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她作為河神都不信,怎麽人類反倒信得一本正經◎

    【叮!係統升級成功。】

    虞紙紙欣喜,忙問:“統兒,你好啦?”

    好幾天沒回應,虞紙紙還怪想係統的。

    係統:【好啦,賴高燕是這本書的bug,本係統被迫中途更新,沒有提前和宿主說,對不起。】

    “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虞紙紙無所謂地笑笑:“具體升級了什麽?”

    說到這個,換係統高興了。

    【原書的bug已經修複,從此刻起,如果再有穿越人士,係統會第一時間提醒宿主,確保宿主的安全。】

    【第二,賴高燕多番奪舍的bug也已修複,她再也沒有奪舍的可能了,至死都不會擁有。】

    【第三,宿主重回河神之位的天門已經出現,請宿主再接再厲,助崽兒們登上頂流之位的日子將是宿主拿回河神光環的時候。】

    前兩條的確讓虞紙紙覺得是好消息,至於第三條……

    察覺到宿主情緒低落,係統關切地問道:【宿主有不滿意的嗎?可以提,就當這段時間本係統沒打招呼擅自升級的補償。】

    “我還真有一個小要求。”

    虞紙紙垂下眼眸,落寞道:“到時候離開人類世界的時候,能否提前給我一個提示?”

    她好做準備和鵝子還有小桃等同事告別。

    係統滿口答應:【沒問題。】

    和係統聊完後,虞紙紙泡了個熱水澡,然後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虞紙紙做了個夢。

    夢裏的她似乎沒來過書中世界,她依舊是那個孤獨千年的河神大人。

    那一年河堤崩塌,天降大雨,河水淹沒數千裏,百姓傷亡無數,農田顆粒無收,人類朝廷官員祈求雨停,不惜往河裏運送一個又一個貌美的新娘祭祀河神。

    可渺小的人類搞錯了方向,她是個女子,要那麽多的新娘幹什麽用。

    何況她阻止不了天上的傾盆大雨,隻能無力的看著地上的房屋被淹,百姓淒苦無助,那些貌美年輕的新娘一個個沉入河底丟了性命。

    就在這時,有人靈光一閃,竟然猜出河神並非男子。

    於是投新娘換成了投新郎。

    她在夢中哭笑不得。

    那些新娘新郎的屍體最終被河裏的魚蝦吃了個精光,大雨依舊沒停。

    弱小無助的人類怒了,拆了她的河神廟,大肆捕撈虐殺魚崽,她看不下去了,施法阻止人類的暴行,可惜太晚。

    魚崽死傷無數,河水一片渾濁,血色遍地。

    她在夢裏難受的快要暈厥,就在這時,當地來個年輕的官員。

    那人雄才大略,拿著地圖開山鑿渠,成功的將暴雨下的大地從洪澇中解救了出來。

    後來雨停,那人還將她的河神廟修複了,正當她努力地想去看那人長什麽樣時,手機嗡得一聲響。

    夢醒了。

    虞紙紙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悵然若失,就差一點點她就能看到恩人長什麽樣了。

    抄起床頭的手機,光亮照得她眼睛刺痛,強撐地精力劃開手機,竟然是師白榮打來的。

    “虞小姐。”師白榮的聲音大喘,“大事不好了,小瓷動了胎氣,我人在山裏陪石蜜錄綜藝,正在往回趕——”

    虞紙紙腦袋一陣鳴叫,師白榮後邊的話她沒聽進去,腦海中隻剩那一句‘小瓷動了胎氣’。

    火速穿衣,一出門,對麵的房門哢嚓一響。

    孟之圳:“師總助理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師小姐出了事,大半夜的開車不安全,我送你去。”

    別墅這一塊到了晚上簡直就是了無人煙的地界,她現在的精神屬實不能開車。

    “謝謝。”虞紙紙將車鑰匙甩給孟之圳。

    孟之圳開得飛快,原本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愣是縮短成十五分鍾。

    自從讓薛枕將女保鏢撤回去後,師白瓷就沒有再住在別墅,而是住在師家莊園養胎。

    進到高級病房,虞紙紙遠遠看到走廊上坐著師父和師母,連老小三苗芸都來了,身邊還跟著撅著嘴不耐煩的師雅。

    虞紙紙瞥了幾人一眼,問安排在美人魚崽身邊的助理到底出了什麽事。

    助理慌得說話哆嗦。

    “瓷姐她這幾天總是失眠,每天晚上都要去樓下花園走幾圈才能睡著,之前一直由我們輪流陪著,今天本來也是有助理陪著的,中途瓷姐說她想吃酸梅果汁,助理就回去弄了,以為離開幾分鍾不會出事,誰知道…誰知道…”

