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幫他上藥
  第277章 幫他上藥

    男人裸著上身,精壯的肌肉線條帶著強勁的荷爾蒙直闖進眼底。

    許傾城悄垂了下眼,忍不住斥,“你露出後麵傷到的地方就好了!”

    “這不露出來了。”傅靖霆人很自覺的趴在沙發上。

    他後麵有幾處破皮了,雖說不至於有很多血,但還是出血了,剛剛衣服脫下來上麵就沾了血漬。

    傅靖霆想了想又坐起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許傾城索性醫藥箱直接遞給他。

    男人接過來,他扭頭去看後背,到底是不方便,索性起身要用洗手間,他需要一麵鏡子。

    許傾城又重新從他手裏拽回了醫藥箱,手掌往他肩頭一推,“你趴下。”

    喉結輕滾,她掌心觸上他肩膀的一刻,人都硬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你不是暈血?”

    許傾城抿著唇不動,半響才答,“你這就一點,都凝固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先給他消毒,擦掉傷口周圍凝固的血,即便一點她這毛病還是讓她忍不住頭暈犯惡心。

    傅靖霆想了想,突然問她,“你暈血,害怕疼,你生許願的時候怎麽辦?”

    “被醫生一拳打暈了。”許傾城繃著臉回一句,神經,誰生孩子的時候還自己看著。

    而且,怕疼就能不生了嗎?

    “呃……”傅靖霆扭頭看她,他忽地笑了聲,男人下頜擱在沙發上,胸口漲的滿滿的,太多情緒,深入骨髓不可自拔,可又沒辦法輕易說出口。

    想到她曾經承受的痛苦,心上也似是被拉扯開了一個口子,絲絲縷縷的疼。

    恨不得從此就將她纏在懷裏,好好的疼。

    疼一輩子。

    男人的肌肉隨著酒精擦拭一寸寸緊繃起來,即便是受傷,肌肉紋理也清晰透著力量,脊梁骨兩側的兩道深陷就勾人的很。

    傷的其實還是挺重的,但是他避開了要害,倒是溫翡,收勢不及撞了上去,許傾城隻看到對方被車接走,也不知道她傷的怎麽樣了。

    雖說她對溫翡實在是生不出什麽好感,但因為跟自己有所牽扯不免就容易多想。

    最近這事情真就是一波波的讓人心煩。

    尤其是龐醫生,好好的人,怎麽就走了。

    一想起來,這心口就堵的厲害。

    許傾城一邊想著一邊幫他消毒上藥,也沒注意有什麽不妥,伸手將他後腰的腰帶往下扯了扯,隻是想給他上藥。

    男人突然嘶了聲,他手臂撐在沙發上,上身微微抬起,眸光灼灼的盯著她,“你幹什麽?”

    “我——”許傾城語塞,抓著他腰帶的手驀地一鬆,臉忽然就紅了。

    她狠狠在他背上的淤青處按了一下,人也迅速起身,“好了。”

    許傾城迅速的進了洗手間,洗手,順便平複突然竄出來的狼狽與尷尬。

    傅靖霆走過去,男人就那麽大剌剌的光著上身站在洗手間門口,胸前的傷疤極度刺眼,“有沒有我穿的衣服?”

    許傾城瞪他一眼,“沒有。”

    傅靖霆挑了挑眉,突然就覺得心裏很舒坦,但也沒急著離開,問她,“溫翡以前找過你?”

    許傾城擦了手往外走,很不滿意他這樣子,蹙眉,“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你不是說沒有嗎?我那衣服髒了,不想穿。”

    許傾城惱的哼一聲,“我這裏許願的衣服多的是,你穿嗎?”

    她也不準備搭理他,側過他身側往外走,傅靖霆卻在她邁步出去時一把抓住她手腕拖到懷裏,“我問你話呢,別轉移話題,溫翡以前是不是找過你?”

