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沒收鏡子??

    林白榆瞪大眼:“這是我的。”

    隋欽哼笑一聲,兩根指頭轉過小圓鏡,瞥見背麵是個染著橘粉色頭發的男人照片頭像。

    他貌似在學校門口的書店雜誌攤上見過,不少女生的校園卡上也貼著這個男人的貼紙。

    林白榆看出他的打量。

    “我還要用的。”她怕他真拿走了。

    她長得乖,人和聲音一樣,溫聲細語,聽著就很舒服,是個人都能聽出一種沒有經曆過挫折的感覺。

    秦北北也扭過頭來,隻以為這是新同桌喜歡的愛豆的周邊,“女孩子的小鏡子,你要幹什麽,這是偶像收藏品。”

    雖然是她誤會了,但林白榆覺得這個借口很好用,點頭:“對。”

    “那就不要亂看。”

    隋欽掀了掀眼皮,並起手指,扔出去,甩卡牌似的。

    林白榆捧住小圓鏡,誰知道剛才就看了下,還被抓到了,沒想到他還不準別人看。

    “不亂看。”她保證。

    轉過身,秦北北靠過來,“你也追星啊?”

    林白榆還沒回答,她又說:“你別害怕,雖然隋欽看起來凶巴巴的,不近人情,打架也很凶,但他挺好說話的。”

    林白榆遲疑:“……是嗎?”

    綜合兩次對話,她都覺得隋欽不怎麽好說話。

    不過有問必答倒是真的。

    後麵傳出來一聲冷笑。

    後排原本就是差生聚集地,雖然夾雜著幾個好學生,但基本上也打成一片。

    “偷看被抓包。”

    “轉學生這才一來就看上阿欽,也太沒意思了吧,沒天理啊,多看看我們也行啊。”

    “麻煩你有點自知之明。”

    “說我,你不想?”

    托隋欽的福,一班門口路過的女生都比其他班級多幾倍,但是他們一點也不快樂。

    因為誰都知道她們的目標不是自己。

    方雲旗看了半天,再次下結論:林白榆一定是對隋欽一見鍾情,不然怎麽會偷看!

    ,

    上午前兩節課是英語課。

    似乎每個學校的英語老師都是時尚且不缺錢的,八中的英語老師也是,穿著件連衣裙,棕色長卷發。

    她才踏進教室,就忽然開口:“忘了,方雲旗,去辦公室把我小蜜蜂拿來。”

    方雲旗心不甘情不願:“哦……”

    秦北北從桌肚裏拿出震動不停的手機,她直接掛了,回了兩個字過去:【拜拜。】

    豐南八中又多了一個被甩的男生。

    林白榆之前在國際學校上課,英語是她最擅長的科目,對於八中的進度,遊刃有餘。

    不過她習慣了認真聽課。

    從隋欽的角度,她正認真地聽著老師講課,馬尾紮起後露出來的細白脖頸,有碎發絲落在上麵。

    他轉了轉筆,低下頭。

    拿出了另外一本書。

    方雲旗和人偷偷用手機聊了會兒,扔紙條過去:【阿欽,月底和七中的籃球賽去不去?】

    紙團回來後,隻有兩個字。

    【不去。】

    和他醜不拉幾的字對比,這個可以當做範文。

    好在方雲旗已經習慣了這種對比慘烈,撓了撓頭,寫完又扔過去:【哥,你真撂挑子不幹啦?上次就輸了。】

    七中和八中是豐南離得最近的兩所高中,什麽都很接近,基本上可以算做是競爭對手。

    比如什麽聯考這次八中是第一,下次可能是七中了。

    在前兩年的時間裏,一直獨占鼇頭的是八中的校籃球隊,但在上學期最後一次比賽前,隋欽沒參加。

    沒有任何理由。

    那次比賽,八中輸了。

    七中一下子洗刷了之前的屈辱,不僅炫耀,還到八中的貼吧裏吹,這次也是來勢洶洶。

    方雲旗這次沒再得到隋欽的回複。

    ,

    林白榆在八中的第一天過得很舒適,同學都很好,秦北北屬於最熱情的一個。

    下課時,她還誇道:“你皮膚真好,平時塗什麽啊?”

