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嫉妒
  第137章 嫉妒

    上京城, 禦史台衙署。

    午間小憩時,王靜宜獨自前往檔案房查閱卷宗,熟悉以往案件。

    王靜宜算是半道入的官場,雖說她最初進禦史台的目的並不單純, 但上手了一段時間, 她在公務上也獲得了不少曾在閨閣中從未體會過的成就感。

    似乎正如當初季木所說, 自己適合為官?

    季木……

    王靜宜停下了手上翻動案卷的動作,有些神思不在。

    

    那日千水湖船上一夜荒唐,第二日她醒來時,人已在季木於上京城南購置的季宅。

    雖說王靜宜昨夜喝的酩酊大醉, 但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對季木做了多麽孟浪的事。

    王靜宜起身坐於床榻邊上, 以手扶額,她腦中瞬間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避子湯。

    此時房門被輕叩三下, 聲落, 門被緩緩推開。

    抬步進來的是身著一襲月白錦袍, 手中端著一個黑漆托盤的清雋男子。

    仍坐在榻邊的王靜宜同剛進房門的季木四目相對, 兩人都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季木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屋內的一張圓桌上,視線卻久久未離開托盤中那隻盛著黑褐色湯藥的白瓷碗。

    男人頎長的身軀立在桌邊,隻是斂眉沉默。

    王靜宜順著季木的視線看去,那瓷碗裏是……

    王靜宜有了些猜測,心中也無由來地湧上些屈辱, 同時又有些自嘲。

    自己不是也正打算要喝……

    “這是避子湯。”季木的嗓音低醇,他凝眸看著王靜宜,道出了王靜宜方才猜到的那個藥名。

    王靜宜鼻頭微酸,維持了二十年的沉著冷靜在此刻瞬間破防。

    她猛地起身, 跨步就朝著圓桌而去, 但因腿間的不適, 才邁出一步就往前栽向地麵。

    而迎接王靜宜的卻是男人堅硬的胸膛,將她本就酸軟的周身硌得生疼。

    軟在季木懷中,王靜宜整個鼻腔內都充斥著男人身上清冽的不知名的熏香氣味,此刻王靜宜居然有閑情暗讚,這男人的品味還不錯。

    不過平和隻有瞬間,王靜宜當即便掙紮要脫離季木的懷抱。

    季木眉頭微擰,一把將懷中的女人打橫抱起,走向床榻。

    季木將王靜宜放到榻邊坐好,而後自己單膝觸地蹲下,雙手將王靜宜的兩臂按住,耐心地安撫著:

    “王大人,王靜宜,你看著我,聽我說。”

    王靜宜胸腔起伏,秀眉緊蹙,看進季木的一雙深邃的黑眸中。

    季木的兩掌自然地從王靜宜的雙臂順下,握住她放在膝頭的一雙纖手,認真道:

    “王靜宜,我心悅你。”

    王靜宜被眼前男人突如其來的表明心意,震地有些許呆愣。

    季木緊了緊麵前女人纖白的手,定定地看著王靜宜的一雙帶著些水光的黑眸,沉沉開口:

    “王靜宜,我季木求娶你做我的正妻。”

    “無關乎昨夜之事。你那麽聰慧,應當能感覺到我對你的心意。”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立刻讓官媒去左相府提親。”

    王靜宜微驚,這男人竟如此直接。

    季木又握了握王靜宜的手,像是在讓她定心一般:

    “王靜宜,我要向你坦白,我曾經定過一門親事,但……被女方主動退婚。”

    “我從前並沒有同別的女子有過多牽扯,也包括那位前未婚妻。”

    “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正妻,我季木承諾今後府中不會有姬妾,隻你一人。”

    “你我可以在成婚前定下契約,如果我季木沒有做到對你的諾言,你可以無條件提出和離,並可以帶走我一半的產業。”

