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傲嬌354】身上起了一層細膩的汗
第一章 【傲嬌354】身上起了一層細膩的汗
慕臻的頭皮要炸開了！
活到十六歲。
噢，據他們所說，他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但是因為一場大爆炸，他在那場大爆炸裏受了傷，把他十六歲以後的記憶給忘了個一幹二淨而已。
總之，在慕臻僅有的這十六年的記憶裏，他還從來沒有跟哪個異性如此親近過！
慕晴雪忙於自己的事業，回家的次數都很少，或許對於普通人而言像是被母親擁抱的體驗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對於慕臻卻是遙遠到根本想不起來。
被母親擁抱的次數太少，或許在嬰兒時期，大小姐也曾像尋常母親那樣包裹他，但是在他有限的記憶裏，是真的一次也想不起來。
所以女性的身體，女性的擁抱，對於慕臻而言都是太過陌生的事情。
不同於男性的硬邦邦，女性的身體是真的柔軟。
慕臻僵硬著身體，完全不知道雙手該往哪裏放才好。
二十八歲的慕臻能夠臉不紅氣不喘地占盡小玫瑰的便宜，“十六歲”的少年慕臻，卻會因為蘇子衿一個擁抱就手足無措。
這個時候，就連慕臻自己都沒有發現，但蘇子衿撲到他的懷裏時，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將她推開，而是在苦惱自他無處安放的雙手。
倏地，懷裏的嬌軟一空。
一時間，慕臻也不知道應該是鬆一口氣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
但是，很顯然，慕臻鬆得的這口氣，鬆得還是太早了。
聽見拉鏈的聲音響起時，慕臻並沒有多想。
剛才對方忽然抱住自己，慕臻也沒看清楚，他所謂的“媳婦兒”到底長什麽樣。
慕臻看過蘇子衿的照片，但是他以為，無論是視頻還是照片，總歸是有濾鏡的成分，真人至少要打個折扣的。
蘇子衿的皮膚是真的很白，病房鵝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件白到發亮的瓷器，一雙清冷如海上清月的眸子，就這麽近距離地看著，更是仿佛將人的靈魂也一起吸進去。
“砰砰砰——”
意識到自己的心跳聲過快，慕臻狠狠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出息！
沒見過美女嗎？
再說了，這美人比你大！比你大！比你大！
不，不對。
這美人他媽已經是他的老婆了啊！
他盯著自己的老婆看，有什麽不對？
這麽一想，本來要把視線轉開的慕臻，像是跟自己杆上了，就又盯著蘇子衿不放。
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
美人在脫衣服！
在外麵這麽多天，蘇子衿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換過。
衣服都是宋原拿錢給小茉莉，讓小茉莉去附近的村莊或者是城鎮給蘇子衿去村民家裏，或者一些小商店給買的。
蘇子衿是個孕婦，孕婦的衣服不大好買，他們又不可能去逛街，因為警方跟軍部的人現在第一鎖定人就是孕婦。
小茉莉這孩子機靈，在一次發現蘇子衿穿男裝的衣服剛好不會緊身之後，就都給她買男裝了。
現在蘇子衿身上穿的就是男性化的服裝。
上身米色的長款大衣，下麵是修身的加絨黑色休閑褲。
蘇子衿個子高挑，即便是懷孕，她也隻是胖了個肚子，四肢根本就沒怎麽長胖，因此穿起男裝身材不但一點也不臃腫，相反，如果沒有注意到她的肚子，反而有一種利落帥氣的美感。
慕臻第一眼，就是被蘇子衿這一身又帥氣又潮的打扮給吸引住的，心想，不愧是二十八歲的我能看上的女人，果然夠特立獨行。
然後，當蘇子衿開始一件件地把米色大衣，咖啡色的羊毛衫，深灰色的背心……
非禮勿視。
慕臻知道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做的，是把頭給扭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眼睛像是長在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上，目光一寸一寸地從對方的身上貪婪地掠過。
這種貪婪，不是男性見到異性，就滿腦子的精蟲上腦，想要把人撲倒地那種貪婪，相反，是刻在骨髓裏的那種貪婪，是二十八歲的他刻在他靈魂深處的貪婪。
在意識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把目光從眼前的美人身上移開時，慕臻已經很想哭了。
然後，當蘇子衿把裏衣也脫了，露出可觀的事業線時，慕臻發現，自己可恥地Y了！
對一個孕婦，起反應？
他，他媽他是禽獸嗎？
慕臻更想哭了。
轉念一想，他現在是十六歲啊，十六歲不就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一個女人在他的麵前脫衣服，是男人都會起反應的吧？
“阿嚏。”
病房內開著空調，慕晴雪擔心房間會太幹，又開了加濕器。
空氣中的水蒸氣令蘇子衿的鼻子有些微癢。
“感冒了？”
在慕臻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他已經握住了蘇子衿的手，在發現對方的手有點涼之後，就將對方一個打橫抱起，抱上了床。
