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傲嬌363】俞慎言有問題（一更）
第一章 【傲嬌363】俞慎言有問題（一更）
“嗬嗬。算是目的之一吧。”
傅哲溫和地笑了笑，“我找你來，主要還是想了解下，阿四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傅哲前幾天去看過慕臻，那時候慕臻還躺在病床上，還處在昏迷不醒的階段。
傅哲還是接到莊晏的電話，才知道慕臻昨天已經蘇醒了，並且在今天早上接受了新聞記者采訪的事情。
本該去醫院探望，隻是儲亦塵交給他的血清太重要了，接下來他要帶領儲亦塵他們研究變異血清的事情，更是抽不開時間，他知道昨天晚上關冷是送蘇子衿去醫院的，之前也一直在醫院，就讓宋原順便把關冷也跟儲亦塵他們一起接過來，了解一下慕臻現在的情況。
“我看人挺精神。”
挺精神？
這是什麽個形容法？
傅哲眼含困惑，等著關冷的下文。
傅家跟季家是世交，關冷、斐度、莊晏四人都是慕臻的知己好友。
慕臻失憶的事情，關冷也就沒有瞞著傅哲，這幾天睡眠不過，早上喝了咖啡跟季明禮泡的茶，也不太頂用，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照實說了。
傅哲微微錯愕，“隻記得十六歲以前的事情了？怎麽會？我之後也看過他的相關采訪，麵對媒體記者他明明對答如流，包括事發前所發生的事情……”
“小舅失憶這件事確實毋庸置疑，傅哥你是沒見到他本人，等你見到了，你就知道……總之一言難盡。至於為什麽會知道大爆炸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我想應該是舅媽提前告訴他的。”
就算慕臻現在的心智隻有十六歲，終歸是智商還在那裏。
媒體記者鬧出的動靜那麽大，病房裏的小舅跟小舅媽不可能一點也沒有聽見，應該是他們在病房裏聽見了外麵的吵雜聲，提前想好了應對媒體記者的言論。
“阿四還記得蘇小姐？”
“不記得了。不過，我看記不記得，也沒差別。”
關冷把他們好不容易打發走媒體，進病房時看見慕臻跟蘇子衿兩個人正親吻得火熱的事情給說了，傅哲失笑，“我就知道，想當初阿四第一次介紹蘇小姐給我們認識，我就知道，他這輩子算是栽定了。你看，他現在就算他的記憶裏沒有了蘇小姐，他的潛意識裏依然記得她，認定她。”
有些人，一旦遇上，愛上，就是除了死亡便再也沒什麽能夠將他們分開的了。
這是一種命中注定。
“對了。我這次讓宋原接你過來，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想再讓你的人再幫我抓幾個變異人過來。實驗需要大量的數據才能推導出精準的結果。還有，調查局關押的高階變異人是都跑了嗎？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找到一兩個高階變異人？這個血清確實厲害，目前為止，我也隻是在低階變異人身上做過實驗，還不知道血清樣本對高階變異人是否有效。”
抓幾個低階變異人，對於關冷而言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去變異人肆虐的郊區轉一圈，一準能夠像捆蘿卜一樣捆回一堆來。相比之下，捕捉高階變異人的難度係數可就高多了。第一，從外形上就不太好辨認，如果高階變異人不變身，他們很難將他們認出。另外，高階變異人並不像低階變異人那樣完全喪失人類的智商跟特性，趨於獸性，高階變異人保留了人類的智商，甚至因為異能的緣故，有些人的智商比他身為普通人類時還要高，不管是生理還是智力上都要碾壓普通人類，這種情況下，抓捕相當不易。
調查局原先關押的那幾個高階變異人，還是變異人最初暴動的時候，部分高階變異人乘火打劫，所以被部隊跟地方檢察逮捕了，送到了調查局去。
現在那些高階變異人也都學聰明了，以正常人類的外表作為保護色，除非他們使用異能，否則很難發現他們不說，就算是交上手，也很難在他們身上討到什麽便宜。
變異人暴動以來，傅哲就一直從事變異人的相關研究，他當然明白高階變異人有多難以發現跟對付。
當然，關冷負責的軍情九處的特殊行動小組的秘密基地裏裏倒是關押著幾名高階變異人，隻是秘密基地現在在雲城，雲城跟景寧離得太遠，如此長途地運輸高階變異人，中途很容易就會被高階變異人逃脫，最穩妥的方式，還是“就地取材”，直接在景寧抓幾個高階變異人。
當然，前提是是必須是犯了事的變異人，對於那些從來沒有犯過事，而且有投誠意願的變異人，關冷跟傅哲也從來不多做為難。
傅哲他從實驗台上，拿了一瓶透明的玻璃瓶，交給傅哲，解釋道，“之前你不是問我，有沒有辦法能夠令高階變異人現形嗎？我之前在雲城的時候就做了大量的實驗研究，這次來景寧，我把實驗數據也一並帶上了。這幾天，實驗終於突破了關口。我發現，變異人對一種特殊的氣味相當地敏感，隻要把這種氣味噴一點在身上，他們體內的變異細胞就會蠢蠢欲動。”
蠢蠢欲動這四個字，怎麽聽怎麽微妙。
關冷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雙手環胸，盯著傅哲看，傅哲笑了笑，“噴了這種氣體確實容易令變異人產生生理性的衝動。所以，我不建議女性去誘捕。高階變異人的群體雖然不是很多，不過總歸有那麽幾個，會性向比較特別……”
傅哲沒有再往下說，因為關冷現在渾身上下都寫著“抗拒”兩個字。
都20XX年了，當然不存在恐同這一說，性向是每個人的自由跟權利，隻是對於關冷一個大直男，還得噴上誘捕劑去誘捕高階變異人，關冷現在渾身。