    “是。讓我自重。”許傾城現在響起來都頭皮發疼,她忽然很用力的推他,“你放開我,傅靖霆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

    男人不給她推開,手臂很用力的圈緊她,後背被她推的撞在門框上,他很是嘶了聲。

    聽到他吃疼的聲音,許傾城掙紮的動作就弱下去,隻是臉依然很冷。

    男人趁機抱的更緊,她的臉直接壓在他的胸口,臉部肌膚貼著他胸口的肌膚,熱氣忽地湧上來將臉頰一並燒燙起來,許傾城轉了下臉,嘴唇就從他地胸前擦過。

    男人的肌肉顯而易見的繃起來。

    傅靖霆眼眸深了一寸,他收緊雙臂,“我說過,我跟溫翡沒有任何關係,就因為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去找你。我說那些話都是刺激你的,我身邊幹幹淨淨沒有別的女人。”

    “你刺激我幹什麽?你身邊有多少女人關我什麽事?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就是身邊女人成群,繞著安城排三圈,那也跟我沒什麽關係。”許傾城板著臉,聲音繃著。

    傅靖霆嘖一聲,“你先別說其他的,我就說溫翡,我跟她很幹淨,絕對的。”

    幾番下來,許傾城自己也都想明白了,尤其是上次在警局裏,他那麽絲毫不顧及的當場質問,許傾城哪裏還有想不明白,可是就算是那樣,又如何。

    總之兩個人就是前夫和前妻的關係,比陌生人多了一張證而已。

    “你鬆手,傅靖霆,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沒什麽關係。”

    “怎麽就沒關係了?”男人不肯撒手,抱著她的感覺太好,他手臂從她身後收緊,“你是我小孩的媽媽。怎麽就沒關係了?”

    “你!”

    許傾城想罵他,可話到嘴邊又找不到罵他的詞。

    這話好像沒什麽不對,但莫名就聽起來特別曖昧。

    “我是許願的媽媽。”她糾正。

    “嗯。許願是我和你的女兒。”男人低沉的聲音緩緩地,就是非要把兩個人扯在一起。

    許傾城懶得跟他廢話,她掙了掙,依然掙不開他的鉗製,怒抬起臉來,剛要斥責,男人突然就低下頭來吻住她。

    男人的眸是黑的,心是燙的,燙的每一塊骨頭都在渴望她。

    “唔,你……”許傾城惱的手掌往他身上拍,男人卻偏不放手。

    她咬他,他就躲,黑沉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牙齒輕咬她的唇畔像是在報複她咬他,可是絲絲縷縷的疼痛感直戳人心,身體都跟著發僵。

    許傾城猛地偏開臉,避開他。

    可她在他懷裏,能避到哪裏去,男人的手臂收的緊,胸膛擠著她的,貪婪的去親吻她的耳垂脖子,手掌壓在她的背脊上,被他幾個巴掌就可以覆蓋。

    孱弱的仿似易碎的陶瓷,想碾碎她,碎在他懷裏。

    他寬大的手掌滿帶侵略性,沿著脊梁骨往下,從她腰線上停頓後又繼續往下。

    “傅靖霆,你別太過分!”許傾城氣急敗壞,她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腳上,臉都漲紅了,臀線繃緊,一雙眼睛怒極的瞪著他。

    那雙眼著了火一樣,眸色生輝,唇色瀲灩,怒氣騰騰的臉上染了一層血色,將那份慘白催掉了,男人伸手掐了掐她的臉,低緩了聲音,“是不是嚇到了?你跟她爭吵什麽?不會躲開?”