這些話，這些動作，完全是他無意識的行為，仿佛，這一係列的動作，他已經做了不下千百次，以至於從將人打橫抱起，再到放到床上，再到他自己也跟著爬上床，把對方的手放在他的雙手掌心，整個過程都是一氣嗬成。
在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之後，慕臻臉上的表情無疑等於是活見鬼。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體內還住著另外一個靈魂，身體並不受自己的支配。
蘇子衿並沒有注意到慕臻的反常。
在外麵的這些天，她因為經常想著慕臻，還要躲開那些沒完沒了的警察跟軍部的人，無論是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消耗過大。
蘇子衿摟著脖子的脖子，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打了個嗬欠，眼角還有兩滴晶瑩的淚珠。
不知道為什麽，明知道對方不過是生理性的眼淚而已，慕臻的心還是狠狠地顫了顫，仿佛受到了蠱惑一般，他緩緩地低下頭。
在快要觸碰到蘇子衿的唇瓣的時候，慕臻陡然回過神來。
他在做什麽？！
這是二十八歲的他的妻子，但是十六歲的他對她又沒有任何的感情！
任何沒有情感基礎的生理性接觸都是耍流氓。
十六歲的少年慕臻相當得有原則。
即便他的心跳到現在都處於失律的狀態，慕臻也堅定地認為，那是屬於二十八歲的他的身體慣性在作祟，跟十六歲的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倏地，他的唇邊傳來一片溫熱。
慕臻的眼睛漸漸地睜大。
蘇子衿太困了。
她吻了慕臻之後，濃重的睡意襲來，她便在慕臻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著了。
慕臻瞪著懷裏睡過去的蘇子衿，仿佛懷裏的人是個外星生物。
就這麽，睡著了？
十幾年以後的S帝國開放成這樣了嗎？隨隨便便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睡著的嗎？
噢，不對，這個人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丈夫，見鬼的丈夫！
更見鬼的是，明明對方壓到他的傷口了，他竟然，舍，不，得，把，人，給，推，開！
慕臻一個勁地盯著熟睡過去的懷裏的美人。
美人的睫毛很長，像是黑色蝴蝶的翅膀，鼻子很挺，唇形漂亮，皮膚白皙，細膩，連一顆痘痘都沒有，眼耳口鼻，無一不是按照他喜歡的模樣長的！
不得不說，他的審美無論是十六歲還是二十八歲，都一如既往地在線嘛！
蘇子衿畏寒，天冷時，總是手腳冰冷，因此，進入秋冬後，隻要慕臻躺在邊上，她就會無意識地往身上散發著源源不斷的暖意的慕臻的懷裏會淪陷。
不同於隔著羽絨服的擁抱，這個擁抱，是真真正正地零距離接觸。
十六歲的少年慕臻，尚未體驗過女性的柔軟跟美好，還相當的青澀跟敏感，經不起任何的撩撥跟刺激，這一刻，慕臻的身體一顫，結結實實地抖了一下。
他動作放輕地將蘇子衿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給拿開，結果沒過一會兒，對方又跟水蛇妖似地，纏了上來。
如此反複好幾次，慕臻的身上都起了一層細膩的汗，慕大臻更是精神抖擻，熱情地一如“十六歲”的慕臻本人。
……
翌日。
“叮”地一聲，季明禮、季墨白兄弟二人陪著慕晴雪一起從電梯走出。
季明禮的手裏還拎著一份粥點，是慕晴雪親自在酒店熬的粥。
季封疆還在生慕臻的氣，早上不肯跟慕晴雪一個人過來。
季曜川不放心父親一個人留在酒店裏，就留在酒店裏陪著他。
有季曜川陪著，慕晴雪也就不必擔心丈夫會趁自己不在的身後偷喝幾杯小酒什麽的。季曜川性格實誠，隻要季封疆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一個人小酌幾杯，季曜川一準會把照片偷拍下來，發到慕晴雪的手機上。因此慕晴雪走得相當放心。
慕晴雪走在中間，季明禮跟季墨白兩人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體的兩側，三人往慕臻病房所在的方向走去，遠遠的，就看見慕臻的病房外的等候椅上，睡著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色羽絨服裏，腳上還穿著深棕色靴子的身影。
慕晴雪認出關冷身上的衣服，“關冷昨天晚上來醫院探望過阿四了？這孩子，這麽冷的天，怎麽睡在走廊上了？明禮，你過去，把他給喚醒。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阿四這裏又不缺人照顧。”
季明禮“嗯”了一聲，拎著手中的粥點，走過去。
尚未走近，關冷就已經睜開了一雙銳利的眼睛，從等候椅上坐了起來。
幹特工這一行的，最不缺的就是警惕性。
早在聽見腳步聲的時候，關冷就已經醒了，隻是他這幾天為了找蘇子衿實在累得夠嗆，又因為已經派了人守著慕臻的病房，是以這個時候就懶得動。
慕晴雪來了，關冷是想不醒也不行了，總不能讓慕晴雪一個長輩來叫醒他。
季明禮對關冷的能力心知肚明，因此，在關冷突然從等候椅上做起來，他也完全沒有被嚇一跳，他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
