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栗珵淨二十九歲生日的當天,行程相當簡單,就是和虞嶧及楚薈菱去外麵吃了一頓飯。

    因為事先再三提醒過虞嶧千萬不要送什麽貴的禮物,虞嶧買了一隻蛋糕和一大束玫瑰花送給太太。

    他們溫馨地用好餐,打包了剩餘的蛋糕,一起去康複醫院看望栗成鉑。栗成鉑如今的情況不比之前好,但也不比之前糟,蛋糕實在不適合作為病人的他吃,但在他咿咿呀呀爭取要嚐一口的情況下,楚薈菱拿小勺子給他喂了一小口蛋糕,算是嚐一點甜的。

    栗珵淨在一旁笑了,轉頭看一眼虞嶧,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

    回家後,栗珵淨把虞嶧送的玫瑰花養在清水裏。

    深紅馥鬱的玫瑰,宛若紅霞漫天,點綴了一室的美豔。

    栗珵淨把裝玫瑰的瓶子放在餐桌上,左看右看,怎麽看怎麽美。

    虞嶧很快來到她身後,同她共賞玫瑰,說:“和你一樣美。”

    他說完去吻她,準備和她親昵一會兒,栗珵淨卻委婉地推開了急躁的他,說:“我現在要幫你整理行李箱了。”

    虞嶧明天要出差,一早就要趕往機場,然而到現在為此還沒整理一件衣服,卻有心情做別的事。

    栗珵淨補充一句:“等我整理完再說。”

    虞嶧不得已鬆開她的人,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說:“一起整理。早些整理好早些回房休息,錯過今天,估計下一回就要一周以後了。你舍得我過得這麽辛苦?”

    栗珵淨:“……”

    好吧,她明白這件事對他很重要,她也不忍讓他失望,趕緊去找他的衣服和襪子。

    不久,栗珵淨把虞嶧要帶的東西一件件地放進行李箱,忽然聽虞嶧在一邊說:“我不在的幾天,你讓你媽媽過來陪你一起住。”

    “我問問她,也許她還嫌麻煩呢。”栗珵淨笑了。

    虞嶧順手把數據線丟進行李箱:“讓她過來吧,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真的。”

    “有什麽不放心的?”栗珵淨疑惑地瞅一眼他,“我又不是沒有一個人住過。”

    虞嶧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看著她:“就當是我想找個人監督你。就怕我一不在家,你帶人回來。”

    栗珵淨一聽,當即拿起手上的襪子朝他肩膀丟過去,較真地說:“開玩笑也不是你這樣的。”

    虞嶧撿起落在地上的襪子,丟進行李箱,然後人快速貼過去,手指捏了捏老婆的下巴,:“生氣了?”

    栗珵淨撇過臉去,不理他。

    “別生氣,是我錯了。”虞嶧笑了,死皮賴臉地哄她,“誰讓我老婆長得這麽漂亮,我怕有人惦記著。”

    栗珵淨明白他說的是什麽。這不,前幾天來看急診的一個病人為感謝她幫他包紮傷口,送了一束鮮花給她。她把鮮花帶回家養在水裏,被虞嶧看見了,一問是一個男人送的,當即計較起來,她起初還當他是在開玩笑,漸漸發現他是真的在介意,便答應他以後不再收病人送的花。

    “他送花給你一定不是純粹的感謝。同為男人,我太明白這套路了。”虞嶧當時說。

    栗珵淨覺得他想多了,但也不與他多爭辯,但現在她真覺得他開的玩笑過分了。

    “是我的錯。”虞嶧拉過老婆的手,輕輕親了一下,“以後不會再開這樣的玩笑。別生氣行不行?”

