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第193章

    他的一把火,足以燒到宇宙盡頭那一天。

    “你自己都說了我們兩個是在若嫻死後才在一起的, 什麽叫我殺了她很合理?你血口噴人!”葉康臉漲成了豬肝色,“若嫻死後我很難過,哭暈過去好幾次, 還好當時鄭芝在身邊安慰我,我才沒有崩潰,我們兩個是正常在一起的。”

    “你這麽愛若嫻?”劉紫兒嘲諷道, “那當時若嫻掉進冰洞裏, 你為什麽不下去親自看看?還是盧宗平冒著生命危險爬下去的?”

    “我……”葉康語塞, “我技術不行。”

    劉紫兒冷笑:“技術不行?四年前那次登山我和盧宗平都是第一次上雪山,在那之前若嫻已經登過六座雪山了,她說,她之所以會喜歡登山是因為你, 你曾經連珠峰都爬過一半, 你會技術不行?”

    蕭月圖看表:“隻剩半分鍾了。”

    時間緊迫, 劉紫兒和葉康這才停下爭吵, 還剩一個男人沒有發言。

    那個叫盧宗平的男人長相實在抱歉,五官就不說了, 頭頂稀疏沒幾根頭發, 臉上坑坑窪窪,讓人不想多看。

    “我是若嫻的大學同學。”他低聲說, “我們關係還不錯。”

    葉康瞥他:“還不錯?你是不是漏說了什麽?豈止是還不錯, 你可是追了若嫻整整四年, 被拒絕無數次還死纏爛打, 跟隻舔狗一樣, 你懷恨在心殺了若嫻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盧宗平平淡地說:“我如果要殺她, 當初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爬下冰洞去救她了。”

    五分鍾時間到。

    關風與歸攏了幾人的說法。

    葉康是萬若嫻的未婚夫, 從小被萬若嫻家資助讀書, 長大後原本要入贅萬若嫻家。

    鄭芝和萬若嫻關係很淺,在登山隊認識,沒說過話。

    劉紫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萬若嫻在一起讀的,兩人是很好的朋友。

    盧宗平是萬若嫻的大學同學,追求過她很多年。

    除了鄭芝,其他三人都是萬若嫻的熟人。

    可他們在看到她屍體的那一刻,都沒有痛哭流涕,隻有說不明的恐懼。

    桃桃與關風與對視一眼,用冰冷的口吻說道:“第二環節,自由討論,時常十分鍾。”

    關風與問:“你們四年後為什麽重回麅子山?”

    四人對視一眼,劉紫兒先開口:“我收到了一封信。”

    “什麽信?”蕭月圖一拍桌子,故意凶巴巴地吼道,“總時長隻有一小時,現在還剩五十五分鍾,非要問一句才答一句嗎?一小時後解決不了問題大家都得死,不如這樣好了,如果誰再說話慢吞吞的一句話要想半天,一會兒我們就投他是凶手,畢竟除了凶手本人需要思考,其他無辜人應該很想快速解決問題洗脫嫌疑吧?”

    劉紫兒連忙說:“是一封很奇怪的信,信上沒有署名,寫信人說他知道四年前若嫻的真正死因,要我來麅子山他才會告訴我,我是若嫻的朋友,這些年也總夢到她,我當然想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葉康說:“我也是收到了這樣一封信。”

    盧宗平和鄭芝說:“我也是。”

    元天空問:“收到奇怪的連署名都沒有的信件就敢孤身一人來到麅子山,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情,你們真的是為了知道萬若嫻的死因,而不是心虛嗎?”

    劉紫兒:“當然是為了知道她的死因,這是朋友該做的事。”

    剩下的幾個人連忙附和,說他們也是想知道萬若嫻的死因才來的。

    蕭月圖:“可你們看到萬若嫻的屍體時並沒有好友該有的樣子,如果我的好友離世多年,屍體原封不動出現在眼前,我一定會抱著她好好哭一場。”

    劉紫兒低頭:“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不同。”

    蕭月圖看向葉康:“那你呢?你也是因為感情內斂,所以見到屍體才站在遠處看都不想看一眼嗎?”