連續幾個晝夜外出找人，有時候碰上那些低階變異人，還得幹一架，晚上睡覺都是在車上囫圇睡一晚，關冷的眼底還有幾率清晰可辨的紅血絲，聲音也有些低沉跟沙啞。
季明禮了然地點了點頭，手裏拎著粥，朝病房走去。
“別進去！”
季明禮握在病房房門的把手上的手一頓，轉過身，眼含詢問，“怎麽？”
不僅僅是季明禮，就連慕晴雪也是不解地看著他。
季墨白仍然是那副送葬臉，一副對萬事萬物都置身事外的模樣，對於關冷所說的話也沒有半分的好奇。
“我隻是誠懇地給你們提個建議而已。小舅現在，應該不想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進去。”
說罷，給了大家一個“自行領會”的曖昧眼神。
在場的人幾個都是聰明人。
在關冷拋給大家一個曖昧的眼神後，慕晴雪、季明禮跟季墨白就領回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三人的反應完全不在關冷的預期之內。
家中兩位長輩有多擔心蘇子衿，關冷前幾天是全看在眼裏。
季封疆挨個地給在景寧城的老戰友打電話，正直了大半輩子的軍人，不知道怎麽開口跟那些老戰友提要是他們手底下的人看見他兒媳婦兒手下留情什麽的。結果也就是打幾個敘舊的電話，決口沒有提及兒媳婦兒的事情。
季封疆不提，他的老戰友們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
變異人現在可是當局全力圍剿的對象，這種事情沾上了可就是搭上前途的事情。他們大部分都是已經退休了，部隊裏也都是兒孫輩在，自然是愛惜羽毛。
關冷不止一次聽見季封疆給過去的老戰友打電話，結果隻能不了了之。
慕晴雪從年輕時就是醉心醫學，後來眼睛出了意外，視力大為減退之後，就從醫學第一崗位上退了下來，致力於S帝國的醫學體係改革，所有的關係網全在醫學領域，在蘇子衿這件事上幫不上忙。即便如此，關冷仍不止一次聽見慕晴雪打電話給警務係統的人，和季封疆一樣，慕晴雪也沒好意思開口要人家徇私枉法，隻是讓人幫忙打聽一下，要是當真有了消息，能不能第一時間通知她。
就因為知道兩位長輩對是不知所蹤的蘇子衿的擔心，所以關冷才會瞞著兩位長輩出去找人，怕的就是萬一他沒把人給找到，兩位長輩會失落。
幸而如今幸不辱命。
明禮跟小白一個比一個麵癱，這兩人臉上沒見高興的表情，關冷倒沒多大意外，怎麽連慕奶奶看著，都不太像是高興的樣子？
關冷正狐疑著，隻見慕晴雪遲疑地開口，像是有所期待，又像是有些忐忑地問道，“青青……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關冷實在鬧不明白眼前這三人這反應是怎麽一回事，他實話實說道，“昨晚。”
然後，關冷就看見季明禮微變了臉色，季墨白則是意味不明地輕“嗬”了一聲。
慕晴雪的表情就複雜地多了，有錯愕，有不解，還帶了點，擔心？
關冷是在景寧郊區的一條僻靜鄉道上發現得的宋原所開的那輛皮卡車的，確切來說，應該是他在調查附近的村莊，發現景寧西郊那片地區變異人數量較之其他郊區銳減頗多。
景寧城是帝國的經濟文化權利中心，警力跟軍部力量都用來包圍主城區，附近郊區跟村莊便淪陷得厲害。就他所知，最近並沒有那個地方的警力或者是軍部對西郊的變異人進行驅趕，因此，關冷懷疑，很有可能小嬸就在西郊那片地區出現過。
關冷在西郊那片地區跟蹤調查了好幾個晝夜，每一次都比蘇子衿遲了一步，等到他趕到時，地上都是變異人的屍體。
昨天晚上，關冷開的越野車恰好沒油了，停下來加油，聽見警車鳴笛聲，他出於第六感，就追上了那部警車，並且在警方之前，發現了宋原所開的那輛皮卡車。
一開始，宋原還以為關冷也是派來要抓捕蘇子衿的，如果不是蘇子衿嗅出了關冷的氣息，宋原跟關冷兩人隻怕還得幹一架。
之後，自然是蘇子衿坐到了關冷他的車上，宋原載著副駕駛座的小茉莉，還有車後的那幾位醫生，分別從不同方向進城。
那些警察現在應該知道自己上當了，隻是知道也沒用，關冷早就帶著蘇子衿從另外一個入城口進城了。
關冷昨天回來得晚，隻是從值班護士的口中知道慕臻已經醒了，對於他失憶，隻記得自己十六歲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自然也就不知道為什慕晴雪、季明禮跟季墨白三人反應大不相同的原因。
像是在確認些什麽，她再一次遲疑地開口問道，“青青昨天晚上回的，她待在病房裏，一晚上都沒出來嗎？”
關冷這個時候，已經隱隱地猜測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隻是他昨天問過值班護士，確定小舅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目前階段恢複得不錯，所以就直接讓小舅媽進去找小舅了。
難道是小舅的身體比他預想得要糟糕？
關冷這邊驚疑不定，慕晴雪這會兒心情也挺複雜，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推這扇門。
阿冷不知道阿四失憶的事情，所以對青青在阿四的病房裏待一個晚上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的擔心，他跟明禮還有墨白卻再清楚不過，十六歲的阿四根本不認識青青。
到底是阿四昨天晚上睡得太沉了，青青回來他一點也不知道，還是昨天晚上他就把人給趕出去了，阿冷並不知道？
慕晴雪糾結要不要推門的原因，跟關冷截然相反。
她一點也不認為“十六歲”的阿四會對青青做些什麽，畢竟對於現在的阿四而言，青青隻是一個陌生人，何況，現在青青還懷有身孕。