    “我過去的時候,瓷姐身下流了好多血,人早已昏迷不醒。”

    說著,助理蹲下身,捂著臉痛哭。

    虞紙紙眉頭蹙緊。

    狠戾的目光掃向老小三和和師雅。

    老小三苗芸打從虞紙紙氣勢洶洶走出電梯那一刻就懼怕地低下了腦袋,師雅天不怕地不怕地哽著脖子,大聲道:“虞紙紙,你瞪著我幹什麽,我沒做虧心事,你甭想怪我。”

    “有沒有做你心裏清楚。”

    虞紙紙冷笑:“師雅,你最好給我把狐狸尾巴藏好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小瓷不懷好意,我一定饒不了你。”

    師雅瑟縮了眼神,後怕地挽著苗芸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虞紙紙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著。

    師雅將她媽拉到走廊,氣急敗壞之餘又不得不壓低聲音。

    “你招誰惹誰不好,搞師白瓷幹什麽?她前有薛枕,後有虞紙紙,這兩人都不好對付,這下好了吧,看你怎麽收場。”

    苗芸臉色煞白,白日姣好的容顏此刻在燈下顯得異常老態疲憊。

    小聲道:“虞紙紙把你媽我當傻子看,你難道也以為你媽真的是傻子?我腦子壞了才會去打師白瓷肚子的主意。”

    師雅跺腳:“不是你?那是誰?”

    苗芸支支吾吾,到底是母女,苗芸屁股動一下,師雅都知道苗芸往哪邊撅。

    師雅急了:“媽,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啊,你不說我怎麽幫你?”

    “待會師白瓷醒了,到時候你就是長了千張嘴也解釋不清。”

    苗芸抓住師雅的手,顫著嗓子說道:“是東方他…”

    師雅尖叫:“你讓苗東方接近師白瓷?!”

    喊完立馬覺得不妙,趕忙捂住嘴。

    憤慨罵道:“你瘋了嗎?!”

    苗芸:“師白瓷離了婚,現在你爸又想把家裏的生意全交給她,不顧你我母女的死活,我能不為你將來打算嗎?她一個離過婚肚裏還有崽的女人,配東方綽綽有餘,我就想著撮合下,到時候師家的一切還是咱們的…”

    師雅氣得頭發暈,想到苗東方那猥瑣樣,當場口無遮攔呸道:“就憑他那慫樣也配上師白瓷的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苗芸不愛聽這話。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咱娘倆以後還要靠著他在師家幫咱撐腰,你指望你爸可沒用。”

    “指望他就有用了?”

    師雅恨恨道:“他人呢?趕緊把他找來,他闖下的禍總不能讓咱們替他扛吧?你沒看到虞紙紙剛才看我的眼神?就差一刀捅了我!”

    苗芸眼珠子亂轉,氣短道:“我讓他連夜跑了,總不能被你爸抓到吧,這事你不能跟你爸說,反正沒人知道東方昨晚在師家,花園那個角落又是監控死角…”

    師雅崩潰了,像不認識苗芸似的,怨恨道:“媽,你到底是我媽還是苗東方他媽,他走了我怎麽樣?虞紙紙不會放過我的!”

