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傲嬌142】頻繁開車傷腎啊,蘇醫生(一
  第一章 【傲嬌142】頻繁開車傷腎啊,蘇醫生(一

  慕臻眨巴眼,又眨巴了眼。

  墨色的眸子流淌著淺淺的光,似春風拂過千樹萬樹的桃花,瀲灩灼灼。

  男人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啊……

  蘇子衿在床邊坐了下來,她的指尖,輕觸慕臻長長的睫毛。

  有戲啊!

  慕臻抓過蘇子衿另一隻手,放在掌心輕啄,繼續實力賣萌。

  臉是什麽,不存在的。

  手心微癢,蘇子衿彎了彎眉眼,輕觸慕臻睫毛的那隻手,拂過他的鼻梁,來到他的唇上,男人分開她的那隻手,張嘴含住了她的手指,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噙著旖旎的光,浪蕩的笑,柔軟的舌尖舔了舔她的指尖。

  “別鬧。”

  蘇子衿的耳尖躍上珊瑚的姝色,另一隻手,在他的喉結處,撓了撓,就像是在逗一隻大型的寵物貓,聲音是浸了甘蔗汁的風清竹葉,不複往日的清冷,軟軟,嬌嬌,不像是拒絕,反而像是變相的邀請,更想讓人把她給撲在身下,聽她在床上喊出別的令人心癢的字眼。

  男人眼底的眸光轉深,就像是大型寵物貓,終究也是多了“就像”兩個字。

  眸色深深,眼底滿滿全是撲倒食物的光。

  西南狼王慕臻,縱然負傷,也是凶獸,絕不會就因此變成了一隻病貓。

  蘇子衿跟男人也相處了一段時間,自然明白,慕臻此刻眼神的轉變意味著什麽。

  這一次是下了決心,絕不給這人撩撥自己的機會。

  一隻手捏住他的下顎,把自己的指尖,從男人的嘴巴裏,拿了出來,站起身,“你需要好好休息。今天晚上,你就睡在這裏,我去次臥睡覺。晚安。”

  男人的額頭雖然有點燒,到底沒有一開始那麽燙了。

  何況,蘇子衿原本也是打算今天晚上去次臥睡的,誰知道後來趴在在床邊,不小心給睡了過去。

  蘇子衿拿起放在床頭櫃邊上的手機,關了燈。

  房間陷入黑暗,月光淺淺地照進臥房內,男人低沉、哀怨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一個人獨守空閨什麽的,對於一個傷患而言,真的不會對他太過殘忍嗎?媳婦兒,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蘇子衿勾唇,“並不會。晚安。”

  “哢噠”一聲,房門關上。

  慕臻:“……”

  女人,你的名字叫冷酷無情。

  ……

  蘇子衿去了次臥。

  慕臻一直都睡在次臥,因此,次臥的東西都是齊全的。

  不需要特意拿個枕頭,或者是被單什麽的,蘇子衿隻要從主臥,走到次臥就可以。

  這麽長時間以來,除了慕臻經常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賴在蘇子衿的房間,蘇子衿幾乎很少踏足次臥。

  主臥跟次臥的裝修風格迥然,慕臻的主臥很大,兩米二的特製水床,衣帽間,茶水間,內嵌的白色衣櫃,灰色的懶人沙發,書架上擺滿了書籍以及各種精巧的小玩意兒,基本上除了廚房,一個主臥就囊括了生活所有所需,很符合他懶撒的性子。這位平日裏休假在家,隻怕樓下沒去過幾回。

  次臥的麵積就要小上許多,裝修跟布局就要簡單些,鋪著灰色床單得的床,白色的衣櫃,配套的電腦桌,一個洗手間,窗邊擺放著幾盆綠蘿,再沒有別的裝飾跟擺設,由此可見,慕臻這棟別墅,平日裏也沒什麽來,這個次臥基本上,也就等於擺設的功能。

