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小廝悄然進院, 按照之前說好的,準備把香囊賽去安國公府大公子那裏,誰知,半道上就被人攔住了。

    他抬頭一看, 立即彎腰行禮, “奴才見過魏世子。”

    “把剛才那女子給你的東西拿出來。”魏雲台淡淡的說。

    這幾個月來, 他消瘦的厲害,卻絲毫未減他的風姿, 這般臨風站在廊下,衣袂輕動,容顏清俊, 神色淡淡, 可謂是恍若天人。

    可小廝這會兒卻完全欣賞不到,隻覺得渾身一緊,慌亂無比。

    “什,什麽東西,奴才不知。”他想要抵賴。

    魏雲台沒有心情跟他糾纏,直接道, “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去找你們府的管家來?”

    小廝哪裏敢讓魏雲台去找管家,他一個哆嗦, 顫巍巍取了藏在袖口的荷包,雙手奉上。

    “陸明熙讓你把這個給誰?”魏雲台看著手中繡著並蒂蓮的荷包, 麵色微沉。

    這些時日, 他一直派人注意著陸明熙, 當然, 這不是因為他對她尚有餘情, 完全是存著一份警惕之心。她一直嫉恨陸明華,如今歸家,難免還會再做些什麽。

    果不其然,她回去尚且不到一月,秦氏就生了病,叫回了陸明華。

    因此,他命人盯緊了她,果然,就發現了這個。

    “是,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寧雲蟾。”

    手中一緊,寧雲蟾的風流浪蕩之名,他都聽說過,魏雲台可不覺得陸明熙會對此人有意。

    那……

    “下去吧。”打開荷包,他淡淡一句。

    這一句話,對小廝來說簡直是如聞天籟,忙不迭的行了個禮就走了。

    荷包裏裝的是一首小詩,上麵寫著某個地點。

    魏雲台看完,又裝了回去,喚了下人過來叮囑幾句,

    陸明熙心口急跳幾下,慢慢平靜下來,回了那屋子。

    一進門,便見著眾人都說說笑笑,陸明華也在其間,言笑晏晏,自在從容。

    “姐姐,”她神色微動過去,想要坐在陸明華身邊。

    陸明華對著她時譏誚不耐,可在外麵卻裝的好,她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

    “陸小姐,我這裏不歡迎你,請吧。”寧雲溪直接開口。

    陸明熙袖中的手一緊,差點忘了還有寧雲溪這個討厭的人在,她勉強笑笑,走到陸明華身後輕聲說,“姐姐,我隻是想和你坐一起,自從你去伯母哪兒,我整日裏照顧母親,我們已經許久未見了。姐姐,母親整日裏都在想你。”

    她這句話說得輕柔,仿佛不含深意似的。

    然而,能坐在這裏的,大多都是家中嫡女,難免有個家中姐妹什麽的,誰都能聽出她話中的深意,麵色頓時微變。

    這過繼沒事,可要是過繼了就不認生母,那就不太合適了。

    寧雲溪沒忍住輕輕皺了皺眉,看向陸明華。她與親生母親的感情深厚,便見不得這樣的人。

    麵對著周圍人微妙的目光,陸明華平靜聽完,輕輕一笑,她這麽說想表達什麽呢?說她連親生母親都不顧,隻顧著巴結袁氏,攀扯富貴?

    “嬸母想我?”她原本是準備留些顏麵的,日後也好相見,可她想起了剛才寧雲溪的模樣——

    既然她現在已經過繼給了長房,行事,似乎可以痛快些。

    抬眼對上陸明熙慣來無辜的目光,陸明華笑了,“想我什麽呢?我如今可沒有夫君,能再讓嬸母哀求,讓給你了。”

    這話一出,好幾個人倒吸了一口氣。

    陸明熙麵色也是驟然一變,可謂是花容失色,看著陸明華險些回不過神。

    在這個場合,她直接說出了家中的隱私,置伯府的顏麵何在?陸明華不是素來都體貼懂事顧全大局的嗎?