    苗芸臉色鐵青:“瞎說什麽呢,咬死不承認就是了,你爸不可能讓你被虞紙紙害了,東方不一樣,他是外人…”

    師雅氣得胸口鬱氣橫生。

    母女倆吵得麵紅耳赤時,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孩子保住了,大人有點虛弱,你們就別進去看了,讓她多休息。”

    醫生交代完就走了。

    坐立不安的師父師母兩人長長鬆了口氣,一向堅強的師母忍不住落淚捶打師鴻遠。

    “這次你不給小瓷一個交代,我就跟你拚了。”

    師母淚水婆娑,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我吃齋念佛不知道那對母女平時做得那些髒事,我是眼不見為淨,但小瓷是我的底線。”

    拎起包,臨走前師母丟下一句話:“辦不妥我們就離婚,這個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聽到離婚字眼,師鴻遠懵得眼前一黑。

    虞紙紙冷眼看著這一切,雙手環胸站在病房外。

    走廊靜悄悄的,隻聽得見師鴻遠大喘氣和助理掏藥著急的聲音。

    孟之圳看了眼時間,勸虞紙紙:“時間還早,先去附近酒店休息下吧,早上再過來。”

    虞紙紙透過小窗戶往病房內瞟了眼。

    看不到美人魚崽的聲音,隻看得到儀器亮著。

    拖著疲累的身子,兩人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

    “抱歉,隻剩一間房了。”前台紅著臉說。

    餘光不忘往戴著口罩和墨鏡的孟子圳那看。

    大半夜的竟然迎來了這麽帥的客人,光看那卓越的身材,前台的心就冒起了粉紅泡泡。

    虞紙紙皺眉:“就一間?”

    “是呢。”前台道。

    虞紙紙:“走,去別的酒店看看。”

    前台:“小姐,這裏是醫院周邊哦,一到晚上酒店都爆滿,我們酒店剩下的這一間是因為剛有人退房…”

    虞紙紙犯起難。

    讓她和鵝子住一間,這太曖昧。

    這邊的酒店比不上斐家的酒店,是標間,空間小,連沙發都沒有。

    酒店大門這時響起歡迎光臨的聲音,進來一對情侶。

    孟之圳立馬將身份證遞上:“開房。”

    拿到身份證的前台看清身份證內容後,眼睛頓時一亮,

    “你是——”

    “噓。”孟之圳伸手在嘴邊比了個動作,笑了下,“還請保密。”

    前台重重點頭,激動地錄完孟之圳的信息後,前台火熱的目光挪向同樣包裹嚴實的虞紙紙。

    “你是虞妹妹吧?”前台小聲問。

    虞紙紙也看到了那對情侶,再不訂房待會隻能睡大街。

    低著頭去找身份證,然後就聽到了前台那八卦的詢問。

    虞紙紙:“你怎麽知道?”

    她都打扮成這樣了還能認得出來?

    前台嘿嘿笑,下巴往孟之圳那點了點,一切盡在不言中。

    虞紙紙:“……”

    孟之圳站得筆直,見虞紙紙一時翻找不到身份證,他伸出手接過虞紙紙抓在手中的包,打開方便虞紙紙找。

    “找到了。”虞紙紙在帆布包的角落終於找到身份證。

    孟之圳拎著包:“我來收拾,你去登記。”

    帆布包裏什麽東西都有,東西放在地上亂成一片。

    虞紙紙遞上身份證,孟之圳蹲在那一一歸放好東西。

    觸及到那一大串魚扣鑰匙,孟之圳手頓了下,在虞紙紙轉過身時將鑰匙塞了進去。

    標間就一張床。

    虞紙紙進去後都不好意思放下包。

    插上房卡,房間大亮。

    孟之圳卻沒進來,站在門口道:“你睡吧,我去車上睡,晚上不要隨便開門,晚安。”

    說完轉身走了,連給虞紙紙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哪有讓經紀人住酒店,藝人睡保姆車的?”虞紙紙歎氣。

    睡了三個多小時,虞紙紙自然醒,一睜眼,已經早上七點了。

    快速洗漱下樓,經過大廳時,眯著眼打瞌睡的前台喊住虞紙紙。

    手中提著一個保溫桶。

    前台打著哈欠,道:“虞小姐,這是孟之圳交給我的,讓我等你出來了給你。”

    虞紙紙接過。

    很沉。

    “謝謝。”

    走出酒店,虞紙紙在停車位上並沒有看到保姆車。

    這時手機響了,是孟之圳發來的微信,讓她吃完直接去醫院。

    虞紙紙挑眉。

    暗忖鵝子是神仙嗎?怎麽會知道她這個點拿到了保溫桶。

    酒店就在醫院斜對麵,穿過一座天橋就能抵達。

    虞紙紙拎著保溫桶從天橋上過去時,看到天橋下橫七豎八睡滿了沒錢住酒店的看病老百姓。

    莫名讓她想起了夢中被洪澇折磨的無家可歸的難民。

    心微微發苦,虞紙紙加快腳步往醫院的方向走。

    才到樓下,接到消息的小桃開著車過來了。

    “虞姐——”

    虞紙紙將吃完的保溫桶遞給小桃,摁下電梯。

    “苗東方抓到沒?”

