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青堯,姐姐結婚了
  第153章 青堯,姐姐結婚了

    “什麽,什麽?”宋暢有點結巴。

    宋行止視線涼涼地掃向她,宋暢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裏把許傾城罵了N遍。

    那句幫別人買的哽在喉嚨口說不出來,以小哥對她周邊人脈的熟悉,以及他跟傅靖霆的關係,宋暢覺得,這句話出來便是變相地賣了許傾城,她不得不謹慎。

    最後索性垂著腦袋當鴕鳥,她扭開頭,不否認幾乎就代表承認了。

    宋行止額角狠命地繃起來,手指在太陽穴的地方按,眼睛掃向那盒避孕藥,“是誰?”

    他問她是誰,聲音冷靜的讓宋暢紅了眼睛。

    “誰都無所謂吧。又不是做一次就要綁定終生。”宋暢有些負氣。

    宋行止看了她一眼,眼眸犯冷,氣得腦子都抽疼,“誰都無所謂?宋暢,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他的語氣中除了冷並沒多重一分,甚至是太平了,可宋暢就是不敢開口了。

    宋行止煩躁地扯扯自己襯衣的領口,精明的腦袋頭一次無法冷靜地專注去思考。

    “我再問你一次,是誰?別讓我動手查你。”宋行止手指不耐煩地敲在方向盤上,等著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哥!我有自己交朋友的自由,你憑什麽查我?”

    宋行止不跟她廢話,直接拿了手機要撥電話,宋暢傾身過去要搶,被男人一揚手避開。

    宋暢幾乎整個人撲在他身上,甜甜的沐浴乳的香味直往鼻子裏鑽,她有早上沐浴的習慣,洗完澡頭發也不吹幹滿屋子亂竄。

    這香味熟悉到宋行止可以輕易勾勒她沐浴的場景,此刻她趴在他身上去奪手機,柔軟的弧度契合地貼在胸膛裏,他難以想象她赤身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頹靡綻放。

    手掌托住她腰往上一舉,宋暢啊的一聲,她身體半淩空,感覺整個人要從他頭頂掀過去,嚇得忘記手機,去抱他的頭。

    雙腿從副駕駛上落過來,等宋暢回神,她已經完全地趴在他身上,雙腿劈開坐在宋行止的腿上,低頭就是他的眉眼,強勢地悍入她的眼睛裏,心跳不自覺地漏了一分。

    手機接通,有聲音露出來,宋暢不等宋行止說話直接搶過來掐斷了,手機給他丟到後排去。

    宋行止並不執著於手機,他手掌落在她腰部禁錮住,視線從她幹淨清朗的眉眼間劃過,她眼睛圓圓地瞪著他,有絲絲委屈從眼底透出來。

    這姿勢曖昧又親熱,身後的方向盤抵在她腰上,壓得她身體貼向他,宋暢耳鳴般聽著心跳聲像是敲鼓一樣放大,她憤恨難擋,“你去相親,你要訂婚,誰也沒說什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你管這麽寬!”

    宋行止冷笑,“你看看我管得有多寬。”

    他這一副模樣,宋暢心中警鈴大作,就怕他把她翻個底朝天,屆時傾城的事兒肯定暴露無遺。

    “小哥……”宋暢突然眼淚婆娑,像是無數次她狀若無意地撲到他身上。

    宋行止額角繃了繃。

    “我沒跟男人做。”宋暢羞答答地,身體往他身上扭,手指勾住他襯衣衣領,“我就是未雨綢繆。”

    宋行止狠狠閉了閉眼睛,他突然將人從他身上掀下去,將她重新歸置到副駕駛上。

    男人開車出去,路過垃圾桶時藥品從車窗直接丟了出去。

    宋暢,“……”

    ……

    宋暢給許傾城打電話,說是避孕藥沒買成,被她小哥當場抓包。

    許傾城腦袋都要抽起來,“什麽?宋行止知道了?”

    “他不知道。我沒說你,我說我用。”宋暢恨得,“許傾城,姐姐為了你,臉都不要了。”

    她想想自己被小哥丟到一邊的時候,宋暢蓋住側邊臉,怕是沒有比她再不要臉的,幾次三番的勾引都沒什麽卵用。

    靠!

