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隻小貓
  第207章 一隻小貓

    論起講道理,白麓不僅擅長物理層麵,還擅長精神層麵。

    隻聽她理直氣壯道:

    “那還用貓會說話嗎?你說的那些要針對的毛病,它身上現在都有啊,有沒有效果看看不就知道了。”

    鄭醫師頓時無語。

    再瞅了瞅外頭等著的幾位婦人,此刻哼了一聲:“那先等著吧。”

    白麓壓根對他的鬱悶不抱任何想法,反而又接著歡快道:

    “沒事沒事!”

    “剛好還有時間吃點東西呢……時閱川,拿兩條魚出來吧。”

    又將藤蔓往上一抬,小貓從胸到腹全被捆紮的結結實實,此刻對上她的眼神,獨眼龍發出了無辜的一聲叫喚。

    ……

    等到最後一名病人也蹣跚著離開院子,靈甲終於鬆了口氣,此刻趕緊進了廚房:

    “如今天熱,下午連賣肉的也沒有,好在本地人在儲藏方麵頗有心得,我又跟鄰居們買了些別樣的食材,今天咱們來嚐嚐。”

    大廚想要隨意發揮,在場自然沒有人挑剔,倒是鄭醫師憤憤不平:

    “我原想著燕州城女子當家的多,應當不至於受什麽委屈——剛才走的那病人,家中男人隻略有些銀錢,竟動手打她!”

    “唉!”

    白麓蹙起眉頭:

    “這什麽人?竟這麽無能,隻會打女人……明日她若再來瞧病,鄭醫師你指給我看看,我教這位姐姐幾個方法!”

    鄭醫師警惕起來:

    “你要幹什麽?你不會想衝進門把那男人打一頓吧?這種事可不好做的啊!我見過諸多女子,別人替她出氣,她反倒來怨怪人家。”

    “那是他們被洗腦了。。”

    白麓哼了一聲:“像這種腦子有問題的,她說什麽你不聽就是了,想揍就揍。”

    “不過,我可不是那等暴力的人。”

    “咱們隻是過路人,打一頓能管多長時間?平白無故要是把他打個殘廢了,萬一去告官不是耽誤事兒嗎?”

    所以……

    時閱川看著她。

    白麓也無辜回視:

    “我就是想教教這位姐姐,怎麽趁男人喝醉酒睡覺或者別的什麽時候,把他嘴堵上,繩子捆紮好,然後直接斷了他的腿……”

    “大家不是都很愛重名聲嗎?我琢磨著對殘廢丈夫不離不棄,日日服侍……也是一等一的賢惠的。”

    至於男人斷了腿高燒幾日,說不出來話,又或者不便出門,不想見人……

    “這不是很正常嗎?”

    ……

    “這這這!”

    鄭醫師眼睛都瞪圓了。

    “這哪裏正常了啊!阿麓姑娘,你可千萬不要誤人子弟啊!”

    他思前想後,最終歎了口氣:

    “你教也沒用的,人家不一定下得去手。”

    白麓詫異的看著他:

    “鄭醫師,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呢?我可是良民!教唆人犯罪可不行。”

    “我就是出門講幾個故事,聽故事有什麽妨礙對不對?人人都學孔孟,也沒見人人都是聖人啊。”

    心有不甘的,自然會有想法。

    若是已經被徹底洗腦了,那……那她也不是什麽苦難都救的菩薩啊。

    鄭醫師:……

    他頭痛的揉了揉額角,再看身側的小徒弟,果然小青又是一臉崇拜的看了過去:

    “姐姐,不愧是你!”

    ……

    “好啦,事情解決了就醫師讓這貓兒試試你的本事吧!”

    白麓把剛才的事情扔在腦後,重新折騰起貓來。

    那貓膽子倒大,捆在藤蔓中,看到眾人雖有一些緊張,可卻也沒有亂抓亂撓。

    當然,也有可能是捆的實在太緊了,四爪懸空掙紮不得。

    鄭醫師愁眉苦臉:“我是治人的,又不是治貓的,再說了它又聽不懂人話……”

    想了想,直接吩咐道:

    “小青,紮它兩下!”

    小徒弟便毫不猶豫的捋起褲腿,著重挑了兩根能看得清楚些的腿毛。

    時閱川盯著他的動作,想起當初自己需要這刺的時候,眼前的小少年可是著意挑選了那細弱到都差點看不見的汗毛……

    他微微一笑,在小青拿著刺準備紮的時候,溫聲對鄭醫師說道:

    “鄭醫師,我看小青頗為聽話懂事,年紀又小,正是靈秀的時候。不若趁這段時間,多與他加些擔子吧。”

    “不然人年紀大了,腦袋變愚鈍許多,恐怕還不如此時學的靈光。”

    小青的手一抖。

    鄭醫師眼見著貓兒喵了兩聲便昏昏然軟了下去,此刻也不由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徒兒。

    “你說的對,年紀大了,記性是不如年少的時候好……”

    小青:

    ……

    鄭醫師嘴上說自己是治人而不是治貓的,但實際上,有些醫理是相通的。

    至於藥物嘛,多用些在外塗抹的,也不必熬藥進嘴,反而簡單許多。

    此刻先拿濕棉布將那瞎掉的眼睛反複擦拭,而後掰開看了看:

    “沒事,隻是略有些炎症,退下去就好了。”

    再看看身上的膿腫,此刻倒顯出醫者風範,半點沒覺得嫌棄,反而動作利落的將那處的皮毛清理幹淨,用針刺開瘡口,細細擠幹淨,這才又衝洗抹藥膏。

    倒是這口水糊了一下巴,裏頭牙齦都爛了許多,他也頗有想法,見貓咪昏睡,任人擺弄,於是也大膽的往裏頭塗了藥膏。

    嘿嘿,徒弟的刺真是萬能!

    “行吧,小青的刺不是能讓它昏個幾個時辰嗎,等醒之前再來上一次藥就行。”

    一邊又看著白麓:“還用試藥嗎?”

    得意之情,盡在眼底。

    小青卻低頭忍不住摸了摸這貓的腳爪:“沒有阿金好看……”

    話音剛落,一朵碩大的白花便啪嘰一聲,從他頭頂落下。

    眾人一驚。

    再瞧那花兒,不知何時已然萎焉成一個微黃的長條螺旋卷,明顯是枯萎了。

    鄭醫師忍不住看了又看,好險將自己弟子的頭皮都扒開瞧瞧——

    “剛才還那麽大一朵,開的正鮮豔呢,這一眨眼就枯萎掉落了?”

    他給人看病的時候,聽旁邊幾個婦人竊竊私語,想打聽徒弟頭上簪的花是什麽呢?說是挺好看的,就是顏色太白了,不太吉利……

    白麓倒覺得正常。

    “他頭頂都能開花了,花朵掉落的快一點也沒有什麽不對啊!現在這個世道,不能用常理揣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