“就當是，一切為了帝國？”
傅哲拍了拍關冷的肩膀。
關冷嘴角抽了抽。
最終，關冷還是拿走了那瓶小玻璃瓶。
當然了，到底是自己上，還是拿去禍害其他人，就不在傅哲的關心範圍之內了，他隻要把實驗對象給他捉到就可以了。
……
接下來的日子，傅哲跟關冷兩人都相當得忙碌。
傅哲要帶著儲亦塵他們攻破變異血清的不穩定性這個實驗難題，關冷也忙著抓捕變異人。
日子飛快地過去，轉眼就到了慕臻出院的日子。
在慕臻出院的這一天，連續一個多星期都泡在實驗室裏的傅哲以及開車去郊區捉變異人的關冷都一起去了醫院。
關冷開車就跟開過山車一樣，傅哲隻坐過一次，至今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至此，隻要關冷跟傅哲一起出行，關冷就再沒碰過方向盤。
關冷樂得不用開車，在來的路上還順便補了下覺。
感覺到車子聽了，關冷這才睜開了眼。
不知道為什麽，平時總是車滿為患的停車場，今天意外地空曠。
關冷也一個多星期沒來醫院了，想著或許是再過兩天就要過年的緣故，很多病人都被家屬接回去回家過年去了，也就沒有多想。
傅哲在住院部大樓找了個車位。
關冷在車上補了一覺，歪著腦袋睡覺，睡覺時尚且沒覺得，現在睡醒了，才發現脖子酸疼得厲害。
關冷一邊抬手捏了捏脖子，一邊跟傅哲兩人並肩往住院樓的方向走去。倏地，幾道迅疾的身影從他的眼角迅速地掠過。
盡管對方的動作很快，關冷還是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穿的是部隊作訓服。
自動變異人暴亂之後，景寧城就加強了戒備，學校一律停課，像醫院這種沒有辦法停止運作的單位一律采取了嚴格的軍事戒備。
剛才從他眼底跑過的應該就是被派來包圍醫院的景寧兵力了。
看樣子，像是也是朝住院部去的。
難道有變異人混進了住院大樓？
倏地，關冷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這絕對是一股不好的預感。
沒來由地，關冷的心底忽然慌慌的，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好像要發生一樣。
等等……
變異人。
該不會，衝著小舅媽去的？
平日裏總是車滿為患，今天卻忽然變得空曠的停車場，執行任務的士兵。
這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些什麽。
關冷臉色微變。
關冷立即掏出手機給慕臻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該死！
“怎麽了？”
從方才起，傅哲就注意到關冷的臉色不大對勁。看出關冷在想著什麽重要的事情，傅哲也就沒有出聲打擾，一直到現在他把電話收起來，傅哲著才問道。
“可能要出事。遲點我再詳細地告訴您。傅哥，我先上去。”
沒時間解釋，關冷對傅哲匆匆地丟下一句，就疾步地跑向住院大樓。
同空曠的停車場如出一轍，整棟住院部大樓也是空空蕩蕩的，很顯然，應該是提前收到了命令，原來的病人跟家屬都已經被秘密轉移了。
該死！
關冷雙眸盯著一層層變化的電梯的數字，恨不得也給自己來一針變異注射劑，這樣他就根本不需要搭乘電梯就能夠在瞬間去往小舅所在的住院樓層。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
關冷疾步從電梯走出。
……
慕臻的傷勢恢複良好，終於在前天獲準出院。
這幾天景寧城一直下雪，到了今天天氣才終於稍稍放晴。
因為腦袋在大爆炸當中被飛濺的碎片物體擊中，受了傷，出於治療的需要，後腦勺的頭發是被剃光了的。慕臻有一天在上洗手間時，注意到了後腦勺那塊空曠的地方，大驚，覺得這他媽也太醜了，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於是在醫生給他換藥的時候，強烈要求醫生把他的腦袋全都給剃了。
慕晴雪已經請了律師，以慕臻的名義正式向陸吾提起名譽侵害訴訟，當時在會客廳季明禮，還有季墨白一起跟律師商量打官司的事情。
蘇子衿現在還是全國通緝的身份，隻要有醫生進來，她都是進茶水間回避。等於當慕臻提出要求剃光頭這個要求時，也沒人在場。
醫生拗不過慕臻的死纏爛打，隻好給剃了。
醫生給慕臻換完藥後，慕晴雪、季明禮跟季墨白三人也差不多跟律師談完事情，三人看見慕臻發亮的腦袋時，表情那叫一言難盡。
反應最平靜的反而是蘇子衿。
“好看。”
蘇子衿看著慕臻“新發型”，認真地道。
慕臻當時就紅了耳根。
慕晴雪看在眼底，心說哥哥當初還真是說對了，青青果然是克阿四的。
聽說，關頭才是檢驗顏值的最佳標準。
慕臻的臉龐本來就長得漂亮，剃了素來最能夠顯示男人陽剛之氣的寸頭之後，慕臻的眉眼越發被稱得精致，像極了慕臻少年時雌雄莫辨的那個階段，確實擔得起蘇子衿“好看”那兩個字。
住院期間，因為病房裏有暖氣，光著腦袋也就光著腦袋了，要出院了，慕晴雪怕他冷，在從酒店來醫院的路上，就給買了一頂帽子。
因為快過年了，所以在營業員推薦的棕色、黑色、米色等一係列顏色當中，慕晴雪果斷挑選了紅色。
她不僅給慕臻買了紅色的帽子，也分別給蘇子衿，以及陪她一起去的季墨白，季明禮兩人也買了一頂，就連關冷的也想到了。
當然，在季明禮提出對顏色的委婉的建議下，以及最終慕晴雪給三個堂（表）兄弟選的是除紅色以外的顏色。
馬上就要出院，慕晴雪就從購物袋裏取出了給蘇子衿還有慕臻買的情侶帽，讓兩人戴上。