慕晴雪憂心的是，萬一現在青青跟阿四兩人都還沒有醒，他們進去，把他們給吵醒了，以阿四現在的性格，突然發現身邊睡了一個人，還被他們發現了個正著，不知道會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回頭惹青青傷心可就不好了。
慕晴雪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現在進去，還是等蘇子衿跟慕臻兩人自己出來，關冷安排暗中守在慕臻病房四周中的特工從暗中疾步，在關冷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關冷在聽了下屬的話之後，冷笑出聲，“嗬。他們竟然還有臉來。想來，是聽說小叔已經醒了的消息，擔心我們這邊會召開記者招待會，直接打他們臉呢。讓他們來。我們現在就讓他們當著小叔的麵，當麵掰扯掰扯。把那些記者也放進來吧，也好趁這次的機會，告訴全S帝國的民眾，調查局的那場大爆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是……”
“沒有但是，就按照我說的去辦。”
關冷把手一揮，那名下屬就領命，疾步消失離開了。
“等等……”
慕晴雪開口明想要開口把人給留住，恰好這個時候有護士推著滾輪經過，慕晴雪的聲音被完全覆蓋住，那名特工沒聽見，轉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季明禮見狀，連忙把手中的粥交給季墨白，他自己追了上去。
軍情九處的人都是專業的情報人員，其實季明禮能夠追得上的？
季墨白不必想，也知道，等會兒肯定是季明禮一個人上來，凡是都不太上心，仿佛對任何事都置身事外，從不多管閑事的他這次難得主動開了尊口，他沉聲對關冷道，“冷，現在就打電話給你那名下屬，讓對方把調查局跟媒體的人都攔下來。”
關冷眉頭微皺，“為什麽？小叔不是已經醒了嗎？還是說，小叔其實根本沒醒，是我們對放出去的煙霧彈？”
“冷，你先讓你的人把調查局跟媒體的人先攔下來先，至於具體原因，遲點我們再跟你解釋。”
慕晴雪開了口，關冷意識到，事情可能比他原先認知中的還要複雜，立即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給剛才那名下屬打電話。
“關局，太晚了！我們收到的消息晚了一步，剛才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的人即將準備過來，但是剛剛出了電梯，就看見陸部長跟他手下的人在等電梯！那些媒體記者，是跟他們一起，我不好出麵！現在該怎麽辦？”
關冷按的外放，因此慕晴雪跟季墨白兩人也都聽見了。
慕晴雪眉心微擰，神情頗有些凝重。
季墨白的唇邊勾起嘲諷的弧度，“這位陸部長可真是太會做人了。小叔住院這些天，他們調查局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過，恨不得跟小叔劃清界限的模樣。現在，聽說小叔醒了，打著來醫院探望的名義，還大張旗鼓地帶著一群媒體記者。想必是已經收到了小叔失憶的消息。
這是想要趁著小叔現在失憶，沒有辦法跟他對峙，是非還白，依然由他陸吾一個人說了算。如此還不夠，還要帶上新聞媒體一起，讓小叔在上億帝國民眾的麵前，徹底坐實了調查局的爆炸與小叔有關這件事。這是嫌往小叔身上潑的髒水不夠多，想要小叔把那口爆炸的大鍋一輩子給背在肩上才好。”
玩政治的人，沒有不肮髒的。
對於陸吾調查局出了事就往慕臻這個外人身上甩鍋這件事，關冷自然是不齒跟憤怒的，眼下，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關冷又要一口大黑鍋甩給慕臻，他的注意力全在季墨白中間所說的那段話上，“你剛才說，誰，失憶了？”
季墨白淡淡地道，“小叔，失憶了。隻記得十六歲以前的事。”
“操！那你現在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跟我出去把陸吾那幫孫子還有媒體那幫嗜血玩意兒給攔下來？”
關冷勾著季墨白的脖子就要把人給拽走。
關冷手勁大，季墨白的脖子被他勒得不太舒服，一隻手就往他手掌的虎口位置用力按去，關冷一個專業特工，要是這都能被季墨白偷襲成功過，那他可就真不用混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小子能不能收一收你那矯情勁，趕緊隨我下去攔人？”
關冷鬆了手，瞪了他一眼。
季小白不喜歡跟人過分肢體接觸這件事，季家的人都知道，關冷也清楚，眼下也就是摟著他的人是他，但凡換了別人，隻怕手上都要叉一把解剖刀了，隻是這都什麽時候了？就不能把他那臭毛病壓一壓？
季墨白沒為自己辯解，他撫了撫有些疼的脖頸，仍舊頂著一張活死人臉，唇邊扯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急什麽？小叔失憶了，小嬸可沒有。”
“操！小子瘋了嗎？小嬸現在的身份，能露麵？”
季墨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高深莫測地道，“不需要露麵，且等著吧。”
－－－－－－題外話－－－－－－
修稿強迫症~
這一章之前腫麽寫都不滿意，修改N次。
遲了，抱歉。
麽麽噠……
求月票。
慕臻的頭皮要炸開了！
活到十六歲。