    “你別指望我再去買,一旦被發現你死得更快,我小哥已經在懷疑了。我們家這親戚來來回回地走,我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再有一次,我不敢保證火燒不到你身上。”

    倒也是這麽個道理,宋行止要是知道了就跟傅靖霆知道了差不多了。

    許傾城說,“我知道了,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想辦法。”

    她扭頭去看,傅靖霆正從樓下上來,男人穿了襯衣,筆挺的衣領將他的麵目襯得無比俊朗。

    許傾城很是有些恍惚,無法將這張臉俊朗幹淨眉目犀利的貴公子與夜晚那個野性狂肆的妖孽相結合。

    新婚夫妻的甜蜜到底體現在哪裏,難不成就是這樣不知停歇地彼此糾纏?

    許傾城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她輕咬了下唇畔,她姨媽期快到了,也或許,未必。

    這一個春節許傾城過得水深火熱,混亂至極,但是又不可否認的在這團團轉中她沒有任何一刻可供自己煩惱,因為就像是一個陀螺,被傅靖霆拽著走,轉不停。

    青堯的傷勢也好了很多,人精神起來了,就是還需要靜養。

    許傾城是在青堯的病房門口見到周潛,他耳朵上帶一枚黑色耳釘,麵目溫朗。

    傅靖霆介紹他是大哥的得力助手周潛,許傾城跟他致謝,他隻是客氣地點點頭。

    傅聘修當時說讓周潛過來跑一趟,許傾城隻當是要打點上層的關係,可到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他從監獄內部,從底層,周潛的關係網恐怖到讓人側目。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清風霽月的男人,半邊身子白半邊身子黑,走在灰色地帶的人物。

    因為傅靖霆說他是傅聘修的得力助手,許傾城忍不住多看了周潛一眼,她想起輪椅上那個男人,沉冷的氣質像是把所有歲月都壓在了你窺察不見的心底,深沉地宛如年老失修的深井,靜靜地等在那裏,不顯山不露水,隻等你靠近後,吞個屍骨無存。

    周潛尚且如此,更何況傅聘修的勢力範圍。

    想起那些外界關於兩兄弟間風雲湧動的似真似假的傳言,許傾城竟然不自覺的緊張。

    周潛離開,她一把抓住傅靖霆的手臂,男人眉角挑起來,“怎麽了?”

    許傾城抬臉看他,她內心裏有隱憂,擔心他,可這話卻不知道怎麽問出來,作為他正兒八經的妻子,按理許傾城可以毫無芥蒂地問。

    但是他們之間,似乎又沒有這樣的感情基礎,她便不敢唐突,怕問多了。

    “大哥和你。”許傾城咬咬唇,“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問,但我有點擔心。”

    傅靖霆凝著她的眸,“擔心什麽?擔心我扛不住?”

    “傅家可不止大哥這一邊,真要擔心,也擔心不過來。”男人眉眼間染上一層倨傲,高高俯視,像是不屑一顧,可眸光落到她憂心忡忡的臉龐上時,就像是有陽光打了上去,讓他的表情變得刺目璀璨,他勾起唇問她,“傅太太越來越自覺了,懂得擔心老公了。”

    許傾城搡他一把,“討厭,你這人怎麽就沒個正經。”

    許青堯自病床上躺著,年輕的小夥子人高馬大,卻已被生活磨平了視角,剃的溜光的頭在這受傷期間長了短短一層硬茬,都說頂得住光頭的男人才真正稱得上一個帥字,病床上不能行動也阻擋不了許家遺傳的好相貌。

    他視線從許傾城身側掠過去,盯著這個站在姐姐身邊出色的男人,眸光裏全是審視。

    手臂撐在病床上要起來,許傾城幫他拿了枕頭靠在背後,沒急著給他介紹,問了問他的情況,感覺怎麽樣了。

    許青堯沒有回,他的視線直接,銳利,毫不避諱地盯在傅靖霆臉上。

    傅靖霆不避不移,迎接來自許青堯帶著審視與挑釁的眸光,隻挑了一邊眉角,任由他打量。

    “姐,他是誰?”