慕臻盯著紅色的針織帽看了好幾秒，眼神掠過季明禮頭上戴著的棕色針織帽，以及季墨白戴的米色的同款針織帽，唇角勾了勾，分別給兩人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外加一個“你倆夠意思”的眼神。
季明禮不大自在地摸了摸頭上的針織帽，他其實並沒有帶針織帽的習慣，還挺習慣的，隻是終究是長輩的一片心意，不好辜負，隻能在慕晴雪熱切的眼神當中戴上了，季明禮戴上後，還十分妥帖地替季墨白也戴上了。
季墨白那張送葬臉又陰沉了幾分。
“你們兩個孩子，可真俊！不許摘了啊，雪停後的天氣最冷了，別回頭感冒，流鼻涕就遭罪了。”
季明禮跟季墨白兩人長相出挑，戴上帽子之後，身量更向挺拔修長，自己的孩子，總是怎麽看怎麽入眼的，何況兩人模樣的的確確是萬裏挑一。
慕晴雪笑容欣悅，季墨白已經是觸碰到帽子的指尖到底是放了下來。
於是，就那樣，一直到進了醫院季墨白到底也沒把帽子給摘下來。
蘇子衿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過年了，記憶中過年要穿喜慶的衣服或者是戴紅色的帽子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我不要紅色！”
慕臻皺著眉，把大紅帽賽回了慕晴雪的手中。
聽說他今年是二十八了吧？又不是八歲！竟然戴一頂大紅帽！
十六歲的少年慕臻認為紅色太有損男子氣概了，堅決不肯戴上。
“又不是綠色的，怕什麽？”
慕晴雪不由分說地，將帽子戴到慕臻的頭上去，慕臻比慕晴雪還要高上大半個頭，他不配合，慕晴雪舉著手就有點累。
半空橫出來兩隻手，捧住了慕臻的臉頰，固定了他的腦袋，慕晴雪終於順利地把紅色帽子給戴在了慕臻的腦袋上。
慕臻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慕臻氣哼哼地瞪向蘇子衿，這一看，頓時一愣。
紅色是相當考驗人的一種顏色，一個駕馭不好，就很容易透著一股子土味。
蘇子衿皮膚白皙，五官清絕，她戴著紅色的帽子不但一點也不俗氣，反而稱得她肌膚賽雪，憑添了一抹豔色。
“撲通撲通——”
慕臻的心跳再次跳得厲害。
“青青戴這頂紅色的帽子太可人了！阿四，你說是不是？”
慕晴雪握住蘇子衿的雙手，轉過頭，笑盈盈地看向慕臻。
慕臻戴著他頭上那頂大紅帽，扭過頭，視線別別扭扭地看向別的地方，故意道，“也就湊活吧。”
慕晴雪“嗬”了一聲，睨了他一眼，“你長大以後可比現在誠實多了。”
慕臻：“……”
他溫柔可人的大小姐去哪裏了！
這些年大小姐是去毒舌語言培訓班進修過了嗎？！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房間裏的眾人頓時停止了交談。
“我去開門。”
在蘇子衿進了茶水間後，季明禮前去開門。
是俞慎言。
知道慕臻今天要出院，俞慎言是特意跟部隊請了假的。
在看見頭上戴紅色針織帽的慕臻時，俞慎言一陣怔然。
慕晴雪是一個非常有儀式感的人，每到逢年過節，就會給慕臻穿上紅色喜慶的拜年服，小時候的慕臻穿上紅色的拜年服，漂亮得就像是如同年畫裏走出一般，甚至比年畫娃娃還要精致跟漂亮。
因為慕臻從小長得好看，在上小學時，有段時間去上洗手間，還會有男孩子將他攔下來，故意羞辱他，告訴他女生廁所應該在對麵才對。
慕臻就不是個讓人欺負的主，果斷地用拳頭把對方給揍老實了。至此，一戰成名，後來鮮少有再做蠢事的往他這個硬茬上磕。
過於漂亮的外表，確實在慕臻青春期間給他造成太多的麻煩跟小孩子惡意或者是善意的捉弄。
因此，上了小學之後，他就堅決不肯再穿那些會讓他看起來像個女孩兒的衣服了，哪怕慕晴雪其實縫製的是男孩兒的拜年服，他也是說什麽都不肯穿。
像是紅色的帽子，紅色的圍巾這種，絕對是被他列入黑名單的。
多年的軍旅生涯，使得他身上的青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青年的硬朗，年少時有些雌雄莫辨的五官，也漸漸地趨於一種漂亮的銳利，使得人們絕不會再混淆他的性別。
不得不說，紅色確實很適合慕臻。
仿佛間，俞慎言像是看見了少年時期的慕臻，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十六歲”的慕臻還是相當介意他人盯著自己的長相看的年紀，俞慎言因為盯著慕臻看的時間有點長，導致慕臻黑了臉色，他把腦袋上的帽子給抓了下來，丟到俞慎言的臉色，“你小子到底看夠了沒？”
也就是麵對自己多年的兄弟，要是換成別人這麽盯著他看，慕臻肯定早就動手了。
“小五是看帽子好看，才盯著時間長了一些。你這孩子，發什麽脾氣？還朝人丟帽子。跟小五道歉。”
慕晴雪擰了擰眉心。
慕臻的臉上是大寫的不高興。
“是我不對。抱歉。我隻是……很多年沒見到你穿戴紅色的服飾了，一時看得有些出神而已。”
俞慎言把手中的紅帽子給慕臻還回去。
慕臻聽了俞慎言的解釋，冷哼了一聲，到底還是把帽子重新接過去，給戴上了。
……
季明禮大衣裏的手機震動。
季明禮掏出手機，是季墨白發來的。他朝身邊的季墨白看了過去，季墨白麵無表情，好像剛才給他發信息的人不是他一樣。
季明禮於是明白，小白應該是他看信息的意思。
季明禮點開微信。
季墨白發的信息跟他本人一樣，一貫的言簡意賅，“俞慎言有問題。”
季明禮心尖微微一跳。
他在手機上打了幾行字，又覺得不妥，最後，刪刪減減，回複過去，“你的意思是……”
季墨白在收到季明禮的信息後，眉頭皺了一下，打字的速度加快，直接以及直球，不容季明禮模棱兩可，“他喜歡小叔。”
季明禮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收攏，措辭比方才的還要更加嚴謹，“或許，不是我們以為地那種喜歡。我聽慕奶奶提過，俞慎言有未婚妻，年後就會完婚。”
