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蓋掉這些不屬於他也不屬於紀憑語、所以令他心神煩躁的味道。

    凉不怨直接把紀憑語的手和那張房卡摁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沒讓人撤走。

    他仰著頭稍稍傾身,在鼻尖快要遞到紀憑語的鼻尖時,紀憑語避了下:“幹嘛呢?這是在外麵。”

    凉不怨:“雖然我的確很想親你。”

    他低聲道:“但我剛剛隻是在聞下你是不是在我沒看到的這三十六分鍾裏喝了酒。”

    紀憑語:“?”

    他警告他:“給你重新說一次的機會。”

    凉不怨語氣平淡, 但莫名有一股幽怨:“從家裏出發前是你自己說的,工作時間分房睡,不許來找你。”

    紀憑語:“我那是怕有狗仔蹲在走廊拍。”

    凉不怨:“嗯。”

    他語氣更淡了:“我見不得人。”

    紀憑語:“……”

    “愛來不來。”

    紀憑語作勢要將手抽出來, 卻被凉不怨以更大的力氣摁住:“來。”

    因為潘懷跟節目組還有細節要確定, 所以回酒店的路上是凉不怨開車。

    主要是有點晚了, 紀憑語餓了。

    而在回程的路上,紀憑語撚著自己指縫裏殘留得最後一點濕潤,對凉不怨說:“想吃蒜蓉小龍蝦。”

    凉不怨沒有任何猶豫就應了好。

    紀憑語動了動唇, 又想到小劉說還有一個人跑了, 到底還是沒開口。

    再等等。

    那些人是亡命之徒。

    光腳的永遠不怕穿鞋的。

    ,

    隨著日子步入十月, 豐北的天也開始逐漸轉涼了。

    同學聚會本來說是十月初,結果因為一大半同學在十月初有事, 又給推遲到了十一月。

    畢竟隻來十幾個的同學聚會, 有點沒意思。

    紀憑語對推遲不推遲都無所謂, 反正他沒有什麽特別的事。

    《屬於我們的音樂時代》第五期播出, 節目組剪輯掉了唐辜的所有鏡頭, 但是卻播放出了紀憑語和凉不怨「懟」全易的鏡頭。

    微博上熱鬧一片, 直接上了個熱搜。

    有人說全易裝, 就也有人喜歡做聖母聖父憐憫眾生,說紀憑語和凉不怨太過分。

    第五期錄製還沒宣布全易被淘汰,而第六期錄製也還沒開始。

    就因為這個事, 全易的票前進了兩位, 不過也還是在會被淘汰的邊沿。

    紀憑語沒怎麽關注這個, 因為凉不怨做了那個惡人後, 他跑公司的時間就多了起來。

    他是給了凉不怨一點提示,紀憑語大概猜到凉不怨會從這方麵入手。

    但他以為最多就是他那位表叔範鵬出軌養情人的事會上花邊新聞,但沒想到是以“某男子嫖丨娼時誤把502當潤丨滑丨劑後被妻子捉丨奸丨在床”這樣的姿勢出現在社會新聞上,還鬧了個熱搜。

    最後是天紀這邊出手撤下的。

    但範鵬是直接進了局子裏,拘留十五天。

    而且因為後續爆出範鵬還是組織者,情節加重,再加上他持有天紀的股份,所以公安那邊也直接要求天紀配合做一次賬目清查。

    紀亭晚當然是點頭了。

    “真狠。”紀亭晚難得在紀憑語麵前點了支煙,然後遞向坐在旁側的男人:“抽麽?”

    那人穿了身黑色的襯衫,但是扣得很嚴密,隻是再嚴密也能暴露出頸側的一點吻痕:“不抽。”

    他語氣懶散:“我家那位盯著,不讓抽。”

    紀亭晚冷漠打火,偏偏他還要再來一句:“他還把我煙灰缸都沒收了拿去調顏料了。”

    紀亭晚:“……”

    他看看他,又看看脖子上貼著個方形的大創口貼欲蓋彌彰的紀憑語,終於忍無可忍:“聞祀你丫能不能別每次見麵就炫?圈裏誰不知道你有對象?”

    聞祀撥弄著手裏的筆,溫沉的嗓音含笑:“不能。”

    紀亭晚嘖了聲。

    紀憑語完全沒有要摻和進他們談話的意思。

    聞祀是他哥發小,他倆算是從小一塊長大,雖然聞祀大了他哥一點,但不妨礙他們關係好。

    紀憑語就是被他倆合力帶大的。

    紀亭晚抽了口煙,整個人都靠在沙發上,領帶被他扯得有點亂,在自己親弟弟和狀似親人的發小麵前,沒有半點精英該有的形象。

    他吐出煙圈,又嘖了聲:“真狠。”

    知道他在說什麽的紀憑語視線飄向遠方,決定持續閉麥。

    “我看這事兒幹得不錯。”

    聞祀卻說:“你倆心太軟了,慢刀出不了好活,得要猛藥。”

    他悠悠道:“我們小紀家裏那位這劑猛藥給得剛好。”

    紀亭晚一臉冷漠:“你一個決心把這輩子都獻給國家法醫事業的人閉嘴。”

    聞祀攤手:“那我能怎麽辦,你嘴上唱白臉,心裏卻在說紅臉,我隻能幫你把心裏話說出來,免得我們弟弟以為你不高興了啊。”

    紀亭晚:“……”

    他就多餘喊聞祀過來。

    紀憑語見他哥給噎住了,到底還是沒憋住笑了。

    凉不怨這一招確實打得他們有點目瞪口呆,別說紀亭晚了,他刷到相關新聞的時候都懵了會兒。

    但在發愣後,也不得不稱讚一聲漂亮。

    雖然現在天紀被經偵聯合刑偵的人盯著,有許多項目都被叫了停,不少收到了風聲的合作方更是要把電話給打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某些他們早就想處理掉卻沒法處理的人慌了神漏了馬腳,再加上人人自危,天紀內部算是有點亂成一鍋粥,卻也剛好給了他們運作的機會與時間。

    聞祀又問:“查到了嗎?”