    許傾城頓了頓,她牽了傅靖霆的手,笑得很溫柔,“青堯,姐姐結婚了。他叫傅靖霆,你喊哥或者姐夫。”

    許青堯眸光從傅靖霆臉上挪開,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無名指上的婚戒很刺眼。

    他嘴唇蠕動,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就在傅靖霆以為他不會開口時,許青堯緩了視線,像是收起所有的刺,將他可能給予的最柔軟,給到他姐姐認可的人。

    “姐夫,能讓我跟我姐單獨說句話嗎?”

    傅靖霆看了許青堯一眼,深覺這小子有意思。

    他倒是也不排斥,他鬆開手,手指又被她攥緊,傅靖霆回頭,對上她的眸子,他伸手在她臉蛋上捏了把,“什麽表情,醜。”

    “哪裏醜?”許傾城瞪他,不依地就拍開他的手。

    男人便笑,伸手在她頭頂上揉了把,“說完喊我。”

    “嗯。”

    許青堯視線從兩人的動作上收回,“姐,你愛他嗎?”

    許傾城沉默了一秒鍾就回,“愛的。”

    “那他愛你嗎?”

    許傾城略一停頓,依然回,“愛的。”

    她這話回得很違心,她有時候會特別無奈地想,這個男人對她的所有溫柔是不是隻是因為她隻是他暫時的妻子,是不是隻是因為他對她的身體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興趣。

    愛。這個字,她從不敢想,也不敢求。

    可是不知為何,說出來的一刻,心頭微酸。

    許青堯靜靜看著她,“姐,盛世要撐不住了嗎?”

    “盛世很好,我不會允許它出現任何問題。”許傾城抿唇,她眸光堅硬而果決,跟那個笑著把戒指給他看,說著:青堯,聽鴻跟我求婚了的姐姐已經不一樣了。

    過去甜美俏皮的笑容全都化為灰燼,現在許傾城的笑容裏背負了太多東西,已經不以自己的喜悲為主,她個人的所求排在了最後。

    許青堯垂在身側的手掌握拳,胳膊繃緊,上麵的肌肉都在顫抖,他眼眶泛紅,不甘與無力深深地籠罩在少年身上。

    他並沒有與世隔絕,所有外界新聞他同樣可以接觸得到,不戳穿不過是因為即便戳穿了他也沒有能力。

    可最後,他終於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姐,如果沒有這些事,你和葉聽鴻可能早就結婚了。姐,如果你還喜歡他,其實,我是無所謂的!”

    病房裏一瞬間的安靜。

    “沒有如果。就像你不可能再喊他一聲聽鴻哥,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許傾城抿緊雙唇,所有過往都已經變成記憶裏的一抹蚊子血,“青堯,不要以為我是為了盛世為了你才做出這一步選擇,我沒那麽溫情,我是為了我自己。

    傅靖霆是我先生,結婚證我們已經領了,婚禮定在三月初六,他對我很好,家裏人對我也十分的好,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嗎?”

    許青堯點頭,他不去戳破許傾城的謊言,她說自己沒有那麽溫情,她是為了她自己。

    許青堯倒是真心希望她如她所言。

    許傾城也沒再提在許青堯這件事上傅靖霆給予的幫助,隻這一點,保她弟弟健康無憂,就足以讓她許傾城心甘情願臣服。

    姐弟倆聊完,才讓傅靖霆進門。

    許青堯清了清嗓子,痛痛快快喊一聲姐夫,又說,“姐夫,麻煩你替我照顧好我姐。等我出去,許青堯十倍還你。”

    他一臉鄭重,比傅司晨還小一歲,臉上有青稚卻也多了一份堅韌。

    傅靖霆哼一聲,“我老婆,用得著你還?”

    “不一樣。”許青堯低聲,“她是我姐。本應該我護著她。”

    他身上還繃著紗布,起身都無法自己起來,十七歲的少年,倔強地說,本來應該我護著她。

    許傾城這心裏酸脹的眼淚都要出來。

    傅靖霆罵一句臭小子,卻還是握拳遞了過去,許青堯也握拳跟他撞了一下。

    就像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許傾城手機響,她就先出去了。

    傅靖霆落後一步,許青堯突然喊住他,“哥。”

    他喊哥,沒有喊姐夫。

    傅靖霆本能地覺得他有話要說,便停住了腳步,他應一聲,問,“什麽事?”

    “哪天你要不喜歡她了,你不要跟她說,不要讓她傷心。你等我出去了,我接我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