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請問虞妹妹拿到冠軍能出道嗎?!(大聲呐喊)◎

    鵝子來了?

    虞紙紙趕忙溜出片場,探頭一看。

    立身站在那,一身清爽黑色休閑衣的男人可不就是孟之圳嘛。

    “不是說好我晚上開車接你過來嗎?”虞紙紙上前檢查孟之圳的手臂。

    為了穿戲服,傷口特意包紮嚴實,湊近了鼻尖滿是藥的氣味。

    “我哥知道我今晚有大夜戲,就催我早點來。”孟之圳任由虞紙紙小心翼翼地抬著他的胳膊左看右看。

    虞紙紙嗯了聲:“?”

    孟之圳笑,微彎腰低頭壓低聲音。

    “早到片場是他的習慣,他也習慣了讓我早到。”

    虞紙紙嘖了聲,感慨道:“其實你現在不必再處處模仿你哥,當你哥的影子。”

    “你倆的關係既然已經公布,那今後做你自己就好,隻要不遲到,你想幾點來都可以。”

    孟之圳睨了眼女孩塗了紅楓奶橘唇蜜的唇瓣,小嘴叭叭個不停。

    “等洲崽傷口痊愈,我會聯係榮瓷傳媒簽他,到時候你們倆就是徹徹底底的兩個人。”

    孟之圳古怪一笑:“你對我哥倒是不生疏。”

    對他一口一個孟老師恭敬地喊著,對他哥呢,洲崽。

    揉了揉胸口,孟之圳想驅散掉心口升起的那團不舒服,但怎麽也排遣不掉。

    索性不去想為什麽突然心口難受,孟之圳大步踏進片場。

    虞紙紙跟在身後俏皮地吐了吐舌尖。

    不能怪她啊,你們是雙胎兄弟不假,但魚扣鑰匙隻顯示你哥是我的崽兒。

    還沒進到內間片場,就看到幾個場務人員舉著‘安靜’的牌子示意觀看的人別出聲。

    虞紙紙立馬踮著腳行走,像賊一樣靠近站在外圍的孟之圳。

    人太多,幾個被熊導招呼來的男演員個頭又太高。

    杵在前麵,虞紙紙死活都看不到片場內在演什麽。

    孟之圳瞥了眼努力踮腳張望的虞紙紙,嘴角微微上揚,扯了扯虞紙紙的衣袖,招手指左邊,意思是‘跟我來。’

    虞紙紙跟著孟之圳左拐右拐,繞過武戲組搭建的假山流水,來到一處四角亭。

    一站定,古建築四周襲來的晚風頃刻將虞紙紙包裹。

    兩人的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虞紙紙一偏頭,高馬尾發梢掃過孟之圳的臉頰。

    “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在這片亭子和燦爛有場戲。”

    虞紙紙笑說,視線往下俯視。

    在這個角度,她能俯瞰整個片場,也能聽到下麵的對戲聲。

    孟之圳悄悄將貼著他嘴角的幾根細長頭發輕輕拿開。

    “在這是拍過戲。”

    還是電影的高潮戲。

    男主李狂比高門主母李蒹葭整整小十二歲。

    在現代社會,女人一旦和比自己小太多的男人在一起,謠言會不脛而走,要麽說女人是富婆,貪圖小鮮肉弟弟的美色。

    要麽是弟弟不想努力了,巴結著富婆。

    總之這對年齡差的情侶之間不可能有愛情存在。

    古代更是如此。

    李狂和李蒹葭中間橫亙著禮教這條深淵,此外,李狂算是李蒹葭的族人,這是一大忌。

    底下片場收音機器突然出現了故障,現場暫停了拍攝。

    虞紙紙閑得無聊,就跟孟之圳嘮嗑。

    “那場戲我印象還挺深的。”

    她道:“李狂和李蒹葭在家族和封建禮教的打壓下,兩人在這座石亭上被迫許下約定,深愛著對方,但不得不分道揚鑣。”