藝術屆有些並非異性戀。
從小到大，季明禮就收到不少來自同性的告白，身邊亦不乏同性朋友。
俞慎言看向小叔的目光確實有點炙熱，但那並不足以說明，他的性向是同性，而且喜歡小叔。心理學表明，每個人的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有一點趨於愛慕同性的傾向。即便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異性戀，也並不代表他不會被同性所吸引。
無疑，小叔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性，無論男女都很容易為他心折，季明禮並不認為單憑眼神，就能夠認定俞慎言喜歡慕臻。有時候，人們很容易將對同性的某種好感，混淆成愛戀的那種喜歡。在季明禮看來，俞慎言看向慕臻的眼神，更趨於前者，即他對慕臻有一種超性別的好感，但應該沒有達到愛慕的那種程度。何況，俞慎言既然已經有未婚妻，說明在同性跟異性之間，他應該更喜歡異性，當然，不排除對方騙婚的可能。隻是以他對俞慎言的了解，對方應該不至於卑劣到做出騙婚這種陰損的事情。
季明禮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在事情沒有被證實之前，絕對不要妄加揣測。
因此，在俞慎言是否真的對慕臻有超性別的喜歡，他也是謹慎地持保留的意見。
季明禮在信息上加了或許兩個字，表示自己對這個猜測持保留的態度，季墨白也在信息的回複上，同樣加了“或許”兩個字，“或許，這就是他們當年交惡的原因。”
季明禮猛地看向季墨白，季墨白目光平靜地與之對視。
季明禮神色有些凝重。
不是因為俞慎言有可能喜歡慕臻這件事，而是因為，假如，小白的猜測是對的……
假如俞慎言真的對小叔有超乎性別的性格，以小叔的性格，就算覺得自己的兄弟喜歡上自己這件事無法接受，也絕不會跟對方一刀兩斷。除非，俞慎言對小叔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
季明禮是聽說過慕臻與俞慎言交惡的相關事情的，據說是兩人在部隊當中共同執行了一次任務，任務回來後，兩人就水火不相容了，主要是慕臻單方麵排斥俞慎言。
所以，那次任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俞慎言對小叔真的是如同小白那所認為的那樣，有著兄弟情以外的情感嗎？
所謂的未婚妻，是個煙霧彈？
“叩叩叩——”
又一次敲門聲響起。
“明禮之前打電話說他會跟小哲一起過來，肯定是他們兩人到了。”
慕晴雪前去開門。
慕晴雪剛把病房房門打開，房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地給踹了進來。
俞慎言聽見踹門聲，拽住慕晴雪的胳膊，眼明手快地拽著人往後退了幾步，以防止慕晴雪被撞開的門板所傷。
十幾個手持槍械，身穿黑色特殊作訓服的特種作戰戰士闖進了病房，在闖進病房的一刻，就有把房門給關上，以免目標人物逃脫。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為首的人厲聲道。
房間裏，眾人微變了臉色。
慕晴雪不可避免地擔心起藏身在茶水間的蘇子衿，慕臻更是心急如焚，擔心蘇子衿真的會被這些人給帶走。
直到這一刻，慕臻才不得不承認，從一開始，蘇子衿對他而言就是特殊的。
慕臻隻能祈禱，對方千萬要藏好，不要被發現才好！
季墨白注意到對方一進門就把門關上的舉動，心知這隊武裝怕是來者不善。
季明禮也有著同樣的擔憂。
“周進？”
將近二十多年的兄弟，俞慎言不可能連自己兄弟的聲音都聽不出，於此同時，他也認出了隊裏的其他兄弟。
周進？
該不會是混混周進吧？
慕臻看著臉上圖滿迷彩的身形高大的男人，實在想不出從小就打架滋事的周家老二竟然有一天會成為軍人。
S帝國現在征兵的要求都這麽低了嗎？
“周進，你這是在幹什麽？！”
俞慎言動了怒。
他才是驍龍隊隊長，隊裏這次的行動竟然沒有知會他一聲！
“五哥，請您配合我們的任務。”
周進一板一眼，對沒有舉起手的俞慎言冷酷地道，一副完全以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俞慎言沒有理會他的那一套，他冷了臉色，看著隊員們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俞隊，您別罵周副隊，副隊也是奉命行事而已！是這樣的，我們收到消息，說是慕少校藏匿變異人，所以我們才帶人搜查。”
其中一個隊員生怕隊長跟副隊長會因此生出間隙，連忙出麵解釋道。
俞慎言的臉色並沒有好看一些。
收到消息，既然是隊裏收到阿四藏匿變異人的消息，那為什麽他一點也沒收到風聲？驍龍隊上下，除了周進，沒人知道他跟阿四是舊識，不存在領導要他避嫌的可能。
俞慎言隻要一想，就知道這當中必然是周進做了些什麽。
他看向周進的眼神銳利而又冷冽，周進受不了俞慎言用那種指責並且冷酷地眼神看他，他別過了視線，沉聲道，“給我搜！”
收到命令的驍龍隊隊員便四散開來，對病房展開了地毯式搜尋。
慕臻的心在一瞬間提了起來。
－－－－－－題外話－－－－－－