    小桃氣憤道:“我一接到你電話就讓人去查了飛機時間,幸好飛機晚點了,不然可就讓那貨跑了。”

    這時電梯下來了,門一開,裏邊赫然站著要出醫院的苗芸和師雅。

    “喲,要走了?”虞紙紙冷笑。

    “對,我、我們事…”苗芸幹巴一笑,心虛的都不敢抬頭去看虞紙紙。

    師雅煞白著臉,打探道:“虞小姐,你這是去哪了呀,昨晚一直在醫院嗎?”

    可千萬別告訴她找到了苗東方。

    該死的,那家夥電話關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逃走。

    虞紙紙微笑,笑意不達眼底,說出的話讓這對母女倆當場軟了雙腿。

    “苗東方可真有意思,大半夜的坐飛機出去度假,我這人就是愛好新奇玩意,所以攔下了他,打算待會好好的和他聊聊度假的事,到底哪個旅遊聖地值得他半夜不睡覺走呢?”

    說完進到電梯。

    出了電梯的苗芸渾身無力,想到侄子被虞紙紙逮住了,眼前一黑,下一秒直接暈在了大廳。

    師雅瘦成了白骨精,被親媽的身子一壓,頓時喘不過氣來,雙雙倒在了地上。

    病房外,師白榮一夜沒睡趕了過來。

    師父師母人在裏頭,虞紙紙進去後,看到麵無血色的美人魚崽無力地歪在那喝著湯藥,眼淚不禁在眼眶中打轉,恍然間像是看到夢中那些被百姓開膛破肚的悲慘魚崽。

    心中騰然而生怒火,恨不得親手結束苗東方那條狗命。

    “紙紙,我和寶寶都沒事了。”

    師白瓷努力地擠出笑容,拍拍床邊的位置,示意虞紙紙過來。

    師鴻遠尷尬地站起身,將位置讓給虞紙紙。

    “苗東方幹的?”虞紙紙抹開淚,紅著眼問。

    聞言,師鴻遠想說話,被師母狠狠瞪了一眼,拽起包出去了,師鴻遠立馬跟上。

    提及苗東方,師白瓷才平靜的心驟然波動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斷斷續續中將昨晚的事說了。

    “…肯定是苗芸放他進來的,家裏不許外人留宿,我沒想到他大半夜會出現在花園…”

    “他…我不同意,慌亂中打了他一巴掌,他惱羞成怒,要強…然後我就摔倒了…”

    虞紙紙擦擦美人魚崽顆顆分明的淚珠子,吸吸鼻子道:“放寬心,這仇我們一定會報。”

    師白瓷點點頭,摸著肚子惆悵。

    “還好寶寶堅強,否則我活下去就沒意思了…”

    知道美人魚崽這是情緒上頭說得喪氣話,但虞紙紙就是不愛聽。

    “別這麽說,苗東方罪大惡極,該死的是他才對,你如果出了事,豈不是讓仇人痛快?”

    聊了會心,師白瓷泛起困來。

    虞紙紙留下助理在病房裏守著,走出病房。

    長廊上隻剩師白榮。

    “小瓷沒事吧?”師白榮趕緊起身。

    “目前看沒事。”

    虞紙紙審視著師白榮。

    師白榮不在然地擼了下頭發:“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是薛枕讓你來的?”虞紙紙問得直接。

    師白榮楞了下:“你怎麽知道?”

    虞紙紙哼了下,邊走邊說。

    “我跟石蜜已經兩天沒聯係了,兩天前,她告訴我要進山,那邊離這十萬八千裏呢,又沒信號…而薛枕似乎就在那邊出任務對不對?”

    師白榮訕笑:“什麽都瞞不住你,虞小姐,這次你還真得好好感謝阿枕。”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虞紙紙頓住腳,回首。

    “什麽意思?”