    不分開不行,李狂身份卑賤,李氏一族殺死李狂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

    李蒹葭是嫁過人的婦人,和李狂一個家生奴在一起隻會讓李氏家族蒙羞。

    當時孟之圳和嚴燦爛這場戲把在場的工作人員都看哭了,虞紙紙也是淚眼婆娑,哽咽連連。

    孟之圳卻沒什麽情緒波動,聲音冷淡的就像個場外人。

    “石亭戲有兩場,後一場拍的時候你沒來。”

    虞紙紙揉揉發酸的眼:“那天我去機場接蜜崽耽誤了。”

    她努力回想了下劇本。

    第二場石亭戲是現代戲,李狂和李蒹葭在現代相遇,命運捉弄人,這次是李狂大李蒹葭十二歲。

    但兩人還是沒能在一起。

    這輩子的李狂不再是千年前李家一個小小的家生奴,而是西北少數民族一高幹家族的獨子。

    家族對李狂期望頗高,但對他的婚事卻保持著很開放的心態,畢竟那樣的有錢人家沒必要再讓獨子去聯姻。

    但有個條件:女方不能姓李。

    這是李家保留千年的規矩:同姓不許通婚。

    而這則規矩正是千年前李氏家族為了拆散李狂和李蒹葭而立。

    想想就諷刺。

    這一世的李狂最終還是放手了,即便李蒹葭堅持也無用。

    李狂在這個家族享受了三十多年的優待,他做不到拋棄年邁的父母帶李蒹葭遠走高飛,也不敢將懵懂的李蒹葭拉到家族鬥爭的漩渦中。

    孟之圳看著底下忙碌的劇組,聲音輕得像飄在半空的羽毛。

    “這部電影當初我願意接,看中的就是古代李蒹葭和現代李狂對愛情的清醒。”

    孟之圳看過來,肅著麵孔,一本正經道:“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在知曉這段感情沒結局的時候,都應該及時止損,盡快退場才會不受傷。”

    “哦哦。”虞紙紙煞有其事的點頭。

    她身為河神,沒談過戀愛,也沒人敢和她談。

    孤寡了千年,鵝子傳授給她這麽深奧的愛情哲理,她真的體會不了。

    好在下麵戲開始拍了,兩人之間的小插曲就此揭過。

    鄭星辰剛才急得手心冒汗。

    片場除了他,對戲的所有演員都拍過這場戲,台詞和走戲她們銘記於心。

    他在片場慌得像一隻找不到方向的小狗。

    本來背得很熟的前半部分台詞因為緊張變得磕磕巴巴。

    圍觀的同行礙於熊導的麵才憋住了笑,再看熊導,那臉比鄭星辰的眉頭還要黑。

    天無絕人之路,現場的收音機器出現了故障。

    逮著空隙,鄭星辰忙拿出台詞本亡羊補牢。

    接下裏的拍攝期間,如果不是因為現場有探班的記者在,熊導早就一口唾沫淹死了鄭星辰。

    “我們下去看吧。”虞紙紙提議。

    她得守著熊崽,有媒體在,崽崽可千萬不要爆粗口啊!

    哪怕鄭星辰演得再爛,再氣人都不要爆,忍著!

    畢竟熊崽現在身份不同凡響。

    是國稅局欽點的納稅清白大戶,馬上就要上國家電視台做榜樣,這時候出口國粹太不文雅。

    圍上來的藝人早在鄭星辰一次次NG中捂著嘴笑著離開了。

    笑話,難道留在這聽熊導罵人?

    就鄭星辰那半桶水的演技,真不值得他們學習借鑒。

    還是趕緊走吧,省的待會被熊導的怒火牽連到。

    熊導一手握拳,一手拿著話筒,粗眉擰成了疙瘩。

    顧及有媒體探班,麵對鄭星辰在鏡頭前的一次次磕巴和緊張,熊導前期給足了鄭星辰麵子。

    但熊導真的忍不住了,這鄭星辰演技爛到簡直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就在熊導繃不住想站起來爆發一場時,一隻白嫩的手按在了熊導的肩膀上。

    “熊導,我覺得鄭星辰在演戲上是個潛力股。”