晚上繼續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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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算是目的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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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哲還是接到莊晏的電話，才知道慕臻昨天已經蘇醒了，並且在今天早上接受了新聞記者采訪的事情。
本該去醫院探望，隻是儲亦塵交給他的血清太重要了，接下來他要帶領儲亦塵他們研究變異血清的事情，更是抽不開時間，他知道昨天晚上關冷是送蘇子衿去醫院的，之前也一直在醫院，就讓宋原順便把關冷也跟儲亦塵他們一起接過來，了解一下慕臻現在的情況。
“我看人挺精神。”
挺精神？
這是什麽個形容法？
傅哲眼含困惑，等著關冷的下文。
傅家跟季家是世交，關冷、斐度、莊晏四人都是慕臻的知己好友。
慕臻失憶的事情，關冷也就沒有瞞著傅哲，這幾天睡眠不過，早上喝了咖啡跟季明禮泡的茶，也不太頂用，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照實說了。
傅哲微微錯愕，“隻記得十六歲以前的事情了？怎麽會？我之後也看過他的相關采訪，麵對媒體記者他明明對答如流，包括事發前所發生的事情……”
“小舅失憶這件事確實毋庸置疑，傅哥你是沒見到他本人，等你見到了，你就知道……總之一言難盡。至於為什麽會知道大爆炸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我想應該是舅媽提前告訴他的。”
就算慕臻現在的心智隻有十六歲，終歸是智商還在那裏。
媒體記者鬧出的動靜那麽大，病房裏的小舅跟小舅媽不可能一點也沒有聽見，應該是他們在病房裏聽見了外麵的吵雜聲，提前想好了應對媒體記者的言論。
“阿四還記得蘇小姐？”
“不記得了。不過，我看記不記得，也沒差別。”
關冷把他們好不容易打發走媒體，進病房時看見慕臻跟蘇子衿兩個人正親吻得火熱的事情給說了，傅哲失笑，“我就知道，想當初阿四第一次介紹蘇小姐給我們認識，我就知道，他這輩子算是栽定了。你看，他現在就算他的記憶裏沒有了蘇小姐，他的潛意識裏依然記得她，認定她。”
有些人，一旦遇上，愛上，就是除了死亡便再也沒什麽能夠將他們分開的了。
這是一種命中注定。
“對了。我這次讓宋原接你過來，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想再讓你的人再幫我抓幾個變異人過來。實驗需要大量的數據才能推導出精準的結果。還有，調查局關押的高階變異人是都跑了嗎？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找到一兩個高階變異人？這個血清確實厲害，目前為止，我也隻是在低階變異人身上做過實驗，還不知道血清樣本對高階變異人是否有效。”
抓幾個低階變異人，對於關冷而言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去變異人肆虐的郊區轉一圈，一準能夠像捆蘿卜一樣捆回一堆來。相比之下，捕捉高階變異人的難度係數可就高多了。第一，從外形上就不太好辨認，如果高階變異人不變身，他們很難將他們認出。另外，高階變異人並不像低階變異人那樣完全喪失人類的智商跟特性，趨於獸性，高階變異人保留了人類的智商，甚至因為異能的緣故，有些人的智商比他身為普通人類時還要高，不管是生理還是智力上都要碾壓普通人類，這種情況下，抓捕相當不易。
調查局原先關押的那幾個高階變異人，還是變異人最初暴動的時候，部分高階變異人乘火打劫，所以被部隊跟地方檢察逮捕了，送到了調查局去。
現在那些高階變異人也都學聰明了，以正常人類的外表作為保護色，除非他們使用異能，否則很難發現他們不說，就算是交上手，也很難在他們身上討到什麽便宜。
變異人暴動以來，傅哲就一直從事變異人的相關研究，他當然明白高階變異人有多難以發現跟對付。
當然，關冷負責的軍情九處的特殊行動小組的秘密基地裏裏倒是關押著幾名高階變異人，隻是秘密基地現在在雲城，雲城跟景寧離得太遠，如此長途地運輸高階變異人，中途很容易就會被高階變異人逃脫，最穩妥的方式，還是“就地取材”，直接在景寧抓幾個高階變異人。
當然，前提是是必須是犯了事的變異人，對於那些從來沒有犯過事，而且有投誠意願的變異人，關冷跟傅哲也從來不多做為難。
傅哲他從實驗台上，拿了一瓶透明的玻璃瓶，交給傅哲，解釋道，“之前你不是問我，有沒有辦法能夠令高階變異人現形嗎？我之前在雲城的時候就做了大量的實驗研究，這次來景寧，我把實驗數據也一並帶上了。這幾天，實驗終於突破了關口。我發現，變異人對一種特殊的氣味相當地敏感，隻要把這種氣味噴一點在身上，他們體內的變異細胞就會蠢蠢欲動。”
蠢蠢欲動這四個字，怎麽聽怎麽微妙。
關冷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雙手環胸，盯著傅哲看，傅哲笑了笑，“噴了這種氣體確實容易令變異人產生生理性的衝動。所以，我不建議女性去誘捕。高階變異人的群體雖然不是很多，不過總歸有那麽幾個，會性向比較特別……”
傅哲沒有再往下說，因為關冷現在渾身上下都寫著“抗拒”兩個字。
都20XX年了，當然不存在恐同這一說，性向是每個人的自由跟權利，隻是對於關冷一個大直男，還得噴上誘捕劑去誘捕高階變異人，關冷現在渾身。