噢，據他們所說，他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但是因為一場大爆炸，他在那場大爆炸裏受了傷，把他十六歲以後的記憶給忘了個一幹二淨而已。
總之，在慕臻僅有的這十六年的記憶裏，他還從來沒有跟哪個異性如此親近過！
慕晴雪忙於自己的事業，回家的次數都很少，或許對於普通人而言像是被母親擁抱的體驗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對於慕臻卻是遙遠到根本想不起來。
被母親擁抱的次數太少，或許在嬰兒時期，大小姐也曾像尋常母親那樣包裹他，但是在他有限的記憶裏，是真的一次也想不起來。
所以女性的身體，女性的擁抱，對於慕臻而言都是太過陌生的事情。
不同於男性的硬邦邦，女性的身體是真的柔軟。
慕臻僵硬著身體，完全不知道雙手該往哪裏放才好。
二十八歲的慕臻能夠臉不紅氣不喘地占盡小玫瑰的便宜，“十六歲”的少年慕臻，卻會因為蘇子衿一個擁抱就手足無措。
這個時候，就連慕臻自己都沒有發現，但蘇子衿撲到他的懷裏時，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將她推開，而是在苦惱自他無處安放的雙手。
倏地，懷裏的嬌軟一空。
一時間，慕臻也不知道應該是鬆一口氣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
但是，很顯然，慕臻鬆得的這口氣，鬆得還是太早了。
聽見拉鏈的聲音響起時，慕臻並沒有多想。
剛才對方忽然抱住自己，慕臻也沒看清楚，他所謂的“媳婦兒”到底長什麽樣。
慕臻看過蘇子衿的照片，但是他以為，無論是視頻還是照片，總歸是有濾鏡的成分，真人至少要打個折扣的。
蘇子衿的皮膚是真的很白，病房鵝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件白到發亮的瓷器，一雙清冷如海上清月的眸子，就這麽近距離地看著，更是仿佛將人的靈魂也一起吸進去。
“砰砰砰——”
意識到自己的心跳聲過快，慕臻狠狠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出息！
沒見過美女嗎？
再說了，這美人比你大！比你大！比你大！
不，不對。
這美人他媽已經是他的老婆了啊！
他盯著自己的老婆看，有什麽不對？
這麽一想，本來要把視線轉開的慕臻，像是跟自己杆上了，就又盯著蘇子衿不放。
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
美人在脫衣服！
在外麵這麽多天，蘇子衿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換過。
衣服都是宋原拿錢給小茉莉，讓小茉莉去附近的村莊或者是城鎮給蘇子衿去村民家裏，或者一些小商店給買的。
蘇子衿是個孕婦，孕婦的衣服不大好買，他們又不可能去逛街，因為警方跟軍部的人現在第一鎖定人就是孕婦。
小茉莉這孩子機靈，在一次發現蘇子衿穿男裝的衣服剛好不會緊身之後，就都給她買男裝了。
現在蘇子衿身上穿的就是男性化的服裝。
上身米色的長款大衣，下麵是修身的加絨黑色休閑褲。
蘇子衿個子高挑，即便是懷孕，她也隻是胖了個肚子，四肢根本就沒怎麽長胖，因此穿起男裝身材不但一點也不臃腫，相反，如果沒有注意到她的肚子，反而有一種利落帥氣的美感。
慕臻第一眼，就是被蘇子衿這一身又帥氣又潮的打扮給吸引住的，心想，不愧是二十八歲的我能看上的女人，果然夠特立獨行。
然後，當蘇子衿開始一件件地把米色大衣，咖啡色的羊毛衫，深灰色的背心……
非禮勿視。
慕臻知道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做的，是把頭給扭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眼睛像是長在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上，目光一寸一寸地從對方的身上貪婪地掠過。
這種貪婪，不是男性見到異性，就滿腦子的精蟲上腦，想要把人撲倒地那種貪婪，相反，是刻在骨髓裏的那種貪婪，是二十八歲的他刻在他靈魂深處的貪婪。
在意識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把目光從眼前的美人身上移開時，慕臻已經很想哭了。
然後，當蘇子衿把裏衣也脫了，露出可觀的事業線時，慕臻發現，自己可恥地Y了！
對一個孕婦，起反應？
他，他媽他是禽獸嗎？
慕臻更想哭了。
轉念一想，他現在是十六歲啊，十六歲不就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一個女人在他的麵前脫衣服，是男人都會起反應的吧？
“阿嚏。”
病房內開著空調，慕晴雪擔心房間會太幹，又開了加濕器。
空氣中的水蒸氣令蘇子衿的鼻子有些微癢。
“感冒了？”
在慕臻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他已經握住了蘇子衿的手，在發現對方的手有點涼之後，就將對方一個打橫抱起，抱上了床。
這些話，這些動作，完全是他無意識的行為，仿佛，這一係列的動作，他已經做了不下千百次，以至於從將人打橫抱起，再到放到床上，再到他自己也跟著爬上床，把對方的手放在他的雙手掌心，整個過程都是一氣嗬成。