    見他認錯,栗珵淨看了他一眼,氣消了一半,嘟囔:“你這個人有時候太氣人了……算了,快收拾東西。”

    倆人一起把出差要帶的必需品放進行李箱,洗漱完後迅速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虞嶧就趕往機場了。栗珵淨在他人走後,忽然感覺有些落寞。

    虞嶧出差的第二天,栗珵淨打電話給媽媽,問她願不願意過來陪女兒住兩天,楚薈菱考慮後答應了。

    楚薈菱過來小住的第一天,趁栗珵淨在上班,她又閑著沒事做,便開始打掃衛生,將門窗都仔細地擦了一遍。等打掃到一半,她休息片刻,順便去打開冰箱認真看那五花八門的食材,想著晚上給女兒做什麽菜吃。

    楚薈菱人佇在冰箱前,微微考慮之時,忽然聽到門鈴聲,立刻關上冰箱,問了句“哪位啊”,快步走去門口。

    “我是快遞,樓下剛好有人進來我就跟著進門了。東西放你家門口了。”快遞員似乎很忙,直接放下東西就走了。

    楚薈菱在確認門口沒有人後才打開門,開門看見門口擱著一隻大箱子,心想這是什麽,她好奇地彎腰,眯起眼睛一看,箱子上的收件人寫著“虞先生”,當即明白過來,是寄給虞嶧的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把大箱子搬進屋子。

    既然是女婿的東西,她是不能輕易動的,她把箱子放在餐桌旁,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隻不過,當楚薈菱端著一盆清水準備去陽台擦椅子時,差點被這個箱子絆倒,幸好她及時用手扶住餐桌的一角,人才沒跌倒。隻不過手裏的臉盆剛巧就打翻在箱子上,她幾乎是衝口而出一聲“哎呦”,立刻去移走臉盆,看見箱子上濕了一大片,她也顧不得收拾臉盆和地上的流水,趕緊去拿來幹淨的毛巾擦箱蓋上的水,等擦了一遍箱蓋,發現地上的水也浸濕了箱子兩角……她歎氣,怪自己笨手笨腳,心想還是打開箱子吧,萬一裏麵是什麽重要物品,被水浸濕了就不好了。

    很快,楚薈菱打開箱子一看,果真是重要物品,竟然有好幾個漂亮的皮包還有兩三個疊在一起的首飾盒,一看就不便宜……她心裏著急,伸手去檢查,幸好紙箱厚,水沒洇進來,包和首飾盒都是完好的。

    楚薈菱鬆了口氣,打量眼前的東西,心想這應該都是虞嶧買來送給淨淨的吧。

    看來虞嶧是一個大方的人,對淨淨也很寵愛,她不免為此微笑,剛準備合上,瞅見角落裏還有一張紙,她便去拿出那張對折的紙,好奇地翻開一看,瞧見上麵寫著一句話——

    “你現在結婚了,那之前送我的東西我都還你,畢竟無功不受祿。”

    楚薈菱眯著眼睛,一字字地讀,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悟出意思來,當即歎了一口氣,訕訕地把這張紙放回原處。

    栗珵淨下班回來,自然很快看見這個大箱子,問媽媽是怎麽一回事。

    楚薈菱說:“這個是快遞送上門的,寄給虞嶧的東西。我打開看過了,都是女人用的貴重物品,箱子裏還有一張紙條,寫了一句話,說這些是還給他的,因為他結婚了。”

    栗珵淨一愣,隨即問:“媽,你怎麽能打開虞嶧的快件呢?”

    楚薈菱趕緊解釋了一下為何要打開這個箱子,然後不忘提點女兒:“淨淨,這是虞嶧以前的女朋友寄來的吧?她是怎麽知道這個地址的?她和虞嶧現在還有聯係?如果是的話,你可得注意一點了……”

    “媽,我們晚上吃什麽呢?”栗珵淨忽然問。

    “我在冰箱裏挑了一些你愛吃的菜,都洗好切好了,等會兒下鍋炒一下就行。”楚薈菱瞅著女兒,頗有些無奈,“你不要突然轉移話題好不好?我問你,虞嶧和以前的女朋友還有沒有聯係?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栗珵淨不得不直麵媽媽的問題,無奈地說:“媽,他之前沒有交過女朋友。”

    “這你也信?怎麽可能沒有,都送了這麽高級的包,還有那幾個首飾盒,我後來悄悄打開來看了看,都是很漂亮的珠寶首飾,這明顯是以前在一起過的女人,否則哪會有這個待遇?”楚薈菱覺得女兒在感情方麵實在太實誠了,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將來容易吃虧,忍不住多念叨兩句,“淨淨,你以為自己和他結婚就萬事大吉了啊?你多少還是得有點危機感。”