    季木的目光一直定在王靜宜臉上,但王靜宜麵上除了有些許訝異,並未表現出其他。

    王靜宜也看得出季木言語中的真誠,不過……

    無關乎昨夜?那倒不一定。

    而之後待眾人知道季木的另一重身份,徐州船王季家的獨子時,王靜宜才明白今日季木口中所言,作為他違諾代價的一半產業是有多麽龐大。

    一聲輕歎之後,季木垂下眼瞼掩過眸中的一絲黯然,起身走向房門,卻又在門口停下。

    季木轉身看著神色淡淡的王靜宜,

    “這碗避子湯,喝與不喝,選擇權在你。”

    最終王靜宜都未發一言,季木抬步出去,帶上了房門。

    而王靜宜在屋中默坐良久後,終究還是起身走向圓桌。她伸手端起那隻白瓷碗,將那碗已經涼透了的微苦的湯藥一飲而盡。

    

    此時案房外響起幾名女官幾聲不高不低的談論,打斷了王靜宜的回憶。

    “聽說了嗎?關內侯的獨女同左相府大公子和離了。”

    “怎麽沒聽說,關內侯府可是大張旗鼓地發了告示,似乎兩家因這事鬧得還不太愉快。”

    “誒,你說左相府二小姐都被賜婚成梁王妃了,這王大小姐還待這禦史台呢,她這侍禦史做得有模有樣的,該不會不打算成婚了吧。”

    “嘿你這話說得,王大小姐有家世有樣貌又有能力,成不成婚又如何?”

    “那倒是,也幸而大夏女子既能在外經商,又能入朝為官,不想嫁人的女子確實是有不少選擇,也免受婆家磋磨。”

    “我可是聽說了之前有個監察禦史辭官嫁人後,因夫妻不睦,整日被她那夫君拳打腳踢,這事兒還鬧到了京兆府,真是作孽。”

    “打女人的男人可真不是東西。”

    “就是。”

    “誒,你們還記得之前那位,隻來禦史台待過幾日的禦史中丞季大人嗎?”

    “怎麽不記得,長得好看的我都記得。”

    “我聽說秦右相辭官後,吏部尚書補了右相的缺。而那季大人便由吏部侍郎,升任為吏部尚書。季大人還未到而立之年吧,隻怕是大夏曆來最年輕的尚書了。”

    “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可真是不得了!”

    “我偶然間聽見嵇大人和徐中丞談到似乎要給季大人府上送賀禮,我們是不是也該去送個禮啊,畢竟曾經是同僚……”

    “人誰記得你我啊,我還不知道你那小心思……聽說季尚書還未成親吧,哈哈哈……”

    “男未婚女未嫁,想想都不行?”

    “你這會兒倒不怕嫁了人被婆家磋磨,吃夫君拳腳了?”

    “看那季大人一副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樣子,怕不會……”

    “甭思春了,快到當值的時辰了,散了吧散了吧……”

    ……

    聲漸遠,王靜宜將淩亂的思緒撤回到手中的案卷上,但良久都未看進一個字。

    溫文爾雅……謙謙君子……

    她依稀還記得,那夜的季木,可不是那些女官口中的樣子。

    以至於那日她從季宅回府之後,恢複了兩日才重返衙署。

    季木……吏部尚書?

    看來她猜的沒錯。

    季木定是太子一派。

    太子的手段勢力深不可測,而父親依然一意孤行地同梁王封逸攪和在一起。

    一邊是太子的舅父,一邊又是梁王的嶽丈,若說父親是牆頭草都不為過。

    不過,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自己還能怎麽做……

    

    自太子完婚後,各國使臣帶著大夏皇室饋贈的豐厚的答謝禮,揣著一肚子八卦,陸續離開上京城。

    鴻臚寺命西戎使團離京沿途的驛站為使團提供大量冰塊,用於已故西戎皇子的棺槨,以防屍身腐化太快。

    西戎王薑渠義黑沉著臉接受了這個好意。

    薑渠義此番入大夏屢屢不順心,皇兒薑尚還遭此大難,而派去刺殺前西戎王遺孤薑循的人卻回來稟道,薑循身邊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薑循三丈之內他們根本沒辦法近身。

    薑渠義隻好作罷,待回了西戎再做打算。

    上京城中有人離開,也有人歸來。

    端王府世子封肅北回京,他將代表大夏皇室,護送華陽長公主和親北梁。

    

    上京城,端王府。

    封肅北抵京後先行去到太子府述職,交接公務,回府時已是酉時。

    世子妃安顏夕於府門處盛裝迎接世子歸府。

    正廳中,封肅北對安顏夕開口道:

    “既然你已病愈,此次便可回幽州。”

    安顏夕並未正麵回應封肅北,而是笑了笑道:

    “工部尚書秦府的兩位小姐都已定親,你聽說了嗎?”