“就當是，一切為了帝國？”
傅哲拍了拍關冷的肩膀。
關冷嘴角抽了抽。
最終，關冷還是拿走了那瓶小玻璃瓶。
當然了，到底是自己上，還是拿去禍害其他人，就不在傅哲的關心範圍之內了，他隻要把實驗對象給他捉到就可以了。
……
接下來的日子，傅哲跟關冷兩人都相當得忙碌。
傅哲要帶著儲亦塵他們攻破變異血清的不穩定性這個實驗難題，關冷也忙著抓捕變異人。
日子飛快地過去，轉眼就到了慕臻出院的日子。
在慕臻出院的這一天，連續一個多星期都泡在實驗室裏的傅哲以及開車去郊區捉變異人的關冷都一起去了醫院。
關冷開車就跟開過山車一樣，傅哲隻坐過一次，至今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至此，隻要關冷跟傅哲一起出行，關冷就再沒碰過方向盤。
關冷樂得不用開車，在來的路上還順便補了下覺。
感覺到車子聽了，關冷這才睜開了眼。
不知道為什麽，平時總是車滿為患的停車場，今天意外地空曠。
關冷也一個多星期沒來醫院了，想著或許是再過兩天就要過年的緣故，很多病人都被家屬接回去回家過年去了，也就沒有多想。
傅哲在住院部大樓找了個車位。
關冷在車上補了一覺，歪著腦袋睡覺，睡覺時尚且沒覺得，現在睡醒了，才發現脖子酸疼得厲害。
關冷一邊抬手捏了捏脖子，一邊跟傅哲兩人並肩往住院樓的方向走去。倏地，幾道迅疾的身影從他的眼角迅速地掠過。
盡管對方的動作很快，關冷還是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穿的是部隊作訓服。
自動變異人暴亂之後，景寧城就加強了戒備，學校一律停課，像醫院這種沒有辦法停止運作的單位一律采取了嚴格的軍事戒備。
剛才從他眼底跑過的應該就是被派來包圍醫院的景寧兵力了。
看樣子，像是也是朝住院部去的。
難道有變異人混進了住院大樓？
倏地，關冷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這絕對是一股不好的預感。
沒來由地，關冷的心底忽然慌慌的，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好像要發生一樣。
等等……
變異人。
該不會，衝著小舅媽去的？
平日裏總是車滿為患，今天卻忽然變得空曠的停車場，執行任務的士兵。
這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些什麽。
關冷臉色微變。
關冷立即掏出手機給慕臻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該死！
“怎麽了？”
從方才起，傅哲就注意到關冷的臉色不大對勁。看出關冷在想著什麽重要的事情，傅哲也就沒有出聲打擾，一直到現在他把電話收起來，傅哲著才問道。
“可能要出事。遲點我再詳細地告訴您。傅哥，我先上去。”
沒時間解釋，關冷對傅哲匆匆地丟下一句，就疾步地跑向住院大樓。
同空曠的停車場如出一轍，整棟住院部大樓也是空空蕩蕩的，很顯然，應該是提前收到了命令，原來的病人跟家屬都已經被秘密轉移了。
該死！
關冷雙眸盯著一層層變化的電梯的數字，恨不得也給自己來一針變異注射劑，這樣他就根本不需要搭乘電梯就能夠在瞬間去往小舅所在的住院樓層。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
關冷疾步從電梯走出。
……
慕臻的傷勢恢複良好，終於在前天獲準出院。
這幾天景寧城一直下雪，到了今天天氣才終於稍稍放晴。
因為腦袋在大爆炸當中被飛濺的碎片物體擊中，受了傷，出於治療的需要，後腦勺的頭發是被剃光了的。慕臻有一天在上洗手間時，注意到了後腦勺那塊空曠的地方，大驚，覺得這他媽也太醜了，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於是在醫生給他換藥的時候，強烈要求醫生把他的腦袋全都給剃了。
慕晴雪已經請了律師，以慕臻的名義正式向陸吾提起名譽侵害訴訟，當時在會客廳季明禮，還有季墨白一起跟律師商量打官司的事情。
蘇子衿現在還是全國通緝的身份，隻要有醫生進來，她都是進茶水間回避。等於當慕臻提出要求剃光頭這個要求時，也沒人在場。
醫生拗不過慕臻的死纏爛打，隻好給剃了。
醫生給慕臻換完藥後，慕晴雪、季明禮跟季墨白三人也差不多跟律師談完事情，三人看見慕臻發亮的腦袋時，表情那叫一言難盡。
反應最平靜的反而是蘇子衿。
“好看。”
蘇子衿看著慕臻“新發型”，認真地道。
慕臻當時就紅了耳根。
慕晴雪看在眼底，心說哥哥當初還真是說對了，青青果然是克阿四的。
聽說，關頭才是檢驗顏值的最佳標準。
慕臻的臉龐本來就長得漂亮，剃了素來最能夠顯示男人陽剛之氣的寸頭之後，慕臻的眉眼越發被稱得精致，像極了慕臻少年時雌雄莫辨的那個階段，確實擔得起蘇子衿“好看”那兩個字。
住院期間，因為病房裏有暖氣，光著腦袋也就光著腦袋了，要出院了，慕晴雪怕他冷，在從酒店來醫院的路上，就給買了一頂帽子。
因為快過年了，所以在營業員推薦的棕色、黑色、米色等一係列顏色當中，慕晴雪果斷挑選了紅色。
她不僅給慕臻買了紅色的帽子，也分別給蘇子衿，以及陪她一起去的季墨白，季明禮兩人也買了一頂，就連關冷的也想到了。
當然，在季明禮提出對顏色的委婉的建議下，以及最終慕晴雪給三個堂（表）兄弟選的是除紅色以外的顏色。
馬上就要出院，慕晴雪就從購物袋裏取出了給蘇子衿還有慕臻買的情侶帽，讓兩人戴上。