  慕臻待過的地方,打下了他個人極深的烙印,具體體現在床上、椅子上,胡亂堆著襯衫、背心跟短褲,桌上還擺了一兩個空了的啤酒罐,幾本攤開的漫畫書。

  對自己的身體隨意,對生活也很隨意,穿上作戰服,執行任務時,卻又瞬間變了一個人。

  漫不經心又銳利如出鞘的劍刃,矛盾又鮮明。

  很多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輕易地被他的外表所吸引,以至於忽略了,其實這副軀體裏住著的靈魂,遠比他的外表要更加來得吸引人。

  至少,蘇子衿在最初的最初,是完全沒有被男人的皮相給吸引到。

  蘇子衿把那些襯衫、背心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一股熟悉的淡香,應該是已經洗過的。

  蘇子衿花前後花了十分鍾左右,替慕臻把床上的衣物給收拾好,按照他收納的習慣,分門別類的放好。

  等到床鋪收拾幹淨,蘇子衿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蘇子衿正打算關燈,餘光瞥見床邊掉落在地上的一條內褲。

  蘇子衿:“……”

  慕臻平時的衣服大都丟進滾筒洗衣機,次臥的洗手間裏,也沒有洗衣液這種東西。

  蘇子衿下了樓,去樓下的洗手間,把洗衣液給拿上來,彎腰撿起地上的內褲。

  次臥的洗手間沒有洗衣液,蘇子衿紅了耳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內褲。

  ……

  蘇子衿給慕臻噴的凝血劑,是傅哲研發調配的,目前在市麵上,是屬於有市無價的那一類。

  就蘇子衿在車上給慕臻一噴,噴了一瓶的那種用量,足以花去一輛代步車的價格,是真正的價比黃金,效果自然也十分立竿見影,第二天慕臻的傷口就已經在緩慢地愈合了,不再像前一天那樣,僅僅隻是走路,肩胛處就傳來撕裂般地疼痛。

  慕臻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照進屋內。

  慕臻一隻手撐在床上,坐起身,看著窗外明豔的眼光,眯了眯眼。

  似乎,小玫瑰喜歡睡覺,從來不拉窗簾?

  蘇子衿不知道那凝血劑有多寶貴,慕臻卻是再清楚不過。

  雖然不知道那瓶凝血劑具體價值幾何,慕臻還是給轉了999999六位數過去。

  傅哲生活作息萬分規律,這個點,應該在焚香泡茶。

  慕臻這邊把錢給傅哲打過去,那邊電話就給慕臻打過來了。

  全息影像的那頭,傅哲確實是在喝茶,上等的花黃梨木茶幾,擺放著瓷釉瑩潤剔透的茶杯,茶香嫋嫋,蓮花狀的倒流香爐,骨節分明的手,執著青花瓷的杯沿,畫麵很是賞心悅目。

  今天是周末,手機接通,那頭也沒忙著說話,不緊不慢地將杯中的茶喝了,茶杯放回在茶幾上,聲音溫潤雋遠,眼皮輕輕地一撩,“小四,我缺你那點錢?”

  慕臻笑了,“知道傅教授財大氣粗,看不上我這點錢。就當是,我個人對你實驗室的讚助費唄。”

  傅哲目前在雲大教書,已經是教授級別,他自己有一個實驗室,手裏頭有幾個科研項目。

  傅哲確實不差錢,可誰會嫌錢多燒手呢?

  科研投入又是最燒錢的項目。

  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要是再推托就太見外,傅哲卻也沒白要慕臻這筆錢的打算,“我這裏,還有一點凝血劑。你要是需要,可以隨時來拿。”

  之前實驗室研究的那些早就賣完了。

  凝血劑可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對於慕臻這種會麵臨受傷風險的特殊職業。

  慕臻挑眉,邪氣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看來,這一波,是我賺了。”

  傅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鼻尖清嗅,輕啜了一口,笑了笑道,“不能這麽算。”