    “姐姐,你不要胡說,娘她怎麽會做這些事。”不及多想,她連忙辯駁。

    可她剛才的樣子,已經足夠讓人看得分明了。

    “如今我已經出繼,嬸母隻有你一個女兒,想來也無須再說什麽你身體不好,什麽都讓我讓著你之類的話了。以後,那些都是你一個人的了。你也不必總是憂心,擔心你有了我沒有,會讓我生氣了。怎麽,妹妹,你不高興嗎?”

    一口氣說完,仿佛有什麽無形堵在那裏的東西消失了,陸明華忍不住,輕輕的,吐了口氣。

    “姐姐,你這是在怨恨娘親嗎?”陸明熙搖搖欲墜,麵色蒼白,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明華。

    “妹妹,那是你的娘親。”陸明華淡淡提醒。

    “姐姐——”

    “什麽,你娘,不對,你以前的母親,真讓你把夫君讓給她?”寧雲溪不想再看陸明熙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直接忽視,問向陸明華。

    “寧小姐,”陸明熙不敢再讓陸明華說下去,還想打斷。

    “陸小姐,請你去別的地方坐下好嗎?我想教授你禮儀的夫子應該說過何為禮節?還是說,你想讓我請你過去。”寧雲溪心中煩厭,看向陸明熙,身後的兩個丫鬟順勢上前一步。

    也就不必讓人多說什麽是所謂的請了。

    陸明熙嘴唇動了動,到底不敢賭寧雲溪敢不敢讓丫鬟動手,拋下一句,“姐姐,你真的誤會了。”然後欲言又止看她一眼,就走了。

    還別說,她這副樣子,倒真讓幾人心中有些動搖,覺得莫非是有內情。好在,都不是尋常人,仔細想想,就壓下了那些想法。

    “多謝寧小姐。”見著她走了,陸明華隻覺得呼吸都好似自在了些,忍不住笑起,拿起茶杯,遙敬寧雲溪。

    寧雲溪不以為意,一句話而已,隻歎,“你這個妹妹可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擱我家,都不必我發脾氣她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陸明熙自然不知道,她以前在外人麵前裝的好好的,今天驟然被她掀了臉麵,才會如此,不然……

    陸明華不想說她,轉而笑著聊起了別的。

    倒是有人還惦記著剛才陸明華所說的那些話,可見她不想說,隻得忍下。

    不能問,可心裏又撓心撓肺的,都難受的緊。

    這天底下真有這樣的娘親?竟然讓大女兒把夫君讓給小女兒?

    “說起花,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株照錦,花色霓麗,的確非同一般。”之前眾人在說花,陸明華就接著說了下去,這般漫漫冬日,越是見不到花草,說起來便越是格外有興致了。

    “照錦,你竟然有照錦?”旁邊,有個愛花的小姐驚喜道,說,“這花難養的緊,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養,甚至尋都尋不到,陸小姐,你那照錦是在哪兒得的?”

    照錦,竟然這樣難得?

    陸明華微不可查的怔了怔,她以前隻知道這個花很難得,卻沒想到,竟然這樣難得?

    “是,我那下人去南邊是帶回來的,的確難養,前些日子已經枯了。”說吧,她輕歎一聲,很是惋惜般。

    那小姐便也悵然,說,“可不是,我之前也讓人帶回來不少,都死了。聽說皇宮裏有人培育了出來,也不知道年宴上能不能得見。”

    心中一跳,陸明華在之後的聊天裏,總忍不住失神,還被人叫了兩次,才接上話。

    宮裏才有,那麽,她那裏那盆現在還活的好好的照錦,是從哪兒來的?

    元濟安,到底是什麽身份?

