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179章
小胖胖灰頭土腦的被六啵啵給抱回去，找他找瘋了的幾個伯伯看見他，又驚又喜又氣。
尤其是啾啾，向來好脾氣的啾啾對著小胖子都隻想發火。
可火還沒有發出來，就看見渾身髒兮兮的小胖子，張開翅膀，可憐兮兮的對著他叫道：“叭叭。”
啾啾：“……”
啾啾眼睛一熱，把小胖子接到了懷裏。
這個小胖子剛被接回西區的時候，奄奄一息的，連能喘的氣兒都不多了。
他虛弱的睜開眼睛，因為雛鳥效應叫了他爸爸。
再然後，他戰戰兢兢的養起了這隻小胖子。
眼下看著小胖子全須全尾的，他心裏總算安定了下來。
“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是跟人打架了？”
啾啾給小胖子檢查著身體，發現他身上有好幾處的傷。
“胖胖，痛痛。”
小胖子黑亮的圓眼珠裏沁著淚，看著濕漉漉的，他委屈巴巴地告狀，給爸爸看自己被打的地方。
等告完了狀，小胖胖又指著六啵啵帶回來的婆婆，小小聲的告訴爸爸：“大啵啵，禮物！”
六啵啵說了，他撿到的婆婆，可以送給大啵啵當做生日禮物。
啾啾聽見他的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他看見了外婆。
其他的崽崽們也都看到了外婆，在看見外婆後，本來還很有可能會挨揍的小胖子，瞬間成了大功臣。
“快，把外婆帶回去。”
他們把外婆給送回到房間裏，找來唐伊檢查。
小胖子趴在爸爸的懷裏，猶猶豫豫的，跟爸爸說道：“叭叭，婆婆，要死掉了。”
啾啾心裏一緊，下意識訓了小胖子：“亂說什麽話？她是爸爸的外婆，是你曾祖母。她不會死掉的。”
小胖子呆了呆，他還不太能理解這麽複雜的關係。
不過爸爸讓他叫什麽，他就叫什麽。
他抱住爸爸的脖子，繼續說道：“祖母，祖母嗦的呀。”
小胖子磕磕絆絆的講著這兩天在外頭的遭遇。
他們在外頭遇到了危險，野外有吃人的虎狼。
小胖子太小了，他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拖不動曾祖母，最後，他隻能視死如歸的擋在曾祖母的麵前，要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抵抗著。
千鈞一發之際，是曾祖母醒了過來。
曾祖母醒來的時間很短，也是她找的山洞，帶著小胖子躲了進去。
她在意識清醒的時候，跟小胖子說她要死了。
小胖子雖然還很小，但已經對生死有了概念。
死亡就代表著這個人再也不會動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就像是，他要是死了，爸爸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小胖子還是很怕死的。
啾啾聽見他的話，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得到消息後趕過來的喻安，正好聽了一耳朵。
喻安看看還是灰撲撲的小胖子，問道：“胖胖，你剛才說什麽？”
小胖子不敢說話，他怕說了還被爸爸訓。
啾啾看看過來的大哥，知道躲不過去，隻好把剛才胖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他重複完，立馬寬慰著大哥：“大哥，胖胖是亂說的。唐伊醫生現在正在給外婆治療，我們可以等唐伊醫生。”
喻安點了下頭。
唐伊在裏頭的時間很長，喻安就坐在外麵走廊的長椅上，靠著牆等著。
灰撲撲的小胖子已經對著眾人展示了一遍他小可憐的模樣，這會兒展示完了，他開始讓爸爸給自己洗澡了。
小胖子是一隻愛幹淨的肥啾。
喻安很愛幹淨，小胖子經常被爸爸送到喻安這兒來。
他跟著喻安耳濡目染的，也變成了一隻講衛生的小胖子。
啾啾看看坐在椅子上等著的大哥，他心裏有點放心不下，於是就把小胖子隨手遞給了八崽。
“八崽，你帶胖胖去洗澡。”
把小胖子弄丟的八崽，本來還在忐忑著。
他怕以後小胖子都不跟他好了，也怕大家都會怪他。
可現在，啾啾毫無芥蒂的就把小胖子遞給了他。
八崽抱住小胖子，徹底打消了心頭的不安。
他帶著小胖子去洗澡，而其他的崽崽陪著喻安一起等結果。
不知道等了多久。
趴伏在喻安腿上的小狐狸，突然坐直了身子。
他的耳朵動了下，下一秒，緊關到現在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唐伊，摘掉了臉上的口罩。
他的臉色看上去不太樂觀，在喻安看過來的時候，他抿了抿薄唇。
喻安捕捉到他的情緒，一股子不祥的預感，頃刻間籠罩住了他。
“唐伊，我外婆怎麽樣了？”
唐伊頓了頓，說道：“她年紀已經很大了。”