    脆生生的一句話惹來大家的注視,尤其是鄭星辰和探班的記者。

    NG多場的鄭星辰擦擦額頭的冷汗,聽到這話,宛若聽到了天籟之音。

    眨巴著眼朝虞紙紙投去感激和曖昧的飛眼。

    虞紙紙心裏嘔了下,麵上卻笑眯眯。

    “大家想哈,男配想讓懷著孩子的妾室李容進府當妾室,他三十好幾了膝下還沒孩子,這個孩子的到來讓男配很高興…”

    回想著劇情點說到這,畫麵配合著虞紙紙的話切到鄭星辰飾演的男配臉上。

    隻是這鄭星辰表現出來的喜悅…

    臉部笑著十分僵硬詭異,像暴怒後的獰笑。

    看了隻會讓人以為妾室李容懷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被帶了綠帽子。

    雖然原劇情後期會揭露李容確實給男配帶了頂綠帽,但現在男配不知情呀。

    “額。”虞紙紙詞窮了。

    圍上來想聽虞紙紙解說的探班記者默默低下頭。

    她懂虞紙紙此時此刻的心境。

    太特麽尷尬了。

    虞紙紙握拳,她把誇鄭星辰的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不行,得繼續誇下去。

    不自在的咳了聲緩解尷尬,虞紙紙停頓了一秒。

    讓她想想哈,想想怎麽往下…編。

    這一秒不僅折磨虞紙紙,還折磨鄭星辰。

    鄭星辰:我的演技真的有那麽差嗎?不忍直視?

    虞紙紙的停頓讓熊導都汗顏了。

    他媽這是在給他找場子,畢竟是他大張旗鼓地喊劇組的演員過來跟鄭星辰學習台詞。

    可結果呢,學個屁。

    他恨不得一腳把鄭星辰踹回電影學院回爐重造,就這台詞功底,非科班的川哥都比鄭星辰優秀。

    熊導深吸一口氣,對著探班的記者扯了下嘴角笑笑。

    告誡自己不能生氣。

    鄭星辰是走後門的,看走眼不是他的錯,是鄭星辰偽裝的太好…

    熊導使勁的自個給自個洗腦,洗著洗著,熊導崩潰了。

    抱頭蹲下。

    啊啊啊,他受不了了!

    他腦子裏現在全是剛才他媽解說鄭星辰演戲的畫麵,那尷尬勁,比一口悶下一瓶二鍋頭的辣勁還要猛。

    他導演職業生涯的滑鐵盧不會是鄭星辰嗎?

    一想到這,熊導好不容意冷靜下來的理智頃刻化成怒火,將自己點燃。

    就在他準備發飆讓鄭星辰哪來的滾哪去時,她媽重重咳了聲,捋了下頭發,擺出一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這個呐,小鄭演的相當好哈,對妾室李容的愛全在他的笑裏,你們看,他這個笑是有藝術性的,嘴角上揚三分的弧度,不多不少,臉部肌肉配合著顫上三顫,諾!”

    虞紙紙猛地一拍桌子,眾人一驚,繼續聽她胡扯。

    “你們不覺得小鄭的笑很傳神嗎?將渣男左擁右抱的心理詮釋的淋漓盡致,額,他的台詞停頓的也十分的好…”

    一旁聽了半天的川羌忍不住嘀咕:“確定好?他這分明是忘詞後的卡頓啊。”

    圍觀的人齊齊點頭。

    鄭星辰又羞又燥,恨不得時間回溯到半小時之前。

    如果熊導再問他有沒有準備好,他一定不會再吹牛逼說準備好了。

    虞紙紙卻一臉不讚成:“錯了,小鄭演的就是好。”

    有了剛才誇人的節奏後,虞紙紙的某根睜眼瞎任督二脈似是一下打開了。

    如流水般的華麗辭藻從嘴裏吐出,不要錢似的往鄭星辰身上砸。

    直誇得鄭星辰飄飄然。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鄭星辰都以為自己是個演技天才。

    甚至和孟之圳對戲時,鄭星辰都擺著高傲不羈的臉。

    有了虞紙紙的誇誇打底,鄭星辰覺得自己比孟之圳還牛比。

    第一天出來拍戲,鄭星辰就把自己幻想成了影帝中的出類拔萃,那用鼻孔看人的輕蔑之態把劇組的人看的一楞一愣。

    小桃無語:“這個鄭星辰腦子有殼嗎?就他那拙劣到家的演技也好意思拿出來跟孟老師做比較?誰借他的膽子?”