    此時,萬若嫻的屍體還躺在桌上。

    她身上的堅冰已經完全融化,露出一張完好無損年輕的臉。

    不可否認,這女孩生前是很美的,隻是隨著肉,體的死亡,靈魂的消散,那美也變得模糊而呆板,沒有一絲生氣了。

    葉康說:“我現在有新的女朋友,抱著若嫻的屍體大哭一場不合適,總要考慮現任的感受。”

    “你呢?”蕭月圖又問盧宗平。

    盧宗平性格很自卑,不敢盯著漂亮女人看,他一直低著頭:“我隻是害怕死人。”

    元天空笑了:“都有理由。”

    關風與將四張紙推到他們麵前:“寫下來。”

    他冷著臉:“事發前死者的表現、事發時的經過,雖然人的記憶很難記得四年前一件事的枝葉末節,但那是一場事故,死得是你們最親近的人,你們下山後也被警察反複盤問過,一定記得。”

    四人接過紙筆,想了想開始在紙上寫。

    蕭月圖提醒他們:“一定要寫詳細了,萬一因為你們隱藏了什麽關鍵信息而找不到凶手,大家可是會一起死哦。”

    四個人盯著白紙,邊回想邊在紙上寫下了事發的經過。

    桃桃裝山靈裝得有些累了,口還很渴。

    她悄悄伸出手想要拿桌上的水喝,關風與瞥了她一眼,她又癟著嘴縮回手了。

    山靈之前坐在這裏的時候是一動不動的,萬一她被發現,就很難唬住他們了。

    桃桃無事可做,隻能趁四個人寫字的功夫眼睛四處瞄著。

    她看見南宮塵清閑地靠在椅子上,正拿剩的一點餅幹渣喂鳥。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玄魂花裏了。

    桃桃想,他的身體不會有事吧?

    不過他最近也沒怎麽動用力量,隻要快點結束這勞什子遊戲,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的目光太直白了,南宮塵從鳥食上抬起頭,與她對視。

    雖然他一言不發,但桃桃還是看懂了他眼神中傳達出來的話。

    ——你在偷看我嗎?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心想看你就看你,還需要偷看嗎?

    四人停筆,每個人都寫了滿滿大半頁。

    關風與看了一眼,四年前那起事故在他們的描述中過程都差不多。

    那年冬天雪很大,登山隊原本想要從陡峭的山壁上翻越麅子山,礙於大雪,行進的速度比原計劃慢了兩天。

    這時,隊裏有人生病了。

    於是隊長臨時決定不攀越麅子山了,在穿越白鬆林之後就打道回府。

    萬若嫻就是生病的人,她喉嚨沙啞,說自己身上也很痛。

    登山服太厚,天氣又極寒,她無法脫下衣服查看到底是怎麽了。

    一行人隻得急速往回趕,因為萬若嫻身體虛弱,她就落在了最後麵。

    走著走著,前麵的葉康回頭,發現萬若嫻不見了。

    他們回去查看,看見她掉到了冰洞裏。

    還好她反應快,拿冰鎬插在冰上穩住了身體。

    登山隊的人剛想放繩子救人,她手中冰鎬的鎬柄卻斷了,整個人從半空中墜落下去。

    冰洞很深,大家隻聽到噗通一聲響。

    下麵是水,萬若嫻落進了水裏。

    在洞口看不到下麵,他們呼喚也沒人回應。

    於是隊長提議,找個人身上係著安全繩下去看看。

    當時萬若嫻的男朋友葉康推說自己也病了不願意下去,所以是由盧宗平下去的。

    他下去很久後才傳來回應,他在下麵對眾人喊道,他沒有看到萬若嫻身影。

    登山隊的人確實聽到了墜落進水裏的聲音,如果下麵是水的話,萬若嫻應該還有救。

    但僅憑他們十五個人很難實施救援,於是登山隊的隊長當機立斷做了決定——馬上下山求援。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又那樣大,這冰洞的位置很容易丟失。

    所以隊長撕了自己的紅色睡袋係在幾根木頭上,又將木頭插在冰洞周圍的雪裏作為標記。

    可等他們下山後找來救援隊上山,那處標記卻不見了。

    沒有指引,雪將冰洞埋住了,救援隊始終沒有找到冰洞的入口,錯過了黃金救援的時間。

    萬若嫻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搜尋了一陣子之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自由討論的十分鍾時間到了。

    桃桃從關風與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她開口:“第三環節,驗屍,時常十分鍾。”

    蕭月圖是靈媒,在華靈院選修了不少輔助型靈師的課程,驗屍也是其中之一。

    她曾在渝城驗過人偶書事件中紀小瑜被燒糊的人皮,對於模樣不那麽恐怖的凍屍隻是小意思。

    她戴上一副膠皮手套,直接踩上長桌扒拉著桌上的屍體。

    萬若嫻的屍體□□,蕭月圖仔細檢查了她的全身:“除了四肢、胸口、背部泛著小疙瘩之外,沒有明顯的外傷,身上沒有衣服,臉部帶著微笑,符合被凍死的人的特征。人的體溫異常下降時,控製血管的肌肉會麻痹,從而使血管擴張,體內的熱血會流遍全身,這時人會感覺很熱,所以主動脫掉衣服。她是被凍死的。”

    大概檢查完身體外部,她回頭問:“要解剖看看嗎?”