這種答非所問的說法，讓剛站起來的喻安，雙腳忽然有些不穩。
“喻安，她這個年齡，其實——”
“我隻問你，她能不能活下來？”
喻安打斷了他的話，開門見山的問道。
唐伊沉默了。
被喻安抱在懷裏的小狐狸，也在死死的盯著唐伊的臉。
他們都在等唐伊一個回答。
可等了半晌，他們隻聽見唐伊說：“不能。”
“我已經盡力了。”
唐伊說道：“所有能想的辦法，我都已經想過一遍了，但真的很遺憾，外婆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我無能為力。”
走廊上一片死寂。
唐伊看見喻安身後的六崽，紅了眼睛。
他喉頭發澀，但也隻能實話實說。
“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實在是沒法治好外婆。”
“她，她最多就隻有這幾天了。”
在給出了自己的結果後，唐伊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安慰著眼前的這些人。
他讓開身子，讓喻安看向自己身後的病房。
“你外婆就在裏麵，這幾天你可以多陪陪她。”
外婆是躺在病房裏，但不是清醒的狀態。
她身上插著各種儀器的接連管，整個人躺在床上的狀態，看上去很安靜。
喻安還沒有好好的看過她。
上回到小鎮子裏，是他昏迷著，外婆在照顧他。
而這一次，他們的角色顛倒，昏迷的是外婆，清醒的是他。
小狐狸跟外婆生活的時間最久，他在看見外婆後，眼眶裏湧出大顆大顆的眼淚。
“外婆。”
他拉住了外婆幹癟如枯樹皮般的手，聲音裏帶著哽咽：“我跟大哥來看你了，外婆，你醒醒。”
“我們都在這兒呢，你醒來看看我們。”
小狐狸的呼喚，根本叫不醒外婆。
喻安也坐了下來。
他靜靜的端詳著外婆的臉，崽崽們跟他描述過，上次在鎮子裏，外婆還沒有這麽衰老。
病房裏，是外婆跟崽崽們。
唐伊把門掩上後，沒有打擾他們，而是轉身去了謝池淵的房間。
他看著也在床上躺著的謝池淵，像是閑聊一般，跟謝池淵說起了話。
“你得醒醒了。”
“現在一堆的事兒，總不能全指望著喻安。”
“喻安的外婆……我是真的救不了。他到時候一定很傷心，你不陪著他，恐怕他不好熬過去。”
“謝池淵，就算你這會兒在做夢，你的夢也太長了，該醒過來了。”
唐伊對著謝池淵說了許多話，這些話沒人能夠保證，謝池淵一定能夠聽到。
但萬一能夠聽到呢？
唐伊想，他總得來試一試。要是謝池淵聽見喻安如今的處境，一定會心疼的不行。
這倆人的感情，似乎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矛盾。
他們倆從頭到尾，都甜的過分。
把話都給帶到，唐伊又出了這個房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工具人似的，各個房間裏轉一轉，沒人注意他。
時間一點點的過著。
在醫院的牆上，掛著的有一個很大的鍾表。
喻安有好幾次都想把鍾表給摘下來，但他又不能真的摘下來。
如果外婆真的要走，那他總要記住最後的時間。
在唐伊給外婆看完病的當天夜裏，趴在外婆身旁睡著的喻安，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咳嗽聲。
他精神緊繃著，睡覺睡得也淺。
咳嗽聲剛響起，他就已經抬起了頭，下意識的看向病床。
“外婆。”
他怔怔的看看醒來的外婆，還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揉完眼睛，外婆還在看著他。
“不是錯覺。”
他呆了呆，看著外婆說道。
外婆這會兒似乎是清醒的狀態，她認出了喻安。
“乖寶。”
她叫著喻安，伸出手，要摸喻安的臉。
喻安怕她抬胳膊費勁，直接把自己的臉，抵到了她的掌心裏。
秦桑摸著外孫柔軟的臉頰，心頭也是柔軟的。
她那雙眼睛裏漾著笑，是個很心滿意足的模樣。
“真好。”
她聲音很輕，但聲音是含著笑的：“我還能看看你，真好。”
“外婆。”
喻安鼻尖發酸，他很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臉上能擠出個笑來。
他想寬慰寬慰外婆，想告訴外婆她會好好的。
可隻叫了一聲外婆，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外婆似乎看出了他想說什麽，於是，輕笑著哄他道：“怎麽看見外婆還這麽不高興？是不是覺得外婆太陌生了？”
“不陌生，一點都不陌生。”
喻安沒有說謊，從看到外婆的第一眼起，他就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
他見過媽媽的照片，外婆的樣子跟媽媽有幾分相似。
“外婆，我要是能早點見到你就好了。”
