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提親
  第148章 提親

    上京城。

    自梁王退兵, 太子回京主持大局之後,那日在午門外跪請易儲的左相一派的朝臣每日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但太子隻忙於政務,對梁王之事卻隻字未提。

    左相一派可沒法真認為太子不會追究, 他們那日在午門外的動作, 興許不能真正給皇後施壓, 但也可以給梁王帶兵上京,以及攻打上京城和皇城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如同給這場皇權之爭蓋上一張勉強能看得過去的遮羞布。

    這些朝臣皆試著向他們的主心骨左相王顯討個定心丸,左相隻道:

    “提出易儲隻是為了穩朝局, 安社稷的權宜之計, 沒那麽嚴重,不要自亂陣腳。”

    朝臣……

    沒那麽嚴重?

    王相您這……確定不是掩耳盜鈴, 自欺欺人?

    而左相王顯心中到底慌不慌, 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禦史台中, 這幾日眾臣僚看向侍禦史王靜宜的眼神都有些複雜。

    不知此次左相府會否因梁王一事的牽連, 被太子清算。

    這日傍晚,王靜宜出禦史台衙署時,一名小廝過來向王靜宜行禮道:

    “王大人,季大人邀王大人至千水湖一敘。”

    “季大人說,事關左相府存亡。”

    王靜宜蹙眉看著麵前的小廝, 這人似有些眼熟,好像曾經在季宅見過,是季尚書府上的下人。

    而左相府的存亡?是指梁王一事?

    季木是太子的人,從季木處能透露出的, 興許會是太子的意思。

    那麽, 去探探口風也好。

    不過……千水湖?

    那夜和季木在船上的荒唐……

    王靜宜驀地耳尖泛紅, 她迅速拋開腦中不合時宜的雜念,讓那名小廝帶路,而後上了自己的馬車。

    王靜宜在千水湖畔下車後,被引進了一艘豪華精致的畫舫。王靜宜在畫舫入口處頓住了腳,眉頭微蹙。

    引路的小廝似察覺了她的顧慮,開口解釋道:

    “季大人已包下了整艘畫舫,不會有旁人打擾。”

    王靜宜的確不想讓人看見她同季木的私下會麵,以免多生口舌是非。畢竟現在的季木作為朝中新貴,是上京城各世家大族熾手可熱的姑爺人選,盯著他的人隻會多不會少。

    王靜宜抬步繼續走向畫舫二樓,她腦中不禁想起這些時日京中關於新晉吏部季尚書的一些傳言。

    季木從前行事低調,存在感頗低。但在升任尚書後,幾乎滿朝都猜到他實屬於太子一派,這位季尚書便像是不再故作收斂,反而高調了許多。

    當然,這聲高調說的是季木驚人的財力。

    上京城物價不低,置辦房產更是難上加難,除非是世代居京,新調任上京的官員多是購置結構緊湊且位置較偏的宅邸,更有家底不豐的低階官員隻能是租住宅院。

    王靜宜曾到過一次季宅,也就是在船上那晚。

    王靜宜所見的季宅不大,宅內的物件擺設也隻能說是尋常,符合家境普通的吏部季侍郎的身份。

    但有去過季尚書府送賀禮的人回來後卻無不驚歎季府中隨處可見的富貴堂皇。

    如今的季尚書府仍在當初季宅的位置,但卻擴進了周邊相鄰的幾所大宅,改建之後占地極廣。

    而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於上京城中購入幾所相連的宅邸,且幾乎沒弄出多大的動靜就改建完成。有人猜測,這隻可能是季尚書之前就買入了那些宅邸,或許是因從前低調行事,擇了最小的一所居住罷了。

    就如同前一次季木同王靜宜喝酒,是在一隻較小的船上,王靜宜還隱約記得因他們兩人的荒唐,船隻在湖上的輕晃。

    而今日隻是談事,季木卻包下了一整條豪華畫舫,隻要不是京中顯赫的世家大族都不會有此不把銀錢當回事的做派。

    王靜宜心中有疑,或許這位季尚書還有什麽別的身份。

    而若真是如此,太子不可能不清楚季木的真實背景,但卻為他隱瞞,讓季木能不引人注意地在朝中遊走這麽些年。

    那麽,季木的家世,定不會簡單。

    

    王靜宜被引進畫舫二樓的一個間觀湖雅室時,季木正在臨窗的一張茶台前煮茶。

    季木抬眸看了一眼來人,伸手向王靜宜示意了茶台對麵的一把禪椅,而後繼續慢條斯理地煮茶。

    “季尚書。”

    “王大人。”

    兩人點頭見禮後,王靜宜就座。

    同這個男人單獨待在同一個房間內,讓王靜宜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將視線落在季木煮茶的動作上,回避著對麵男人偶爾投過來的有些複雜的眼神。

    季木的雙手修長好看,骨節分明,膚色偏冷白。

    王靜宜似乎記得,這雙手的指腹上帶著薄繭,是那晚……

    那晚,這雙手曾給她帶來過從未有過的歡愉體驗……

    王靜宜輕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的湖麵,秀眉微擰。

    “季尚書為何選在這裏會麵?”