在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之後，慕臻臉上的表情無疑等於是活見鬼。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體內還住著另外一個靈魂，身體並不受自己的支配。
蘇子衿並沒有注意到慕臻的反常。
在外麵的這些天，她因為經常想著慕臻，還要躲開那些沒完沒了的警察跟軍部的人，無論是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消耗過大。
蘇子衿摟著脖子的脖子，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打了個嗬欠，眼角還有兩滴晶瑩的淚珠。
不知道為什麽，明知道對方不過是生理性的眼淚而已，慕臻的心還是狠狠地顫了顫，仿佛受到了蠱惑一般，他緩緩地低下頭。
在快要觸碰到蘇子衿的唇瓣的時候，慕臻陡然回過神來。
他在做什麽？！
這是二十八歲的他的妻子，但是十六歲的他對她又沒有任何的感情！
任何沒有情感基礎的生理性接觸都是耍流氓。
十六歲的少年慕臻相當得有原則。
即便他的心跳到現在都處於失律的狀態，慕臻也堅定地認為，那是屬於二十八歲的他的身體慣性在作祟，跟十六歲的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倏地，他的唇邊傳來一片溫熱。
慕臻的眼睛漸漸地睜大。
蘇子衿太困了。
她吻了慕臻之後，濃重的睡意襲來，她便在慕臻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著了。
慕臻瞪著懷裏睡過去的蘇子衿，仿佛懷裏的人是個外星生物。
就這麽，睡著了？
十幾年以後的S帝國開放成這樣了嗎？隨隨便便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睡著的嗎？
噢，不對，這個人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丈夫，見鬼的丈夫！
更見鬼的是，明明對方壓到他的傷口了，他竟然，舍，不，得，把，人，給，推，開！
慕臻一個勁地盯著熟睡過去的懷裏的美人。
美人的睫毛很長，像是黑色蝴蝶的翅膀，鼻子很挺，唇形漂亮，皮膚白皙，細膩，連一顆痘痘都沒有，眼耳口鼻，無一不是按照他喜歡的模樣長的！
不得不說，他的審美無論是十六歲還是二十八歲，都一如既往地在線嘛！
蘇子衿畏寒，天冷時，總是手腳冰冷，因此，進入秋冬後，隻要慕臻躺在邊上，她就會無意識地往身上散發著源源不斷的暖意的慕臻的懷裏會淪陷。
不同於隔著羽絨服的擁抱，這個擁抱，是真真正正地零距離接觸。
十六歲的少年慕臻，尚未體驗過女性的柔軟跟美好，還相當的青澀跟敏感，經不起任何的撩撥跟刺激，這一刻，慕臻的身體一顫，結結實實地抖了一下。
他動作放輕地將蘇子衿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給拿開，結果沒過一會兒，對方又跟水蛇妖似地，纏了上來。
如此反複好幾次，慕臻的身上都起了一層細膩的汗，慕大臻更是精神抖擻，熱情地一如“十六歲”的慕臻本人。
……
翌日。
“叮”地一聲，季明禮、季墨白兄弟二人陪著慕晴雪一起從電梯走出。
季明禮的手裏還拎著一份粥點，是慕晴雪親自在酒店熬的粥。
季封疆還在生慕臻的氣，早上不肯跟慕晴雪一個人過來。
季曜川不放心父親一個人留在酒店裏，就留在酒店裏陪著他。
有季曜川陪著，慕晴雪也就不必擔心丈夫會趁自己不在的身後偷喝幾杯小酒什麽的。季曜川性格實誠，隻要季封疆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一個人小酌幾杯，季曜川一準會把照片偷拍下來，發到慕晴雪的手機上。因此慕晴雪走得相當放心。
慕晴雪走在中間，季明禮跟季墨白兩人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體的兩側，三人往慕臻病房所在的方向走去，遠遠的，就看見慕臻的病房外的等候椅上，睡著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色羽絨服裏，腳上還穿著深棕色靴子的身影。
慕晴雪認出關冷身上的衣服，“關冷昨天晚上來醫院探望過阿四了？這孩子，這麽冷的天，怎麽睡在走廊上了？明禮，你過去，把他給喚醒。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阿四這裏又不缺人照顧。”
季明禮“嗯”了一聲，拎著手中的粥點，走過去。
尚未走近，關冷就已經睜開了一雙銳利的眼睛，從等候椅上坐了起來。
幹特工這一行的，最不缺的就是警惕性。
早在聽見腳步聲的時候，關冷就已經醒了，隻是他這幾天為了找蘇子衿實在累得夠嗆，又因為已經派了人守著慕臻的病房，是以這個時候就懶得動。
慕晴雪來了，關冷是想不醒也不行了，總不能讓慕晴雪一個長輩來叫醒他。
季明禮對關冷的能力心知肚明，因此，在關冷突然從等候椅上做起來，他也完全沒有被嚇一跳，他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
連續幾個晝夜外出找人，有時候碰上那些低階變異人，還得幹一架，晚上睡覺都是在車上囫圇睡一晚，關冷的眼底還有幾率清晰可辨的紅血絲，聲音也有些低沉跟沙啞。
季明禮了然地點了點頭，手裏拎著粥，朝病房走去。
“別進去！”
季明禮握在病房房門的把手上的手一頓，轉過身，眼含詢問，“怎麽？”
不僅僅是季明禮，就連慕晴雪也是不解地看著他。
季墨白仍然是那副送葬臉，一副對萬事萬物都置身事外的模樣，對於關冷所說的話也沒有半分的好奇。