    “不必了。”關風與說。

    桃桃扮演的山靈十分盡職盡責:“開始推凶。”

    關風與拿起鄭芝寫得那頁紙:“你說和萬若嫻沒說過話,可對死者出事前的細節卻寫得很詳細,就連她會吃維生素都知道,事發後又在一個月內和死者的未婚夫在一起,真如你所說,不熟嗎?”

    劉紫兒瞥了鄭芝一眼:“四年前那次登山,鄭芝是第一次去,在此之前若嫻沒有見過她。但據我所知,鄭芝所在的金融公司和葉康的律師事務所平時有不少往來,他們兩個聯合起來殺了若嫻好雙宿雙飛,這說得過去。”

    鄭芝渾身顫抖:“你別胡說!我確實和葉康早就認識了,我也很喜歡他,但這些不是你說我殺人的理由,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從來不奢求他能給我什麽,世界上有幾個人會為了感情處心積慮地殺人呢?”

    “我之所以偷偷關注萬若嫻的一舉一動……換成你,不會想要知道自己的情敵是個怎樣的人嗎?”她反問關風與。

    關風與臉上一如往常冷漠。

    葉康:“若嫻家一直資助我讀書,她人漂亮學曆高,家裏條件又好,嶽父對我的未來也有助力,就算我和鄭芝在若嫻死前就有糾葛了,但隻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因為一時新鮮而放棄若嫻這麽好的條件,你看我像傻子嗎?再說,她是自己掉進冰洞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劉紫兒說:“冰洞或許和你無關,但冰鎬是你做的手腳沒錯吧?”

    葉康頭上頓時滾落冷汗:“冰鎬?什麽冰鎬?”

    劉紫兒:“是你帶若嫻玩起登山這項戶外活動的,她所有工具裝備都是你準備的,在她出事前一夜,我親眼看見你檢查過她的裝備說沒有問題。她的裝備品質都是最好的,剛買沒多久的冰鎬怎麽可能會憑空斷掉?你前一天剛檢查了裝備,後一天她就掉進冰洞,因為冰鎬斷裂而無法獲救,還說不是你殺的?”

    元天空從桌下的登山包裏掏出一把斷掉的冰鎬。

    他擅長各種機械,對著冰鎬和鎬柄研究了一會兒。

    半晌,他給出結論:“沒有人為損壞的痕跡,鎬柄脫落就隻有螺絲鬆動這一種可能,你既然前一天晚上檢查過萬若嫻的裝備,那麽不該發現不了啊。”

    這下,葉康的臉徹底白了。

    劉紫兒冷笑:“我就說是他。”

    “不是我!”葉康吼道,“我隻是檢查失誤沒有注意鎬柄的螺絲鬆了而已,說我是凶手你們有什麽證據?”

    “不需要證據。”劉紫兒說,“這是遊戲,隻要我們指認你是凶手,遊戲就可以結束了。”

    桃桃打量著眼前這長相普通、發型普通、衣著也很普通的女人。

    她一定是茫茫人海中最不起眼的那類存在。

    在桃桃剛進到暴風雪山莊時,就是這樣認為的。

    但此刻劉紫兒條理清晰咄咄逼人,將葉康逼得風度盡失的模樣倒和她所認為的那個普通的女孩半點不像。

    劉紫兒轉頭看向她:“山靈大人,我們可以推凶了。”

    “等等。”關風與淡漠的目光落在劉紫兒身上,“你們紙上寫著,原本計劃是要攀越麅子山,因為雪太大,登山隊的隊長才臨時改路下山,這個男人,他怎麽會知道隊長要走哪一條路?”

    葉康原本已經嚇得渾身冷汗,因為這句話又重新冒出了對生的渴望。

    他連忙說:“當時若嫻很難受,我就陪在她身邊,走在她前邊一點,我又不在隊伍前麵領頭,我怎麽能控製隊伍的前行方向,剛剛好把她引到冰洞上?而且若嫻的身體一向很好,要不是她那天身體反常到快要無法呼吸,隊長又怎麽會臨時改道下山?這些是我控製不了的。”

    關風與:“她很反常?”