慕臻盯著紅色的針織帽看了好幾秒，眼神掠過季明禮頭上戴著的棕色針織帽，以及季墨白戴的米色的同款針織帽，唇角勾了勾，分別給兩人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外加一個“你倆夠意思”的眼神。
季明禮不大自在地摸了摸頭上的針織帽，他其實並沒有帶針織帽的習慣，還挺習慣的，隻是終究是長輩的一片心意，不好辜負，隻能在慕晴雪熱切的眼神當中戴上了，季明禮戴上後，還十分妥帖地替季墨白也戴上了。
季墨白那張送葬臉又陰沉了幾分。
“你們兩個孩子，可真俊！不許摘了啊，雪停後的天氣最冷了，別回頭感冒，流鼻涕就遭罪了。”
季明禮跟季墨白兩人長相出挑，戴上帽子之後，身量更向挺拔修長，自己的孩子，總是怎麽看怎麽入眼的，何況兩人模樣的的確確是萬裏挑一。
慕晴雪笑容欣悅，季墨白已經是觸碰到帽子的指尖到底是放了下來。
於是，就那樣，一直到進了醫院季墨白到底也沒把帽子給摘下來。
蘇子衿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過年了，記憶中過年要穿喜慶的衣服或者是戴紅色的帽子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我不要紅色！”
慕臻皺著眉，把大紅帽賽回了慕晴雪的手中。
聽說他今年是二十八了吧？又不是八歲！竟然戴一頂大紅帽！
十六歲的少年慕臻認為紅色太有損男子氣概了，堅決不肯戴上。
“又不是綠色的，怕什麽？”
慕晴雪不由分說地，將帽子戴到慕臻的頭上去，慕臻比慕晴雪還要高上大半個頭，他不配合，慕晴雪舉著手就有點累。
半空橫出來兩隻手，捧住了慕臻的臉頰，固定了他的腦袋，慕晴雪終於順利地把紅色帽子給戴在了慕臻的腦袋上。
慕臻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慕臻氣哼哼地瞪向蘇子衿，這一看，頓時一愣。
紅色是相當考驗人的一種顏色，一個駕馭不好，就很容易透著一股子土味。
蘇子衿皮膚白皙，五官清絕，她戴著紅色的帽子不但一點也不俗氣，反而稱得她肌膚賽雪，憑添了一抹豔色。
“撲通撲通——”
慕臻的心跳再次跳得厲害。
“青青戴這頂紅色的帽子太可人了！阿四，你說是不是？”
慕晴雪握住蘇子衿的雙手，轉過頭，笑盈盈地看向慕臻。
慕臻戴著他頭上那頂大紅帽，扭過頭，視線別別扭扭地看向別的地方，故意道，“也就湊活吧。”
慕晴雪“嗬”了一聲，睨了他一眼，“你長大以後可比現在誠實多了。”
慕臻：“……”
他溫柔可人的大小姐去哪裏了！
這些年大小姐是去毒舌語言培訓班進修過了嗎？！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房間裏的眾人頓時停止了交談。
“我去開門。”
在蘇子衿進了茶水間後，季明禮前去開門。
是俞慎言。
知道慕臻今天要出院，俞慎言是特意跟部隊請了假的。
在看見頭上戴紅色針織帽的慕臻時，俞慎言一陣怔然。
慕晴雪是一個非常有儀式感的人，每到逢年過節，就會給慕臻穿上紅色喜慶的拜年服，小時候的慕臻穿上紅色的拜年服，漂亮得就像是如同年畫裏走出一般，甚至比年畫娃娃還要精致跟漂亮。
因為慕臻從小長得好看，在上小學時，有段時間去上洗手間，還會有男孩子將他攔下來，故意羞辱他，告訴他女生廁所應該在對麵才對。
慕臻就不是個讓人欺負的主，果斷地用拳頭把對方給揍老實了。至此，一戰成名，後來鮮少有再做蠢事的往他這個硬茬上磕。
過於漂亮的外表，確實在慕臻青春期間給他造成太多的麻煩跟小孩子惡意或者是善意的捉弄。
因此，上了小學之後，他就堅決不肯再穿那些會讓他看起來像個女孩兒的衣服了，哪怕慕晴雪其實縫製的是男孩兒的拜年服，他也是說什麽都不肯穿。
像是紅色的帽子，紅色的圍巾這種，絕對是被他列入黑名單的。
多年的軍旅生涯，使得他身上的青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青年的硬朗，年少時有些雌雄莫辨的五官，也漸漸地趨於一種漂亮的銳利，使得人們絕不會再混淆他的性別。
不得不說，紅色確實很適合慕臻。
仿佛間，俞慎言像是看見了少年時期的慕臻，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十六歲”的慕臻還是相當介意他人盯著自己的長相看的年紀，俞慎言因為盯著慕臻看的時間有點長，導致慕臻黑了臉色，他把腦袋上的帽子給抓了下來，丟到俞慎言的臉色，“你小子到底看夠了沒？”
也就是麵對自己多年的兄弟，要是換成別人這麽盯著他看，慕臻肯定早就動手了。
“小五是看帽子好看，才盯著時間長了一些。你這孩子，發什麽脾氣？還朝人丟帽子。跟小五道歉。”
慕晴雪擰了擰眉心。
慕臻的臉上是大寫的不高興。
“是我不對。抱歉。我隻是……很多年沒見到你穿戴紅色的服飾了，一時看得有些出神而已。”
俞慎言把手中的紅帽子給慕臻還回去。
慕臻聽了俞慎言的解釋，冷哼了一聲，到底還是把帽子重新接過去，給戴上了。
……
季明禮大衣裏的手機震動。
季明禮掏出手機，是季墨白發來的。他朝身邊的季墨白看了過去，季墨白麵無表情，好像剛才給他發信息的人不是他一樣。
季明禮於是明白，小白應該是他看信息的意思。
季明禮點開微信。
季墨白發的信息跟他本人一樣，一貫的言簡意賅，“俞慎言有問題。”
季明禮心尖微微一跳。
他在手機上打了幾行字，又覺得不妥，最後，刪刪減減，回複過去，“你的意思是……”
季墨白在收到季明禮的信息後，眉頭皺了一下，打字的速度加快，直接以及直球，不容季明禮模棱兩可，“他喜歡小叔。”