    王靜宜還是問出了縈繞在她腦中的這個問題,這個本無關緊要的問題。

    季木抬眸看向王靜宜,女人因偏頭向窗外而露出的微紅的耳根,讓季木眸中顯出一絲暗光。

    季木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移回手中的茶具,緩緩開口:

    “淺夏黃昏,吹著湖風品茶,豈非雅事?”

    說話間,季木推了一盞剛分好的茶至王靜宜麵前。

    而王靜宜不知道的是,季木這些時日已是千水湖的常客。

    那晚,季木抱著昏睡過去的王靜宜下船時,已命人將那條船買下,之後季木偶爾會過來那條船上坐坐,吹著晚風小酌,待酒飲微醺才乘車回府。

    

    王靜宜端起茶盞淺飲,茶湯入喉,王靜宜心中暗讚:

    茶是好茶,煮茶人的手法也的確上乘。

    但王靜宜此刻卻沒有靜心體會風雅的閑情,她擱下茶盞後便看向對麵那名錦衣玉帶的朝中新貴,開口問道:

    “不知季尚書邀下官前來,是有何事?”

    季木明白王靜宜此刻繁雜的心境,他沒繞彎子,直道主題:

    “梁王擅自帶兵攻入上京城,此舉恐會被定為謀逆。”

    “左相府在此事中參與了多少,王大人,你心中恐怕也有些數,就不必本官再多言。”

    王靜宜心中微涼,父親屢屢劍走偏鋒,王家終究還是要自食惡果了嗎?

    季木繼續開口:

    “王相府出了兩代宰輔,又是皇親國戚,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王大人,如今你也進了官場,應當明白頑固的派係於朝政的弊端。”

    “太子殿下從來都不是要將王家斬盡殺絕,隻是需要左相退出朝堂中心。”

    “此次因梁王一案,左相府想要撇幹淨,恐怕已是不可能。”

    “那麽,就看是怎麽退了。”

    王靜宜不懷疑季木的話裏有詐,因為這些也是她由來已久的想法。

    她也曾勸過父親王相,但奈何父親太過固執。

    王靜宜蹙眉沉思時,突然又聽見對麵男人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王靜宜。”

    王靜宜抬眸,她這才反應過來季木是在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稱呼官銜。

    他,要說什麽?

    王靜宜被季木定在她臉上的專注神情看得有些臉頰發燙,她心跳漸漸加速,似乎對季木將要說的話有些預感。

    季木看著王靜宜的眼睛,語氣尤為地認真:

    “王靜宜,嫁給我。”

    王靜宜心口一滯,這男人……又來。

    但自己這是怎麽了,本不應該有此反應……

    季木再度鄭重開口:

    “左相府此番究竟會被牽連到何種程度,無人能夠預判。”

    “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是盡快出嫁,從左相府摘出去。”

    “而現在,全京城都在觀望梁王一案的後續發展。以王家現在的情況,除了我,你恐怕沒有更好的選擇。”

    “聖上大喪,還要待半月之後才能婚嫁。而舉國守喪,婚禮也不能太過隆重,你要受些委屈。”

    “戶部我會去打點,等過了文定,就將你的戶籍遷到我季家。你將是季夫人,而不再是王大小姐。”

    “王靜宜,你要說我趁人之危也好,趁火打劫也罷。我季木的確是對你蓄謀已久,你若不同意,我不介意用點別的手段。”

    “我之前對你的承諾依然作數,今生今世,隻你一人。”

    王靜宜……

    這男人分明是威逼利誘,說得還好似沒用手段?

    

    王靜宜回府時,得知父親王顯和兄長還在書房議事,王靜宜微忖了片刻,而後抬步徑直去了書房。

    書房中,聽完王靜宜的提議,左相王顯當即將手邊的一卷書冊砸向立在書房正中的王靜宜。

    “混賬!”

    “王靜宜,你不就去了趟禦史台,做了個五品小官就不得了了?翅膀硬了?處處同本相對著幹是吧?”

    “王靜宜你搞清楚,你能坐在今日的位置,是因為你背後有王家,是整個相府在為你做後盾!”

    “讓本相辭官?你當本相是秦文正那種根底淺的清流出身?”

    “此事未下定論,並非沒有回轉的餘地,你張口就讓為父辭官,你是要氣死本相!”

