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聽君一席話
  第177章 聽君一席話

    這些個鏢師護衛,之前連燒水都是對付著,一群漢子粗豪旳很,晚上是打算吃幹糧的。

    可如今見到了野豬,動作卻比誰都快!

    靈甲才剛燒好一鍋熱水,便見他們已經用石頭將那門板架了起來,穩穩當當的。

    隨後黑漆漆的野豬往上一抬,刮毛吹氣開膛破肚,動作別提多麻利了!

    白麓看得目瞪口呆:“你們……專門學過殺豬嗎?”

    那肯定是沒有的。

    不過這年頭出門在外的,總也能練出點手藝來吧!

    這山神廟神聖的門板被墊在底下,熱水蒸騰間,一股野豬的腥臊氣息傳來,而鏢師們分工明確,還專門找人不停在燒香呢。

    這信仰,也不知道究竟是虔誠還是不虔誠……反正大夥今日是開了眼了。

    而這邊,靈甲看著剛買的香料問道:

    “你想怎麽吃?”

    白麓精神一振,立刻指點起來——

    “這個魚,待會兒殺好別切,找塊石板來咱們安息茴香烤魚!裏頭再放些蒜瓣配菜烤的爛爛的酥酥的,魚刺都給烤化了……”

    靈甲認真聽了一會,發現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隻能無奈的揮手:

    “算了算了,你光知道又鮮又香又酥又嫩,半點也沒提怎麽做——我自己琢磨吧!”

    想了想,到底是未來夫人,這話有點不客氣,於是又補救道:“不如阿麓姑娘先去洗一洗?這衣服都濕了,可別著涼了。”

    說完又恨鐵不成鋼的將鍋裏用來殺豬的熱水盛出來遞給公子:“公子!阿麓姑娘一身濕噠噠的,你怎麽一點都不關心呢?”

    “快!澡豆什麽的拿出來呀!”

    時閱川端著手裏的熱水盆,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看阿麓那興奮勁兒,她不看到菜下鍋,怎麽舍得去洗澡?

    ……

    天色雖是已然昏暗,但距離晚飯還有些時候,靈甲一邊琢磨著安息茴香怎麽烤魚,一邊兒還得囑咐鏢師們:

    “野豬肉瘦,肥膘就那麽一點,待會兒切出來我先炒——那塊兒,那塊先別切小了,你們有鍋嗎?再拿個罐子來,我先放熱水裏緊一緊,待會兒炒回鍋肉……”

    他不吩咐還好,一吩咐,大夥兒口水都要淌出來了。上對的小小少年坐在爺爺身旁,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殺豬,一邊兒猶豫道:

    “爺爺,原來你們出門在外這麽有意思——你就別瞞著我了,是不是這回帶我出來故意艱苦樸素一點,好磨練我呢?!”

    雨大風大,之前殺豬的那點腥騷氣息很快就被吹出去了,如今隻能聞到鐵鍋裏哧啦啦的油香。

    錢老頭看著孫兒,好無力的道:“你別多想,這是人家出門在外的日子,不是咱們家的。”

    “咱們家就是這麽艱苦樸素,每天啃幹糧。”

    孫兒更不信了:“爺爺,我懂,你是叫我不要耽於享受——下回別這樣了,有肉就吃吧,家中護衛鏢師們也辛苦!”

    錢老頭:……

    說了他們這麽艱苦,就是這麽艱苦!怎麽這熊孩子就不信呢?!

    人家有本事打野豬,還有本事抓魚捉兔子,他們能行嗎?

    他們敢離開貨物嗎?

    這傻小子!

    再看對麵人,年紀也不大,怎麽做事就這麽老練呢?

    好氣啊!

    錢老頭氣鼓鼓的坐在那,眼前卻又遞過來一隻陶碗,裏頭焦香的油渣正散發著撲鼻的香氣:

    “上麵隻撒了一點點鹽,也可以撒糖……爺爺你吃甜的還是鹹的?”

    ……

    而在簡易洗澡房裏。

    白麓腳踩在盆中,一邊拿著澡豆簡單搓洗,一邊懷念淋浴的日子。

    還沒洗完呢,就聞到外頭的香氣濃鬱的不得了,好像還開始出鍋了——

    !!!

    她瞬間著急起來:“甜的鹹的我都要!”

    聽得裏頭水嘩啦啦的,時閱川繃住臉皮,這才使得自己的眼神不那麽飄忽,聲音不那麽顫抖:

    “阿麓別急,這一鍋是試一試,下一鍋更好。”

    時閱川的話還是能信的,白麓咽了咽口水,又接著開始搓了。

    別說,這澡豆的功效暫且不說,就這股淡淡的藥香,還有沐浴之後的爽滑感,也還是行的。

    就是吧……

    她低頭看著自己鎖骨下方勒出的紅印子,心裏委屈極了——

    大寶貝,如今沒有運動內衣,你們受苦了!

    難怪古代姑娘們都矜持呢,這胸如果不纏起來全靠肚兜,那劇烈運動起來,誰受得了這顛簸呀!

    唉!

    還是得早點兒去雲州把藥弄到手,然後帶著人去帝都,到時候說什麽也得騰出手搞個基礎版運動內衣來。

    畢竟,草木灰能忍,這個天長日久的,她要不是身懷靈術,早就該出痱子啦!

    ……

    白麓唏噓的換了衣服出來了。

    虧得古代澡豆沒泡沫,不然就那一個盆,怎麽盛得下洗澡水?

    但,這也是白麓頭一次在這種情況下洗澡。

    時閱川站在門口,臉頰飛紅,猶豫了好一會兒,眼見這小青走過來:“我也想洗洗……”

    這才仿佛被紮了腳跟一樣,火速將盆子裏的水端出來倒了。

    白麓還坐在一旁擦頭發呢,一眾大老爺們兒根本不敢看她,搞得她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

    鞋穿好了。

    衣服也穿好了。

    除了脖子手腕頭臉露出來,規矩的不能再規矩了!

    就這,就擦擦發尾一群人還扭捏……

    她歎了口氣,想起了程朱二人,再一次慶幸自己打的早打的好。

    而那頭,剛吃完油渣的錢小公子再一次歎息:“爺爺,為什麽家裏都不做這道菜?”

    錢老頭壓根不理他了。

    而這會兒看著時閱川去倒水,老爺子的表情也有些疑惑——

    “孫兒,你來說說,咱們這群貴客,究竟誰是當家作主的?”

    若說是姑娘當家作主,可怎麽打獵還得她親力親為呢?

    可若是公子當家作主,他怎麽還給姑娘倒水呢?

    至於那位彪悍的護衛——對方做飯的樣子好賢惠呢,必定不是領頭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見白麓已經坐在灶前等著了,手頭閑著沒事,還拿出把斧頭把拖回來的粗壯樹幹劈了劈。

    就是那種,單手捏著斧頭,輕飄飄往下一磕——

    樹枝便如同豆腐一般,絲滑的裂開了。

    錢老頭:……

    算了算了,年紀大了,操心誰當家作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