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死人就不是人了嗎
青澤鎮，是位於魏國境內的一個邊陲小鎮。
兩國互通商貿時，這個小鎮相當熱鬧，來往商人皆在此停駐休整，還形成了商貿市場。
而今，卻異常的冷清。
自大寧封鎖邊界以後，兩國通商之路便已斷絕，隻剩下一些偷渡行商。
隨著大寧軍隊演武挑釁，兩國關係日益惡化，偷渡行商也沒了機會。
青澤鎮漸漸冷清，成為魏軍前哨兵站，並有大量軍隊駐紮。
到今日，已有不少軍隊回撤至後方，隻留有千餘。
駐軍太多，大寧和談隊伍怎麽會來？
姬川率人先行到達，並一直派出斥候探報情況。
“陛下，剛得到探報，大寧軍隊已盡數囤於邊境，看來是跟我們有一樣的打算，防止談判破裂！”
“不。”
姬川搖頭道：“還有一種可能是隨時施壓，意圖爭得籌碼！”
雖說已經定好，隻需交易即可，但他很清楚，並沒有這麽簡單……
“陛下，大寧的人來了。”
“帶了多少兵？”
樊華藏直接詢問。
“大約有千餘，還有數輛馬車。”
“千餘？”
姬川開口道：“我們在這留守兵力也是千餘，這說明他們一直有詳細探報。”
“這也正常。”
樊華藏開口道：“畢竟離邊境太近了，大寧那邊知曉也不意外。”
“帶過來吧。”
談判地點選在了青澤鎮裏的一家酒樓。
整個一樓大廳都被騰了出來，擺放了長桌。
“不知大寧這邊主使是誰？”
“不知道。”
這般等了一會。
便有一眾人到了酒樓門口。
關寧並未直接表明身份，而是穿上了甲胄，偽裝成一個隨行甲士。
明麵上為主的是趙南星，還有郝倉等幾位將領隨行。
這種事情並不需要多少人。
“郝將軍。”
進了酒樓，樊華藏過來迎接。
他認識郝倉，都在邊境這麽久，自然是見過幾次。
至於姬川並未起身。
他是皇帝身份就在這擺著。
事實上，皇帝親自過來交易，本身就已算是不尋常了……
“樊將軍。”
郝倉笑著道：“樊將軍真是老當益壯啊，什麽時候告老？”
“什麽時候邊境安穩了，我就告老了。”
“哈哈，那你恐怕很快就要告老了，我們兩國此次談判，不正是為了安穩嗎？”
郝倉的話讓在場的魏軍將領都很不舒服。
這話說的可是輕巧。
樊華藏平靜道：“若不是你大寧出兵挑釁，邊境豈能不安。”
“我軍為什麽這樣你們自然清楚緣由，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簡單的對話卻是針尖對麥芒。
剛開始氣氛就已相當的凝重，這也算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至少魏國這邊的人表現出來的是這樣。
“請！”
“請！”
樊華藏不再多說，指引著到了位置。
“此次我朝陛下親至主持談判交易。”
現在隻有一人落座，那就是建武帝姬川。
很容易就認了出來。
這是以身份壓人。
不過郝倉等人可不吃這一套。
趙南星開口道：“我們認的隻有我朝元武帝，不便行禮，還望海涵。”
這話是明確告知。
別想著用皇帝的身份壓人，我們不吃這一套。
言罷，便直接坐了下來。
至於偽裝成小兵在背後的關寧，並不惹人注意。
倒是仔細打量著這位便宜大舅哥。
為什麽說便宜呢？
因為當初魏七公主是主動出嫁，並且還被關寧坑了不少陪嫁物。
他跟姬蕊有相像之處，皇室血統帶來的優秀基因，麵相英俊，氣度不凡……
按理說，他應該感謝自己。
效仿自己改革變法，見到老師了不應該說聲感謝嗎？
關寧心想著，等會若有機會可以提出。
他先不顯示身份，就是要看看等會談判該怎麽進行……
隻是趙南星這般態度，讓魏國在場之人很是不滿。
崔淶準備說什麽，卻被姬川直接打斷。
“閑言少敘，按照你方使臣來我魏國商議結果，基本已經定下，我方贖人，你方交人。”
“另外，我方也把大康隆景帝六子蕭鸞帶來交給你們。”
“這便是兩個條件！”
姬川直入正題。
“可有異議。”
“沒有。”
趙南星開口。
“說出你的身份。”
崔淶插了一嘴。
坐在主使的位置，自然要知道身份，能不能做了主。
“大寧內閣次輔趙南星。”
“趙大人是否能做了主？”
趙南星開口道：“既然是坐到了這個位置，自然是能做主的。”