    葉康說:“她說渾身都癢,呼吸困難,如果不是她吵著要下山,原本隊長還想再堅持一下,其他隊員感冒不適都能扛一扛,之所以回程是因為若嫻發脾氣了。”

    “別轉移重點。”劉紫兒語氣冰冷,“如果隊長不改道,我們原本是要攀越陡壁的,就算若嫻不會死在冰洞裏,也會因為在攀爬山壁的時候鎬柄斷掉而出現生命危險。”

    蕭月圖偷偷用手肘撞了撞元天空:“你覺不覺得這個女人變了?”

    “確實變了,比你還凶。”元天空說。

    蕭月圖白了他一眼。

    他們在暴風雪山莊玩了許多天遊戲,坐在對麵的四個人是什麽性格他們很清楚。

    在過去半個月裏,劉紫兒基本是不怎麽說話的,現在卻這樣咄咄逼人想要認定葉康就是凶手。

    如果說她早就知道他是凶手這麽恨他,為什麽早不發難?

    還能跟他一起好好相處了這麽多天?

    他們都發現的問題,關風與當然也發現了。

    但他沒有說話,隻是靜坐看著葉康和劉紫兒爭辯。

    葉康:“就算我們沒有返回真的去登山了,鎬柄都快脫落了,若嫻爬不了幾米就會掉下來,那高度根本不致死。”

    “高度本身不致死和因為你的故意行為而意外死亡是兩碼事。”劉紫兒說,“過失殺人就不是殺人了嗎?”

    鄭芝見葉康臉色越來越白,突然哭了:“那女人又毒又壞,她什麽脾氣你不知道嗎?仗著家裏條件好資助過葉康讀書,平時對他動輒打罵,隻要稍微晚回家一點就要罰他下跪,葉康也想和她好好分手將這些年她家資助的學費加倍還回去,可她不肯,一邊讓她那有錢有勢的老爸給葉康施壓,一邊又在外麵到處找男人。”

    劉紫兒聽到這話,擰了下眉頭。

    但很快,她又抬起來淩厲地看著鄭芝:“所以你承認是葉康殺了她?”

    鄭芝滿臉淚痕:“我……我不知道……”

    劉紫兒:“你早就和他曖昧了,你會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你說謊!”

    葉康突然吼道:“別問鄭芝了,她真的不知道!”

    “我根本沒想殺萬若嫻!如果不是她鬧脾氣要臨時下山,怎麽會遇上冰洞?我隻是想讓她在冰壁上摔下來,我計算好的,鎬柄的螺絲鬆動,她爬不到十米就會掉下來,輕則會讓她受一點傷,就算重也隻會摔成殘廢……”

    他與劉紫兒對視,眼裏冒出怨毒的光:“她在外人麵前優雅溫柔,都說她家教好又優秀,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福氣,可你們根本就不了解她真實的樣子。我想著,她經曆了生死應該能變變自己的秉性。摔成殘廢更好,就算她爸爸還讓我娶她,我可以娶,但一個殘廢,她還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打我罵我嗎?”

    “她根本就不喜歡我,她隻是覺得我工作體麵,我脾氣好能力強,我沒有背景,和我結婚也不影響她在外麵瘋,在外麵抽煙酗酒吸,毒……我原本是想好好跟她過日子的……”

    他目光從在場的男人身上一一掃過:“換了你們是我,你們能忍嗎?”

    盧宗平全程沒怎麽說話。

    關風與漠然。

    南宮塵倒是停下了喂鳥,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他的思考也有憑據,桃桃雖然自己沒有意識到,可她確實挺拈花惹草的。

    小師弟,小少爺,還有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霍老師。

    如果桃桃像那男人口中所說的那樣。

    找一個男人結婚隻為了應對世俗的眼光,成天打他罵他綠他,他會怎樣?

    打罵都不重要,南宮塵心想,隻是如果她也喜歡出去和男人玩。

    今天睡在師弟的床上,明天睡在少爺家裏,後天又和什麽霍老師去逛街遊玩,他大概率也會做些什麽。

    但不會像葉康一樣起傷害她的念頭,充其量隻是把她鎖起來,困起來。

    用一道印消除她對其他男人所有的記憶,讓她的世界裏隻剩他一個,天長日久,她總會把其他人都忘了。

    如果這樣也無法改變秉性,他大可以繼續消除她的記憶。

    人活百歲,木壽千年,他時間長得很。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話其實不對,之所以燒不盡不是因為草的生命力有多強。