    師白榮:“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虞紙紙煩躁地皺眉:“快說。”

    師白榮糾結了下,到底是說了。

    “你派到小瓷身邊的那助理說了謊,她可能是嚇到了,又或是別有居心,反正第一時間沒有撥打120。”

    虞紙紙咬住下唇,隻聽師白榮道:“阿枕五年前和小瓷結婚後總是患得患失,剛好他接手保護一支高級研發隊伍。”

    “那支團隊研究‘心心相印’芯片,本意是植入緝毒警和線人體內,是一種高級測謊儀,一旦線人出現生命危險,緝毒警會感應的到,從而盡快切斷線人這條消息渠道,防止毒梟尋摸過來。”

    虞紙紙瞠目:“薛枕和小瓷體內有這種芯片?”

    “對。”

    師白榮道:“阿枕感應到小瓷身體虛弱,立馬打了120。”

    虞紙紙被這消息震得一時無言,好半晌才道:“芯片對身體有害嗎?”

    師白榮苦笑:“沒有,阿枕不會做對小瓷身體不好的事。”

    想了想,師白榮終究還是替好兄弟說了兩句好話。

    “小瓷懷孕固然辛苦,因為芯片的緣故,小瓷情緒的所有波動都會傳到阿枕那,他也不好受,但你這邊嚴防死守,他根本沒機會和小瓷聯係,更別說見麵了…”

    虞紙紙陷入沉思。

    師白榮得寸進尺,還想繼續說,虞紙紙一個眼神瞪過去。

    “夠了啊,再說我就認定你是在打感情牌…”

    師白榮默默閉上嘴。

    虞紙紙:“薛枕現在在哪?”

    師白榮欣喜,指著樓下:“他在那。”

    虞紙紙往下看,樓下是一排排樹,薛枕那狗比穿著一身軍裝,蹬著軍靴正仰著頭看向這邊,看到虞紙紙,薛枕拘謹地揮揮手。

    “他是不是已經看過小瓷了?”虞紙紙眯眼。

    師白榮虛虛道:“趁著你沒來看了眼…”

    虞紙紙當即一腳踩在了師白榮腳背上,師白榮痛得齜牙咧嘴,趕忙找補追上已經離開的虞紙紙。

    “你放心,他是在小瓷睡著的時候進去的,我知道小瓷現在心情不能起伏過度…”

    聽到這話,虞紙紙沉著得臉稍稍鬆動了些。

    樹下的薛枕看到虞紙紙過來,不由站直身子,抹了把疲倦的臉。

    虞紙紙在拐角處停下腳步。

    “還愣著幹什麽,不打算去給小瓷報仇?”

    薛枕嘖了聲,大步過來。

    兩人開車來到九章別墅,一下車,別墅裏的一眾人紛紛探頭張望。

    川羌:“那不是薛枕嗎?虞姐把他帶來幹什麽?”

    見兩人往倉庫方向走,熊導道:“走,過去看看。”

    倉庫的門一打開,五花大綁的苗東方被陡然的光亮刺得眼神一痛。

    看到虞紙紙,苗東方瞳孔驟然放大,恐懼席卷全身。

    薛枕抄起地上的棍子,二話不說就掄向了苗東方的後背。

    苗東方嘴巴被捂著,挨到棍打痛得五官扭曲,哼叫聲悉數淹沒在喉管中。

    薛枕是這方麵的行家,棍棍到肉,才三棍子下去,手腕粗的棍子就被打斷了,苗東方痛得在地上打滾,塞進嘴裏的布料掉了出來。

    “別打了,別…打…嗷嗚,好痛啊…”

    聽到慘叫聲的川羌和熊導驚得捂嘴。

    拉了拉虞紙紙的衣角。

    “虞姐,這人犯了什麽錯啊?”川羌問得很小聲。

    虞紙紙:“死罪。”

    落到薛枕手裏,不死也要脫幾層皮。

    棍子斷了,薛枕就用腳踢,軍靴底下有齒釘,才踹了兩腳,苗東方就吐血暈了過去。

    薛枕不依不饒,蹲下身用力掐了幾個穴道,剛還暈迷的苗東方悠悠然又艱難地睜開了眼。

    吐出一口汙血,身子被薛枕輕飄飄地拽起,眼瞅著薛枕要將人往牆上砸,上了年紀的熊導趕忙出來阻止。

    “悠著點,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薛枕晦氣的將苗東方往水泥地上一砸。

    苗東方悶哼一聲,腦袋破出一個血口子。

    或許是看出薛枕不打算放過自己,苗東方破罐子破摔,喘著大氣吼道:“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我憑什麽碰不得?以後整個師家都是我的,我想怎麽玩她就怎麽玩——”