    他沒說是什麽事,但紀憑語和紀亭晚都知道。

    紀亭晚第一時間沒說話,隻是靜靜地抽了幾口煙。

    等到手裏的煙燒到三分之一時,他才把猩紅的火光掐滅在了黑色的煙灰缸裏。

    “查到了。”

    紀亭晚麵上沒有半點溫和,有的隻是冷冽:“是我爸以前的一個助理。”

    他勾起個嘲諷的弧度:“我真是沒想到——”

    不用問為什麽,在座的三個人都很聰明。

    無非是因為對方起了貪心,也動了貪念。

    紀亭晚在經商方麵已經足夠天才,快要超脫他們的掌控了,要是再來個紀憑語……兩兄弟感情又挑撥不起來,他們怕紀憑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幹脆把天紀變成兩兄弟的天下。

    可沒有人想起,天紀本就是兩兄弟的爺爺和外公合力拚搏,白手起家,一塊磚一塊瓦建立起來,又是兩兄弟的父母努力發展出來的存在。

    這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東西。

    聞祀眯眯眼:“你打算怎麽處理?”

    “放心吧你。”紀亭晚翻了個白眼:“交給國家。”

    三個人又聊了幾句別的,無非就是說接下來的計劃。

    聞祀雖然是個法醫,但他腦子靈泛,是圈裏出了名的老狐狸。

    不過聞祀不認前麵那個字。

    最後是在聞祀接了個電話時結束的。

    他接起電話後,原本看著散漫到快要睡著了的神色登時就不一樣了起來,整個人溫柔得像是變了臉一樣。

    他也不避諱他們,直接一套柔情蜜語砸下去後,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就起身:“走了。霰霰要出差去跟考古隊,我得回去給他收拾行李了。”

    聞祀揮揮手,又衝紀憑語說:“我問過我在國際刑警的朋友了,透露了點內部消息,那邊已經鎖定了逃跑的那個,你也不用太擔心。”

    紀憑語點點頭:“謝謝聞哥。”

    紀憑語沒再這兒待太久,隻陪著紀亭晚,等他又抽了兩支煙後,是助理送來了要處理的文件,他就說要走。

    紀亭晚捏著合同,沒有看紀憑語,卻在跟他說話:“你不難過嗎?”

    紀憑語停了下,助理很懂事地假裝自己要忙,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於是紀憑語想了想,實話實說:“哥,你知道的。”

    紀亭晚深深看他:“嗯,去吧。沒關係,也挺好。”

    紀憑語看著熾熱又多情,好說話還心軟。

    但其實骨子裏也有過於絕情的一部分。

    背叛他的親友,他可以眼都不眨地割舍,沒有半點痛色。

    他的世界看似很大,其實也很小。

    能容納的人特別特別少。

    ,

    紀憑語進了天紀的地下停車場,先看了眼就停在不遠處的幾輛警車,這才轉去自己那輛SUV。

    他打開副駕駛鑽進去,望著凉不怨歎了口氣:“就知道你沒走。”

    上回他因為手機沒電沒能跟凉不怨說,又被他哥送回來後,凉不怨每次送他來就幹脆待在這兒等。

    哪怕是紀亭晚的車,凉不怨都不想他上。

    凉不怨鼻尖動了動,擰了眉:“你抽煙了?”

    “沒。”紀憑語低頭嗅了下自己的衣服:“我哥抽的。”

    他身上的確有一股很淡的煙草味。

    凉不怨隻嗯了聲,沒再說話。

    紀憑語也沒把這事太放在心上。

    然而等到回到家後,紀憑語連鞋子都還沒來得及換,就被凉不怨抵在了玄關親。

    他抱他很緊,還有意無意地蹭著他,因為這個吻攻勢太凶猛,紀憑語都沒有注意到凉不怨的小動作。

    直到他實在有點受不住了,示意凉不怨他不想跟他比肺活量,凉不怨鬆開他後,還抱著他在用腦袋亂蹭他的脖頸、領口,甚至還蹭到了他的左肩,讓他整個人都繃直了。

    “呃……”紀憑語忍無可忍,抬手想要推開凉不怨:“大白天的…幹嘛呢?”

    故意勾他?

    凉不怨用牙齒咬住被他蹭得有點翻邊了的創口貼,輕輕撕了下來,望著上頭新鮮的牙印,沒有說話,隻是吻了下去。

    紀憑語輕顫了下,咬著牙:“凉不怨!”

    凉不怨終於開口,嗓音冷沉又喑啞:“你身上帶了別的味道。”

    他在覆蓋。

    蓋掉這些不屬於他也不屬於紀憑語、所以令他心神煩躁的味道。

    紀憑語:“……”

    凉不怨是不是喝了假酒?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老醋精了另外我又上了個新預收_(:з」∠)_;

    寶們感興趣可以看一看,放專欄了,叫《不化的一捧雪》,是個小甜餅——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