    閑聊許久,終於到了午膳時候,外麵擺好了幾桌,一眾年輕的夫人小姐們各自尋了相熟的人落座,陸明華仍有些走神,沒用多久,就不慎被丫鬟上菜時打翻的酒水弄濕了衣袖。

    這般冬日寒涼,哪兒能穿濕衣,韓氏過來看了之後,忙喚了丫鬟進來,帶她去更衣。

    角落裏,陸明熙悄悄離開。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陸明華倒是沒忘心中的警惕,先問了一句。

    丫鬟說了個地方,朝著後院走去。

    見此,陸明華心中微鬆,後院女眷之地,男客很難過來,想來應該無事。

    誰知沒走多久,她們就遇到了一個男客。

    “呀,魏世子,您怎麽在這裏?”丫鬟倒是認出了人,先行一禮,有些驚訝的問。

    “明華,我有事與你說。”魏雲台上前示意丫鬟退下,不等陸明華說話,取了荷包,幹脆的說了之前的事。

    陸明華低頭看了眼,沒接那荷包。

    “多謝魏世子,我心中有數,就不勞煩你了。以後似這些事,也不必你多管。”她抬眼,看著魏雲台,用著再認真不過的態度告訴他。

    “明華,我隻是想幫幫你。”見她無動於衷,甚至直接拒絕,魏雲台心中一痛,帶著些許哀求道。

    “謝謝,我不需要。”陸明華很是禮貌的拒絕,不想再與他浪費時間,徑自走了。

    丫鬟忙跟上,路上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隻見那魏世子站在廊下,仍癡癡的看著陸小姐的背影,心中不由一歎,又有些羨慕。

    也是個可憐人。

    之前種種,如今看來定有隱情,魏世子這般癡情,若是能與陸小姐破鏡重圓,也是一樁美事。

    房間熏著暖香,陸明華換了衣裳,又回客廳,抬眼一掃,隻見角落空空,陸明熙還沒有回來。

    她心中一動,直覺不該。

    難道,魏雲台還做了別的事?

    一旁,韓氏看她回來,總算鬆了口氣,悄然囑咐嬤嬤,回頭就把那丫鬟遠遠送走。

    她也是剛剛得了稟報才知道,那丫鬟說是聽了陸明華下人的囑托,她家小姐有事要從宴上離開,請她上菜時弄撒酒水。她收了人家給的銀子,還真就做了。

    可她問了,那根本就不是陸明華的丫鬟,反倒像是陸明熙帶來的。

    這對姐妹想幹什麽她不管,但是不能在侯府出事。

    如今看來,陸明華沒有入甕,倒是陸明熙……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另一邊,偏僻房間中,外麵冷風吹得門窗輕動,掩下了輕輕的嗚咽聲。

    陸明熙用盡了力氣,卻怎麽也推不開身前的男人。

    埋在美人脖頸處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掌下纖細的腰肢,寧雲蟾心中滿意,看著懷中眼中含淚的可人兒興致盎然的說,“美人是誰家的姑娘啊?莫怕,待我回去稟明父母,就納你進府。”

    至於美人麵上的抗拒,他不以為意,既然能請人傳話邀他過來,那還能是什麽清白女子不成,而且瞧著也不像處子了。想來是春閨寂寞,想邀他同樂罷了。

    陸明熙渾身都在顫抖,她心中絕望,想不通事情為何會是這樣。

    明明不是在這裏,明明該有此遭遇的是陸明華,可為什麽,她卻被這個男人拽到這裏,想跑都跑不掉。

    納她?

    陸明熙嘴角扯了扯,瞧著男人遍布□□的麵孔,心中惡意翻滾,輕聲說,“我是,陸明華。”

    “陸明華?”寧雲蟾愣了一下,一挑眉,“你就是魏雲台的發妻?”

    心中急跳,陸明熙點了點頭。

    “這樣的美人兒,魏雲台也舍得與你和離,真是沒眼光。”寧雲蟾感歎一句,手掌遊移,輕笑,“放心,本少爺定會好好待你的。”

    一想到懷中的女子會委身給自己做妾,他就忍不住開始興奮起來,甚至想要去給魏雲台說說,看看他的臉色——

    聽說他對這個前妻念念不忘,在雲山時還上人家門口守著。

    想來,一定會好看極了。

    見著他沒有起疑,陸明熙忍住惡心,心中忽然暢快起來。

    對,你去找陸明華吧。

    在這一刻,她忽然沒那麽厭惡陸明華那張和自己一般無二的容顏了。有時候,還挺好用的。

    虛與委蛇片刻,被占了不少便宜,總算哄了這個滿腦子隻有女人的草包回去,陸明熙打理好自己,回了客廳。

    陸明華瞧了她一眼,看出了不對。

    陸明熙的衣服,之前不是這樣的。

    用完午膳,又玩樂起來,有人提議投壺,有人要行飛花令,還有人找了棋來,這般熱鬧了一下午,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這才一一散去,各自回府。