    王靜宜揉了揉方才被父親王顯擲出的書卷砸到的右臂,皺眉沒再開口。

    父親冥頑不靈,多說無益,隻是白費口舌罷了。

    王璟衡看了一眼王靜宜,而後對父親王顯道:

    “父親,我認為不妨適當考慮一下靜宜的提議。”

    “太子這兩年明裏暗裏都在削弱左相府在朝中的影響,就算相府此次能勉強不受梁王牽連,但太子若是決心要拉左相府下馬,相府躲得過這回,難保還有下次,下下次。”

    王顯對王璟衡這位自己最為看重的嫡長子倒是要和顏悅色地多,他平複了些許怒氣,輕歎了一聲後開口:

    “若不是因為太子這兩年屢屢對左相府有動作,我又何必想要推梁王上位。”

    “太子刻薄寡恩,不念舊情,我左相府作為太子舅家本應是太子最大的助力,但在他眼中還不如一個安世風。”

    “你們不必多言,待明晨為父見過皇後和賢妃,回來再議。”

    

    從王顯書房出來後,王璟衡提出送王靜宜回去,王靜宜猜測兄長定是有話要對她說。

    果不其然,至垂花門前,王璟衡停了步,他看著王靜宜道:

    “靜宜,或許你該嫁人了。”

    王靜宜回視王璟衡,心中一歎。

    兄長也覺得此次左相府會出事吧。

    王璟衡默了一瞬,再度開口:

    “太子定會拿梁王案做文章,此次相府,凶多吉少。”

    “靜宜,你辭官吧,安心待嫁。”

    “女兒家本就不該拋頭露麵,作為高門貴女,更不需要進朝堂去做那些。”

    王靜宜聞言,眉頭微蹙。

    兄長前半句還算中聽,但後半句……

    王靜宜看著王璟衡,開口,嗓音微涼:

    “兄長若是對女子沒那麽多偏見,估計嫂子也不會提出和離了。”

    王璟衡目露詫異,他沒想到一向寡言少語的妹妹靜宜竟會回懟他這麽一句,還是如此戳心窩子的話。

    王靜宜似乎也覺得自己方才那話不止有些衝,也頗為失禮,她麵上微赧,向王璟衡道了句抱歉後自行離開。

    王靜宜離開後,王璟衡依然立在垂花門外良久。

    靜宜說,自己是對女子有偏見嗎?

    如果靜宜是這麽想,韓霜淩也是這麽想的?

    那日韓霜淩得授武德將軍,大夏唯一的女將軍,這事在京中廣為流傳。

    王璟衡聽見有旁人在議論韓霜淩時,不再是隻稱呼她為關內侯的獨女,左相府曾經的長媳,而更多是韓將軍。

    韓霜淩明明隻是一個女人,一個隻能依附娘家或是婆家的女人,她突然就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存在。

    韓霜淩同他和離後,不僅沒變成一個旁人會同情的可憐女人,反而活成了令人豔羨的模樣,這種變化讓王璟衡很是不適應。

    王璟衡提前打聽了韓霜淩離京的路線,並等在了她的必經之路上的一間茶樓的二層臨窗雅間內。

    那日的韓霜淩端坐馬上,意氣風發,她的臉上是王璟衡從未見過的鮮活笑容。

    自韓霜淩嫁入左相府後,王璟衡隻有一次看見過韓霜淩身上出現那種充滿活力的狀態。

    那是在西郊馬場同太子妃賽馬的時候,而那次,寒霜淩落了胎。

    思及此處,王璟衡神色黯然,喉頭微哽。

    韓霜淩……

    她為自己懷過一個孩子,還意外落了胎……

    

    王靜宜在自己的院門外,遇上了等在那裏的母親王夫人的下人。

    那人對王靜宜行禮道:

    “大小姐,夫人讓大小姐過去一趟。”

    王靜宜雖已然很是疲憊,但還是去了王夫人處。

    王靜宜回府後就去了父親王顯書房的事,王夫人也已得知。王夫人甚至也從下人處知道書房內的情形似乎不太愉快。

    在王夫人的連聲追問下,王靜宜向母親道出了書房中的談話內容。

    王夫人沉默了片刻,而後拉住王靜宜的手握了握,皺眉開口:

    “靜宜,嫁人吧。”

    王靜宜看著母親對她滿是擔憂的神色,幾經猶豫後,她將幾個時辰前在千水湖同季木會麵一事,向母親一一道出,包括季木向她的求親。

    王夫人聽後,心中是百感交集,既詫異,又欣慰,還有一絲警惕。

    王夫人詫異那位季尚書說話竟如此直白,她更欣慰自己的女兒可能遇上了真正看重她,會真心待她的人,但王夫人的喜悅裏依然保有最後一份理性。

    依靜宜說言,那位季尚書是太子一派,那求親之舉會不會是給靜宜挖的陷阱,設的圈套。

    但王夫人又轉念一想,都到了這般田地,那季木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僅僅為了坑害靜宜而在這個敏感時期同他們左相府沾上邊。