喻安握住了她的手，跟她說道：“我可以早點把你接過來享福的。”
他聽爸爸講過外婆，他知道外婆這一生都過得不易。
外婆隻有媽媽這一個孩子，可她卻沒能留得住。
“現在也不晚，看見你，跟你待著的每一分每一秒，外婆都覺得是福氣。”
清醒狀態下的外婆，語調輕而溫柔。
她替喻安擦幹淨淚水，又挨個安撫著紅眼睛的崽崽。
她始終是麵帶笑意的。
“能見到這麽多的小乖寶，外婆很高興。”
她除了安撫喻安，還安撫了每一個崽崽。
這些畸變體崽崽，在她眼裏，都是小乖寶。
向來毒舌的小狐狸，對著外婆一句話都說不來。
外婆揉著他的腦袋，忽然，手往身上摸了摸。
摸了半天，她才恍然：“我這是換了衣服。”
“四四，我給你帶了藥膏，等抹了藥，你身上就能長出去毛毛。到時候我們四四就是隻毛茸茸的小狐狸了，一點都不會禿了。”
禿毛小狐狸跟外婆住的時候，沒少調皮搗蛋。
他調皮闖禍的時候，也沒少挨外婆的教訓。
但是此刻，小狐狸寧願自己再被教訓十次，百次，隻要能把外婆留住，他可以挨教訓！
“我不要藥膏，我要外婆！”
小狐狸的抗議，一點用都沒有。
喻安之前還沒有跟外婆好好的相處過，眼下這還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外婆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再昏迷，或者精神再錯亂下去。
幸好，唐伊有兩把刷子，他救不了外婆的命，但他能讓外婆的精神，不再產生錯亂。
在難得清醒的這段時間，外婆有條不紊的安排了很多事，也交代了很多事。
“安安，你爸爸去了密盾研究所。”
“這些瘋子都跑出來了，我跟你爸爸都攔不住。”
“你爸爸去密盾取一樣東西，是你媽媽留下來的東西，她給你留的東西。”
“是什麽東西？”
喻安認真的聽著外婆的話，他問道：“密盾已經被很多人進出過了，如果真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估計早就被發現了。”
密盾目前還被西區給接管著，西區對於密盾的探索，已經接近了尾聲。
但他們沒有向謝池淵匯報過，有什麽重大的線索或者發現。
“等你爸爸拿到你就知道了。”外婆說道：“我隻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存在，但我也沒有親眼見過。”
他們聊完了顧爸爸的下落，自然不可避免的聊起了那些瘋子。
“有這些瘋子在，不管是人還是畸變體，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外婆想著這些殺不死的瘋子，總是帶笑的臉上，表情有些沉沉。
“安安，這些瘋子該殺，但是你要答應我——”
“不管任何時候，你都不能逞強。”
外婆定定的看著他的臉，讓他給出保證。
“我要你告訴我，你不會逞強，不會為了殺掉他們，就做出什麽犧牲自己的事。”
外婆的目光裏透著迫切的意味，這樣的迫切，讓喻安眼神躲閃了下。
“外婆，我遇見了一個瘋子，他說我要殺了他們，就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他說的對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喻安自己其實已經察覺到了。
在吞噬掉1號瘋子後，他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吃力。
等再把其他幾個瘋子吞噬完，他能夠肯定，他的身體一定會垮。
“不對。他說的不對！”
本來神色還溫柔的外婆，突然就變了臉色。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看著是要發病的症狀。
幸好唐伊提前配好了藥。
喻安拿了水跟藥，給外婆喂下，又替她順了順背。
在藥物的作用下，外婆最終沒有發病。
但平複下來情緒的外婆，還是在跟喻安強調著：“沒有什麽同歸於盡，這些瘋子你可以跟其他人一樣，可以跟人類中佼佼者一起麵對，但不能夠一個人麵對！”
外婆說著，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
“安安。”
外婆明明沒有發病，但神色看起來卻有發病時的幾分癲狂。
她啞聲說道：“我已經沒有寶寶了，不可以再沒有你。”
她對著喻安的媽媽，是一直叫寶寶的。
在對待孩子上，她的疼愛接近到了溺愛的地步。
喻楠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在喻楠患上病後，秦桑輾轉過各大醫院、研究所，她用盡了所有的科學方法，最後還試過了去拜神佛。
她拜過無數的神佛，她不貪心，不奢望神佛能夠無私的把女兒的命留住。
