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饞你
  第31章 饞你

    沈清河把施喬兒擋在手臂後麵, 好聲好氣對施虎道:“嶽丈大人息怒,打人固然不對,但夾竹桃對孕體損害極大, 長姐平白無故得了一身夾竹桃的氣味,這其中隱情, 還請嶽丈大人三思。”

    沈清河話說得很委婉,但足夠讓施虎明白其中全部意思。

    施虎愣在原地, 仔細思索了一番, 麵露極大的震驚與困惑:“你的意思是說, 齊王府有人害芳兒?”

    在場人不語,算是集體默認。

    施虎恍然大悟, 狠甩了一下袖子叱罵一聲,轉身就往外去。

    恰好雲姨娘迎麵趕來, 見他那樣就知道他要去幹嘛, 連忙將人扯住道:“老祖宗, 後宅的事情合該由婦人管,怎麽著都不能鬧到明麵上去, 那萬翠兒橫豎已經被二姐兒發賣了,萬氏那老妖婆此刻在齊王府估摸也正哭天搶地求做主呢,你要是這時候找上去,和老齊王正好針尖兒對麥芒, 還是在他們家, 咱容易吃虧啊!”

    施虎氣得鼻孔中直噴粗氣:“那你說!怎麽辦!”

    雲姨娘眼珠骨碌一轉,有條有理道:“要我說,那邊的破事先不要管, 叫老齊王自己頭疼去。眼下大姐兒還不知道來龍去脈, 正尋思著回家呢, 我先去把她穩住,怎麽著都讓她待在自己家裏把孩子生下來。你呢,派幾個親信,以長公主的名義去齊王府,把兩個哥兒姐兒都接過來,就說太太想外孫了,想留在身邊照看兩天。老齊王雖然不情願,但公主的話可不敢不聽,你隻管按我說的做,保準有用。”

    施虎冷靜一二,好好思索了下這番話,點頭:“那且按你說的來,我這就派人過去。”

    雲姨娘:“我隨你一起去,必定挑幾個身手好能說會道的。”

    後麵飯桌,施喬兒看著爹娘說著話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算是明白他倆為什麽能過那麽多年了,我爹雖然是老虎,但我娘是訓虎師啊。”

    沈清河嗤笑一笑,把她攬入懷中。

    夜晚時分,大姐沐芳終於悠悠醒來。

    雲姨娘燉了碗紅棗燕窩酥酪,親自喂了她喝下,關切道:“可好些了?”

    沐芳點頭,麵上雖還是發白,但精神明顯比白日裏好了不少,細聲說:“好多了,沒了那陣子吐天吐地的難受勁了,唉,真是不知道是犯了哪路神仙,竟讓我遭這趟罪。”

    雲姨娘將琉璃盞往案上一放,氣衝衝道:“遭哪趟罪?遭了小人罪!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你三妹夫發現及時,你和你腹中孩兒性命難保!”

    沐芳臉色更加白了白,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雲姨娘便耐著性子,將萬翠兒買通婆子,用夾竹桃給她熏衣害她的經過給她說了一通。

    沐芳大為驚駭,攥著雲姨娘的手直哆嗦。

    雲姨娘安慰她:“別慌,我讓老張給你看過了,孩子和你都沒有大礙,你從家裏帶來的衣裳,我全給你洗了一通送底下人穿了,若非燒活人衣裳不吉利,真要一把火把它們通通點了才解氣!”

    沐芳流著淚,語氣顫著:“我這些年來,無論對上還是對下,從未給過什麽人臉色瞧,他們究竟是為何……要如此害我。”

    雲姨娘長歎一口氣,恨鐵不成鋼道:“你到今日還不明白嗎?芳兒啊,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就算是伺候你多年的婆子,不也蛇蠍心腸,因為二十兩銀子就能對你下此狠手嗎?除了自己家裏人,其餘所有人你都得先讓他們怕你,知道你的厲害,然後再給點好處,他們自己就對你感恩戴德了。我現在跟你說再多也是無用功,你得自己硬氣起來,那萬氏算個什麽東西?你才是齊王府往後的正頭主母,誰給你委屈受就打回去,即便把那萬氏打上一頓,光是太太的麵子,老齊王又能把你怎麽樣?”