    南宮塵心想,隻是野火不夠旺,不夠綿延。

    他的一把火,隻要他願意,足以燒到宇宙盡頭那一天。

    桃桃好端端坐著,莫名被南宮塵的眼神看得發怵。

    要不是在裝山神,她早就跳起來質問了。

    這男人,她心裏嘀咕著,一定想幹什麽壞事。

    南宮塵朝她笑笑,看上去無比得溫柔無害。

    元天空:“雖然很同情,但那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啊。”

    “我說了我沒想殺她,是她自己運氣不好掉到了冰洞裏!”葉康捂著頭,過去十五天內他用自己的能力為同伴贏取了食物,原本是很得意的,但這最後一局竟然輸得這麽慘,他很挫敗。

    劉紫兒說:“凶手已經推出來了,遊戲可以結束了吧?”

    鄭芝哭著說:“不全是葉康的錯,當時萬若嫻掉到冰洞裏用冰鎬撐住了冰壁,我記得很清楚,在冰鎬的鎬柄沒有斷掉之前她在冰壁上懸掛了很久,她不是第一次登雪山,以她的體力和技巧本來可以爬上來,但不知為什麽她那天格外虛弱,別說爬,就連呼救的力氣的都沒有,也正是因為她沒力氣呼救,大家走出十米外才發現她掉到冰洞裏了……”

    “萬若嫻本來可以被救起來的!”鄭芝說。

    劉紫兒冷笑:“你和葉康是一夥的,當然要為他開脫。”

    蕭月圖突然站起來,她重新踩到桌子上檢查萬若嫻的屍體。

    劉紫兒不耐煩道:“事情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還要看什麽?”

    “事情很明顯了嗎?不對吧。”蕭月圖手指著屍體胸口和四肢處的紫色痕跡,“如果萬若嫻是被凍死的,這些小疙瘩又是什麽?”

    葉康蹭一下站起來,借著燭火近距離查看屍體:“……我明白了,難怪她那天說自己不舒服非要下山,她是過敏了,她隻要一過敏身上就會起這些疹子,原本應該是紅色的,但是被凍成了紫色,所以我剛才沒有看出來。她是因為過敏才身體不適,也是因為過敏才會全身無力爬不上冰洞,可在雪山上她吃的食物都很仔細,怎麽會過敏呢?”

    元天空問:“她對什麽過敏?”

    葉康想了想:“很多,花粉,塵蟎,但最嚴重的過敏原是桃子的毛,隻要吸入哪怕一根桃毛,她的喉嚨就會發炎,不單說不出話,就連呼吸都會變得困難,她一定是吸入了桃毛,那天才無法開口呼救。”

    元天空:“大雪封山怎麽會有桃子呢?”

    關風與從萬若嫻的登山袋裏掏出一小瓶維生素,他打開瓶蓋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

    一堆白色的藥片裏夾雜著一堆絨毛。

    蕭月圖蹙眉:“在藥裏?”

    葉康盯著那堆桃毛看了半天,轉頭絕地逢生般的目光瞪向劉紫兒:“殺她的人是你才對吧?我記得前一天晚上去找她,你正在倒藥給她吃,吃的就是維生素片,那麽大一團毛在瓶子裏,你不可能看不見,除非你是故意的。”

    劉紫兒原本還在指認葉康,聽了這話,瞬間臉頰僵硬了。

    作者有話說:

    推一篇朋友的文,文名文案放在下麵,文筆很有保障!感興趣的寶貝可以去看看~

    《誘你心動》by左融融

    【我撿了個乞丐,但是他怎麽忽然變成了高智商霸總?!!】

    家道中落的首富千金棠初為了還債,遊走各國富豪間,騙取了不少真心

    利莫瑞克之行,她在馬蹄下救起了無家可歸的偷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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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吃幹抹淨的棠初內心慌得一匹,連夜出逃

    半年後……

    棠初回到樊城,打算幹完最後一票就金盆洗手

    隻是,她怎麽看都覺得那個坐在老板椅上,總是冷笑的男人跟小“黑”戶長得很像……

    ,

    暨雲州一向認為女人都是口蜜腹劍的騙子。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在利莫瑞克會遇到搶劫,更沒想到,他堂堂總裁居然會載到一個女騙子的手上。

    告白那天,他坐在限量版庫裏南內,望著999朵玫瑰和粉色鴿子蛋足足發呆了三小時也沒等來棠初。

    而脫手馬場的棠初攜帶巨款,早已不知逍遙到何處。

    百般打聽,才得知她的下一步動向,卻沒想到,她居然不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