    滿心警惕而去,誰知道一路風平浪靜。

    陸明華回了屋子,心下微鬆,不多時李嬤嬤帶人,伺候她洗漱換了衣裳,她便忍不住吐了口氣。

    思賢院,陸成頌正在發著脾氣。

    “不是說好了帶人撞破,怎麽什麽事都沒發生?”他盯著陸明熙。

    因著之前自己所做之事被寧國侯府發現,他這次格外小心,根本沒動用什麽人手,隻是找的侯府的人,尋了借口讓他把荷包給寧雲蟾送去,然後再尋機迷暈了陸明華,把她和寧雲蟾關在一起,再帶人撞破。

    為此,他特意給陸明熙準備了兩個力氣大的丫鬟,卻沒想到,根本就沒派上用場。

    “陸明華太過小心,一直防備著我,我根本沒機會下手。”陸明熙決口不提之前寧雲蟾的事,她知道,若是陸成頌知道了,絕對會立刻就把她送去安國公府。

    反正是賣女兒,對他來說誰都沒區別,之所以同意她的建議,不過是早就和陸明華生了嫌隙,所以想先把她踩下去而已。

    “廢物。”陸成頌斥道,皺起眉有些後悔,早知道之前就不因為陸明華不乖順選了陸明熙。

    陸明熙雖然聽話,卻也太蠢太沒用了些。

    知道在陸成頌麵前裝出那副樣子沒有,陸明熙低頭抿著唇不說話。

    “反正人已經在府上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總有機會的。陸明華也是人,不可能一直小心,總會有疏忽的時候。”半晌,瞧著陸成頌平靜了些,陸明熙這才開口。

    “說得倒輕巧。”陸成頌有時候也想著,要不放棄了算了,就算陸明華恨他,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可總也放不下心。

    那丫頭太邪乎了些,瞧瞧這一年,本來名聲都成什麽樣了,都在說她心機深沉搶了妹妹的心上人。可現在呢?陸明熙被休棄,魏雲台總往她身邊湊,誰不是說當初肯定是這兩個人對不起她。

    而且,他也擔心陸明華會和魏雲台和好,再嫁給他,到時候,他怕就好不了了。

    與其如此,還不是先下手為強解決了她。

    這樣想著,陸成頌穩了穩心。

    “你下一步準備怎麽做?”他和聲問陸明熙。

    陸明熙咬咬牙,說,“既然府上不行,那就等她出府,強行動手。”

    陸成頌神色一動。

    *

    長房晚膳一般都是一起用的,陸耀忠今日當值沒回來,餘下的隻有陸明華三人。

    等用完晚膳,陸明華想了想,說了今日宴會上的事。

    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掀了秦氏的底,雖然是被陸明熙步步緊逼不得已而為之,卻也到底於伯府的名聲有礙——

    秦氏終究是伯府二房的夫人。

    說著話,陸明華低眉,心中惴惴,做好了被責怪的準備。

    “什麽,你說你娘當初還這樣做過?”袁氏完全沒想到那些名聲什麽的,反而被這件事給驚住了。

    即使她早就知道秦氏偏心,卻也沒想到,她能做到這一步。

    陸成文神色也是一凝。

    那段過往陸明華以為自己早已經淡忘,可再次回想,卻依舊曆曆在目。

    想著回憶中秦氏含淚的麵容,她輕輕點了點頭。

    “她,”袁氏深呼一口氣想要忍住,可到底沒忍住,揚聲幾乎可以說是怒喊道,“她是腦中有疾嗎?”