    他問的是在殯儀館差點被溫翡推倒的那一幕。

    許傾城愣了一刻,才恍然。

    他突然轉移話題,讓她一時竟然反饋不過去,隻狠力推開他。

    一抿唇,她垂眸,溫翡的狀態不太對,很明顯,不對。

    很可怕。

    許傾城也說不出是種什麽感覺。

    “龐醫生不像是承受不住壓力的人。”許傾城推開他,“許願住院期間,院方沒有跟我提過任何一句關於手術的事情,龐醫生也沒有說過。如果不是今天溫翡提及,我還是一無所知。”

    所以不存在家屬給龐醫生施壓,就是車上她也問過傅靖霆了,他也說沒有。

    因此,溫翡的話立不住腳。

    可是龐醫生的突然死亡無論是意外還是其他,都讓人心裏很難受。

    “別想太多。”傅靖霆抿唇安撫,龐笙華的案件有很多疑點。

    警方遲遲不下最終結論,隻是目前的證據鏈不完整。

    他抓了自己的衣服過來穿上,手機鈴音響了下。

    男人拿起來,是周潛發過來的信息,是一輛車。

    傅靖霆將照片放大了看,裏麵車輛的車牌號不甚清晰。

    周潛的電話接著跟了進來,傅靖霆直接接了起來,“查到的信息,這輛車曾經出現在事故現場,但是套牌,蹤跡斷了。”

    “還有其他信息嗎?”

    “暫時沒有。”周潛頓了頓說,“大少讓你跟他碰個麵,一周前傅鴻信已經保外就醫了。”

    傅靖霆的眸子猛地銳利起來,“怎麽現在才知道?”

    周潛沉默了下。

    有些話不言而喻,既然他們一直盯著對方,對方自然也會回避他們。

    “我知道了。”傅靖霆掛了電話。

    因為這一遭電話,周圍的氣壓突然低下來,許傾城扭頭去看他,傅靖霆沉著臉,眸子裏是刺骨的寒。

    “怎麽了?”話問出來,才覺得問多了,許傾城咬了下唇畔,偏開頭去將打包的紙盒子摞起來。

    傅靖霆盯著她的背影,並不隱瞞,“傅鴻信出來了。”

    手裏搬著的紙箱一下放歪了,傅靖霆忙扶了一把,接過她手裏的箱子安置好。

    許傾城看向他,“許願,不會有事吧?”

    她當時瞞著傅家,選擇去了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傅家的內鬥會給許願帶來危險。

    老爺子的那份聲明,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

    不過好在,傅家也並沒有對外承認許願的存在。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

    傅靖霆話說了半截就停住了,確實不用擔心,傅鴻信被大哥送了進去,他的金域嫵媚已經完了,就算是出來,短期內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傅靖霆看著她,他盯著她的眼神,讓許傾城心裏發毛,“怎麽?”

    “是要小心為上。”傅靖霆一本正經,“你準備和許願一直跟你爸媽住一起?”

    許傾城沒說話。

    “不擠嗎?你爸爸還需要人照顧,再加上一個小的,你媽媽也是夠辛苦的,就算有保姆幫襯,應該也是很累。”

    他說的倒是真的,為了照顧父母方便,青堯也沒有出去。

    她帶著許願進去,再加個保姆,就真的亂糟糟的。

    “我帶許願出來住。”

    “住星河灣?”

    男人這話跟的緊,許傾城不想跟他說,但也沒否認。

    傅靖霆再接再厲,“你們兩個人單獨住,危險係數肯定高。雖然傅鴻信目前還不足為懼,但他蹲了幾年,難免情緒偏激。”

    他停一停,看她眉心蹙起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得不考慮許願。

    “所以,還是選個更安全的地方。”傅靖霆不緊不慢的,“景山壹號的安保還是不錯的。”