    嚴燦爛身為女主,和鄭星辰飾演的丈夫有很多對手戲,今天算是徹底被鄭星辰那裝比樣給弄到翻白眼了。

    “虞妹妹給的唄。”嚴燦爛噗嗤一笑,“我懷疑虞妹妹是故意給鄭星辰戴高帽,這叫捧殺懂嗎?”

    小桃:“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好吧,也就鄭星辰當真。”

    嚴燦爛剛和孟之圳合體接受了媒體的采訪,想到一事,笑容更放肆了。

    “剛才探班的媒體問熊導,他們能不能將今天的探班視頻剪輯播放出來,熊導答應了。”

    小桃哭笑不得:“這是打算讓全國人民觀眾都看看咱們熊導用了一個演技多麽差勁的人當重要的男配?”

    嚴燦爛點頭:“今天虞妹妹不來那一出,熊導絕對要在片場摔話筒。”

    小桃:“也是,不過我看虞妹妹胡扯到最後,熊導臉都紅了,看上起像是在憋笑。”

    嚴燦爛沒注意到這點:“等媒體放出視頻我再看看。”

    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剛好停在淩晨,嚴燦爛立馬手忙腳亂的點開微博。

    在‘虞妹妹今天出道了嗎’超話打卡後,嚴燦爛得意地衝小桃炫耀。

    “噔噔噔,今天我第一個打卡。”

    小桃瞪了眼嚴燦爛,嫉妒羨慕恨道:“你一個明星追一個不是明星的人,就不怕紅了後被你粉絲扒出來?”

    嚴燦爛無所畏懼:“沒事,虞妹妹值得!”

    小桃也趕忙戳開超話,卻發現已經有好幾個‘姐姐們’打卡了。

    小桃:“……”

    淦!

    打個卡都這麽卷,還要不要人活了。

    大夜戲拍到天亮才結束。

    孟之圳受著傷,熬了個大夜後肉眼可見的虛弱不少。

    “我幫你叫了車,小桃隨行,你趕緊回醫院好好休息。”虞紙紙道。

    孟之圳摸了摸發疼的手腕,淺淺說了聲謝謝。

    送走孟之圳,虞紙紙拍醒在片場昏昏入睡的川羌。

    “讓你回去睡,你偏不,強什麽呢。”虞紙紙賞了個板栗子給眼睛睡懵成一條縫的川崽。

    川羌抱著虞紙紙的手嘟囔:“我擔心你,孟老師手受傷了不能保護你,有私生粉來了,我得替你打走他…”

    虞紙紙眼眶一熱,笑罵了句崽子有良心。

    來劇組接鄭星辰的江童年從旁路過,聽到兩人的談話,守在劇組外邊擔心鄭星辰演砸的江童年心裏發酸。

    同樣是經紀人,同樣帶的是男藝人。

    川羌之前還被網友嘲笑啞巴男沒情商。

    眼下看來,鄭星辰才是最沒情商的狗東西,長得帥又怎麽了,良心比豬肝還黑。

    這一個月來,她在橫店累死累活地跑組,就為了給鄭星辰尋上那麽一丟丟戲份。

    可鄭星辰倒好,這邊一進熊導劇組就把她拉黑了。

    公司說有趙疾飛的案子在前,鄭星辰接手趙疾飛的戲份後,肯定能小爆一把。

    所以公司打算給趙疾飛重新找個有經驗的經紀人。

    江童年想了一夜,也嗚咽哭了一夜。

    恨公司的不作為,更恨鄭星辰的‘拔吊無情’。

    虞紙紙也看到了江童年,江童年這次沒有再卑躬屈膝地衝她諂媚的笑,而是揉揉眼,咬著唇有氣無力地走了進去。

    川羌被江童年那一臉的頹喪嚇得瞬間清醒。

    “她…她怎麽了?怎麽一夜不見精氣神全被吸走了?”