    “什麽危機感?”栗珵淨撓頭,忽然笑了,“我和虞嶧,我們現在很好啊,明明沒有煩心事,為什麽要去庸人自擾。”

    “這不就是煩心事嗎?”楚薈菱伸手點了點貼著牆壁的箱子,“你想啊,人家直接把這些東西寄到家裏來,就是為了讓你看見的,人家知道這個地址,還敢寄過來,是花過心思的啊……”

    “媽,你別想了,這估計就是一個誤會。虞嶧在我之前真的沒有談過戀愛,他既然這麽說我就相信他,何況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栗珵淨說著也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個箱子,“至於其他的事,我相信他會處理好的。”

    “我也希望這是一個誤會,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不是。”楚薈菱執著地說,“人家就是故意這麽做的,是做給你看的啊。”

    “媽,你是不是宮鬥劇看多了?”栗珵淨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最多就是虞嶧以前送別人的禮物,現在人家或許覺得這些比較貴,一直收著不妥當,於是還回來了,大概率就是這樣,不用過分解讀。”

    楚薈菱拿女兒沒轍,說了聲“算了,當是我多管閑事”,轉身去炒菜了。

    晚上栗珵淨和虞嶧視頻通話的時候,虞嶧正結束生意上的事,和很多人在當地的小吃一條街上逛著。他一直興致不減地拿著手機,邊走邊把小吃街上的夜景展示給栗珵淨看,栗珵淨也看得入迷了。

    “和誰說話呢,這麽親密?”那邊有個男人直接問虞嶧。

    “還能有誰?我老婆。”虞嶧說。

    男人笑了笑,說了句“感情真好啊”,便識相地離虞嶧遠一些。

    栗珵淨心裏甜甜的,看著已有快三天沒見麵的老公,任由思念蔓延。

    這次和上一回他出差不一樣,她好像特別想他,想念他貼在自己耳邊的聲音,想念他結實的手臂,還有寬闊的胸膛。

    收到鄒念絲的邀請是周六,恰好是栗珵淨休息的日子。

    鄒念絲邀請栗珵淨喝下午茶,栗珵淨本是想婉拒的,但聽她熱情地提了一句“你如果願意來,虞嶧一定很開心,同來的幾個都是他朋友的太太呢,大家都期待看到你”,便認真考慮了一下,拒人於千裏之外顯得不友善,也折了虞嶧的麵子,於是答應去了。

    出門前,栗珵淨稍微打扮了一下,然後和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楚薈菱打了聲招呼。

    栗珵淨打車趕到鄒念絲說的酒店,她們人就在一樓的大堂等她。

    她剛走進旋轉門,便看見穿了一身淡粉色旗袍式連衣裙的鄒念絲站在近處,笑盈盈地朝她招手:“這裏。”

    栗珵淨走過去和鄒念絲打招呼。

    “你今天好漂亮。”鄒念絲打量著栗珵淨,見她穿了一件紫色的收腰上衣和一條淺米色的西裝褲,嫋嫋婷婷、輕盈秀麗,心想這衣服普通,但穿在她身上還真是好看。

    “你也很漂亮。”栗珵淨真誠地說。

    “走吧,她們都在等你呢。”鄒念絲挽住栗珵淨的一隻手臂,呈現出親昵姿態,“我早就告訴她們了,虞嶧可是娶了一個大美人,她們迫不及待想見證虞嶧的品味了呢。”

    鄒念絲帶栗珵淨到酒店餐廳的六人座位,笑著把栗珵淨介紹給其他三個女人認識。

    這三個女人今天穿著風格和鄒念絲相仿,都是旗袍式的連衣裙,像是手牽手一起去買,又約好在今天一起穿出來喝下午茶,以至於栗珵淨坐在她們旁邊,稍顯格格不入。

    “這就是虞嶧的太太。”鄒念絲略微誇張地讚歎,“怎麽樣?我說了我們得相信虞嶧的品味,他看女人的目光向來高,他娶的太太自然也是百裏挑一的。”