    見沐芳隻是垂淚不語,雲姨娘轉頭硬擠出兩滴子鱷魚淚,回過臉來掩目嗚咽道:“可憐咱們家老二,替你氣不過,去同那萬翠兒理論,結果竟被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一頓,我的天喲,如花似玉個姑娘,臉都被撓花了,這以後可怎麽見人啊。”

    沐芳的精神頓時上來了,兩眼發著顫光道:“什麽?那萬翠兒竟把老二給打了?還把臉撓了?”

    雲姨娘點頭,委委屈屈:“可不是嗎!還帶著丫鬟一起打,人都沒個人形了,你爹這會兒都快氣得閉過氣去了,正要進宮找陛下理論呢。”

    沐芳的眼睛更亮了,聲音哆嗦更厲害,隻不過明顯是被氣的。

    氣得咬牙切齒地喘著氣說:“天殺的,她算計我也就算了,竟還打瑤兒逼得父親進宮向陛下求救,我們堂堂國公府,還能讓一對鄉野村婦給欺負了?不行,玉瑤就指著那張臉好看,容貌被毀,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得去把那萬翠兒的臉撕爛!”

    雲姨娘連忙拉住她給她順著氣:“不急不急,你現在胎剛穩,身子又弱,最是不宜動怒。你先在家安心把身子養好,外麵的事情有我和你爹呢,萬翠兒你盡管放心,我不會給她好果子吃的,你隻要管好你自己,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便是打他們所有人的臉了。”

    想到妹妹和父親,沐芳仍是氣得咬牙,手抓住被子死死收緊,顫聲哽咽道:“原是我當初太給他們臉了,才能讓他們欺負到我自己家裏人頭上,那萬氏再是個長輩,縱容侄女撓花我妹妹的臉,我往後也定不能再給她半星好臉色。罷了,也不等往後了,我現在就回去!我非要把那娘倆的臉皮撕下來不可!管什麽體統,這日子大不了不過了!”

    雲姨娘再次拉住她:“不急不急真不急,芳兒聽話,先把心情穩下來,孩子是自己的不是?別因為大人的事情把小的給傷著。”

    沐芳一時頭暈目眩,不得不又臥了回去,但還是堅持起身:“不行,我另外兩個孩兒還在那邊,我得去把他倆帶回來。”

    雲姨娘輕輕給她拍著背,柔聲寬慰:“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我早派人把倆孩子都接過來了,這會兒用完了晚膳,正在喬兒的院子中逗貓玩呢。”

    當真是事事都想在了前頭。

    沐芳淚如雨下,心中五味雜陳,一把攥住雲姨娘的手不鬆開,看著她哽咽道:“我……我叫你一聲娘吧……”

    ……

    第二天清早,京城出了件喜聞樂見的大鬧劇。

    鎮國公施虎和老齊王朱為治,在朝堂上打起來了。

    當著當今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麵,兩位皇親國戚,打得不可開交胳膊腿亂飛,手裏的玉笏都成了敲腦子的凶器。

    具體打起來的原因是什麽,已經無從知曉,反正等眾朝臣看過去的時候,鎮國公手裏已經捏著老齊王的假胡子哈哈大笑。

    當天皇帝原本是想就皇子賑災一事與眾臣細論一番,但實在受不了底下那兩個老東西嗷嗷互毆,就罰兩人在大殿外跪上一天,自己也沒心情上朝,冷著臉回禦書房批改奏折去了。

    以為倆老家夥在外麵跪著就消停了嗎?沒有,有太監看著不能打,便改為互罵了。

    老齊王罵鎮國公是“獨眼蟲”,鎮國公就罵老齊王是“無毛龜”,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後的詞匯已經不堪入耳,一旁的太監都要聽不下去。

    齊王摸著光禿禿的上唇,看著鎮國公手裏的假胡子,氣急敗壞:“我沒胡子怎麽了!我沒胡子照樣能生出兒子!我有兒子你有嗎!”

