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稱呼

  　　“那劇本，我已經發到你手機裏。”徐，州澤說。

  　　他的聲音冷清，一如往昔。

  　　沒有任何居高臨下，沒有任何施舍，就像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好像天下蒼生蠅營狗苟，在他眼裏都是一樣的。

  　　他參了數年的禪，身居高位，依然目光平靜。

  　　也許是太過通透，所以冷清吧。

  　　但是，在那冷調十足的話語裏，隻有景瑤一個人能品出的三分甜意。

  　　他溫柔低緩的聲音從話筒裏轉過來，他說，“我覺得，這部劇很適合你。

  　　“我猜，你會喜歡的。”

  　　他總是很了解她。一雙眼睛好像隨時能看透她。

  　　“謝謝。”景瑤低聲說。

  　　好像除了這兩個字，其他都是多餘，也都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心境。

  　　她真的很感謝徐，州澤，不管從哪一個方麵來說。

  　　“那明天中午我來接你們，順便請你，和明晨一起吃個飯。”

  　　他說到“你”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再緩慢的接著明晨兩個字。

  　　好像“你”才這句話裏最主要的部分，其他都是次要的。

  　　也確實如此……

  　　“好。”景瑤想了兩秒，就同意了。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畢竟吃好飯是要帶明晨去看醫生的。

  　　這頓飯，明天應該她來請。景瑤心想。

  　　“那晚安，景瑤。”

  　　今天，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那兩個字，從他的喉嚨底緩慢的浸潤上來，仿佛是從心底壓上來的呢喃。

  　　景瑤被他叫的呼吸一滯。

  　　很快，她也道了一聲，“晚安。”

  　　“我沒有稱呼的嗎？”

  　　他輕輕的開著玩笑。

  　　在那一頭，安靜的等一個答案。

  　　叫老師嗎？

  　　不，這兩個字太片麵了。

  　　畢竟他隻給自己上了兩節課。

  　　那兩節課並成了一節大課，由於他自帶的人氣，底下坐滿了人。

  　　所以真要論起來，那課，也不是給她一個人講的。

  　　而且，這兩個字，在白天，在人多的時候不覺得。

  　　但是在此刻。

  　　在這種夜深人靜，四周無聲的時候，話筒貼著耳畔，就有一種要在他耳邊輕聲呢喃的錯覺……

  　　太羞恥了！

  　　景瑤光是想想，就一陣臉紅害臊。

  　　那應該如何稱呼呢？

  　　“晚安，州澤哥哥。”景瑤乖巧的加了一個稱呼。

  　　她最終選擇了和明晨一樣的稱呼，不偏不倚，親近又不是太親熱。

  　　電話那邊安靜了片刻。

  　　景瑤忽然有一種感覺，那人好像並不是太滿意她的答案。

  　　果然。

  　　“我不想做你的哥哥。”

  　　這句話一閃而過，很輕。

  　　仿佛是講給他自己聽的，但此時是深夜，該睡得都睡下了。

  　　安靜中，這句話就十分清晰的，通過話筒，傳到了景瑤的耳朵裏。

  　　她喏喏片刻，張著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徐，州澤隻是很快接了一句，就恢複了平常語氣。

  　　“嗯，總歸比白天的老師要好聽些。”

  　　“行吧。”他放過了她，“那掛了。晚安。”

  　　“嗯。晚安。”

  　　電話被掛斷。

  　　景瑤盯著手裏捏著的電話卻有些出神。

  　　我今天其實挺開心。

  　　她想。

  　　畢竟很久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