    林白榆說:“就最普通的。”

    她壓低聲音:“有時候會偷偷用我媽媽的。”

    林白榆有點不好意思,眼眸裏卻露出狡黠。

    隋欽的眸光落到她的身上。

    “我以前也是!”秦北北仿佛找到了知音,“真羨慕你,摸起來好舒服,你會化妝嗎?”

    “要不是八中不準染發,我就去染頭發了,上個月別班有個剪了很酷發型的男生,結果被教導主任用推子剃了,現在是勞改犯發型,還沒長出來呢。”

    林白榆想了下那是什麽發型。

    秦北北分享了自己的化妝經驗:“好看的人什麽發型都好看的,比如你後桌。”

    後桌的男生早就不在教室裏了。

    每節課下課,隋欽和方雲旗他們都會消失。

    不過林白榆承認秦北北的話,“你的臉型適合短發,也適合淺色,那些漫畫裏的發色。”

    秦北北:“你怎麽這麽肯定?”

    林白榆彎唇:“我學了畫畫,色彩方麵比較敏銳。”

    “真厲害,我可沒時間學興趣愛好。”

    “上八中了,我就隻能周末去上畫畫課了。”

    林白榆從小學開始學畫畫,一開始是素描,後來是水彩,高中之後開始轉向油畫。

    每個老師都誇她十分有天賦,她也參加過不少比賽,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說來也是巧,林白榆之前的油畫老師也被邀請到了豐南市的一所藝術學院。

    上個月他重新開了畫室,她這個月可以直接去上課。

    一想到沒有討厭的人在,林白榆就高興不少。

    在夢裏那個苦情劇裏,“林白榆”在父母去世後就沒有再接觸過畫畫,因為大伯一家不可能支付高昂的費用。

    更別說後來眼睛不好,成了瞎子。

    其實這幾天林白榆都沒有再做那個匪夷所思的夢,但她怎麽都忘不了那些片段。

    就好像自己真實經曆過一樣。

    ,

    因為家離得近,林白榆是走讀的。

    她回到家時,柳芳問:“怎麽樣,和新同學相處得?”

    林白榆舀了勺粉蒸肉,“都挺好的。”

    柳芳說:“今天張老師聯係我了,我跟他說你周末過去上課,本來我是不同意你高三了還學畫畫的,影響學習。”

    不過,張老師說女兒天賦好。

    單親媽媽柳芳之前一直因為離異的事情飽受非議,雖然是和平分開,但外人總是會多說。

    女兒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她很驕傲。

    “不能耽誤學習知道嗎?”柳芳說。

    “知道的,放心吧。”林白榆點頭。

    柳芳把張老師的電話給了她,吃過飯,她打電話過去時是張老師的妻子接的:“就在明藝北門,你一過來就能看到。”

    明藝是張老師入職的藝術學院。

    林白榆搜索了一下明藝,意外地發現,它和南槐街也就是差著兩條街的距離。

    她收起手機,提前去了學校。

    現在八中實行的還是夏季作息表,下午兩點四十上課,但班主任要求提前二十分鍾到,上自習。

    中午午休的人很多,提前來的隻有幾個,都是悶聲做題的,一直到兩點十分左右,才有一半人來。

    林白榆正寫試卷,後窗被從外麵推開。

    “他還沒來啊。”一個女生失望開口。

    “你把東西放他桌上,反正有署名,到時候一看不就知道是你送的。”旁邊朋友慫恿。

    女生探頭進來,看見林白榆。

    也許是她坐的位置特殊,有那麽一瞬間,林白榆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帶著審視。

    “欸隋欽來了。”朋友碰她。

    可惜的是,隋欽走的是前門。

    他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林白榆也是這一刻才發現他怎麽那麽高,那天晚上她都沒注意。

    窗外的女生臉紅,聲音也弱了幾分,叫人也不怎麽能聽見。

    她目光轉向林白榆,提起小蛋糕放在窗台上,“同學,幫我把這個放到隋欽的桌上可以嗎?”