    鎮國公:“你就一個兒子我有三個女兒!我三個女兒的孩兒我都能確保是我孫子!你兒媳的孩兒你能確保一定是你孫子嗎!”

    齊王:“你他娘有病吧!吵架把腦子吵傻了!你女兒不就是我兒媳!”

    所以這事就很難弄,說這兩人好吧,他倆一言不合能把對方祖宗十八代問候一番,說不好吧,他倆是兒女親家。

    傍晚,日沉西山。

    國公府和齊王府的車馬從早等到晚始終不見出來,托人進去打聽,又說倆大佛半個時辰前便已經出宮了,隻是出的不是這個門。

    兩家小廝一尋思,心想可別是找地方決一死戰去了,慌慌著便各自跑回府報信去了。

    收到消息,國公府和齊王府頃刻亂作一團,趕忙派人全城尋找自家老東西。

    過了沒多久,天黑透,夜色如墨,人間萬家燈火亮如繁星。

    長安大街內街,一名身著蟒服的老頭從酒館出來,頭發亂著,跟剛被人薅完一通似的,手裏拎著兩壇酒,一瘸一拐走向拐角陰影處。

    陰影下還坐著個老頭,滿頭花白頭發,頭抵牆上,嘴大張著,正在打呼嚕。

    朱為治彎腰,拍了拍躺老頭旁邊睡覺的乞丐,好聲道:“兄台,兄台,勞煩騰個地兒。”順便從懷裏摸出顆銀子塞給了對方。

    乞丐得了銀子,一點脾氣沒有,樂嗬嗬去其他地方打盹去了。

    朱為治先把酒放下,又扶著牆坐下,抬頭看了眼夜色,舒了口氣,動手晃了晃身邊的老家夥。

    晃了兩下沒反應,他幹脆轉頭衝著對方耳朵大吼:“死了!老子剛剛說了讓你給我看著地方!你看哪兒去了!你賠我銀子!”

    施虎一個激靈醒來,抬手給了朱為治一拳:“你吼個屁!再吼老子把你另條腿也打折!”

    朱為治把酒壇子往施虎懷裏一摔:“粗魯!莽夫!”

    施虎舉起壇子灌了口酒,氣哼哼道:“跟你多是個人似的。”

    朱為治也喝了口酒,短暫的安靜後,歎氣道:“行了,吵了一天我也累了,在芳兒這件事上的確是齊王府不對,你說你想怎麽著吧。”

    施虎:“休妻。”

    朱為治頓時急了:“不是你給我個麵子行不行!她畢竟是我的正妻!雖然小心思是多了些,但這些年來從未有過過錯,萬翠兒那邊她也是不知情,不然借她十萬個膽子,她敢去謀害皇帝的外甥女嗎!”

    施虎:“休妻。”

    “你這老東西怎麽這麽油鹽不進!那小丫頭片子都被你家老二發賣了,你還想怎麽樣?你不要得寸進尺啊我警告你!”

    “休妻。”

    “……”

    “休妻。”

    齊王扶額,忍無可忍:“行!休!今晚回去就休!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夜半時分,國公府終於迎來了晃悠悠自己回到家的老國公。

    施喬兒擔心到不行,掉了一晚上的淚珠子,終於把親爹盼回來,緊接著就被雲姨娘趕回房睡覺去了。

    聞著一身酒氣,雲姨娘直皺鼻子,扶著人埋怨道:“你當你三歲小孩啊你,還在外麵瘋到半夜不回家?你知道家裏人有多擔心你嗎?太太都忍不住問怎麽回事了,你說你把這一大家子鬧的,這麽大歲數了心裏一點數沒有!”

