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無他,手把手教
  第51章 無他,手把手教

    驚風飄白日,光景西馳流。

    齊歡心猿意馬地捱到傍晚時分,寫出的字總算多了幾分風骨。

    “勉強過關。”黎殊臣鬆開手,直起身,捏了捏手腕,又道:“練字貴在持之以恒,明日繼續。”

    “,”

    齊歡噎住,明天還要繼續?

    被帥哥手把手教導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忍不住臉紅心跳,忍不住暗自竊喜,卻又不想學習。

    望了望黎殊臣俊逸的側臉,她最終艱難的點了點頭。

    鋪子裏隻要按時去收銀子就可以了,空出來的大把時間都與黎殊臣在書桌前度過。

    漸漸地,她握筆越來越穩,黎殊臣便收了手,讓她對著字帖在空紙上仿寫。

    寫著寫著忘了時間,落日漸沉。

    自盧府歸來,晏清河三人走進院子,看到的情形便是:堂屋內,一對男女挨坐在木桌前,好奇的走近一看,竟然是在練字。

    “阿歡,說好了一起做白丁,你怎麽能偷偷背著我學習?”

    晏清河委屈地控訴完,卻又忍不住誇讚道:“,嘖嘖,寫的還不錯嘛,阿歡果然聰慧。”

    “是黎殊臣教的好。”

    齊歡話音剛落,就見修文眼神倏爾一亮,隻聽他虛心求教道,“殿下,您怎麽教的?”

    修文在盧府教盧月明習文,說文解字不在話下,唯獨書法一道他無能為力。

    他學寫字都是靠臨摹,便給盧月明也找了名家字帖讓她臨。

    隻是,他給的字帖明明是簪花小楷,盧月明臨出來的卻是張牙舞爪,筆畫連在一起,看都看不清楚。

    見齊歡進步神速,修文不禁感歎:殿下不愧是殿下,做夫子都比他優秀。

    為了他唯一的學生,修文期待的望著黎殊臣,等侯他賜教。

    “無他耳,手把手教。”

    “,”修文略微一頓,躊躇道:“這不太好吧?男女有別,會不會太唐突?”

    齊歡眼眸流轉,這題她會!

    她搶答道:“黎殊臣說,師生之間不必拘泥於俗禮。”

    說完,她又加上自己的見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就把月明當做自己女兒教就可以啦!”

    “受教了,是我狹隘了。”

    對於這個小插曲,齊歡並未放在心上。

    直到幾日後,盧月明又找她來傾訴。

    “阿歡,你知道嗎?,修文嫌我字醜,竟握著我手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寫。當時,我心怦怦跳的好厲害。他跟我以前見過的男子都不一樣。他雖然不會武,卻很溫柔。跟他相處,如沐春風。

    我學不會時他也不會像以前那些夫子一樣打我手心,隻是耐心的再講一遍,直到我學會為止。

    他總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生活裏沒有任何苦惱。,他的笑容也感染著我,我娘也說我最近脾氣好了很多,”

    盧月明雙手托腮,眸光瀲灩,回憶起與修文相處的點點滴滴不自禁地眉眼含笑。

    望著她少女懷春的樣子,齊歡理智提醒道:“,修文隻是在盡夫子的職責而已,月明你好好習字方能對得起他的一片苦心。”

    “嗯嗯!我知道。,修文說我現在進步很大。”

    生怕她不信,盧月明伸出食指,按進茶盞裏沾了水,一筆一劃地在桌子上寫出一個“明”字。

    並心急地催促道:“阿歡你快看!你看出來這是什麽字了嗎?”

    明的繁體字還是明,齊歡自然認得:“是明。”

    “嘿嘿,看來我真的進步了,寫的字竟然能被認出來!”

    “,”齊歡一言難盡地望著她。

    總算明白她們倆為什麽一見如故了。

    學習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還是聊點開心的吧,她熱情的推薦道:“月明要不要嚐嚐我們酒樓的新菜——小酥肉?”

    “好啊好啊!”盧月明興奮地拍了拍手。

    她常年習武,體力消耗的多,吃的也多。每次宴會上,周圍的小姐們都是小鳥胃,吃的都不夠她塞牙縫的。而她也顯得格格不入,總被取笑,所以她跟她們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還是阿歡好,笑眯眯的看著她大快朵頤。

    “阿歡,這麽好吃的小酥肉你怎麽不吃?”

    “我還在孝中,不便食葷腥。”

    解釋過後,齊歡想起過年時嚐過的那塊小酥肉,在心中默默念了句罪過。

    知曉緣由,盧月明不再多問,她雙眼放光,桌上的葷菜豈不是都成她的了?

    她正吃的開心時,雅間的木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齊歡循聲望去,一個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正氣勢洶洶的走來。

    作為酒樓的掌櫃,她立即站起身來,走上前去提醒道:“這位壯士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滾開!”

    被擋住了路,怒火中燒的盧白斂拎起她往後一丟,齊歡撞到了門框上,後背頓時火辣辣地痛起來。

    她今日穿的是新做的柳碧色襖裙,許是為了追求美感,裁縫隻在內膽中薄薄地鋪了一層棉花。美則美矣,唯一的缺點就是楚楚“凍”人。

    現在還多了一個缺點——不抗摔。

    痛感席卷而來,齊歡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布滿細碎汗珠,她眼睛卻還在緊緊盯著前方的不速之客。

    盧白斂一把掀翻桌子,拽著盧月明的衣襟把她提了起來,恨不得用目光把她千刀萬剮:“是不是你給你外祖父寫信,讓他把我拉下馬?”

    事跡敗露,盧月明大方認下。

    她將嘴中還未來得及咽下的酥肉啐出,糊了盧白斂一臉:“是我,又怎麽樣?難不成你還要手刃親女?

    ,我差點忘了,盧都領還有一個養於外室的小兒子,不愁後繼無人。

    瞧我這記性,盧都領現在都不是都領了,恐怕也沒什麽需要繼承的了。

    我就是要告訴你,你離了我娘,什麽都不是。攀附著我外祖父上位,竟然還敢作踐他的掌上明珠。哈哈哈哈,我就是要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孽女!”

    盧白斂氣的青筋暴起,揮起手掌,恨不得打爛她這張胡說八道的臭嘴。

    這一掌他用了十足的力道,若是真打到了盧月明臉上,恐怕十天半月都消不下去。

    齊歡顧不上疼痛,大喊:“黎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