    女生雙手合十:“拜托拜托。”

    被透明殼包起來的小蛋糕很精致,芝士打底,上麵嵌了幾顆栗子,看上去就很誘人。

    在外麵貼著張粉色的便利貼,寫著一行字和一串數字和字母,看起來像是微信號。

    林白榆看到的第一反應是,他不吃芝士。

    她在夢裏見過的“隋欽”對芝士過敏。

    這個片段她記得很清楚,因為是她不知道,是她想喝奶茶,那時候奶茶流行堆疊很高的芝士。

    她不知道他過敏,讓他也喝了。

    她問:“怎麽樣?喜歡這味道嗎?”

    “隋欽”嚐了口,跟她說:“喜歡。”

    然後當天晚上,醫生過來她才知道,就那一口,他就過敏了,他也不告訴她。

    隋欽告訴她:“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現實裏,在一周之前,十七歲的林白榆青春美好,唯一的苦惱大概是追求自己的人太多,她都不喜歡。

    結果在夢裏和人那樣曖昧。

    林白榆歎了口氣,回過神。

    他倆又不是同一個人。

    ,

    後排的男生們吹著口哨,擠眉弄眼,外麵的兩個女生都不好意思起來,小聲催促。

    林白榆也沒覺得有什麽,伸手過去拿。

    “你試試。”身後懶散的聲音響起。

    雖然隻有簡短的三個字,林白榆愣是聽出來一種威脅感,下意識收回了手。

    她回頭,隋欽靠在椅子上,一本書攤開擋住他的臉。

    從林白榆這個角度,能看見他優越的下頜線,還有仰起的脖頸處凸起的喉結。

    很惹眼。

    她這時候才發現,隋欽的喉結邊竟然有顆痣。

    怪性感的。

    方雲旗和另一個男生勾肩搭背,笑嘻嘻的:“按照阿欽的處理方式,你拿了你覺得自己吃了。”

    “就是就是。”

    “不過進我們嘴裏也行。”

    “上次那個草莓蛋糕就很好吃。”

    他們說話間,女生已經提著蛋糕跑了。

    秦北北也插了一嘴:“你們就知道不吃白不吃,人家是送給你們的嗎,還點評起來了?”

    男生們一臉委屈:“那阿欽不吃,不能怪我們啊,總不能扔了吧,浪費糧食不可取。”

    “就是就是。”

    方雲旗和齊統一唱一和。

    從他們的對話裏,林白榆也提煉出不少信息,比如隋欽的愛慕者不少,外校都有。

    送的東西不少,有正好隋欽在,被拒絕的。

    有趁著他不在,硬塞的,就被後排的男生們解決了。

    林白榆想起國慶節假期那晚,隋家都不給隋欽吃晚飯的畫麵,很意外。

    他是怎麽生存到現在的?

    一個還沒滿十八歲的少年,林白榆很難想象飽一頓餓一頓。

    即使夢裏的她這個時期也是吃得不差,畢竟要上電視采訪,上鏡臉色不好肯定會被發現,在她能賺捐款的那些年裏,大伯還是知道舍小錢養她的。

    方雲旗還在和齊統聊著剛才的話題。

    “她們送也不打聽好阿欽的喜好,追人都不上心,還有人送芝士蛋糕。”

    “上次九中是不是有人送了花?”

    林白榆問:“芝士怎麽了?”

    齊統順口回:“阿欽不吃芝士。”

    林白榆試探猜道:“過敏?”

    方雲旗驚得哇哇亂叫:“靠!這你都知道?”

    被證實的那一刻,林白榆大腦當機。

    而方雲旗早已經轉過頭,搗搗睡覺的隋欽,“聽聽,是不是很用心?”

    隋欽沒搭理他,順手把臉上擋著的書拿下來,撂了過去。

    齊統一把扒開擋事的方雲旗,不可置信:“什麽,什麽,不要告訴我轉學生也是……”

    他欲言又止。

    隋欽漫不經心地壓下下巴,正著臉,從林白榆的臉上掃過去。

    “是吧。”

    他們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作者有話說:

    隋欽:別愛我,沒結果

    後來的隋欽:隻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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