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換頭術與妝娘
  第79章 換頭術與妝娘

    歌舞結束,良辰借口梳洗這才暫時脫身,此刻帶了白麓進到房間——

    “阿麓,你之前所說,實在太和我的心意了——來,我知你們不會在橘洲久留,我這裏諸多首飾,你隨便挑!”

    白麓也不客氣!

    老實說,審美土老帽如她,兩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啊!

    “這個手鐲真好看!”

    “這是琉璃紅寶臂釧,送你!”

    “這個珍珠鐲也好看,這是萬絲累金蝦須嵌珠鐲,拿走吧!”

    “這個也好看……”

    “這是羊脂玉簪——咦,阿麓,你怎麽不好好梳發髻呢?插戴都看不出效果來!”

    兩個人,沒有一個說客氣話的,白麓抱著箱子,內心十分快樂。

    有些東西,哪怕不戴,擁有也是幸福的。

    話說回來,良辰又小聲問道:“我瞧你特意帶來的那位姑娘,眼神快要把我吃了——她是個什麽來曆?值得你這樣氣她。”

    那種極度貪婪地惡意,饒是良辰,也是心頭一跳。

    白麓笑了起來:“放心,今晚就把她解決掉,肯定不會讓你受傷害——對了,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住?說不得還能激發你舞台劇的靈感呢!”

    換頭術,這多刺激啊!

    看現場總比看冷冰冰的【陸判】有意思吧。

    ……

    良辰一愣:“解決掉?”

    她遲疑地看著白麓,似乎沒發現她用詞這樣狠。

    白麓卻半點不遮掩:“嗯,她手上有人命,我們今晚會約官兵一起,抓她個現行!”

    良辰眼睛亮了起來:“這麽刺激嗎?”

    她開心極了:“我去!”

    不過……

    她把白麓挑好的東西往她手裏一塞:“我今晚還有客人呢,我得先去應付他們——你給我留個地方就行!”

    她說的輕描淡寫,神色也是自然。

    白麓沉默一瞬,也點頭:“好,今晚燈會結束,我來接你走。”

    想了想又道:“你別怕,你若是想好了,我能帶你走。”

    良辰卻仍是多情地笑了起來:“天下間比我苦的女子,多的是呢!我走了,蓮娘和姐妹們怎麽辦呢?”

    她將白麓推到門邊:“你別擔心,燈會結束,我定能等在門口的。”

    白麓歎了口氣。

    ……

    碧玉樓仍是熱火朝天的喧囂,酒徒與女子的聲音交織著,仿佛是極樂之鄉。

    蓮娘堆在裙擺上的披帛,就如她搖曳的身姿一樣擺動著,臉上仍是熱情且媚俗的笑意。

    隻有話語仍是那樣的溫柔:“良辰,三位公子都等著呢,該去服侍了。”

    良辰也柔柔一笑:“蓮娘,我今晚子時要與阿麓一起去看熱鬧,怕是得一起服侍了。”

    子時?

    蓮娘微皺眉頭:“時間緊了些——算了,這三人著實沒什麽魅力,隨你心意吧。不過,你可要悠著點,別叫人看出來了。”

    說罷,又拍了拍她的手臂:“去吧,良宵院今晚就安排他們三人了。”

    蓮娘點了點頭,露出慣常的溫柔,聘聘婷婷走進院子。

    關上門,小廝丫鬟俱在外頭,隻剩燈火曖昧,燭光溫柔。

    而良辰的笑意也如燭火一般。

    她手一伸,有細細地、五顏六色的半透明絲線從指尖湧出,無聲無息的蜿蜒至三人的腳邊……

    “三位郎君,良辰來服侍諸位了。”

    燭影散亂,室內響起了微微的嗚咽聲,很快又歸於寂靜。

    隔著院門,幾乎聽不到什麽動靜的幾位公子的小廝們還在嘖嘖稱奇——

    “這良辰姑娘好大的魅力,我原以為三位公子不分高下都被安排進來,肯定要打起來的……沒想到,她一進去,這就……”

    “嘿嘿嘿……”

    眾人笑得十分曖昧。

    ……

    碧玉樓外。

    滿街燈火璀璨輝煌,映著半邊天空都是橘色的,這熱鬧街頭,著實不知帶動了多少消費。

    最起碼,白麓就玩的非常盡興,各色小吃也是應有盡有,滿目琳琅,目不暇接。

    隻不過逛到一半,孟玉妝便推說累了,直接先回家去了。

    孟大叔下意識跟在她身後,卻又見孟玉妝匆匆忙忙根本顧不上他,此刻心頭狂跳,幾番掙紮。

    好半天,他才終於垮下肩膀:

    “白麓姑娘,時公子,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是說孟玉妝的事嗎?”

    白麓手裏還提著燈籠,此刻微微側頭,神色十分專注。

    孟大叔看到他這樣,心頭又是一慟——

    “她……她不是我女兒!”

    這話一說,多日來沉甸甸在心頭的痛苦,仿佛又被人層層剝開——

    “我女兒,乖巧懂事,常與人為善,便是有人做的不好,她也不肯輕易苛責——一來二去,便跟一名妝娘關係好了起來。”

    “那妝娘手藝一般,日子也困難些,我女兒其實不愛她那樣打扮,但仍是聯係她,常借口要梳妝,請了她來——”

    說到這裏,孟大叔滿目通紅,恨意根本按捺不住!

    “我本以為,就算這妝娘為人不如何,有我看著,總不至於出問題——可是我沒想到,靈潮,來了!”

    “我本還覺得靈潮在橘洲沒傷到多少人,總不至於影響生意。”

    “可……可……”

    “那一天我販藥回到家,我女兒揪著一團草藥看著我,喊我爹——”

    他哽咽起來:“我、我就知道,這不是我女兒!我女兒說話根本不是這樣的!我的女兒!”

    “這個怪物,這個怪物會換頭!”

    “隻要把別人的頭砍下,她就可以安在自己身上,從此瞞天過海……”

    “這個妖物!這個畜生!隻因她覺得我女兒頰邊酒窩可愛,就……”

    孟大叔蹲在路邊,嚎啕大哭。

    燈火熱熱鬧鬧,往來人群臉上都帶著笑意,小孩子們童言童語,便連燈籠都可愛起來。

    隻有孟大叔——於他而言,沒了女兒,這世間哪裏還有熱鬧?

    痛苦被撕扯開,孟大叔根本沒發現在場無人質疑他,反而越發難受:

    “我要找我女兒,她卻說,女兒的屍體被藏在山上——倘若我不聽話配合她,便叫我女兒做孤魂野鬼,曝屍荒野!”

    “還要用我女兒的頭顱,去做盡壞事,叫她死後都不得安生!”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這個惡人!這個畜生!我女兒到底藏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