    其他三人立刻恭維栗珵淨長得美、皮膚好、身材好、腰細……

    栗珵淨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應付得卻有些局促,她們語速都非常快,還時不時帶一點“你知道,就上回我們吃飯”她所不知的,讓她也插不上話。

    直到服務生端上一隻鳥籠造型的三層點心,幾個女人的聲音才消停,將注意力放在點心上,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鄒念絲親手為栗珵淨的杯子添上熱的紅茶,眉間都是大方的笑意,柔聲對栗珵淨解釋:“我們幾個都是全職太太,平常有事沒事就交流一下心得,家裏不忙的時候就出來聚聚。”

    “不錯。”栗珵淨微笑地說。

    “你是護士啊?”對麵一個女人吃著甜點,睜圓眼睛,語氣直爽地問栗珵淨。

    栗珵淨點頭。

    “護士很忙很累的呀。”另一個女人很快接上話題,說出自己的看法,“要值夜班不說,搞不好還要被病人打呢。”

    栗珵淨客觀地說:“我比較幸運,至今沒碰到特別不講理的病人,頂多是被罵幾句,但絕不會動手。”

    “那是你沒碰見啊。”女人繼續快速地說,“我小姑子生孩子的那幾天,我去醫院看她,就撞見一個凶巴巴的病人家屬指著一個護士的鼻子罵,和罵自己孩子似的,罵著罵著還動手推她,推得可大勁了,那小護士直接滑到在地上……瞧著真是不容易。哎,在旁人看來,護士還是不如醫生讓人尊重,髒活累活都是護士擔著,但被罵被打的還是護士多。”

    “什麽啊,現在醫生也會被病人打啊,你看新聞了沒有啊?”開始問栗珵淨是護士的女人立刻回嘴,“他們都很辛苦的啦,萬一碰上傳染病,也可以說是高危職業了。”

    她們說著,又一起看向栗珵淨,其中一人快嘴道:“其實你何必呢,都嫁給虞嶧了,明明可以當闊太太,還去醫院伺候別人幹嘛?再說了你一個護士,一年能掙多少錢,不如辭職待在家裏伺候虞嶧,讓他給你開三倍工資唄!”

    栗珵淨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們,說:“我很喜歡我的工作,虞嶧也很支持我的工作。”

    就這樣一句話,別的她不準備多說。

    鄒念絲適時對眼前三個女人說:“你們別這麽膚淺好不好?什麽伺候來伺候去的,人家這是工作價值,是付出是奉獻,千萬不許看低了人家。再說了,稍微有些出息的女人就不會當全職太太,整天圍著男人轉算什麽本事?我是一個例外,當初被齊凡凱甜言蜜語哄得一時間著了他的道,不然我工作得好好的幹嘛辭職?”

    其他三個女人一陣嬌笑,立刻把話題扯到齊凡凱身上,笑齊凡凱是老婆奴,老婆說一他不敢說二,據說家規都有十幾條,全是鄒念絲親手寫的,家裏還擱著一把戒尺,是專門用來打他手背的,齊凡凱可慘了呢,從搓衣板跪到榴蓮殼,還被打手背……

    “虞嶧呢?他也是老婆奴嗎?”鄒念絲轉頭問栗珵淨,她總是很願意把話題帶到栗珵淨身上。

    “虞嶧他尊重我,理解我,他對我很溫柔。”栗珵淨說,“但他不是老婆奴,我和他之間是平等的,沒有誰必須聽誰的。”

    “他很溫柔?”鄒念絲有些驚訝,“我怎麽覺得他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

    “不,他骨子裏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栗珵淨的腦海浮現虞嶧動情時的眼神,輕柔地笑了一下,“虞嶧他很好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對麵三個女人一時間都沒有接話,似乎也沒有在認真聽她說什麽,而是把目光投向悄然停在沙發後的一個靚麗女生。

    鄒念絲很快轉過頭,狀似驚訝地看著來者:“啊,妤之,你不是說有事來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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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坐等虞嶧和淨淨秀恩愛給她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