    封肅北眸光一厲,麵色冷沉。

    他從前隻覺安顏夕假仁假義,卻不知她還如此令人生厭。

    而秦琳定親的消息,他又如何不知。早在他回京的途中,消息就遞到了他手上。

    

    在太子成婚前一日,鳳裕宮太子妃遇刺。因著刺客蘇青的牽連,工部尚書秦文軒闔府被請去太子府審問。

    雖說最終秦府洗脫嫌疑,但蘇青是從秦溪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信息,才能假扮秦琳進入鳳裕宮行事,秦文軒、祝氏和秦溪秦琳姐妹在太子府和鳳裕宮請罪後,秦琳回府便提出讓母親祝氏張羅她們姐妹倆的婚事。

    秦琳不想她和秦溪再給太子妃添麻煩,且這次的事實在太大,幸而太子妃沒有真的出事。太子府那邊若不是看在太子妃的情麵上,秦溪恐怕都回不來。

    秦琳考慮到,母親為了護著她們姐妹倆,沒有再生育,也沒讓父親納妾。

    而父親母親終將會老去,她和秦溪若是嫁出了府,二老的晚年將會何等的孤獨。

    而秦琳的提議是,讓母親祝氏為她和秦溪招婿。

    這也正合秦文軒、祝氏和秦溪的意。

    四人一拍即合,而得到消息前來議親的媒人也不少。

    最終秦溪定下了上京城中一家同祝氏有往來的商戶家的獨子,而秦琳則定下了工部的一個出身普通但家世清白的五品郎中。

    

    安顏夕觀察著對座封肅北的神色,諷笑一聲開口:

    “看來你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也難怪,畢竟你還派了人時刻護著她。”

    封肅北冷眼看著安顏夕,瞳孔微縮。

    安顏夕喝了一口茶,繼續道:

    “別緊張,我沒打算對她做什麽。”

    “是我自己的夫君不忠,一次不忠,百次不忠,我又何必去遷怒那個意圖勾搭我夫君的女人做什麽?”

    “安顏夕!”封肅北扣在兩邊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極力壓抑著胸中的憤怒。

    這女人,說話是越來越難聽!

    “最遲在我出發那日,你必須離京!”封肅北扔下這句話,起身大步離開。

    安顏夕閉目,平複胸中的快意。

    不過這次,她再無理由拖著不走了……

    

    封肅北沐浴時,腦中一直在思索今日太子交代給他的任務,起身更衣後,他便去了書房查閱北境輿圖。

    一炷香之後,封肅北輕捏眉心休息,侍從林述端上一盞熱茶,幾經猶豫後,開口問道:

    “世子,派去保護秦府琳小姐的人,是不是要收回來?”

    封肅北手上的動作微頓,而後歎了一聲開口,嗓音裏有些疲憊的沙啞:

    “不必,就讓他們留在京中暗中護著她,記住,不要打擾她的生活。”

    封肅北胸口微滯,她的生活……秦琳即將同別人成婚的生活……

    以手抹了一把臉,封肅北灌下一口茶,拋出腦中的雜念,繼續拿起輿圖擰眉細看。

    他此行去北梁,除了護送華陽長公主外,還有另一個任務。

    封肅北接下來將負責大夏與北梁之間的情報往來。

    且他的任務,極有可能是為開戰做準備,容不得半點閃失。

    他將赴前線,兒女情長,就留在上京,留在今日之前……

    

    西山太子府,蒼台水榭。

    秦煙坐在一方茶海後煮茶,她手上行雲流水的動作未停,得閑時抬眸看了一眼對麵姿態隨意的沈時英,紅唇微勾。

    要是淮叔在這兒,定要念叨她們倆真是一對親母女。

    沈時英端起秦煙推給她的細白瓷茶盞,輕嗅茶香,而後淺飲了一口,清潤的茶湯從喉間滾至肚腹,通身舒暢。

    沈時英放下茶盞,向秦煙懶懶開口:

    “我是沒想到,她還真去了益州。”

    “你在益州的人,可靠嗎?”