    

    翌日一早,左相王顯出府進宮後,王夫人也命人備車出了門。

    而半個時辰前,王夫人派人向吏部尚書季府遞了口信。

    上京城西市的雲福茶社。

    本應去到衙署的吏部尚書季木下了馬車,進到茶社二樓的一間雅室,半個時辰之後,季木同王夫人前後腳出來,各自上車離開。

    無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什麽。

    

    左相王顯在皇後和賢妃處,不但沒有探聽到絲毫有用的消息,還被這兩個妹妹頗有些淡漠的態度氣地不輕。

    皇後也就罷了,這賢妃也越來越不拿左相府當娘家。她似乎忘了,若不是父親和他王顯當初極力周旋,王嬙又如何能坐上這四妃的位置,還代掌封印這麽多年。

    王顯又去到前朝,在端明殿內閣晃了一圈,但依然沒有聽見有臣僚討論到梁王案。

    端明殿中不見大學士安世風,王顯隨口問了一句安大學士去了何處,有人開口解惑道:

    “今日奉天殿有冊封縣主的儀式,安大學士作為禮部尚書親自前去主持。”

    王顯麵上犯疑,誰回被冊封縣主?怎麽沒有提前傳出一絲風聲?

    王顯將自己的疑問道出:

    而此時王璟衡也剛從翰林院回到端明殿,王璟衡將剛才得到的消息告訴父親王顯:

    “這位新封的淮陰縣主,就是鼎鼎大名的徐州海航三大家之首的季家的當家季七娘。”

    “去歲在江南水災之後又出現糧荒,而運糧的槽船因運河淤積堵塞難以通行,季七娘得太子殿下令,安排用季家的海船將皇糧從海路運抵上京各糧倉,解了燃眉之急。”

    “海路運輸風險極大,那次季家的船隻和船員的損失也不小,有功當獎,冊封季七娘為縣主也算是對季家的補償。”

    “內閣和翰林院也是今晨才得到的消息,照理說就算隻是縣主,冊封之儀不應會如此倉促,倒像是臨時定下的,卻不知為何。”

    王顯對這個事沒多大興趣,他從端明殿出來後,卻恰巧碰上了內閣大學士安世風同一名錦衣華服的女人。

    那個女人周身透著英氣,看上去約摸四十出頭的年齡。王顯對女人的身份有些猜測,這恐怕就是那位徐州季七娘。

    安世風同王顯互相見禮後,開口介紹道:

    “淮陰縣主,這位是當朝左相。”

    “王相,這位是徐州船王季當家,也是新晉淮陰縣主。”

    王顯和季七娘分別向對方頷首,不深不淺地打量了對方幾眼,而後移開視線。

    王顯對這季七娘沒多大興趣,左右不過是太子一派的人罷了。

    而在之後三人同行出皇城至西華門的一路上,季七娘倒是不動聲色地暗暗觀察了左相王顯好幾回。

    西華門外,幾人互相告辭後,左相王顯剛走到他的車前,管家急忙上前稟道:

    “相爺,吏部尚書季大人遣官媒至府上提親,說是季尚書要求娶大小姐。”

    王顯聞言是怒極,氣地胡子都在抖。

    吏部尚書?季木!

    “把人給本相趕出去!”

    王顯早已清楚了季木的派係,從前王顯有多欣賞這個後生,現在就是多麽厭惡加痛恨。

    季木將他耍地團團轉,幸而沒什麽把柄被他拿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王顯當即上車,馬車快速回王相府而去。

    仍立在宮門外的季七娘看著王相的馬車離開的方向,神色有些意味深長。

    季七娘耳力極佳,當然也聽清了方才左相府那名管家同左相的對話。

    看來,向左相府的提親,還要多費些周折。

    也難怪自己這兒子這麽急著讓她進京,又向太子為她討了縣主的身份。

    都是為了能盡量抬高季家的家世,讓季木能夠格求娶王家那位大小姐。

    自己這兒子為了取個媳婦兒,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不知這位王大小姐有何等魅力,讓一向眼高於頂的季木如此看重。

    不過,要是季木做了這麽多,仍是娶不到王大小姐……嗬,能見到兒子吃癟的樣子,也很是值得期待啊。

    季七娘上車,馬車行往季尚書府。

    作者有話說:

    原本大綱裏王靜宜是專門給謝照計劃的,但之前好像評論區出現過幾個聲音,說不想讓王靜宜嫁謝照。這個想法不影響主線,後來就給季木加了戲,給王靜宜換成季木了。換了之後,我覺得也還不錯,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