季明禮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收攏，措辭比方才的還要更加嚴謹，“或許，不是我們以為地那種喜歡。我聽慕奶奶提過，俞慎言有未婚妻，年後就會完婚。”
藝術屆有些並非異性戀。
從小到大，季明禮就收到不少來自同性的告白，身邊亦不乏同性朋友。
俞慎言看向小叔的目光確實有點炙熱，但那並不足以說明，他的性向是同性，而且喜歡小叔。心理學表明，每個人的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有一點趨於愛慕同性的傾向。即便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異性戀，也並不代表他不會被同性所吸引。
無疑，小叔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性，無論男女都很容易為他心折，季明禮並不認為單憑眼神，就能夠認定俞慎言喜歡慕臻。有時候，人們很容易將對同性的某種好感，混淆成愛戀的那種喜歡。在季明禮看來，俞慎言看向慕臻的眼神，更趨於前者，即他對慕臻有一種超性別的好感，但應該沒有達到愛慕的那種程度。何況，俞慎言既然已經有未婚妻，說明在同性跟異性之間，他應該更喜歡異性，當然，不排除對方騙婚的可能。隻是以他對俞慎言的了解，對方應該不至於卑劣到做出騙婚這種陰損的事情。
季明禮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在事情沒有被證實之前，絕對不要妄加揣測。
因此，在俞慎言是否真的對慕臻有超性別的喜歡，他也是謹慎地持保留的意見。
季明禮在信息上加了或許兩個字，表示自己對這個猜測持保留的態度，季墨白也在信息的回複上，同樣加了“或許”兩個字，“或許，這就是他們當年交惡的原因。”
季明禮猛地看向季墨白，季墨白目光平靜地與之對視。
季明禮神色有些凝重。
不是因為俞慎言有可能喜歡慕臻這件事，而是因為，假如，小白的猜測是對的……
假如俞慎言真的對小叔有超乎性別的性格，以小叔的性格，就算覺得自己的兄弟喜歡上自己這件事無法接受，也絕不會跟對方一刀兩斷。除非，俞慎言對小叔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
季明禮是聽說過慕臻與俞慎言交惡的相關事情的，據說是兩人在部隊當中共同執行了一次任務，任務回來後，兩人就水火不相容了，主要是慕臻單方麵排斥俞慎言。
所以，那次任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俞慎言對小叔真的是如同小白那所認為的那樣，有著兄弟情以外的情感嗎？
所謂的未婚妻，是個煙霧彈？
“叩叩叩——”
又一次敲門聲響起。
“明禮之前打電話說他會跟小哲一起過來，肯定是他們兩人到了。”
慕晴雪前去開門。
慕晴雪剛把病房房門打開，房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地給踹了進來。
俞慎言聽見踹門聲，拽住慕晴雪的胳膊，眼明手快地拽著人往後退了幾步，以防止慕晴雪被撞開的門板所傷。
十幾個手持槍械，身穿黑色特殊作訓服的特種作戰戰士闖進了病房，在闖進病房的一刻，就有把房門給關上，以免目標人物逃脫。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為首的人厲聲道。
房間裏，眾人微變了臉色。
慕晴雪不可避免地擔心起藏身在茶水間的蘇子衿，慕臻更是心急如焚，擔心蘇子衿真的會被這些人給帶走。
直到這一刻，慕臻才不得不承認，從一開始，蘇子衿對他而言就是特殊的。
慕臻隻能祈禱，對方千萬要藏好，不要被發現才好！
季墨白注意到對方一進門就把門關上的舉動，心知這隊武裝怕是來者不善。
季明禮也有著同樣的擔憂。
“周進？”
將近二十多年的兄弟，俞慎言不可能連自己兄弟的聲音都聽不出，於此同時，他也認出了隊裏的其他兄弟。
周進？
該不會是混混周進吧？
慕臻看著臉上圖滿迷彩的身形高大的男人，實在想不出從小就打架滋事的周家老二竟然有一天會成為軍人。
S帝國現在征兵的要求都這麽低了嗎？
“周進，你這是在幹什麽？！”
俞慎言動了怒。
他才是驍龍隊隊長，隊裏這次的行動竟然沒有知會他一聲！
“五哥，請您配合我們的任務。”
周進一板一眼，對沒有舉起手的俞慎言冷酷地道，一副完全以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俞慎言沒有理會他的那一套，他冷了臉色，看著隊員們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俞隊，您別罵周副隊，副隊也是奉命行事而已！是這樣的，我們收到消息，說是慕少校藏匿變異人，所以我們才帶人搜查。”
其中一個隊員生怕隊長跟副隊長會因此生出間隙，連忙出麵解釋道。
俞慎言的臉色並沒有好看一些。
收到消息，既然是隊裏收到阿四藏匿變異人的消息，那為什麽他一點也沒收到風聲？驍龍隊上下，除了周進，沒人知道他跟阿四是舊識，不存在領導要他避嫌的可能。
俞慎言隻要一想，就知道這當中必然是周進做了些什麽。
他看向周進的眼神銳利而又冷冽，周進受不了俞慎言用那種指責並且冷酷地眼神看他，他別過了視線，沉聲道，“給我搜！”
收到命令的驍龍隊隊員便四散開來，對病房展開了地毯式搜尋。
慕臻的心在一瞬間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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