    步履沉重,臉色難看,神色恍惚,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來歲。

    虞紙紙沉吟了會,道:“應該和鄭星辰有關。”

    昨晚拍大夜戲,鄭星辰隻要一下戲休息就會跟在師雅身後轉噠,話語裏滿是討好。

    這時後勤人員開著送餐車過來了,虞紙紙有點餓,要了兩個紅棗饅頭、礦泉水,和川羌邊吃邊往酒店方向走。

    才走到之前江米雪之前被拐的小巷邊,遠遠就看到幾個搬運工靠在劇組道具上抽煙閑聊。

    “開玩笑嘛這不是,都拍一半了來了句不演了,嗬,我如果是導演,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那沙比女主給告到法庭上去。”

    “屁喲,告不了的,我聽說女主賠了違約金,這事就算完了。”

    “那導演就自認倒黴咯?欺負導演沒名氣,換個大導演試試看,沒人敢的。”

    “嗐,隻能怪橫店的那些人販子,這個劇組拍得又是拐賣的題材,女主當天嚇到了,吵吵嚷嚷地罵劇組,覺得劇組是人販子窩,死活不肯跟著劇組去山區拍。”

    虞紙紙聽得這忙大口吞咽下饅頭,朝著幾人走去。

    “其實這也情有可原,劇組窮嗖嗖的,拿得片酬又不多,這節骨眼上冒險進山拍攝沒必要。”

    “確實,以前也有部打拐題材的電影,那些沒讀過書的村民對拐賣一點法律概念都沒有的。”

    “女演員漂亮,演完了後,有個眼饞女演員姿色的村民一路追著劇組的車跑,非要導演把女演員賣給她,太恐怖了這…”

    幾人聊著聊著就停下了。

    “喲,虞小姐——”大家都認出了虞紙紙。

    虞紙紙當初坑黃建軍一千五百萬,帶著橫店數千人吃遍了美食街,這幾人當時也在。

    其中一人趕快掐滅手中的煙,笑道:“虞小姐,您這是才從劇組出來啊?幹你們這行的真累。”

    虞紙紙笑著點頭,下巴往《望山,山不倒》劇組大巴那點了點。

    “這劇組人都走啦?”

    男人嗐了聲:“幾個主演都走了,就剩導演一個光杆司令在那。”

    虞紙紙了然,旁邊有人插嘴道:“導演這次虧死了。”

    “本來導演就窮,沒幾個錢,之前請演員,搭景,跑線下影院就廢了不少心思,現在演員不演了,重新請演員又是一筆錢…”

    “諾,她來了,昨晚抱著酒瓶哭了一夜,醉顛顛的,都快沒人樣了。”

    虞紙紙看向腳步虛浮的女人。

    還沒靠近,就聞到了惡臭犯慪的酒氣。

    虞紙紙對女人有點印象。

    原書中,《望山,山不倒》電影一炮而紅後,導演的信息很快被大眾扒出。

    導演叫烏招娣,學曆小學,農村人,和熊導年紀相仿,但經曆可比熊導精彩多了。

    電影的原型其實就是烏招娣的媽媽。

    烏媽媽並不是電影中描述的大學生,而是地方戲劇團的台柱子,長得漂亮。

    戰爭期間和團裏走散了,被人販子用幾個饅頭誘騙拐賣進了大山。

    不過烏媽媽最後逃出去了,是長大後的烏招娣親自設計路線送媽媽逃出去的。

    這個線索在電影中也有體現,隻不過換了個拍攝角度,女主想讓親兒子送她離開大山。

    可惜兒子不肯,還將女主想要逃走的事和村裏的人說了,以至於女主活生生被老公打斷了腿。

    電影基調悲慘,痛斥這個吃人的村落,也在警醒現實中那些溺愛子女的父母教育有多失敗。

    正因為女主沒能成功逃出去,這部電影才得以熱議。

    不過欣慰的是,電影播出去後,好些被困山區的拐賣婦女在當地政府和子女的暗中幫助下逃出生天。

    斂起思緒,虞紙紙從包裏拿出剩下的紅棗饅頭和礦泉水。

    遞給蹲在那吐得昏天黑地的烏招娣。

    “酒就別再喝了,留著以後慶功宴上喝吧。”

