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暴君這演技,堪稱大寧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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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這麽一道聲音,嚇了祝無歡一跳。

  啥玩意兒?

  什麽孤魂野鬼?

  她驀地低頭看著鳳長夜,心中是藏不住的激動!

  來了來了!

  她可能快要探尋到真相了!

  關於他為什麽會說他不是暴君的真相!

  她緊盯著鳳長夜的臉,見他嘴唇翕動,便俯身將耳朵湊到他嘴邊,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給朕滾開!即便下了地獄,朕也是皇帝,豈是你們這等醜陋惡鬼能冒犯的!”

  她愣住了。

  地獄?

  他為什麽會說起地獄?

  等了十幾秒,她又聽到他滿是怒氣的開口吼起來——

  “放肆!朕是大寧天子,登基七年雖未有建樹,不敢自封明君,卻也不曾作惡,爾等為何口口聲聲罵朕暴君?”

  “朕不是暴君!”

  聽到這兒,祝無歡的表情有些凝重了。

  在現代看過一些小說的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東西……

  但是她還不敢確定。

  她還得再聽聽。

  但是接下來,她隻看到鳳長夜的眉頭越皺越緊,額頭上的汗越來越明顯,卻沒有再聽到他發出什麽囈語了。

  直到三分鍾以後,她才再次聽到了他開口,他那不敢置信的語氣,就好像剛剛有人告訴了他什麽殘酷真相似的——

  “不可能!”

  “朕不可能錯殺忠良……”

  “朕不可能死在胞弟之手,淒淒慘慘無人送終……”

  “不可能是朕的生母親自用毒酒送朕上路……不可能……”

  “不……”

  “不可能……”

  接下來,鳳長夜就一直痛苦的呢喃著不可能,額頭上的汗水,與淚水混合,一起滾落到枕頭上。

  祝無歡眼神複雜的看著囈語的他。

  怎麽會這樣呢?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有了奇遇,就跟古書上的“黃粱一夢”一樣,在做夢的時候夢到了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

  類似重生,但是跟重生又有不同。

  重生是一個人真正的經曆過那些事,死了以後重新來過。

  而這種做夢夢見未來的情況,則會讓做夢的人沒有多少真實感,他們醒來後會對夢中的一切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不敢輕易采信。

  她在現代看過幾個古裝偶像劇就是如此。

  女主擁有了奇遇,突然知道了未來幾年的事情,於是帶著將信將疑的心態,拚命去驗證那些事跟夢裏究竟是不是一樣……

  雖然這隻是劇,沒人親身經曆過,可是穿越這種事都在她身上發生了,鳳長夜有夢見未來的奇遇,好像也不算太荒誕離奇了。

  沉默的她盯著鳳長夜。

  一會兒後,他好像已經在痛苦的夢境裏接受了現實,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又一次低低囈語——

  “淒淒慘慘,無人送終?”

  “不……”

  “朕要生兒子……朕要立刻生兒子,生兩個……不,要生五個……五個大胖兒子……總有一個孝順的……總會有人給朕送終的……”

  “朕不是暴君……朕要大胖兒子……朕要善待忠臣……朕要殺了晉王……”

  最後,他眼角落下一滴淚。

  他說,“朕要……殺了太後……”

  然後他就開始重複呢喃著“朕不是暴君”,半分鍾後,終於閉上嘴,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一直坐在旁邊看了所有經過的祝無歡,心緒是複雜的。

  如果他此刻做的夢是真的,那麽,他這幾個月的變化好像就說得通了。

  為什麽饒恕了祝家人,因為他要善待忠良。

  為什麽圈禁晉王,幽禁太後,因為他知道他最後死在了這兩人手中。

  就連他為什麽獨寵她,非要跟她生兒子,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因為她也是忠良之後啊,也在他“善待忠良”的範圍裏。

  而他之所以這麽迫切的要跟她生兒子,是因為他從夢裏知道他死得淒淒慘慘無人送終,所以想趕緊生幾個大胖兒子給他送終。

  難怪對生兒子執念那麽大。

  【宿主,您真的相信暴君了啊?】

  這時候,係統冒出來問道。

  祝無歡臉色平靜得很,她一邊給鳳長夜蓋被子,一邊說。

  【半信半疑吧,雖然他夢見未來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可是,萬一他是有讀心術,為了不暴露而在故意演戲騙我呢?】

  她輕嗤。

  【如果他真有讀心術,那他這幾個月天天聽著我的心聲都能若無其事的演過來,現在裝作說夢話演給我看,又有什麽不可能?】

  說到這兒,她睨著鳳長夜的臉,跟係統笑。

  【所以,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不管他現在聽得見還是聽不見,接下來我都會跟他杠上。如果他真有讀心術,日子一天天過下去,他總會被我的突襲試探出來的!】

  她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臉頰,在心裏說,【鳳長夜,不管你此刻聽不聽得見,我都要告訴你,你要是有讀心術,那你現在趕緊坦白,我可以看在孩子的麵上饒了你!你要是嘴硬不肯說,那,接下來你就完了,我會天天試探你,搞到你崩心態!】

  剛剛在心裏說完這句話,她就突然一下子掀開鳳長夜身上的被子,然後將手伸向了他腋窩!

  她要猝不及防的撓他癢癢!

  如果他剛剛的囈語是裝的,如果他是在裝睡,那他就一定會對撓癢癢有感覺,當場笑出來!

  “……”

  裝睡的鳳長夜,此刻的心都是崩潰的。

  他媳婦兒太損了啊!

  他都演得那麽像了,將這段時間的事全都圓滿的圓上了,她居然還對他將信將疑,還要搞突然襲擊!

  萬幸!

  腋窩不是他癢感最密集的地方,腳板心才是。

  此時此刻他隻想感謝他的娘,謝謝娘把他生得這麽不怕癢!

  不然他媳婦兒這麽猝不及防的撓他癢癢,他已經被陰損的媳婦兒試探出來了啊。

  他不動聲色忍著腋窩那淡淡癢意的同時,又想,就算是在睡夢之中,被人撓了腋窩,也應該會有一點點反應吧?

  唔,一直沒反應也顯得很可疑吧?

  於是,在祝無歡的手在他腋窩撓了好幾下以後,他才皺起眉頭,輕輕顫著眼皮,一副要醒過來的樣子。

  然後他迷迷糊糊的伸手摸索著,摸向腋窩,嘴裏也迷糊念叨著,“蟲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