    秦煙開始煮第二壺茶,她的視線未離開手中的茶具,淡聲道:

    “人心易變,哪裏又有絕對的可靠。”

    “就算是真消息,也可能有偽出處。不過由自己分辨後,多做幾手準備罷了。”

    秦煙憶起那位益州王妃宋吟。這女人狠起來,還真是六親不認。

    沈時英將手肘置於茶台邊上,抬腳搭在另一張矮凳上,看著秦煙,似笑非笑道:

    “煙煙,我怎麽能生出你這樣小腦袋瓜如此聰明的女兒呢?”

    秦煙抬眸輕掃了一眼對麵那位成熟美豔的女人,涼涼開口:

    “沈小姐過謙了,您也不賴。”

    “哈哈哈……”沈時英開懷大笑起來。

    

    秦煙又推了一盞茶給對麵的沈時英,沈時英飲過後,麵上突然收起玩笑,語氣裏多了些認真:

    “你我將蕭太後逼走之事,太子也知情吧。”

    沈時英自回京後,便沒有在秦煙麵前過多提及她同蕭太後之間的那些恩怨。

    蕭太後行事再狠辣,手上沾的人命再多,但她畢竟曾對惠帝和太子有或多或少的恩情。

    秦煙如今是太子妃,沈時英不想因她的仇怨,讓秦煙為難,影響秦煙和太子夫妻二人間的關係。

    而秦煙也明白沈時英的顧慮,因而她給蕭太後一個離開皇宮,離開上京城的機會。

    若蕭太後就此消停,那便不談。

    但若蕭太後再作妖,不好意思,既已離宮,那她秦煙就不認什麽對皇室有恩的太後了。

    馬球賽那日,沈時英專程去了一趟壽安宮,道出懷疑當年是蕭太後對她們母女下殺手之事,實則是故意打草驚蛇,讓蕭太後心生警惕。

    之後淑妃和宋眉斃命,蕭太後惜命,當夜便火速偷離出宮。

    而蕭太後能順利出宮,乃至出城,除了她自己之前的部署以外,也有秦煙和太子故意在皇城和上京城中安排的那些“疏漏。”

    秦煙沒有接沈時英話,而是讓沈瑩另取過一套新的茶具,秦煙重新淨手煮茶。

    估摸著時辰,那兩位也該過來了。

    不多時,兩位高大英俊,氣勢非凡的男子步入水榭,讓原本寬敞的水榭瞬間有了逼仄之感。

    太子封湛和北梁帝蕭潛皆徑直走向兩個女人所在的茶台,分別擇了離自己女人最近的一張禪椅坐下。

    封湛淨手,接過秦煙手中的茶具,繼續秦煙未完成的煮茶步驟。

    沈時英很滿意太子封湛這名女婿對自己女兒的體貼,她勾唇淺笑,手中卻突然吃痛。

    是身旁的北梁帝蕭潛,這個此刻麵色黑沉的男人重捏了下沈時英放在膝上的那隻手。

    沈時英疑惑地回頭,但多年的相處,讓她瞬間讀出蕭潛眼中的意味。

    再看一眼別的男人試試。

    沈時英笑著回握身旁這個醋勁一向極大的男人,而後接過封湛遞來的茶盞。

    幾人飲過後,皆起身離開。

    

    秦煙和封湛去了太子府中承華殿書房。

    宋執對兩位主子稟道:

    “殿下,太子妃。”

    “蘇青應該受過極嚴密的防審訊訓練,屬下至今未曾撬開他的口。”

    “但另有一個不算進展的進展。”

    “蘇青在暗牢中三日三夜沒吃沒喝沒睡覺,各種刑具都用過一遍,待他極度痛苦疲憊之後,屬下命人在他耳邊念出我們懷疑的名單。”