    烏招娣咕了口水漱口,半晌後,昏昏沉沉的腦袋才反應過來虞紙紙話裏的意思。

    “是你啊虞小姐——”

    烏招娣睜開眼,咧著嘴追問,“你是要投資我這部電影麽?”

    不然說什麽慶功宴…

    虞紙紙點開支付寶,看了眼基金,很好,不是傷人心的綠色。

    但這些錢她有別的用處。

    “我幫你另找投資人,保你電影成功上線。”

    虞紙紙笑:“不過我有個小條件。”

    烏招娣一掃之前的鬱氣,喜得搓手:“您說您說,別說小條件了,讓您來導電影都成。”

    虞紙紙挑眉:“那倒不必,我隻是想帶個人進劇組。”

    烏招娣拍胸脯:“沒問題!”

    確實是小事一樁。

    虞紙紙繼續道:“不過我的人必須演女主。”

    笑得璀璨的烏招娣一下卡住了。

    “這……”

    烏招娣飛快的想了下虞紙紙的藝人,心哽如南方的回南天。

    石蜜?

    嘖,她承認石蜜漂亮,有人氣,但石蜜是綜藝咖,沒演技…

    “不是石蜜。”虞紙紙可沒打算讓石蜜去演戲。

    烏招娣鬆了口氣,問道:“所以您又簽新人啦?”

    “那人資曆厚著呢,簽給我太浪費了。”

    一聽虞紙紙這讚賞的語氣,烏招娣瞬間來了興趣。

    “是誰呀,得您這麽高捧,遊可心?楊明月?”

    年齡適合,演技在線的年輕女演員,烏招娣一時隻想的到這兩個。

    虞紙紙卻道:“是師瓷。”

    “師瓷?”

    烏招娣楞了下,還在想這人是誰,下一秒腦袋duang的被人重重敲了下似的。

    “師瓷?!”

    這回烏招娣的聲調足足拔高了五個度。

    旁邊的搬運工嚇到煙都掉地上了。

    烏招娣不敢置信,抓著虞紙紙的手再三確認。

    “是網上那個不到二十歲因《西施病》這部電影拿到史上最年輕影後稱號的師瓷?”

    沒等虞紙紙回答,烏招娣又補充了一句:“是那個一拿到影後就退圈回家嫁給大佬的師瓷?”

    虞紙紙笑著點頭。

    美人魚崽不在影視圈多年,看來影視圈卻一直有她的傳說嘛。

    也是,不然梨圓靜費勁心機模仿幹什麽。

    “對,就是她。”

    虞紙紙問:“烏導,讓師瓷來演你的女主你覺得如何?”

    美人魚崽的起點太高了,複出拍戲找世麵上那種狗血劇不合適。

    要拍就拍有深度的。

    美人魚崽25歲了,雖然年輕,但這個年紀在娛樂圈卻不年輕。

    趁著息影的空檔,不如來一個轉型。

    烏招娣一擤鼻涕,激動的在原地蹦噠,語無倫次的在那說著。

    “是她當然行啊,哎喲,我巴不得是她!”

    “虞小姐,我就是想破天我都沒想過是她,她隻管來,要多少片酬我都給,我這就去賣房子!”

    烏招娣沒上過大學,但早年下海掙了不少錢,不過近幾年拍電影虧得差不多了。

    拚死一搏,烏招娣想在退出導演圈前拍一部打拐片紀念多年不見的母親。

    “不用。”虞紙紙攔住烏招娣,“師瓷不打算要片酬,她0片酬出演。”

    烏招娣:“!!”