  慕臻舔了舔牙尖,笑容不羈又肆意。

  是啊,不能這麽算。

  你贈我以木瓜,我贈你以瓊瑤。

  這就是兄弟之間的情誼,而不是用來等價交換的買賣。

  兩人聊了一會兒,傅哲那邊有最新電話打進來,兩人也就掛了。

  房間陽光大盛,有點熱。

  慕臻下了床,走至床邊,拉上了窗簾。

  慕臻洗了漱,去了次臥找他的小玫瑰。

  在慕臻推開次臥的瞬間,有一種走錯房間的錯覺。

  不由自主地退回去,看了看房間,噢,確定是自己之前住的那個窩,於是,摸了摸鼻子,走進去。

  窗明幾淨,散落在床上的衣服啊、褲子啊,桌上空了的瓶酒罐不見了,上麵攤著的漫畫書也都被收拾了起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上。

  慕臻環顧了次臥,又推開了次臥的洗手間的門。

  他的田螺小玫瑰,並不在房間裏,也不在洗手間。

  慕臻又打開了,與次臥相連的陽台的門。

  陽台上,掛著一件他的內褲。

  慕臻:“……”

  ……

  昨天晚上,蘇子衿一個晚上,都在反反複複地做著夢。

  白色的透明的玻璃房,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男女女,被實驗白鼠一樣,關在透明玻璃房的,身穿囚服的女孩們。

  好幾個玻璃房內,女孩的麵部被獵豹野或者獅子等猛獸啃噬得麵目全非,四肢都遭到了撕咬跟肢解,其他透明玻璃房的女生都露出驚恐的神色,尖叫聲跟哭聲不絕於耳。

  她們當中,有人用尖長的利爪扒著門,有人用身體去撞門,在透明的玻璃門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暗紅。

  這是一個白色的人間煉獄。

  在這一張張驚懼的臉龐當中,其中一個坐在寫字桌前,右手握著筆,左手翻閱著書籍的女孩,顯得那樣地與眾不同。

  “滴”地一聲。

  玻璃房的自動感應門開啟。

  身穿實驗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聽見腳步聲,背對著感應門的女孩平靜地轉過身。

  不等男人開口,她便主動將寬大的衣袖撩起手臂。

  鎏金色的液體,通過注射器,注入她的手臂裏。

  身體內,有什麽力量在覺醒。

  女孩的眼睛逐漸地染上赤紅,嘴裏也隨之長出一對尖牙,雙手伸長出一副利爪。

  隻要動作夠快,隻要動作夠快,如鋼刃般的利爪就可以劃破男人的咽喉。

  女孩沒有那麽做。

  就算殺了這個男人,她也出不去。

  何必,多此一舉?

  不如,省點力氣。

  是的,省點力氣,因為等一下,還有一場狩獵的遊戲。

  身穿實驗服的男人走出房間。

  關在電子獸籠裏的獅子,被設定好程序的滾輪車,推了進來。

  “吼——”

  “吼——”

  被關在狹小的空間裏,令這位萬獸之王憤怒萬分,它在籠子裏衝撞著,發出暴躁的怒吼聲。

  “哢噠”,電子獸籠的鐵質柵欄被遠程操控著打開,

  獅子衝了出來,它冒著饑餓的凶光,奔襲向它的食物。

  女孩一動未動。

  就在獅子淩空而躍的那一瞬間,女孩的腰部以不可思議的柔軟的程度,往後下腰,尖長的利爪劃破肚皮下方厚實的皮毛,皮肉翻滾。

  淩躍至半空的獅子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女孩身後的那片空地上,“嘭”地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響。

  濃鬱的血腥味在房間裏蔓延。

  女孩從地上站了起來,緩緩地轉過身。

  一張蘇子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她的麵前——

  那是,十三歲時的她!

  蘇子衿猛地從夢中驚醒。

  ……

  乍響的清脆的手機鈴聲,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裏傳來。

  蘇子衿從床上坐起,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不斷振鈴的手機,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依然身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世界裏。

  手機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

  蘇子衿緩緩地伸出手,她的手,觸碰到了手機。

  所以,不是夢?

  她應該已經從剛才那個噩夢中清醒過來了是麽?