    “在聽到有一個名字時,他終於有了微不可查的反應,但也僅有一次,之後再用同樣的方法便不管用了,他應該是又開啟了防禦模式。”

    “而那個讓蘇青有反應的名字,是南疆新月公主的名諱,石月。”

    “屬下認為,蘇青的反應,並不似作假,但這也僅僅是屬下的猜測,還是要殿下和太子妃定奪。”

    “此人的確意誌力非常,是一名極其優秀的細作,屬下會竭盡所能,繼續審問。”

    宋執離開後,封湛和秦煙並未立即就方才宋執稟報的事情討論,而是談到了另一件事。

    封湛對秦煙鄭重開口,是陳述,也是承諾:

    “我知道你將太後逼走,是不想因為太後,而造成你我之間的隔閡。”

    “就當是給太後最後這一次機會,如果她去益州是安度晚年,那就放她在益州終老。”

    “但如若太後做出危害大夏的行為,孤絕不會姑息。”

    秦煙並不懷疑封湛的說辭,但……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這事情,我要親自去辦。”秦煙的嗓音清冷,不容拒絕。

    

    從承華殿出來後,封湛拉住秦煙,在秦煙耳邊啞聲蠱惑:

    “煙煙不想去看看孤的寢殿?”

    封湛和秦煙婚前一直住在當時的昭仁郡主府,成婚當夜是在皇城東宮,而成婚後又回到秦煙的鳳裕宮。

    封湛占有欲作祟,想要將秦煙拐到他寢殿那張自己獨臥多年的床榻的想法,由來已久,今日這難得的機會,封湛自然不會錯過。

    封湛的寢殿?

    秦煙猜出些太子的心思,畢竟這些時日,她倆也換過不少地方……

    見秦煙的眸中似有些興味,封湛當即將秦煙打橫抱起,大步朝著寢殿走去。

    而一路上的宮人都是麵熱心跳地垂頭回避。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實在是……

    封湛在太子府的寢殿和秦煙鳳裕宮的寢殿格局相差不大,殿內的裝飾擺件也是大相徑庭,都是以實用簡潔為主,讓秦煙又對封湛多了幾分合意。

    二人在浴房沐浴折騰一陣後,回到寢殿。

    床榻上,秦煙依舊像往常一般在封湛身上恣意作亂,封湛兩掌扶著秦煙的側腰,呼吸粗重,雙眸通紅。

    秦煙的動作突然一頓,傾身下壓,嗓音微啞道:

    “我有些好奇,那位新月公主對殿下使用幻術,是為公呢?還是為私呢?”

    “畢竟,殿下的美色可是……”

    “醋了?”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嗓音低醇喑啞:

    “孤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有這般能讓煙煙看中的美色,嗯?”

    聲落,封湛翻身將女人壓下,動作緩慢帶著克製和誘惑:

    “煙煙,你該喚孤什麽?”

    “殿下……嗯……夫君?”秦煙全身通紅,帶著薄汗,蹙眉不滿身上男人明顯故意的磨蹭。

    “喚孤一聲太子哥哥,嗯?”封湛的嗓音低啞暗沉,繼續誘惑著秦煙。

    “太子哥哥……啊……”秦煙沒什麽耐心同男人周旋。

    封湛眸眼通紅,動作突然猛烈。

    隻封湛自己知道,幼時他偶爾聽見秦煙軟軟糯糯地喚謝長淵那聲“長淵哥哥”時,自己心中的那絲莫名的嫉妒。

    而自己竟然會嫉妒謝長淵!

    但秦煙一見到他,總是被封玉瑤快速拉走,那兩個小姑娘對他一向是像躲避洪水猛獸一般。

    他有這麽可怕麽?

    而當封湛在太液池救了秦煙後,他在東宮等了數日,等那個軟糯的團子來謝他,但最終他隻等到了秦煙同謝長淵定親的消息。

    再之後,封湛便克製著不再將目光放在那個漂亮的小團子身上,畢竟她已經同別人定下了娃娃親。

    思及此處,封湛的動作幅度更是凶狠,但又很快放緩,以免傷到身下的女人。

    煙煙,煙煙,孤的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