她求的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女兒的命。
神佛不顯靈，還是帶走了她的命根子。
她想過跟著女兒一起走，但為了女兒的囑托，為了女兒留下的孩子，她隻能再繼續熬著。
現在——
她不能再失去了。
秦桑眼底的淒惶，看得喻安的心髒都抽疼著。
他把臉埋在秦桑的懷裏，在秦桑溫暖的體溫包圍下，他閉上了眼睛。
“外婆，我會努力活下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活下去。”
秦桑抱著他，恍惚間好像又抱到了女兒。
她清醒到現在的意識，開始慢慢錯亂。
唐伊的藥，這次沒能在抵上用。
喻安發現她的精神不對時，慌亂的拽來了唐伊。
“你不是做出了特效藥嗎？我外婆的精神怎麽還會這麽混亂？唐伊，是不是你的藥不管用了？”
唐伊看著麵色慌亂的喻安，他聲音有點沉。
“喻安，不是我的藥不管用，是你外婆……”
他剩下的話不用再說，喻安也明白意思。
在最後一天。
秦桑徹徹底底的把喻安當成了喻楠。
她拉著喻安的手，跟他絮絮叨叨的說說話。
“楠楠，今天看書累不累呀？你還想看什麽書，媽媽給你買。”
喻安配合著外婆，回著她的話：“不累。”
秦桑聞言，笑了起來：“這麽愛看書，是不是跟你爸學的？”
“對了，你爸太討厭了，我們過結婚紀念日，他給我準備的禮物一點都不貼心。”
“楠楠，等你爸回來，你要替媽媽凶一凶他。你一凶他，他就該慌了。”
秦桑絮絮叨叨說著的話，都是些家常話。
喻安聽著她的話，腦海裏甚至可以勾勒出她跟外公還有媽媽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時的模樣。
他珍惜地聽著這些話，在腦海裏構建著這些記憶。
“楠楠，你跟你爸爸……慢一點走。”
“等等媽媽。”
秦桑的這句話落下，眼睛慢慢閉了起來。
她的手微微向前伸著，像是前麵有什麽人，在等著她一樣。
喻安聽著她的心跳聲一點點消失，眼淚驟然落下。
“外婆，這次你要跟媽媽一起走，你們不要再分開了。”
他握著外婆的手，沙啞的聲音，連哭腔幾乎都發不出。
進來的崽崽們，看到這一幕，也都忍不住，哭出聲來。
外婆的死，對於喻安跟崽崽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在臨死之前，外婆透露出了很多關鍵的信息。
密盾裏有一樣能救喻安命的東西。
外頭那些不可控的的瘋子，還有四個。
那些瘋子們在鎮子裏為了得到力量出來，對著同伴下過手。
還有謝池淵，外婆也說過他。
他的編號是偽神，是這些瘋子的產物。
這些瘋子對謝池淵改造了很多，外婆也不知道他被改造到了什麽程度。
喻安是神造。
外婆說，神造跟偽神，其實就是天然對立的兩個存在。
偽神的存在，是為了克製以及超越神造。
外婆說的這些知識，喻安還沒來得及消化完，他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北區亂了起來。
2號瘋子，目前就在北區。他在北區裏攪弄風雲，幾乎要將北區變成煉獄。
剛經曆過失親之痛的喻安，在得到消息後，沒有任何的猶豫，趕去了北區。
外婆的重傷，都是拜這些瘋子所賜。
現在，他要把這幾個瘋子，全部，一個不落的吞噬殆盡。
哪怕吞噬的後果再嚴重，他都甘願接受。
崽崽們本來是想跟過去，但喻安走的時候，壓根沒帶他們。
誰都知道，喻安這次的出門，隻有一個複仇的目的。
他前腳剛走，沒追上大哥的啾啾，就闖進了謝池淵的房間。
唐伊正好還在謝池淵的房間裏。
看見啾啾過來，唐伊主動說道：“我叫過了，沒用。”
啾啾聞言，目露堅毅：“你叫不起來，不代表我叫不起來。”
唐伊：“……”
唐伊上下打量著他，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啾啾當著他的麵兒，把揣過來的小胖子，放到了謝池淵的床頭。
“胖胖，還記不記得你之前是怎麽叫我們起床的？”
小胖子的性子被他們慣壞了，他要是睡懶覺還好，大家都能安安穩穩的睡。
但他要是哪天勤快了，醒得早了，那所有人都別想再睡。
這隻小胖子有辦法叫醒所有的人。
眼下，啾啾就把叫醒謝池淵這個任務交給了小胖子。
他對著小胖子承諾道：“你要是能把淵啵啵給叫起來，爸爸就答應你再晚上一年的幼兒園。”
之前去幼兒園旁聽過，然後非常排斥幼兒園的小胖子，聽見這個承諾，黑豆眼都冒起了光。
“啾！！！”
他激動的答應道；“啾啾啾！”
胖胖一定會有完成任務的！
一個不想上幼兒園的小胖子，能使出來的勁兒，是不可估量的。
他為了再在家裏蹲幾年，徹底豁出去了。
啾啾把小胖子放下後，就很信任的到了外頭去等。
唐伊也跟他走了出去。
“就靠這隻小胖子，你確定能把謝池淵給叫醒？”
“確定。”
啾啾沒有說大話，在小胖子的努力下，幾個小時後，謝池淵真的醒了過來。