崔淶不再說話。
姬川接著道：“名單你們應該已經拿到，我方要贖之人，可全部帶來。”
“有幾個帶不來了。”
“什麽意思？”
姬川麵色平靜，但語氣已經帶著慍怒之音。
他猜的沒錯。
果然是有人被折磨至死！
“時日太長，總是有些意外發生。”
趙南星開口道：“不過不在名單上的，我們也帶來了。”
“這就是你們的態度？”
崔淶冷聲道：“你們提出可以贖人，我們也願意出錢贖人，可你們卻交不出來，這該怎麽解釋？”
“意外總是會有的，這誰能說的準，都已過了幾個月，誰又能保證的了？”
趙南星開口道：“這一點我朝使臣孟弘應該跟你們說過。”
他語氣很強硬。
陛下都在背後站著，有什麽好怕的。
這話說的讓魏國這邊的人麵色都極其難看。
太隨意了！
趙南星示意身邊一個官員把一份名單送過去。
“這是可以交換的人。”
姬川拿起來細看，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們要贖的人都是出身世家，有深厚背景的人，或者是自身有龐大產業，又或者洪昌商會高層。
總數，三十七個。
而這上麵隻有一半。
倒是他們不願意贖的人，卻出現在了名單上。
這也很好理解。
相對來講無足輕重的人大寧也不會太重視。
相反如滕堅有著洪昌商會會長身份的人，必然受到了酷刑。
可卻並未在列。
姬川略鬆了口氣，他看到丞相宋太平的侄子，宋學鳴在名單上。
還有洪昌商會副會長陶力夫。
這都是必須要贖回的人。
不過這讓他很意外。
按理說，這幾個都是嚴刑拷打的對象，怕是不死也會被剝成皮。
“朕要立即見到他們，確定他們無事。”
“可以。”
趙南星一揮手，過了一會便有十來個人被帶了進來。
他們雖然穿著整潔的衣服，但明顯看出精神極差，身體虛弱。
見到這般場麵一個個都激動的大叫起來。
不過姬川卻皺眉道：“為何陶力夫，宋學鳴等人不在？”
“哦，他們已經死了。”
“死了！”
崔淶起聲怒道：“既然死了，為何還要列在這可贖名單上？”
“他們是死了，不過他們的屍體我們帶來了。”
趙南星略微停頓。
“死人也可以贖回去，死人就不是人了嗎？”
兩國互通商貿時，這個小鎮相當熱鬧，來往商人皆在此停駐休整，還形成了商貿市場。
而今，卻異常的冷清。
自大寧封鎖邊界以後，兩國通商之路便已斷絕，隻剩下一些偷渡行商。
隨著大寧軍隊演武挑釁，兩國關係日益惡化，偷渡行商也沒了機會。
青澤鎮漸漸冷清，成為魏軍前哨兵站，並有大量軍隊駐紮。
到今日，已有不少軍隊回撤至後方，隻留有千餘。
駐軍太多，大寧和談隊伍怎麽會來？
姬川率人先行到達，並一直派出斥候探報情況。
“陛下，剛得到探報，大寧軍隊已盡數囤於邊境，看來是跟我們有一樣的打算，防止談判破裂！”
“不。”
姬川搖頭道：“還有一種可能是隨時施壓，意圖爭得籌碼！”
雖說已經定好，隻需交易即可，但他很清楚，並沒有這麽簡單……
“陛下，大寧的人來了。”
“帶了多少兵？”
樊華藏直接詢問。
“大約有千餘，還有數輛馬車。”
“千餘？”
姬川開口道：“我們在這留守兵力也是千餘，這說明他們一直有詳細探報。”
“這也正常。”
樊華藏開口道：“畢竟離邊境太近了，大寧那邊知曉也不意外。”
“帶過來吧。”
談判地點選在了青澤鎮裏的一家酒樓。
整個一樓大廳都被騰了出來，擺放了長桌。
“不知大寧這邊主使是誰？”
“不知道。”
這般等了一會。
便有一眾人到了酒樓門口。
關寧並未直接表明身份，而是穿上了甲胄，偽裝成一個隨行甲士。
明麵上為主的是趙南星，還有郝倉等幾位將領隨行。
這種事情並不需要多少人。
“郝將軍。”
進了酒樓，樊華藏過來迎接。
他認識郝倉，都在邊境這麽久，自然是見過幾次。
至於姬川並未起身。
他是皇帝身份就在這擺著。
事實上，皇帝親自過來交易，本身就已算是不尋常了……
“樊將軍。”
郝倉笑著道：“樊將軍真是老當益壯啊，什麽時候告老？”
“什麽時候邊境安穩了，我就告老了。”
“哈哈，那你恐怕很快就要告老了，我們兩國此次談判，不正是為了安穩嗎？”
郝倉的話讓在場的魏軍將領都很不舒服。
這話說的可是輕巧。
樊華藏平靜道：“若不是你大寧出兵挑釁，邊境豈能不安。”