    清明節她給她媽燒了不少冥幣,這是她媽在天上保佑她嗎?

    否則這天大的餡餅怎麽會砸中她!

    虞紙紙衝在場的幾個搬運工笑:“幾位能給我保個密嗎?”

    幾人淪陷在虞紙紙燦爛如花的笑容中,忙不迭點頭。

    “虞小姐放心,電影沒播之前我們絕對不說。”

    虞紙紙看向烏招娣。

    烏招娣一本正經:“絕對保密!”

    說出去可就沒懸念了,她得多放幾個煙霧彈出去,到時候再放出師瓷複出參演的消息給電影造勢。

    虞紙紙一走,烏招娣就在網上發了劇組招主演的通告。

    因為是小成本電影,烏招娣起初還擔心沒有演員肯來麵試。

    畢竟她這戲的大部分場景都在深山,一般演員吃不了這麽苦,此外,她給得片酬也不高。

    正想著要不要咬牙花點錢買熱搜宣傳一下時,烏招娣的電話差點被打爆炸。

    “是烏導嗎?我是遊可心的經紀人,請問您這邊什麽時候試戲?”

    “您好烏導,我這邊是梨圓靜的公司,我們現在過去試鏡方便嗎?”

    “您好,我是楊明月工作室小室…”

    烏招娣:“……”

    反複看了幾遍她剛發的試戲通告,沒錯啊,她要的是男演員…

    女藝人都湊過來幹嘛。

    這邊,虞紙紙在石蜜房間飽飽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石蜜在敷A大科研大佬寄給她的新研製麵膜,見虞紙紙醒了,甩過來一片。

    “大佬讓我試用的新款,效果非常棒,你也試試。”

    麵膜冰冰涼涼,虞紙紙敷了後倒在沙發上刷微博,對抗地心引力。

    看到烏招娣的關鍵詞,她點進去。

    看完後樂了。

    石蜜也在刷:“遊可心和梨圓靜也想演師瓷的角色?”

    說完好奇地看向虞紙紙:“你幫師大小姐找的複出戲到底是什麽香餑餑啊,怎麽一堆女藝人搶著要演?”

    虞紙紙貼著麵膜,說話含糊不清。

    “不是什麽輕鬆偶像劇,我找來給小瓷轉型用的,誰知道這些人摻和進來是什麽意思。”

    石蜜對演戲不太感興趣,還是綜藝讓她玩得舒服。

    “三天後試鏡。”

    石蜜看了自己的行程表,道:“剛剛好,咱們比完《全民放肆衝衝衝》回來還能趕上試鏡。”

    虞紙紙給師白瓷彈了個視頻。

    “小瓷,我替你物色了個好劇本,保證你喜歡,我發給你看看哈,接下來三天你研究下,對著鏡頭練,別害怕,三天後我回來帶你進劇組熟悉熟悉。”

    師白瓷回複的很快。

    “紙紙,謝謝你哦,這個劇本故事我確實很喜歡,我會好好揣摩的,你放心。”

    下午,虞紙紙帶著石蜜飛到《全民放肆衝衝衝》的綜藝現場。

    因為總決賽設置了明星通道,等素人比賽結束後,節目組還特意開了線上直播進行明星總決賽。

    【舉手,有多少人是為了虞妹妹來的?】

    【我我我,剛下課,人立馬回宿舍開了直播】

    【嗚嗚嗚,請問虞妹妹拿到冠軍能出道嗎?!(大聲呐喊)妹妹太好看啦】

    【不可能的,哎】

    【石蜜的皮膚狀態好棒啊】

    【嘿嘿,馬上就月中啦,提醒大家,A大科研組的黑玫泥膜又要上一波庫存咯,趁著618活動,大家記得多囤點】

    【不需要你說,我已經預約加購啦~】

    【希望用了後也能像虞妹妹和石蜜一樣臉白白,膚滑滑~】

    換好衣裳,虞紙紙在化妝間進行熱身運動。

    這時有人進來了。

    來的人還挺多,除了領頭的男人,還有四五個拎包的助理。

    梨圓靜一眼就看到了換上短褲黑襯衫的虞紙紙和石蜜,兩人身材苗條而勻稱,不是那種幹瘦。

    想到自己上個月做的大腿抽脂項目,再看看眼前這白的發光還緊致的雙腿,梨圓靜眼中劃過一絲嫉妒。

    “虞小姐,咱們又見麵啦~”