小胖胖灰頭土腦的被六啵啵給抱回去，找他找瘋了的幾個伯伯看見他，又驚又喜又氣。
尤其是啾啾，向來好脾氣的啾啾對著小胖子都隻想發火。
可火還沒有發出來，就看見渾身髒兮兮的小胖子，張開翅膀，可憐兮兮的對著他叫道：“叭叭。”
啾啾：“……”
啾啾眼睛一熱，把小胖子接到了懷裏。
這個小胖子剛被接回西區的時候，奄奄一息的，連能喘的氣兒都不多了。
他虛弱的睜開眼睛，因為雛鳥效應叫了他爸爸。
再然後，他戰戰兢兢的養起了這隻小胖子。
眼下看著小胖子全須全尾的，他心裏總算安定了下來。
“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是跟人打架了？”
啾啾給小胖子檢查著身體，發現他身上有好幾處的傷。
“胖胖，痛痛。”
小胖子黑亮的圓眼珠裏沁著淚，看著濕漉漉的，他委屈巴巴地告狀，給爸爸看自己被打的地方。
等告完了狀，小胖胖又指著六啵啵帶回來的婆婆，小小聲的告訴爸爸：“大啵啵，禮物！”
六啵啵說了，他撿到的婆婆，可以送給大啵啵當做生日禮物。
啾啾聽見他的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他看見了外婆。
其他的崽崽們也都看到了外婆，在看見外婆後，本來還很有可能會挨揍的小胖子，瞬間成了大功臣。
“快，把外婆帶回去。”
他們把外婆給送回到房間裏，找來唐伊檢查。
小胖子趴在爸爸的懷裏，猶猶豫豫的，跟爸爸說道：“叭叭，婆婆，要死掉了。”
啾啾心裏一緊，下意識訓了小胖子：“亂說什麽話？她是爸爸的外婆，是你曾祖母。她不會死掉的。”
小胖子呆了呆，他還不太能理解這麽複雜的關係。
不過爸爸讓他叫什麽，他就叫什麽。
他抱住爸爸的脖子，繼續說道：“祖母，祖母嗦的呀。”
小胖子磕磕絆絆的講著這兩天在外頭的遭遇。
他們在外頭遇到了危險，野外有吃人的虎狼。
小胖子太小了，他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拖不動曾祖母，最後，他隻能視死如歸的擋在曾祖母的麵前，要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抵抗著。
千鈞一發之際，是曾祖母醒了過來。
曾祖母醒來的時間很短，也是她找的山洞，帶著小胖子躲了進去。
她在意識清醒的時候，跟小胖子說她要死了。
小胖子雖然還很小，但已經對生死有了概念。
死亡就代表著這個人再也不會動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就像是，他要是死了，爸爸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小胖子還是很怕死的。
啾啾聽見他的話，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得到消息後趕過來的喻安，正好聽了一耳朵。
喻安看看還是灰撲撲的小胖子，問道：“胖胖，你剛才說什麽？”
小胖子不敢說話，他怕說了還被爸爸訓。
啾啾看看過來的大哥，知道躲不過去，隻好把剛才胖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他重複完，立馬寬慰著大哥：“大哥，胖胖是亂說的。唐伊醫生現在正在給外婆治療，我們可以等唐伊醫生。”
喻安點了下頭。
唐伊在裏頭的時間很長，喻安就坐在外麵走廊的長椅上，靠著牆等著。
灰撲撲的小胖子已經對著眾人展示了一遍他小可憐的模樣，這會兒展示完了，他開始讓爸爸給自己洗澡了。
小胖子是一隻愛幹淨的肥啾。
喻安很愛幹淨，小胖子經常被爸爸送到喻安這兒來。
他跟著喻安耳濡目染的，也變成了一隻講衛生的小胖子。
啾啾看看坐在椅子上等著的大哥，他心裏有點放心不下，於是就把小胖子隨手遞給了八崽。
“八崽，你帶胖胖去洗澡。”
把小胖子弄丟的八崽，本來還在忐忑著。
他怕以後小胖子都不跟他好了，也怕大家都會怪他。
可現在，啾啾毫無芥蒂的就把小胖子遞給了他。
八崽抱住小胖子，徹底打消了心頭的不安。
他帶著小胖子去洗澡，而其他的崽崽陪著喻安一起等結果。
不知道等了多久。
趴伏在喻安腿上的小狐狸，突然坐直了身子。
他的耳朵動了下，下一秒，緊關到現在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唐伊，摘掉了臉上的口罩。
他的臉色看上去不太樂觀，在喻安看過來的時候，他抿了抿薄唇。
喻安捕捉到他的情緒，一股子不祥的預感，頃刻間籠罩住了他。
“唐伊，我外婆怎麽樣了？”
唐伊頓了頓，說道：“她年紀已經很大了。”
這種答非所問的說法，讓剛站起來的喻安，雙腳忽然有些不穩。
“喻安，她這個年齡，其實——”
“我隻問你，她能不能活下來？”