    施虎醉醺醺,眼皮子都撕不開,打著酒嗝嘟囔:“你男人今日在大殿外跪了一天,又同朱蚊子那個老不死的打了一架,我到家你不心疼我,你還罵我。”

    雲姨娘一聽更氣,炸著毛道:“我讓你跪的?我讓你打的?我現在罵你算輕的了!若放你年輕時候,我說什麽都得拿刀和你幹一架。”

    施虎抱著雲姨娘胳膊,由著被拖著走,軟和著聲音道:“真是的,吵吵什麽呢,我錯了還不行嗎。”

    雲姨娘哼了一聲,這才算放過老頭一馬。

    回到房中,雲姨娘先把施虎臥到榻上,又命人泡了盆熱滾滾的花椒水進來,沾濕帕子,敷在老東西兩邊膝蓋上。

    嘴上氣歸氣,可看著紅腫一片,她也不免心疼道:“兩個老糊塗蛋,打架也不分分地方,那是朝堂啊,是給你們打罵的地兒嗎?還當著陛下的麵,估摸陛下也就是念著你們倆年紀大罷了,不然一人賞二十板子,打死了事。”

    施虎長舒一口氣,似醒非醒的語氣,慢悠悠道:“原來也不想,可我想到我芳兒受的罪,我憋屈,我一見他就來氣,可巧今日子衍那小子沒上朝,不然把父子倆按住一塊揍。”

    雲姨娘歎口氣,知道說再多也無用,幹脆哄小孩似的笑著說:“是是是,你厲害,我夫君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哪能受得了女兒吃虧,是不是?”

    施虎十分受用,悄悄握住雲姨娘的手不鬆。

    兩人之間難得靜下來片刻,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了閑話。

    “芳兒現在如何了?”施虎悠悠問。

    雲姨娘給他按摩著膝蓋:“好著呢,夜間又吃了些東西,早早便睡下了,兩個孩子在太太院子裏,有乳母看著,擾不到她。”

    “哦,好。那玉瑤現在還生我氣嗎?”

    雲姨娘嗤笑一聲:“還想著呢?人家二丫頭才懶得理你那臭脾氣呢,夜間找不著你那會兒她比誰都急。唉,你們爺倆就是性子太像了,沒個願意服軟的,其實父女之間,硬有能有什麽深仇大恨呢?當年那些事,也該過去了。”

    知道二女兒沒怨自己,施虎似乎安了心,睡意越發沉下去。

    可沉著沉著又跟想起什麽似的,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道:“今日是什麽時候了?喬兒可有鬧肚子疼?老張那邊怎麽說?還是先天體寒不足之症?”

    雲姨娘打了下他的嘴巴,笑罵道:“天底下也就你個當爹的關心自己姑娘那些,好多了,成親之後就好多了,別想了,趕緊睡吧。”

    施虎便又躺下,粗糙的手指頭摩挲著雲姨娘的掌心,碎碎念道:“我能不想嗎,是我害了你們娘倆啊……”

    雲姨娘一怔,眼一濕,把膝上涼下來的帕子又過了遍熱水。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施喬兒這兩天總是心緒不寧,本以為是家裏事情多,不想早上起來,才發現是自己小日子到了。

    就很煩。

    感受到娘子心情不大好,沈清河早早將卷牘放到了一邊,上榻抱著她,輕聲道:“肚子疼嗎?”

    施喬兒搖頭,雙臂攬在相公肩上,有點沒精打采,語氣軟乎乎的:“過往疼得是很厲害,近來好了些,雖不疼了,但也不痛快,心裏也堵得慌,說不上來的滋味。”

    沈清河吻了吻她眼睫:“若是不適,我去給你熬藥。”

    施喬兒仰頭,鼻尖蹭著沈清河的下巴,聞著那股清淡的竹子香:“沒用的,那些藥我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一點作用沒有,老張說我是先天體寒,藥石無醫,隻能平日注意吃喝,心情一定要好,除此之外,沒別的法子。”

    沈清河懷抱收緊,吻從眼睫遊離到下頦,語氣帶有憐惜:“先天體寒?”