“我軍為什麽這樣你們自然清楚緣由，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簡單的對話卻是針尖對麥芒。
剛開始氣氛就已相當的凝重，這也算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至少魏國這邊的人表現出來的是這樣。
“請！”
“請！”
樊華藏不再多說，指引著到了位置。
“此次我朝陛下親至主持談判交易。”
現在隻有一人落座，那就是建武帝姬川。
很容易就認了出來。
這是以身份壓人。
不過郝倉等人可不吃這一套。
趙南星開口道：“我們認的隻有我朝元武帝，不便行禮，還望海涵。”
這話是明確告知。
別想著用皇帝的身份壓人，我們不吃這一套。
言罷，便直接坐了下來。
至於偽裝成小兵在背後的關寧，並不惹人注意。
倒是仔細打量著這位便宜大舅哥。
為什麽說便宜呢？
因為當初魏七公主是主動出嫁，並且還被關寧坑了不少陪嫁物。
他跟姬蕊有相像之處，皇室血統帶來的優秀基因，麵相英俊，氣度不凡……
按理說，他應該感謝自己。
效仿自己改革變法，見到老師了不應該說聲感謝嗎？
關寧心想著，等會若有機會可以提出。
他先不顯示身份，就是要看看等會談判該怎麽進行……
隻是趙南星這般態度，讓魏國在場之人很是不滿。
崔淶準備說什麽，卻被姬川直接打斷。
“閑言少敘，按照你方使臣來我魏國商議結果，基本已經定下，我方贖人，你方交人。”
“另外，我方也把大康隆景帝六子蕭鸞帶來交給你們。”
“這便是兩個條件！”
姬川直入正題。
“可有異議。”
“沒有。”
趙南星開口。
“說出你的身份。”
崔淶插了一嘴。
坐在主使的位置，自然要知道身份，能不能做了主。
“大寧內閣次輔趙南星。”
“趙大人是否能做了主？”
趙南星開口道：“既然是坐到了這個位置，自然是能做主的。”
崔淶不再說話。
姬川接著道：“名單你們應該已經拿到，我方要贖之人，可全部帶來。”
“有幾個帶不來了。”
“什麽意思？”
姬川麵色平靜，但語氣已經帶著慍怒之音。
他猜的沒錯。
果然是有人被折磨至死！
“時日太長，總是有些意外發生。”
趙南星開口道：“不過不在名單上的，我們也帶來了。”
“這就是你們的態度？”
崔淶冷聲道：“你們提出可以贖人，我們也願意出錢贖人，可你們卻交不出來，這該怎麽解釋？”
“意外總是會有的，這誰能說的準，都已過了幾個月，誰又能保證的了？”
趙南星開口道：“這一點我朝使臣孟弘應該跟你們說過。”
他語氣很強硬。
陛下都在背後站著，有什麽好怕的。
這話說的讓魏國這邊的人麵色都極其難看。
太隨意了！
趙南星示意身邊一個官員把一份名單送過去。
“這是可以交換的人。”
姬川拿起來細看，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們要贖的人都是出身世家，有深厚背景的人，或者是自身有龐大產業，又或者洪昌商會高層。
總數，三十七個。
而這上麵隻有一半。
倒是他們不願意贖的人，卻出現在了名單上。
這也很好理解。
相對來講無足輕重的人大寧也不會太重視。
相反如滕堅有著洪昌商會會長身份的人，必然受到了酷刑。
可卻並未在列。
姬川略鬆了口氣，他看到丞相宋太平的侄子，宋學鳴在名單上。
還有洪昌商會副會長陶力夫。
這都是必須要贖回的人。
不過這讓他很意外。
按理說，這幾個都是嚴刑拷打的對象，怕是不死也會被剝成皮。
“朕要立即見到他們，確定他們無事。”
“可以。”
趙南星一揮手，過了一會便有十來個人被帶了進來。
他們雖然穿著整潔的衣服，但明顯看出精神極差，身體虛弱。
見到這般場麵一個個都激動的大叫起來。
不過姬川卻皺眉道：“為何陶力夫，宋學鳴等人不在？”
“哦，他們已經死了。”
“死了！”
崔淶起聲怒道：“既然死了，為何還要列在這可贖名單上？”
“他們是死了，不過他們的屍體我們帶來了。”
趙南星略微停頓。
“死人也可以贖回去，死人就不是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