喻安打斷了他的話，開門見山的問道。
唐伊沉默了。
被喻安抱在懷裏的小狐狸，也在死死的盯著唐伊的臉。
他們都在等唐伊一個回答。
可等了半晌，他們隻聽見唐伊說：“不能。”
“我已經盡力了。”
唐伊說道：“所有能想的辦法，我都已經想過一遍了，但真的很遺憾，外婆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我無能為力。”
走廊上一片死寂。
唐伊看見喻安身後的六崽，紅了眼睛。
他喉頭發澀，但也隻能實話實說。
“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實在是沒法治好外婆。”
“她，她最多就隻有這幾天了。”
在給出了自己的結果後，唐伊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安慰著眼前的這些人。
他讓開身子，讓喻安看向自己身後的病房。
“你外婆就在裏麵，這幾天你可以多陪陪她。”
外婆是躺在病房裏，但不是清醒的狀態。
她身上插著各種儀器的接連管，整個人躺在床上的狀態，看上去很安靜。
喻安還沒有好好的看過她。
上回到小鎮子裏，是他昏迷著，外婆在照顧他。
而這一次，他們的角色顛倒，昏迷的是外婆，清醒的是他。
小狐狸跟外婆生活的時間最久，他在看見外婆後，眼眶裏湧出大顆大顆的眼淚。
“外婆。”
他拉住了外婆幹癟如枯樹皮般的手，聲音裏帶著哽咽：“我跟大哥來看你了，外婆，你醒醒。”
“我們都在這兒呢，你醒來看看我們。”
小狐狸的呼喚，根本叫不醒外婆。
喻安也坐了下來。
他靜靜的端詳著外婆的臉，崽崽們跟他描述過，上次在鎮子裏，外婆還沒有這麽衰老。
病房裏，是外婆跟崽崽們。
唐伊把門掩上後，沒有打擾他們，而是轉身去了謝池淵的房間。
他看著也在床上躺著的謝池淵，像是閑聊一般，跟謝池淵說起了話。
“你得醒醒了。”
“現在一堆的事兒，總不能全指望著喻安。”
“喻安的外婆……我是真的救不了。他到時候一定很傷心，你不陪著他，恐怕他不好熬過去。”
“謝池淵，就算你這會兒在做夢，你的夢也太長了，該醒過來了。”
唐伊對著謝池淵說了許多話，這些話沒人能夠保證，謝池淵一定能夠聽到。
但萬一能夠聽到呢？
唐伊想，他總得來試一試。要是謝池淵聽見喻安如今的處境，一定會心疼的不行。
這倆人的感情，似乎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矛盾。
他們倆從頭到尾，都甜的過分。
把話都給帶到，唐伊又出了這個房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工具人似的，各個房間裏轉一轉，沒人注意他。
時間一點點的過著。
在醫院的牆上，掛著的有一個很大的鍾表。
喻安有好幾次都想把鍾表給摘下來，但他又不能真的摘下來。
如果外婆真的要走，那他總要記住最後的時間。
在唐伊給外婆看完病的當天夜裏，趴在外婆身旁睡著的喻安，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咳嗽聲。
他精神緊繃著，睡覺睡得也淺。
咳嗽聲剛響起，他就已經抬起了頭，下意識的看向病床。
“外婆。”
他怔怔的看看醒來的外婆，還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揉完眼睛，外婆還在看著他。
“不是錯覺。”
他呆了呆，看著外婆說道。
外婆這會兒似乎是清醒的狀態，她認出了喻安。
“乖寶。”
她叫著喻安，伸出手，要摸喻安的臉。
喻安怕她抬胳膊費勁，直接把自己的臉，抵到了她的掌心裏。
秦桑摸著外孫柔軟的臉頰，心頭也是柔軟的。
她那雙眼睛裏漾著笑，是個很心滿意足的模樣。
“真好。”
她聲音很輕，但聲音是含著笑的：“我還能看看你，真好。”
“外婆。”
喻安鼻尖發酸，他很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臉上能擠出個笑來。
他想寬慰寬慰外婆，想告訴外婆她會好好的。
可隻叫了一聲外婆，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外婆似乎看出了他想說什麽，於是，輕笑著哄他道：“怎麽看見外婆還這麽不高興？是不是覺得外婆太陌生了？”
“不陌生，一點都不陌生。”
喻安沒有說謊，從看到外婆的第一眼起，他就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
他見過媽媽的照片，外婆的樣子跟媽媽有幾分相似。
“外婆，我要是能早點見到你就好了。”
喻安握住了她的手，跟她說道：“我可以早點把你接過來享福的。”
他聽爸爸講過外婆，他知道外婆這一生都過得不易。