  “喂……”

  蘇子衿劃下綠色的鍵,她的氣息微喘,聲音也帶著一絲曖昧的暗啞,

  “嘖嘖嘖。頻繁開車傷腎啊,蘇醫生。”

  陶夭鮮活的,歡快的語調,透過聽筒那端傳來,像是一束光,驟然驅散她因為惡夢而產生的陰霾。

  “我記得之前就跟你說過,我睡主臥,慕臻睡次臥。”

  分房分床睡,所以不存在頻繁開車這個問題。

  陶夭倒是聽蘇子衿之前說過,她跟慕臻並不睡在一個屋。

  可這都,多久過去了?

  陶夭大驚,“別是慕臻那什麽,有什麽問題吧?應該不至於啊……他可是名媛千金們公認的器大活好,公狗腰……阿呸呸呸!我的意思是,嗯……你就當我剛才放了個屁,什麽都沒聽見,別往心裏去,別往心裏去哈!”

  差點忘了青青現在跟慕臻正在交往當中了,嗯,要是她交了男朋友,結果她閨蜜跑過來告訴她,她的男朋友被夜店小妖精們公認為器大活好……

  陶夭呲了呲牙,她隻怕會抽出她那把四十厘米的大刀,想把那男人作案工具給收繳了的心都有。

  蘇子衿:“……”

  不知道慕臻知不知道雲城的名媛們給予他如此高的評價。

  不過以慕臻的性格,隻怕知道了,也隻會眉峰微挑,然後湊近她,賤兮兮地問她一句,“是不是器大活好,公狗腰,媳婦兒,你要不要再次感受下,嗯?”

  蘇子衿很清楚,慕臻的第一次是跟她,至於那些名媛們所說的話,也隻是以訛傳訛罷了。

  蘇子衿當然不會刻意跟陶夭去解釋慕臻的第一次其實是跟她這種事情,她被靠著床,轉移了話題,“幺幺,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嗎?”

  陶夭剛為自己方才的失言後悔不迭,蘇子衿主動轉移話題,她當然巴不得配合,“噢,對,對!你看新聞了沒有?嗯,你都還沒起床,肯定是還沒看新聞了!

  你現在趕緊打開電視,真是大反轉!

  宋聞均竟然跟莫如芸雙雙一起召開記者新聞發布會,就他跟莫如芸的戀情,以及他們的私生女之間的事情做出回應了!原來他們之間真的有過一個女兒!

  莫如芸在發布會現場承認,上一次,是她撒了謊,是她跟宋聞均分手之後,宋聞均才跟貝拉夫人展開新的戀情。一開始,宋聞均也並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是她用孩子威脅宋聞均跟她和好,宋聞均沒有答應,並且在分手後不久就跟貝拉夫人舉辦了世紀婚禮。是她由愛生恨,所以把他們當年才出生三天的孩子給埋在了雪地裏,用來惡意報複宋聞均。

  莫如芸那個女人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而且,你知道嗎?

  當年那個被她埋在雪地裏的孩子並沒有死。

  原來莫如芸懷孕期間情緒一直很不穩定,宋聞均擔心她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跟著她。

  在莫如芸把那個孩子埋在山上的雪地裏,聽著孩子的哭聲漸漸地小了下去,並且再也聽不見之後,就開車走了。

  宋聞均派去跟蹤孩子的人,就趕緊偷偷地將凍得渾身都發紫的孩子從雪地裏給抱了出來。

  因為孩子的呼吸很弱,身上也隻穿著在醫院暖氣房裏穿的單衣,所以那個保鏢隻好抱著孩子找附近的村民求助。莫如芸是真的存了心要讓那個孩子死,她去的是山頂,根本沒有一戶人家,距離最近的隻有一個十方寺。

  天寒地凍的,保鏢就抱著那個孩子,去敲開了十方寺的門。十方寺的殊文大師不是會點醫術麽?就那樣,那個可憐的孩子總算活了下來。

  在孩子情況穩定下來後,保鏢就聯係了宋聞均,宋聞均當時恰好有事趕不過去。期間,錦城發生地震。當時十方寺還有許多香客受了傷,殊文大師忙著醫治受災民眾,就把孩子托給一個女士幫忙,結果,沒想到,等到殊文大師忙完,去找那位女士,那位女士連同孩子一起失蹤了。

  一個才三天的嬰兒,也不知道莫如芸怎麽下得去手!