“我隻是誠懇地給你們提個建議而已。小舅現在，應該不想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進去。”
說罷，給了大家一個“自行領會”的曖昧眼神。
在場的人幾個都是聰明人。
在關冷拋給大家一個曖昧的眼神後，慕晴雪、季明禮跟季墨白就領回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三人的反應完全不在關冷的預期之內。
家中兩位長輩有多擔心蘇子衿，關冷前幾天是全看在眼裏。
季封疆挨個地給在景寧城的老戰友打電話，正直了大半輩子的軍人，不知道怎麽開口跟那些老戰友提要是他們手底下的人看見他兒媳婦兒手下留情什麽的。結果也就是打幾個敘舊的電話，決口沒有提及兒媳婦兒的事情。
季封疆不提，他的老戰友們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
變異人現在可是當局全力圍剿的對象，這種事情沾上了可就是搭上前途的事情。他們大部分都是已經退休了，部隊裏也都是兒孫輩在，自然是愛惜羽毛。
關冷不止一次聽見季封疆給過去的老戰友打電話，結果隻能不了了之。
慕晴雪從年輕時就是醉心醫學，後來眼睛出了意外，視力大為減退之後，就從醫學第一崗位上退了下來，致力於S帝國的醫學體係改革，所有的關係網全在醫學領域，在蘇子衿這件事上幫不上忙。即便如此，關冷仍不止一次聽見慕晴雪打電話給警務係統的人，和季封疆一樣，慕晴雪也沒好意思開口要人家徇私枉法，隻是讓人幫忙打聽一下，要是當真有了消息，能不能第一時間通知她。
就因為知道兩位長輩對是不知所蹤的蘇子衿的擔心，所以關冷才會瞞著兩位長輩出去找人，怕的就是萬一他沒把人給找到，兩位長輩會失落。
幸而如今幸不辱命。
明禮跟小白一個比一個麵癱，這兩人臉上沒見高興的表情，關冷倒沒多大意外，怎麽連慕奶奶看著，都不太像是高興的樣子？
關冷正狐疑著，隻見慕晴雪遲疑地開口，像是有所期待，又像是有些忐忑地問道，“青青……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關冷實在鬧不明白眼前這三人這反應是怎麽一回事，他實話實說道，“昨晚。”
然後，關冷就看見季明禮微變了臉色，季墨白則是意味不明地輕“嗬”了一聲。
慕晴雪的表情就複雜地多了，有錯愕，有不解，還帶了點，擔心？
關冷是在景寧郊區的一條僻靜鄉道上發現得的宋原所開的那輛皮卡車的，確切來說，應該是他在調查附近的村莊，發現景寧西郊那片地區變異人數量較之其他郊區銳減頗多。
景寧城是帝國的經濟文化權利中心，警力跟軍部力量都用來包圍主城區，附近郊區跟村莊便淪陷得厲害。就他所知，最近並沒有那個地方的警力或者是軍部對西郊的變異人進行驅趕，因此，關冷懷疑，很有可能小嬸就在西郊那片地區出現過。
關冷在西郊那片地區跟蹤調查了好幾個晝夜，每一次都比蘇子衿遲了一步，等到他趕到時，地上都是變異人的屍體。
昨天晚上，關冷開的越野車恰好沒油了，停下來加油，聽見警車鳴笛聲，他出於第六感，就追上了那部警車，並且在警方之前，發現了宋原所開的那輛皮卡車。
一開始，宋原還以為關冷也是派來要抓捕蘇子衿的，如果不是蘇子衿嗅出了關冷的氣息，宋原跟關冷兩人隻怕還得幹一架。
之後，自然是蘇子衿坐到了關冷他的車上，宋原載著副駕駛座的小茉莉，還有車後的那幾位醫生，分別從不同方向進城。
那些警察現在應該知道自己上當了，隻是知道也沒用，關冷早就帶著蘇子衿從另外一個入城口進城了。
關冷昨天回來得晚，隻是從值班護士的口中知道慕臻已經醒了，對於他失憶，隻記得自己十六歲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自然也就不知道為什慕晴雪、季明禮跟季墨白三人反應大不相同的原因。
像是在確認些什麽，她再一次遲疑地開口問道，“青青昨天晚上回的，她待在病房裏，一晚上都沒出來嗎？”
關冷這個時候，已經隱隱地猜測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隻是他昨天問過值班護士，確定小舅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目前階段恢複得不錯，所以就直接讓小舅媽進去找小舅了。
難道是小舅的身體比他預想得要糟糕？
關冷這邊驚疑不定，慕晴雪這會兒心情也挺複雜，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推這扇門。
阿冷不知道阿四失憶的事情，所以對青青在阿四的病房裏待一個晚上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的擔心，他跟明禮還有墨白卻再清楚不過，十六歲的阿四根本不認識青青。
到底是阿四昨天晚上睡得太沉了，青青回來他一點也不知道，還是昨天晚上他就把人給趕出去了，阿冷並不知道？
慕晴雪糾結要不要推門的原因，跟關冷截然相反。
她一點也不認為“十六歲”的阿四會對青青做些什麽，畢竟對於現在的阿四而言，青青隻是一個陌生人，何況，現在青青還懷有身孕。
慕晴雪憂心的是，萬一現在青青跟阿四兩人都還沒有醒，他們進去，把他們給吵醒了，以阿四現在的性格，突然發現身邊睡了一個人，還被他們發現了個正著，不知道會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回頭惹青青傷心可就不好了。