    後麵的話戛然而止,薛枕的腳猛地用力踩上了苗東方的嘴臉。

    顆顆齒釘深深地插入肌膚,苗東方痛得慘叫連連,血水流了一地。

    薛枕擰了擰腳,五官狠戾而陰鷙。

    一米八八的川羌嚇得抱住熊導的胳膊,捂住耳朵,以防臉骨被踩碎的滲人聲音傳過來。

    “虞姐——”小桃不敢靠近,遠遠地喊,“師家來人了。”

    虞紙紙眉眼間籠著不耐,對薛枕道:“贖他的人來了,別打了,留著他還有用處。”

    握緊雙拳的薛枕鬆開腳。

    走在後邊的川羌忍不住好奇心看了眼癱軟在血水中的苗東方。

    隻這一眼就差點讓川羌將早上吃的東西吐了出來。

    半邊臉凹了下去,都看不出人形了。

    別墅一樓會客廳裏。

    不僅苗芸和師雅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師鴻遠。

    苗芸上來就諂笑,試圖去拉虞紙紙的手。

    “虞小姐,這裏頭肯定有誤會,東方是個乖孩子,一直把小瓷當妹妹看,怎麽會——”

    虞紙紙冷漠地推開苗芸的手,徑直問師鴻遠。

    “您覺得呢?我就一個問題,是你那所謂的老小三的侄兒重要,還是你女兒重要?”

    師鴻遠立馬表態:“當然是小瓷,東方的確混了點,但還不至於對小瓷下手…”

    苗芸幫腔:“對對對。”

    “停。”

    虞紙紙打斷師鴻遠:“那我們就沒得聊了,您猜怎麽著,苗東方自個全認了。”

    小桃舉起手機,將苗東方在倉庫辱罵的視頻放給師鴻遠看。

    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蹦進師鴻遠的耳裏,師鴻遠抖著手指著苗芸。

    “看看,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侄子?!”

    說完憤恨離去。

    “鴻遠…”苗芸急忙追出去,可一想苗東方還在虞紙紙手中,不得不返回來。

    一改剛才的嘴臉,苗芸昂著下巴,一臉施舍道:“說吧,你要多少錢才放東方,費這麽大的勁不就是為了多拿錢嘛,我懂規矩。”

    虞紙紙譏笑開來。

    “當你還巴巴的求著師鴻遠給你錢花的時候,我就已經能全款買下幾個億的別墅了,所以苗芸,你哪隻眼看我是缺你那兩個子的人?”

    苗芸臉色驟變,吞了下口水,強撐著問:“你到底想怎樣?隻要你答應放了東方,我什麽都答應你。”

    “什麽都答應?”虞紙紙笑意加深。

    苗芸遲疑了下,終是點頭。

    師雅覺得有詐:“媽,你別這麽快就答應,虞紙紙可壞了。”

    苗芸皺眉:“東方的命重要。”

    虞紙紙身邊的那個男人她認識,正是師白瓷的前夫,這人心狠手辣,是個瘋子,侄子在這多呆一刻,性命就多受一層威脅。

    再不將人救出去,薛枕遲早會把侄子折磨死。

    “那好,”虞紙紙將起草好的一份財產贈與合同遞過來。

    “簽了它。”

    “什麽東西?”師雅問。

    看到合同上寫著將師鴻遠給師雅的那份遺產無償全部贈予師白瓷後,師雅當即大叫。

    “我不同意!”