  莫如芸根本就是個變態吧?!”

  可能是因為陶夭現在也是一個準媽媽的緣故,所以提及莫如芸企圖把才才天大的嬰兒親手埋在雪地裏的行為時,陶夭義憤填膺。

  陶夭憤憤不平,蘇子衿在電話的這頭卻陷入了深沉的沉默。

  莫老將軍在法庭上親手給了女兒一槍,之後,宋聞均就安排莫如芸進了崇光醫院,媒體報道都是猜測宋聞均對受傷後的莫如芸如此照顧跟重視,可見當年兩人確實有過一段情,但是事情究竟是不是像莫如芸所說地那樣,宋聞均在她懷孕期間劈腿現在的總統夫人貝拉,這一點媒體打了個大大的問好。

  畢竟就莫如芸受傷,宋聞均這一係列的舉動安排而言,實在不像是個渣男的所作所為。當然,也有一部分質疑宋聞均對莫如芸的這種關心,隻不過是一種變相的洗白,但是這樣的聲音隻占了絕少的一部分,宋聞均上台以來,無論是私底下經常被媒體記者拍到陪貝拉夫人在度假山莊釣魚,還是前段時間麵對激進組織襲擊,這位總統的人品跟執政能力還是很受民眾肯定的。反觀莫如芸,就因為女兒季姍姍跟前女婿溫遇的那點事,就派人綁架了溫遇,還綁架了隻是跟溫遇傳緋聞的蘇子衿並且企圖殺害她,莫如芸的槽點實在太多。

  人都有一個先入為的習慣。

  宋聞均是一國的總統,在人前又是一貫以溫文儒雅著稱,經常跟貝拉夫人一起去慰問孤寡老人,總是第一時間趕至受災現場,與民眾同甘共苦,民眾潛意識裏認為,撒謊的那個人肯定是莫如芸。

  所以今天的大反轉,可謂是大快人心。

  沒有人去深究,以如今宋聞均是一國總統,而莫如芸不過是個階下囚這種不對等的關係,莫如芸在新聞發布會上所說的話由不得她。何況,昨天是她親眼看見,宋聞均派人接走莫如芸,為的也不是給她提供進一步的治療,還給身為異能者的到莫如芸打了抑製素,聽那個西蒙。埃裏克的語氣,分明是要在莫如芸的身上做抑製素的活體實驗。

  倘若宋聞均真的顧念舊情,又怎麽會榨幹昔日戀人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為的僅僅隻是為其提供抑製素的活體實驗數據?

  比起陶夭在電話裏告訴她的這個大反轉,蘇子衿更偏向於莫如芸之前在法庭上所說的,宋聞均在她懷孕期間高調地與貝拉夫人舉行了世紀婚禮,莫如芸大受刺激。也許,最初的最初,得知自己懷有身孕的那一刻,不是沒有過欣喜,隻是當腹中的胎兒一點點長大,那個本該成為孩子的父親,她的丈夫的男人,卻絕情地牽起另外一個女人的手,跟對方走進了婚禮的殿堂。

  不管莫如芸跟宋聞均兩人的戀愛糾葛如何,莫如芸親手把親生女兒埋在雪地裏的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因為隻有這件事,在莫如芸前後兩次截然不同的敘述裏,始終是一致的。

  “這次新聞發布會後,莫如芸就會被送進臨湖監獄去服刑去了,就算她在監獄裏表現良好,減刑出來,到時候也是一個白發蒼蒼,齒牙動搖的老太天了。你說,這算不算是她當年企圖親殺害女兒,以及之前綁架你,壞事做絕的報應?”

  白發蒼蒼,齒牙動搖麽?

