嗎?”

    “開戰?”殷玄錚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你還真是高估了你自己的地位,憑你也配?”

    “你!”尉遲策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但殷玄錚的劍尖就抵在他的喉間,他完全避無可避。

    “你不知道是誰對吧,那本宮就告訴你,本宮要找的人是本宮的太子妃,是盛朝未來的皇後。”

    殷玄錚鳳眸微垂,似乎尉遲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螻蟻,而他隻是在公允的陳述宣判一個事實。

    “先不說你還未成為南疆的儲君,就算你一朝登上帝位,單憑你敢綁走本宮太子妃這一點,便足以讓本宮率軍踏破南疆。”

    尉遲策雙拳緊握,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殷玄錚所說的話,因為他知道,殷玄錚所說的都是事實。

    南疆是盛朝的附屬國,即使國力近年來要比之前強盛不少,但在盛朝這個龐然大物之前,也不過隻是蚍蜉撼樹,可笑不可量罷了。

    他甚至懷疑如果不是現在還沒有找到謝姝月的下落,殷玄錚一定會當場將他誅殺以泄心中之憤。

    “本宮再問一遍,人在哪?”

    眼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殷玄錚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看向尉遲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要是死了,她也得跟著死!”

    “本宮說過了,你不配。”殷玄錚絲毫不為之所動,眼神平靜冷漠,完全沒有他們想象中焦急慌亂。

    在劍尖即將向前推進的刹那,瀕臨死亡的恐懼讓尉遲策破口而出道:“我讓人帶著她先離開雲州城了!”

    殷玄錚手中的劍猛然停了下來,尉遲策一時間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脖頸之間鮮血滴落在衣襟之上,看著煞為嚇人。

    “去查。”

    殷玄錚收回了手中的劍,沉聲對身旁的淩軒吩咐道。

    還未等尉遲策鬆一口氣,一旁等候多時的兵士快步上前將他按住五花大綁。

    殷玄錚凝視著沉沉的夜色,萬家的燈火就在身後,失落與擔憂將他一個人牢牢的籠罩其中,他不敢想謝姝月現在的處境,他隻能在自己的心裏默默告訴自己,希望越來越近了。

    “太子殿下!”

    陣陣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隻見謝輕寒正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輛藍布馬車。

    尉遲策看了一眼,幾乎是任命般地再次低下了頭,那輛馬車正是他讓人送走謝姝月的那輛馬車,而在其後被押解的人則是他的侍從。

    殷玄錚敏銳地捕捉到了尉遲策臉色的變化,翻身下馬走到了馬車的麵前。

    “殿下,月兒並不在裏麵。”

    謝輕寒見殷玄錚一臉期盼,近乎殘忍的說出了這個事實。

    他與殷玄錚雖然是一道前來,但是怕尉遲策趁亂將人帶走,他們分頭從東側城門和西側的主城門進了雲州城。

    而這個藍布馬車便是在東側城門所攔下的,原本以為謝姝月也在上麵,結果等到謝輕寒掀開車簾時才發現,上麵隻有一個已經昏倒的侍女,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鬆彤臉色煞白的從馬車裏走了出來,見到的便是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尉遲策,下意識地別開了自己的視線。

    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尤其是現在,就連尉遲策都落到了這般境地,殷玄錚與謝輕寒兩道淩厲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人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上車就被人打暈了,隻依稀記得是個男人,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見鬆彤這般模樣也不像是在說謊,殷玄錚與謝輕寒對視了一眼。

    “今晚,必須要把人找到。”

    ————

    “……水。”

    謝姝月的喉嚨發澀,因為口渴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周圍陌生的環境讓她剛剛清醒的腦子又變得有些混沌迷茫。

    “你醒了?”

    似乎是聽到了謝姝月醒來的動靜,一道男聲從屏風後傳來。

    謝姝月的意識瞬間變得警惕,下意識就想去摸自己偷偷藏在袖中的迷藥,陌生的觸感卻讓她又是表情一愣。

    之前尉遲策為了隱蔽行蹤,到了客棧以後特地讓鬆彤給她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衣衫,而她身上這件衣服做工精致,華美綺麗……但卻並非是她之前所穿的那一件。

    說話的男子似是瞧見了謝姝月臉上的難以置信,生怕被認作是登徒子,摸了摸鼻子解釋道:“你衣服濕了,是侍女幫你換的。”

    其實這話說的倒也不是假話,謝姝月正發著高熱,退燒之後出了一身的虛汗,他隻得讓侍女幫著收拾一下。

    “……你是?”謝姝月縮在床角,握著被子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眼前的男子生著南疆特有的深邃麵容,但卻帶著一股獨特的書香氣,似是名門所培養出來的富貴公子,但最令謝姝月警惕的就是,他的眉眼與尉遲策格外的相似。

    男子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隻是倒了杯水遞給了謝姝月,謝姝月不接,他便一直這麽舉著。

    謝姝月沉默了半響,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但隻是握在手中並沒有喝下去。

    男子對她的這般警惕並不意外,隻是淡淡問道:“你就是尉遲策的女人吧?”

    咣當——

    一杯水就這麽全部撒在了被子上。

    謝姝月像是受到了什麽侮辱一般,難以置信地抬頭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平白無故的罵我作甚?”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09 19:59:49~2022,07,09 23:5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是饅頭呀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