    苗芸糾結,扯住準備找虞紙紙理論的女兒。

    虞紙紙:“給你們五分鍾時間商量,不同意那就隻能給苗東方收屍了。”

    輕笑了聲,虞紙紙道:“不對,恐怕連屍體都收不了,這年頭想要一個人消失的辦法可太多了,拉到幾千米的高空投放,砰得一聲,幾秒鍾內就成了肉渣。”

    “或者丟海裏喂魚,鯊魚可喜歡吃人頭了,嚼一下骨頭咯嘣響。”

    “別說了。”苗芸冷汗涔涔,“我們簽。”

    師雅:“媽!那是爸爸留給我的遺產。”

    苗芸抹掉冷汗,厲聲道:“聽媽媽的話,簽。”

    師雅嚇得肩膀一縮,她從未見媽媽這麽嚴肅過,抖著手十分不情願的在合同上簽下了同意贈與的名字。

    簽完後,師雅嗚嗚哭著跑出了別墅。

    苗芸沒走,眼神像啐了毒,惡氣地衝虞紙紙道:“這下能放人了嗎?”

    虞紙紙拍拍手,不多時,被打得渾身是血的苗東方被兩個小助理拖拽扔了過來。

    血腥氣瞬間在周圍蔓延開。

    苗芸捂著嘴當場嘔出了酸水。

    回過頭想找虞紙紙討說法,卻見薛枕一臉陰沉地看著地上攢動哀嚎的苗東方。

    苗芸咯噔一下,連忙讓人將苗東方抬走。

    薛枕雙拳攥得咯嘣響,但凡苗芸動作慢點,薛枕的拳頭就砸了下去。

    三天後,師白瓷出院了,薛枕遠遠看著,一路跟到師家莊園。

    虞紙紙將合同拿給師白瓷,離開時無奈地瞥了眼停在對麵樹叢裏的越野車。

    對小桃道:“你去跟薛枕通個氣,別再跟了,讓他該幹嘛就幹嘛去,我保證,小瓷以後絕對不會再出事。”

    苗東方廢了,接下來要對付的隻剩苗芸和師雅。

    任何對美人魚崽有威脅的人,她這次絕不手軟,一律清除出師家。

    聽到傳話的薛枕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師家莊園,一言不發地開車走了。

    小桃:“虞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虞紙紙嘴角微勾:“去找唐光霽。”

    小桃愣了下:“找他幹嘛,他被林靈芝整得慘死了,現在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所有的商務都停了。”

    虞紙紙:“他手裏有我需要的東西。”

    小桃不明所以,托關係打聽到了唐光霽目前所在地。

    自從上次被林靈芝曝光出軌後,一代儒雅美男子唐光霽一夜之間變成了渣男,微博封號,各大影視網站下架含有唐光霽的影視劇。

    名聲又臭又爛,很快就被全網殺,現在網上查無此人。

    反觀師雅,身為唐光霽事件的小三,卻被師鴻遠保護的相當好,如今依舊在劇組快活地拍戲。

    車子左拐右拐,最終停在一棟老舊的廉租房外。

    虞紙紙仰頭看,這邊的房間密集鴿籠,電線交叉在半空中,一層樓裏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男女混住。

    旁邊的臭水溝裏散發著惡臭的氣味,小桃捂著嘴不敢置信道:“唐光霽就住在這?好歹曾經是大明星,這種地方怎麽住得下去。”

    這邊的破舊和市中心的繁華有著天壤之別。

    虞紙紙:“林靈芝堵了他所有的路,能活得已然是萬幸。”

    小桃歎氣:“林靈芝心真狠,不過唐光霽罪有應得,誰讓他出軌呢,出軌男biss。”

    按照地址敲開一間房,門一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眯著熬夜眼看著虞紙紙。

    看到美人,唐光霽眼中精光乍現。

    虞紙紙主動報上家門,得知身份的唐光霽砸吧嘴角。

    這娘們比之林靈芝不遑多讓,惹不起。

    小桃拿出一遝現金,顛了顛,脆生生道:“唐先生,我們聊一聊?”

    看到錢的唐光霽眼中再次蹦出亮光,急不可耐道:“聊!虞小姐,你想聊什麽?”

    “我要師雅的視頻。”虞紙紙開門見山。

    唐光霽裝糊塗:“什麽視頻?”

    虞紙紙:“沒意思,小桃,咱們走。”

    見到嘴的錢飛了,唐光霽忙攔住虞紙紙,厚顏無恥道:“那什麽,東西不在我這,我要是有那些視頻,怎麽可能住在這種破地方。”

    早就拿著視頻一一敲詐去了。

    虞紙紙料到了這點,將一遝錢甩給唐光霽。

    “說吧,在哪?”