  隻怕莫如芸未必連那一天都未必能夠擁有。

  陶夭不知內情,以為莫如芸發布會後,就會被送去臨湖監獄服刑。

  蘇子衿卻是心知肚明,莫如芸如今是在宋聞均的手裏,多半是連在臨湖監獄服刑的機會都不會再有的了。

  蘇子衿卻實在對莫如芸同情不起來。

  當年或許是宋聞均負了她,可稚子何辜?

  這個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被辜負,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在被辜負之後,做出如此極端的事情。

  不幸的遭遇,從來就不是作惡的理由。

  不過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罷了。

  之後,陶夭還說了宋聞均在發布會現場公然求助媒體記者,希望媒體能夠幫他找回那個失散的女兒。還說這麽多年,自己其實從未放棄過尋找她。每年去歇雲山的十方寺也是為了給女兒祈福,還告訴記者,他跟現任妻子貝拉夫人已經坦誠過這個孩子的存在,貝拉夫人很喜歡孩子,表示一定會待這個孩子為己出之類的雲雲。

  “而且你知道嗎?莫如芸而且那個女兒就比我們小一歲,也是RH陰性血,你說巧不巧!你知道,如果能夠提供線索,找到那位宋唯一小姐,將會收到多少懸賞嗎?一千萬帝國元!等等……怎麽就我一個人在這兒嘚啵嘚啵地說個沒完啊?這麽大一個瓜,我分享給你了,你就沒半點感想?”

  於蘇子衿而言,莫如芸是綁架過她的人,是把她賣給國際婦女買賣組織,是當初為了女兒季姍姍,企圖利用她過去殺過人的經曆,威脅她的人。

  除此之外,她跟莫如芸再無半點關係。

  她和宋聞均更是隻是有夠幾麵之緣。

  宋聞均和莫如芸兩個加在一起,都不如蘇子衿對那個被埋在雪地裏,後來又不知所蹤的可憐的孩子要更加來得關注。

  至於跟那位宋小姐是同樣的血型,RH陰性血固然是熊貓血,卻也不是那麽稀有,至少季姍姍也是這個血型,蘇子衿對此倒沒有陶夭那樣一驚一乍的想法。

  蘇子衿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垂下眼瞼,對電話那頭的陶夭輕聲地道,“幺幺,等你月份大了,到時候,我就出國陪你吧。”

  “不是吧?蘇青青,怎麽的,你怕我跟莫如芸似的,一個想不開,親手把自己的孩子給埋了啊?我去,蘇青青,我在你眼裏有那麽喪心病狂嗎?何況,我跟莫如芸的情況也不一樣啊。她跟宋聞均正經八百地談過戀愛,認真地愛過,也投入過,因愛生恨什麽的也正常。我跟季明禮,那就是打過一炮的關係,你覺得我能為了一個一夜情的炮友,就去傷害我十月辛苦懷胎,一朝分娩的心肝小寶貝?”

  陶夭在電話那頭立即就炸毛了,音量是一聲比一聲高,根本沒給蘇子衿解釋的機會。

  後來可能是說了這麽一大堆話,有點渴了,又蹬蹬瞪走過去倒水喝,蘇子衿在電話裏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和喝水的聲音。

  陶夭在喝水,蘇子衿也總算是能夠插進去話了,“幺幺,我隻是想要在你人生最喜悅的時候,第一時間分享你的喜悅而已。”

  是的。

  不管你是不是單親媽媽,不管孩子父親的態度如何,身為摯友的我,和你一樣,懷著最歡欣的喜悅,歡迎這個孩子的到來。

  我想成為那個除了醫生護士以外,第一個接過來,抱住孩子的人,能夠在第一時間由衷地對你說一句,幺幺,你真棒。恭喜你,晉升為母親。

  如果當年,莫如芸在生下孩子時,能夠有人對她說一聲恭喜,和她一起期待小生命的到來,也許,那個孩子不會遭到被埋在雪地的命運,也許她不會在後來的地震裏失蹤。

  每一個孩子,都是降臨人間的天使。

  幺幺,我願意和你一起,虔誠地等待天使的降臨。

  這一次,電話那頭的陶夭遲遲沒有聲響,“幺幺?”