    梨圓靜嗲著甜嗓子和虞紙紙打招呼,好像那天走廊上的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梨圓靜這臉充滿高科技,八成都是假的…

    虞紙紙從來沒這麽討厭一個人。

    誰讓梨圓靜用和美人魚崽相似度極高的臉衝她笑呢。

    “你的臉…”石蜜欲言又止。

    越來越像了。

    梨圓靜條件反射地摸摸臉頰:“我的臉…怎、怎麽了?”

    虞紙紙熱好身了,聞言冷嗤。

    “明知故問。”

    梨圓靜絞著手指,委屈巴巴地道:“虞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打住。”

    虞紙紙比了個動作:“我們熟嗎?又不是金子,我為什麽要喜歡你,以後見到我請繞道行嗎?我明說了,我看不慣你這張copy別人的臉。”

    還是她最愛的美人魚崽的,簡直不可理喻!

    梨圓靜那張俏似師白瓷的臉霎時變白,天可憐見的,然而虞紙紙卻無動於衷,揚長而去。

    “你這麽得罪她了?”梨圓靜的經紀人張哥不悅。

    “她可是連榮瓷傳媒老總都敢吆喝到直播間給藝人打call的經紀人,你得罪她?還想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梨圓靜生氣的噘嘴。

    她當然不能將自己為了跳槽到虞紙紙手下才導致虞紙紙發火的事說出來。

    總決賽馬上就要開始,明星賽道的選手隻有虞紙紙、石蜜、梨圓靜以及經紀人張哥。

    梨圓靜一出場,彈幕炸出好多師白瓷的顏值粉。

    【息影了一個師瓷,來了個梨圓靜,我們管這叫什麽,這叫替身文學!】

    【靜靜真的好像師瓷啊,一個模子刻下來的,想問問兩人是雙胞胎嗎?】

    【謝邀,兩人不是,我媽在師瓷家做傭人,師瓷確實有個妹妹,但不是雙胞胎】

    【有傭人!師瓷嫁的這麽豪嗎?】

    【再次謝邀,師家本身就是豪門】

    【救命,這個替身文學我有點無福消受,你們不覺得梨圓靜的臉整得太過分了嘛】

    【雖然但是,整容又不犯法】

    【但照著師瓷整,就是在消費我們這些粉絲的支持呀,有本事別照著師瓷整】

    還沒開賽,彈幕熱度就吵了起來。

    張哥在鏡頭前秀了把肌肉,喊話虞紙紙,說他們組一定會拿到冠軍。

    張哥氣勢很足,而梨圓靜卻有了別的心思。

    磨磨蹭蹭的來到賽道。

    賽道規定參賽嘉賓有三次落水機會,經紀人和明星的通關時間加在一起,以哪組衝關時間最短判定輸贏。

    【我就說梨圓靜和師瓷不像吧,師瓷隻是長相柔弱美,身子骨很有力量的,你們看看梨圓靜,上賽道就跟上刑場一樣,臉挎著,四肢無力】

    【她在搞什麽啊?衝啊!在那杵著玩一二三木頭人嗎】

    【噗嗤,你可別侮辱木頭人了,木頭人站那不會動,梨圓靜過個獨木橋和嬰兒走路有得一拚】

    【噗通!(配音)】

    【這才開賽就落水?笑死人,她是怎麽闖關來到總決賽的?】

    就在網友帶節奏在彈幕裏刷明星通關賽有黑幕時,直播攝影師鏡頭一轉,一道影子嗖得一下從鏡頭前閃過。

    眾網友:“!!”

    請問剛才過去了什麽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