    施喬兒抬了下巴,好方便他:“對,我原本應該是二月份生的,但臘月三十除夕家宴,有刺客闖入府中行刺我爹,我娘為我爹擋了一刀,正中胸口,大夫都說救不回來了。可她為了不一屍兩命,喝了催生湯,用了最後的力氣把我生了下來。據說我剛生下來時也沒氣,我爹就對著祠堂裏的列祖列祖拜,磕了滿頭血。可能是祖宗顯靈,也可能是我命大,總之我活了下來,我娘也活了下來。但你別看我娘表麵這麽厲害,其實她的身子也一直不太好,這麽些年了,我爹寧可不要也不敢讓她再生。至於我,生在個寒冬臘月裏,命雖保住,可也落下了個寒底子,成人後每個月都疼得尋死覓活,一點法子沒有。”

    沈清河的手沿著腰線上移,從後麵轉到前麵,熱息噴在那副精致的鎖骨,低著嗓音道:“我好像知道嶽丈為什麽給你取名為喬兒了。”

    施喬兒咬了下紅唇,在心跳加快中合上了眼睛,摟緊了沈清河問:“為什麽?”

    “南方有木名喬,樹身高大,生命旺盛。”

    對最後一個孩子,不求品性,不求前程,唯願一生順遂,平安健康。

    ……

    碧紗帳中,香氣膩人。

    施喬兒睜開濕漉漉的雙眸,咬著唇,有些委屈似的盯著沈清河,兩隻嫩如凝脂的手拽著他的衣襟,快要哭了。

    “不行。”沈清河扶額苦笑,咽著喉嚨道,“你知道不行的。”

    施喬兒欲言又止地張口,越發委屈:“我……我也不曉得怎麽了,明明心裏又堵,身子又不痛快,可就是……饞你。”

    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眼睛清亮亮的發媚,像在勾魂。

    沈清河哭笑不得,對她徹底沒了辦法,摟在懷裏說:“乖,過了這幾天。”

    施喬兒哼哼著不高興,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可就是難受。

    難受,想吃人。

    她抬眼看著沈清河白皙幹淨的脖頸,以及上下滾動的喉結,自己也咽了咽喉嚨,可憐兮兮道:“那你讓我咬兩口行嗎?”

    沈清河又想笑又要求饒,拉著她的手把她摟得緊了些:“娘子饒了我吧,你難受我更難受,再這樣互相折磨下去,咱們今夜都不要睡了。”

    “那就不睡啊。”施喬兒扭坐起來摁住了他,“就讓我咬兩口,我又不吃了你,你怕什麽?還是說你是唐僧,咬一口就能讓人長生不老啊?”

    沈清河歎氣,耳根和脖子具是通紅,無奈道:“我不是唐僧,但你今晚像極了妖精。”

    就是仗著他不敢動她。

    施喬兒彎著眼睛笑:“那我就當妖精,我就要勾引你,怎麽了?”

    沈清河幹脆閉眼,默念道家清心咒,隨她怎麽弄。

    “相公?相公?你睜眼啊,你幹嘛不看我。”

    施喬兒軟著嗓子,用嬌到能滴出水來的腔調去叫他的名字。

    “相公,你看我一眼嘛,我又沒幹什麽。”

    見沈清河依舊不動如山,施喬兒玩心大起,低頭貼著他的耳根輕輕呢喃:“沈先生……起床,要去上課啦,奴家等著跟你學東西呢。”

    話音落下,沈清河睜眼,眼角紅得快要滴血,一眨不眨直盯施喬兒。

    施喬兒被這目光嚇了一下子,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了,以為他生氣了,便訕笑著從他身上溜走,順帶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哎呀,不跟你玩了,一點不經逗,我要睡覺了。”

    沈清河卻抓住她那隻手不鬆,唇間吐著熱氣,目光灼灼道:“睡什麽覺,不是要上課嗎?行啊,我教你些東西。”

    施喬兒頭頂豎著的碎發都趴了下去,又懵又慫眨著兩隻無辜杏眼,小心翼翼試探著道:“教我……什麽東西。”

    次日早,施喬兒是被四喜伺候著用早膳的。

    她手抬不起筷子。

    作者有話說:

    沒有那啥治痛經這一說啊,沒有,文裏就一寫,可以理解為喬兒和沈老六在一起心情比較好所以身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