  幺幺是,還在生她的氣麽?

  過了一會兒,蘇子衿才隱隱地聽見抽泣聲。

  蘇子衿遲疑地問道,“幺幺,你是在哭嗎?”

  “嗚嗚嗚~蘇青青,你個烏龜王八蛋!你特喵是存心的,騙取我的眼淚,對不對?嗚嗚嗚嗚嗚嗚,要不你跟慕臻分手啊,我還有點積蓄呢,我們雙宿雙飛吧。男人算個屁啊!賺錢養你啊!嗚嗚嗚嗚,你怎麽這麽好啊。我要愛上你了啊!嗚嗚嗚,不行了。我哭得妝都花了!等會兒多多要接我去參加一個商演活動的啊啊啊!艾姐要是看見我紅腫的眼睛,一定會殺了我的!嗝……嗚嗚嗚嗚,我得去補個妝,嗝……”

  陶夭一邊哭噠噠地說著,一邊打著哭嗝把電話給掛了。

  蘇子衿:“……”

  ……

  慕臻沒有在次臥找到蘇子衿,就下了樓。

  一陣陣誘人的香味從廚房飄出,間或可聞滋滋的煎蛋聲。

  蘇子衿穿著那條碎花圍裙,背對著廚房的門,長發用皮筋簡單地束成了一個馬尾,體恤,短褲,露出一大截白皙、筆直的大長腿,一隻手拿著平底鍋,在翻著蛋。

  田螺小玫瑰不僅家務一把罩,還是帝國小當家。

  陽光打在蘇子衿的身上,灑在一層金圈,慕臻的心滿滿漲漲。

  慕臻走過去,蘇子衿正在把煎蛋裝盤。

  慕臻悄聲地靠近,雙手環抱住她的腰身,從身後,貼住她,溫熱的唇覆在的耳廓,細密地親吻著。

  陽光透過白色廚房的百葉窗,溫暖地打在兩人的身上。

  蘇子衿一隻手撫摸著男人的臉龐,轉過身,在他的唇上親了親,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常年訓練、作戰過的身體素質就是不同,一個晚上,燒就退了。

  慕臻拿下貼在額頭上的那隻手,把她的手扣在他的腰間,蘇子衿的後背抵著盥洗台,男人低頭吻上她的唇。起初還算是克製,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如盛夏的狂風暴雨,蘇子衿的呼吸都被剝奪。

  慕臻一邊的肩膀受了傷,蘇子衿不敢用力去推他。

  隻是隱隱約約地感到,男人早上似乎,格外地熱情?

  最後,等到蘇子衿跟慕臻坐在餐椅上,真正開始持早餐的時候,蘇子衿煎的蛋,還有做的吐司培根全都凉了。

  蘇子衿做的早餐,洗碗的事情,慕臻自然地就接手了過去,“我媳婦的手可是妙手回春的手,洗碗這種粗活,當然交由為夫來就好。”

  慕臻彎腰,在蘇子衿的唇瓣上親了親。

  蘇子衿的眼皮抽了抽,她現在已經沒有再完全地正視“妙手回春”這四個字。

  ……

  慕臻在廚房裏洗碗的時候,蘇子衿就趁機把客廳給打掃一遍。

  “媳婦兒,今天我們回一趟家唄?”

  早餐一共也沒幾個碗,慕臻很快就洗碗了。

  他甩幹了手裏的水,從廚房裏走出。

  慕臻口中的家,指的自然不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別墅,而是季封疆和慕晴雪所在的“晴園。”

  堂堂國家前軍情九處的局長竟然是個變異人,而且總統似乎還牽涉其間。

  這件事關係重大,自然是越早告訴季封疆越好。

  蘇子衿自然也明白這當中的厲害關係。

  慕臻和蘇子衿去“晴園”的時候,不太趕巧,家裏不僅僅隻有季封疆和慕晴雪,客廳裏還有訪客,而且,不止一個。

  ------題外話------

  今天會有二更掉落。

  時間應該在11:55左右。

  小寶貝兒們,中午見撒。

  啵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