外婆隻有媽媽這一個孩子，可她卻沒能留得住。
“現在也不晚，看見你，跟你待著的每一分每一秒，外婆都覺得是福氣。”
清醒狀態下的外婆，語調輕而溫柔。
她替喻安擦幹淨淚水，又挨個安撫著紅眼睛的崽崽。
她始終是麵帶笑意的。
“能見到這麽多的小乖寶，外婆很高興。”
她除了安撫喻安，還安撫了每一個崽崽。
這些畸變體崽崽，在她眼裏，都是小乖寶。
向來毒舌的小狐狸，對著外婆一句話都說不來。
外婆揉著他的腦袋，忽然，手往身上摸了摸。
摸了半天，她才恍然：“我這是換了衣服。”
“四四，我給你帶了藥膏，等抹了藥，你身上就能長出去毛毛。到時候我們四四就是隻毛茸茸的小狐狸了，一點都不會禿了。”
禿毛小狐狸跟外婆住的時候，沒少調皮搗蛋。
他調皮闖禍的時候，也沒少挨外婆的教訓。
但是此刻，小狐狸寧願自己再被教訓十次，百次，隻要能把外婆留住，他可以挨教訓！
“我不要藥膏，我要外婆！”
小狐狸的抗議，一點用都沒有。
喻安之前還沒有跟外婆好好的相處過，眼下這還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外婆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再昏迷，或者精神再錯亂下去。
幸好，唐伊有兩把刷子，他救不了外婆的命，但他能讓外婆的精神，不再產生錯亂。
在難得清醒的這段時間，外婆有條不紊的安排了很多事，也交代了很多事。
“安安，你爸爸去了密盾研究所。”
“這些瘋子都跑出來了，我跟你爸爸都攔不住。”
“你爸爸去密盾取一樣東西，是你媽媽留下來的東西，她給你留的東西。”
“是什麽東西？”
喻安認真的聽著外婆的話，他問道：“密盾已經被很多人進出過了，如果真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估計早就被發現了。”
密盾目前還被西區給接管著，西區對於密盾的探索，已經接近了尾聲。
但他們沒有向謝池淵匯報過，有什麽重大的線索或者發現。
“等你爸爸拿到你就知道了。”外婆說道：“我隻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存在，但我也沒有親眼見過。”
他們聊完了顧爸爸的下落，自然不可避免的聊起了那些瘋子。
“有這些瘋子在，不管是人還是畸變體，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外婆想著這些殺不死的瘋子，總是帶笑的臉上，表情有些沉沉。
“安安，這些瘋子該殺，但是你要答應我——”
“不管任何時候，你都不能逞強。”
外婆定定的看著他的臉，讓他給出保證。
“我要你告訴我，你不會逞強，不會為了殺掉他們，就做出什麽犧牲自己的事。”
外婆的目光裏透著迫切的意味，這樣的迫切，讓喻安眼神躲閃了下。
“外婆，我遇見了一個瘋子，他說我要殺了他們，就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他說的對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喻安自己其實已經察覺到了。
在吞噬掉1號瘋子後，他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吃力。
等再把其他幾個瘋子吞噬完，他能夠肯定，他的身體一定會垮。
“不對。他說的不對！”
本來神色還溫柔的外婆，突然就變了臉色。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看著是要發病的症狀。
幸好唐伊提前配好了藥。
喻安拿了水跟藥，給外婆喂下，又替她順了順背。
在藥物的作用下，外婆最終沒有發病。
但平複下來情緒的外婆，還是在跟喻安強調著：“沒有什麽同歸於盡，這些瘋子你可以跟其他人一樣，可以跟人類中佼佼者一起麵對，但不能夠一個人麵對！”
外婆說著，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
“安安。”
外婆明明沒有發病，但神色看起來卻有發病時的幾分癲狂。
她啞聲說道：“我已經沒有寶寶了，不可以再沒有你。”
她對著喻安的媽媽，是一直叫寶寶的。
在對待孩子上，她的疼愛接近到了溺愛的地步。
喻楠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在喻楠患上病後，秦桑輾轉過各大醫院、研究所，她用盡了所有的科學方法，最後還試過了去拜神佛。
她拜過無數的神佛，她不貪心，不奢望神佛能夠無私的把女兒的命留住。
她求的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女兒的命。