慕晴雪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現在進去，還是等蘇子衿跟慕臻兩人自己出來，關冷安排暗中守在慕臻病房四周中的特工從暗中疾步，在關冷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關冷在聽了下屬的話之後，冷笑出聲，“嗬。他們竟然還有臉來。想來，是聽說小叔已經醒了的消息，擔心我們這邊會召開記者招待會，直接打他們臉呢。讓他們來。我們現在就讓他們當著小叔的麵，當麵掰扯掰扯。把那些記者也放進來吧，也好趁這次的機會，告訴全S帝國的民眾，調查局的那場大爆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是……”
“沒有但是，就按照我說的去辦。”
關冷把手一揮，那名下屬就領命，疾步消失離開了。
“等等……”
慕晴雪開口明想要開口把人給留住，恰好這個時候有護士推著滾輪經過，慕晴雪的聲音被完全覆蓋住，那名特工沒聽見，轉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季明禮見狀，連忙把手中的粥交給季墨白，他自己追了上去。
軍情九處的人都是專業的情報人員，其實季明禮能夠追得上的？
季墨白不必想，也知道，等會兒肯定是季明禮一個人上來，凡是都不太上心，仿佛對任何事都置身事外，從不多管閑事的他這次難得主動開了尊口，他沉聲對關冷道，“冷，現在就打電話給你那名下屬，讓對方把調查局跟媒體的人都攔下來。”
關冷眉頭微皺，“為什麽？小叔不是已經醒了嗎？還是說，小叔其實根本沒醒，是我們對放出去的煙霧彈？”
“冷，你先讓你的人把調查局跟媒體的人先攔下來先，至於具體原因，遲點我們再跟你解釋。”
慕晴雪開了口，關冷意識到，事情可能比他原先認知中的還要複雜，立即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給剛才那名下屬打電話。
“關局，太晚了！我們收到的消息晚了一步，剛才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的人即將準備過來，但是剛剛出了電梯，就看見陸部長跟他手下的人在等電梯！那些媒體記者，是跟他們一起，我不好出麵！現在該怎麽辦？”
關冷按的外放，因此慕晴雪跟季墨白兩人也都聽見了。
慕晴雪眉心微擰，神情頗有些凝重。
季墨白的唇邊勾起嘲諷的弧度，“這位陸部長可真是太會做人了。小叔住院這些天，他們調查局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過，恨不得跟小叔劃清界限的模樣。現在，聽說小叔醒了，打著來醫院探望的名義，還大張旗鼓地帶著一群媒體記者。想必是已經收到了小叔失憶的消息。
這是想要趁著小叔現在失憶，沒有辦法跟他對峙，是非還白，依然由他陸吾一個人說了算。如此還不夠，還要帶上新聞媒體一起，讓小叔在上億帝國民眾的麵前，徹底坐實了調查局的爆炸與小叔有關這件事。這是嫌往小叔身上潑的髒水不夠多，想要小叔把那口爆炸的大鍋一輩子給背在肩上才好。”
玩政治的人，沒有不肮髒的。
對於陸吾調查局出了事就往慕臻這個外人身上甩鍋這件事，關冷自然是不齒跟憤怒的，眼下，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關冷又要一口大黑鍋甩給慕臻，他的注意力全在季墨白中間所說的那段話上，“你剛才說，誰，失憶了？”
季墨白淡淡地道，“小叔，失憶了。隻記得十六歲以前的事。”
“操！那你現在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跟我出去把陸吾那幫孫子還有媒體那幫嗜血玩意兒給攔下來？”
關冷勾著季墨白的脖子就要把人給拽走。
關冷手勁大，季墨白的脖子被他勒得不太舒服，一隻手就往他手掌的虎口位置用力按去，關冷一個專業特工，要是這都能被季墨白偷襲成功過，那他可就真不用混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小子能不能收一收你那矯情勁，趕緊隨我下去攔人？”
關冷鬆了手，瞪了他一眼。
季小白不喜歡跟人過分肢體接觸這件事，季家的人都知道，關冷也清楚，眼下也就是摟著他的人是他，但凡換了別人，隻怕手上都要叉一把解剖刀了，隻是這都什麽時候了？就不能把他那臭毛病壓一壓？
季墨白沒為自己辯解，他撫了撫有些疼的脖頸，仍舊頂著一張活死人臉，唇邊扯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急什麽？小叔失憶了，小嬸可沒有。”
“操！小子瘋了嗎？小嬸現在的身份，能露麵？”
季墨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高深莫測地道，“不需要露麵，且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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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稿強迫症~
這一章之前腫麽寫都不滿意，修改N次。
遲了，抱歉。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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