    “夫人,夫人,冷靜,冷靜。”陸成文忙說,這聲音,院中都能聽清楚了。

    “我冷靜不了,她幹的這是什麽事?她瘋了嗎?”袁氏一巴掌拍下陸成文為她順氣的手,怒氣衝衝的說,到底記得壓下了音量。

    “母親,莫要生氣,莫要生氣。”陸明華忙起身扶著她,接替了陸成文接著為她順氣。

    這爺倆,說話的口氣都差不多。

    袁氏沒好氣的想,卻也沒拍開陸明華的手,隻再次提醒說,“叫什麽母親,叫娘。”

    “是,娘。”

    “夫人,二弟妹素來如此,實在不必生氣。”陸成文溫聲道,可他的眉其實也在皺著,又對著陸明華道,“這不是你的錯,你這樣說了正好,也免得別人誤解你。”

    說到底,那隻是二房,他心中揣摩,想著是不是該準備著分家了。不然依著陸成頌和陸明熙這個樣,之後怕是還得折騰,還是分出去了讓人放心。

    看他若有所思,袁氏本來準備說的話也咽了回去,轉而安撫陸明華幾句,見著天色不早了,忙趕她回去歇息。

    陸明華起身告退,隨著心緒鬆開,嘴邊的笑意也盛了些許。

    這份好心情隨著她回房,拆開元濟安今日送來的書信,變得若有所思。

    元濟安約她見麵,說是有事要是和她說。

    什麽事,不能在信上說?

    忽然,她又想起了今日那小姐所說的照錦一事。

    另一邊,趙十一得知自家王爺沒有在信上坦白身份,有些納悶,不知道為什麽要多費這些功夫。

    “這種事,自然要當麵說才行。”燕元華如是說,沒有過多解釋。

    要是信上直說了,他相信,陸明華怕是以後都不準備再見他了。她要是再決絕點,說不定立時就能找個人把自己嫁出去。

    這怎麽行,還是當麵說了,就算她生氣,他也能想辦法把人哄住了。

    他在這兒動著心思精心謀算,宮內,太後放下查到的這些消息,歎了口氣。

    孩子是個好孩子,自幼坎坷,卻沒有移了本心,外柔內剛,難怪元華覺得她會喜歡她,可……

    一想到自家兒子要娶一個和離過的女子,她心裏就覺得不舒服。

    她的孩子,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可這……

    思慮再三,太後不知道歎了多少氣。

    她有心拆散,又覺得以自家兒子那脾氣,她要真這麽做了,隻怕結局不是她想看到的。可要是成全,心裏又堵得慌。

    這般來回遲疑,可嚇壞了壽康宮中伺候的宮人們。

    太後娘娘自從當今上位,除了之前擔心瑞王,哪裏這樣憂心過。這要是讓當今知道了,怕是要治他們伺候不周之罪了。

    作者有話說:

    新預收【袖中明月】寶們看看感興趣的話點個收藏吧

    十五歲那年,長公主謝婉嫿前往南境督軍,救了一個小野人,一時心軟,養在身邊,悉心教導。

    教會他知進退,懂禮儀,通曉人情世故。

    小家夥年紀小,性子卻狠,唯獨最聽她的話。

    看她的目光,像望著座上的神明。

    後來,戰事焦灼,南境願求娶公主,自此修好。她穿上嫁衣,嫁去了南王府。臨走前,小家夥攔著她不肯讓開,眼神執拗到讓人心驚。

    可這場婚事,為修兩國之好,誰都……不能阻攔。

    最後,謝婉嫿命人按住他,強忍住淚,不敢回頭。

    這份由她換來的和平持續了七年,南王府再次起兵,欲殺她祭旗。

    是夜,有人偷入王府,救走了她。

    當年的小野人如今已經是天下無人不知的驍威候,平北境,定西南,逼得南王不得不提前起兵。

    他跪在地上仰首衝她笑,說,“公主,臣接你回家。”

    後來,南王大敗,驍威候晉封平南王,權勢滔天,眾臣皆憂心他會是第二個南王。

    卻見,大殿之中,他跪在長公主謝婉嫿裙邊,恭敬謙卑宛如最誠摯的信徒,說,“臣別無所求,唯心悅長公主許久,但求公主,多看我一眼。”

    我願為她,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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