神佛不顯靈，還是帶走了她的命根子。
她想過跟著女兒一起走，但為了女兒的囑托，為了女兒留下的孩子，她隻能再繼續熬著。
現在——
她不能再失去了。
秦桑眼底的淒惶，看得喻安的心髒都抽疼著。
他把臉埋在秦桑的懷裏，在秦桑溫暖的體溫包圍下，他閉上了眼睛。
“外婆，我會努力活下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活下去。”
秦桑抱著他，恍惚間好像又抱到了女兒。
她清醒到現在的意識，開始慢慢錯亂。
唐伊的藥，這次沒能在抵上用。
喻安發現她的精神不對時，慌亂的拽來了唐伊。
“你不是做出了特效藥嗎？我外婆的精神怎麽還會這麽混亂？唐伊，是不是你的藥不管用了？”
唐伊看著麵色慌亂的喻安，他聲音有點沉。
“喻安，不是我的藥不管用，是你外婆……”
他剩下的話不用再說，喻安也明白意思。
在最後一天。
秦桑徹徹底底的把喻安當成了喻楠。
她拉著喻安的手，跟他絮絮叨叨的說說話。
“楠楠，今天看書累不累呀？你還想看什麽書，媽媽給你買。”
喻安配合著外婆，回著她的話：“不累。”
秦桑聞言，笑了起來：“這麽愛看書，是不是跟你爸學的？”
“對了，你爸太討厭了，我們過結婚紀念日，他給我準備的禮物一點都不貼心。”
“楠楠，等你爸回來，你要替媽媽凶一凶他。你一凶他，他就該慌了。”
秦桑絮絮叨叨說著的話，都是些家常話。
喻安聽著她的話，腦海裏甚至可以勾勒出她跟外公還有媽媽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時的模樣。
他珍惜地聽著這些話，在腦海裏構建著這些記憶。
“楠楠，你跟你爸爸……慢一點走。”
“等等媽媽。”
秦桑的這句話落下，眼睛慢慢閉了起來。
她的手微微向前伸著，像是前麵有什麽人，在等著她一樣。
喻安聽著她的心跳聲一點點消失，眼淚驟然落下。
“外婆，這次你要跟媽媽一起走，你們不要再分開了。”
他握著外婆的手，沙啞的聲音，連哭腔幾乎都發不出。
進來的崽崽們，看到這一幕，也都忍不住，哭出聲來。
外婆的死，對於喻安跟崽崽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在臨死之前，外婆透露出了很多關鍵的信息。
密盾裏有一樣能救喻安命的東西。
外頭那些不可控的的瘋子，還有四個。
那些瘋子們在鎮子裏為了得到力量出來，對著同伴下過手。
還有謝池淵，外婆也說過他。
他的編號是偽神，是這些瘋子的產物。
這些瘋子對謝池淵改造了很多，外婆也不知道他被改造到了什麽程度。
喻安是神造。
外婆說，神造跟偽神，其實就是天然對立的兩個存在。
偽神的存在，是為了克製以及超越神造。
外婆說的這些知識，喻安還沒來得及消化完，他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北區亂了起來。
2號瘋子，目前就在北區。他在北區裏攪弄風雲，幾乎要將北區變成煉獄。
剛經曆過失親之痛的喻安，在得到消息後，沒有任何的猶豫，趕去了北區。
外婆的重傷，都是拜這些瘋子所賜。
現在，他要把這幾個瘋子，全部，一個不落的吞噬殆盡。
哪怕吞噬的後果再嚴重，他都甘願接受。
崽崽們本來是想跟過去，但喻安走的時候，壓根沒帶他們。
誰都知道，喻安這次的出門，隻有一個複仇的目的。
他前腳剛走，沒追上大哥的啾啾，就闖進了謝池淵的房間。
唐伊正好還在謝池淵的房間裏。
看見啾啾過來，唐伊主動說道：“我叫過了，沒用。”
啾啾聞言，目露堅毅：“你叫不起來，不代表我叫不起來。”
唐伊：“……”
唐伊上下打量著他，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啾啾當著他的麵兒，把揣過來的小胖子，放到了謝池淵的床頭。
“胖胖，還記不記得你之前是怎麽叫我們起床的？”
小胖子的性子被他們慣壞了，他要是睡懶覺還好，大家都能安安穩穩的睡。
但他要是哪天勤快了，醒得早了，那所有人都別想再睡。
這隻小胖子有辦法叫醒所有的人。
眼下，啾啾就把叫醒謝池淵這個任務交給了小胖子。
他對著小胖子承諾道：“你要是能把淵啵啵給叫起來，爸爸就答應你再晚上一年的幼兒園。”
之前去幼兒園旁聽過，然後非常排斥幼兒園的小胖子，聽見這個承諾，黑豆眼都冒起了光。
“啾！！！”
他激動的答應道；“啾啾啾！”
胖胖一定會有完成任務的！
一個不想上幼兒園的小胖子，能使出來的勁兒，是不可估量的。
他為了再在家裏蹲幾年，徹底豁出去了。
啾啾把小胖子放下後，就很信任的到了外頭去等。
唐伊也跟他走了出去。
“就靠這隻小胖子，你確定能把謝池淵給叫醒？”
“確定。”
啾啾沒有說大話，在小胖子的努力下，幾個小時後，謝池淵真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