    “呃……”許傾城掀起眼皮子來瞪了他一眼,終於明白他這一句句的給她挖坑呢。

    她冷哼,“安保不好把安保做好不就行了。”他的地盤,才更不安全。

    傅靖霆,“……”女人的腦子太好使了也不好。

    ……

    溫翡驚醒過來,側臉火辣辣的疼,醫生說傷的厲害,要留疤。

    溫立言的身體不好,不能陪著她,此刻的病房裏關了燈,黑壓壓的一片,外麵的走道中有亮光,但也安靜的很。

    醫院裏最靜的時候就是淩晨一兩點的這個時間,值夜班的時候就想沒有人打擾,能好好的睡一會兒。

    但是此刻,溫翡覺得像是有好多黑影撲進來,掐她的脖子,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放手,不是我,不是我……”溫翡艱難的吐出聲音,雙手拚命的想要阻止這些人掐她的脖子。

    病房門被打開,燈光乍亮。

    那些黑影迅速消失。

    溫立言瞳孔裏溢出驚嚇,慌忙跑過去,“翡翡?你鬆手!快鬆手!”

    溫翡回神,看著他,突然哭出聲,“爸……”

    溫立言拉住她的手,慌忙按了呼叫鍵,讓值班醫生趕緊過來。

    受傷的那半邊臉的包紮扯開了,鮮血淋漓,很是恐怖,胳膊上,脖子上都有她抓撓出來的痕跡。

    呼吸一瞬間通暢,溫翡的眼睛裏突然掉出眼淚,滿滿的洶湧而出,眼淚滑到傷口上,特別疼,疼到抽搐。

    醫生重新給她做了檢查,讓護士重新上藥包紮,苦口婆心的勸說,“溫醫生,你要控製自己的情緒。也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要珍惜。走了的人已經走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活著。

    你要看開,雖然臉上的傷很重,但是現在的醫美技術都已經很好了,以後會恢複的很好的,你不能喪失信心自暴自棄。”

    值班醫生年齡偏大,比龐笙華小幾歲,燙著一頭短發,她與溫立言熟識,對溫翡,那就是孩子般的感情。

    溫翡眼底還含著淚,她問,“李醫生,這世界上有鬼嗎?龐老師是不是真的走了?”

    李醫生歎口氣,她伸手撫摸溫翡的頭,“我是無神論者,我相信自己的手可以救死扶傷挽救病人的生命,但如果盡了全力卻不能拯救,也要接受。

    龐醫生的遭遇我很難受,但即便是這世界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世界存在,龐醫生也是會去天堂的人,她一生貢獻於醫療事業,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所以,我想她無論以什麽方式離開,也會到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繼續她的使命。

    所以溫翡,你不能讓自己陷入過於負麵的情緒,你是龐醫生的學生,你要把龐醫生的精神傳遞下去。”

    溫翡木木的點頭。

    李醫生出來後跟溫立言交代,“她的情緒不穩,明天讓院裏的心理醫生參與輔導治療,一時間遭遇這些事情可能接受不了。”

    “溫醫生,你也要注意身體,別把身體熬壞了,請個護工吧。”李醫生看向溫立言。

    “這種時候,我怎麽也要陪著她。”溫立言歎氣。

    病房裏,溫翡躺在病床上,蒼白又淒慘的臉色上,莫名掛著一絲笑意。

    隻是一瞬,接著消失無蹤,她輕輕的闔上眼,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溫翡醒來時,溫立言不在,護士幫她量了體溫告知她父親出去給她買飯去了。

    溫翡的情緒顯然平靜了很多,護士安撫幾句也出去了,她從病床上起身,想要去洗手間照照鏡子,有一樣東西當啷一聲隨著她下床的動作掉下來。

    溫翡看著掉在地麵上的一個打火機,頭皮都炸起來。

    她匆匆忙忙衝出病房,醫院的走廊上來來回回的人,飯菜香交織刺鼻。

    溫翡抓住從隔壁病房出來的護士,“今天早上,有什麽人來我病房嗎?”

    “沒注意,一早交接班,又忙。”護士想一想。

    溫翡鬆開手,她將手裏的打火機攥的緊緊的,攥到手指都在顫抖。

    一枚打火機丟出車窗,引燃,嘭的一聲,幫她完成了本已經放棄的最後步驟。

    那個男人衝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