    確定錢是真的後,唐光霽小聲道:“在林靈芝家,我一直沒機會去拿,虞小姐,要不你幫個忙,將東西拿出來?”

    虞紙紙哼笑了聲,讓唐光霽確認東西藏在林靈芝哪個房源裏。

    見虞紙紙輕鬆繞開話題,唐光霽咬咬牙,認命得給出具體地址。

    當天晚上,虞紙紙就帶著川羌來到了那。

    川羌感慨:“當了二十幾年的人類,還是頭一回被當成福娃隨身帶著。”

    虞紙紙笑:“誰讓你的金手指是運氣好呢,待會你去找,說不定一找一個準。”

    “遵命。”川羌有模有樣地敬了個禮。

    要麽說川羌是錦鯉呢。

    林靈芝這些天一直住在這,然而今晚搬走了。

    川羌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虞紙紙跟在後邊。

    虞紙紙翻找了林林芝的主臥和書房,然而一無所獲。

    川羌僅在客廳轉了一圈,然後在一張壁畫後麵找到了優盤。

    虞紙紙:“……”

    誰能想到唐光霽會將這麽重要的東西掛在壁畫後麵?

    拿著東西,虞紙紙回到別墅。

    “虞姐,孟之圳好像也剛回來。”川羌揚聲喊道。

    孟之圳駐足。

    自從酒店一別,虞紙紙一天都沒見到孟之圳的身影,現在都過夜裏零點了,到底在忙什麽,拖到現在才回來。

    孟之圳一臉疲倦,白色休閑襯衫上染著灰塵,臉上也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孟之圳剛從貧民窟裏逃了出來呢。

    虞紙紙:“幹嘛去了?助理呢?”

    孟之圳坦然道:“去辦了點私事,沒讓助理跟著。”

    虞紙紙哦了聲,舉步往樓上走。

    雖然好奇鵝子到底辦什麽私事耽擱到這麽晚,但想了想,還是止住了好奇心。

    上了樓,虞紙紙朝孟之圳說了聲晚安。

    正要進去,孟之圳喊住虞紙紙。

    “紙紙。”

    虞紙紙回頭:“怎麽了?還有事?”

    孟之圳目光深深,搭在房門上的手微微收緊。

    “我今天找了個算命先生……”

    虞紙紙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驚奇道:“你竟然信那玩意?”

    她作為河神都不信,怎麽人類反倒信得一本正經。

    孟之圳也笑了。

    “一些事科學解釋不了,隻能去玄學碰碰運氣。”

    虞紙紙樂起來:“你是不是信了那個黃製片的話?最近這段時間娛樂圈一堆明星找算命的,找神婆,你可千萬別信,信了隻能說娛樂圈智商堪憂。”

    孟之圳嗯了聲,挑眉道:“所以我想問你。”

    虞紙紙征住:“問我?我就一經紀人,哪裏懂那些玩意。”

    孟之圳垂下眼眸,斂著笑道:“自從我哥的事得以解決後,我就暗暗發誓今後對你不再有所隱瞞,所以我想把我的心事告訴你。”

    聽到這話,虞紙紙頭皮炸裂。

    鵝子這是在幹嘛!沒必要啊!又不是夫妻,就算是夫妻都能同床異夢呢,何況他們這正經的合作關係。

    虞紙紙在心裏一個勁的說沒必要事事都告訴她。

    手腕陡然纏上一股冰涼的觸感,虞紙紙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孟之圳拉進了對麵。

    燈光一亮,映入眼簾的是孟之圳的私人住所。

    虞紙紙臉頰發燙,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她住得房間和鵝子的戶型一模一樣,但裝修截然不同。

    她喜歡綠色,屋內全是綠色的家具。

    鵝子則是清一色的純黑,一進去就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正式感。

    虞紙紙放輕呼吸,站在那不知所措。

    這大半夜晚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

    “紙紙?”孟之圳看過來,笑著招招手,“過來給你看樣東西。”

    “來了。”虞紙紙小碎步挪過去。

    孟之圳從床下拉出一個木箱。

    箱子陳舊,應該是老物件。

    打開箱子,孟之圳找了找,道:“你看看這個。”

    說著將東西舉起。

    看清東西的虞紙紙瞳孔遽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