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這怎麽就是折辱了呢?明明該覺得屈辱的是他才對啊?

    林霽塵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反觀真正有事的墨銀追, 躺在床上牙關緊咬,額角青筋浮現,卻一聲也沒吭。

    讓林霽塵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徒弟在他麵前死?他做不到。

    可是, 總不能他徒弟不願意,他去做硬上弓的霸王吧?

    林霽塵猶豫了兩秒,“上次你說雙修道侶的事情……”

    墨銀追緩緩地睜開眼看他,瞳仁黑得像是一汪深泉水。

    林霽塵低下頭, 臉上燥熱的厲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同意,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林霽塵安慰自己, 剛才的承諾隻是權宜之計,一切都是為了救徒弟而已。

    “師尊。”墨銀追忽然的一聲, 讓林霽塵心中猛地一顫。

    這小子怎麽又把他當做師尊了?

    難道說,蠱蟲徹底發作了?又開始迷糊不清了?林霽塵伸手探向墨銀追的額頭,比剛才更燙了幾分。

    林霽塵的手被握住,再一次被墨銀追給拉了下去。

    他忽然意識到,曾經的那個纖弱少年, 如今已經長大成人。

    青年的額頭抵著著頭他的額頭,“師尊,你答應了, 就不許反悔了。”

    林霽塵:“……”

    魔尊看得直搖頭,“中計了啊, 這小子蠱蟲壓根沒有發作, 樣子倒是挺會裝的。”

    可惜, 能聽到他說話的隻有墨銀追。

    隨即, 墨銀追掐斷了他和魔尊之間的連接。

    ……

    當天晚上, 林霽塵就做夢到自己被一條黑狗追,他跑了一晚上,還是被狗追著咬了一口。

    第二日,林霽塵睜開眼便看見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墨銀追躺在他身側,單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把玩著他的長發,目不轉盯地盯著他看,不知道看了多久。

    見他醒來,青年臉上帶著笑,“醒了?”

    林霽塵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他眨了眨眼,“應該是醒了吧。”

    …

    早上喝粥的時候,阿青盯著他們瞧了又瞧,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移動。

    瞧著他的時候,目光帶著幾分鄙夷,瞧著墨銀追的時候,似乎在疑惑。

    墨銀追沒怎麽吃飯,坐在一旁,神情溫和地望著林霽塵,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他生得好看,笑起來更是好看,就好像是夏季的芙蓉,明媚非凡。

    林霽塵被他瞧得尷尬,轉頭看向季江白,發現他眼睛下浮現出了黑眼圈,“季神醫,昨天夜裏沒睡好?”

    季江白咳嗽了一聲,“院子僻靜,隔音效果不好。”

    林霽塵嘴裏的粥差點嗆了出來。

    墨銀追輕拍了拍他的背,“沒有嗆著吧?”

    “我沒事。”

    林霽塵看著他的小徒弟,為什麽一覺醒來,原本冷冰冰的小徒弟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阿青道:“公子,前幾日您帶回來的病人醒了。”

    徐長宇醒了?

    林霽塵受不了墨銀追的視線,立刻放下碗筷,去了季江白的書房。

    墨銀追也跟了過來,當他瞧見書房裏林霽塵的畫像時,冷冷地掃了一眼季江白。

    季江白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這畫掛在書房裏是實在是太顯眼了。

    徐長宇重了一種奇怪的毒,季江白也沒有把握能夠將他體內毒素徹底清除,隻能邊治邊看。

    “多謝季神醫救命之恩。”

    “先別急著謝,你體內的毒太奇怪了,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十成十地給你把毒解了。”

    季江白想起上次見徐長宇的時候,還是浮世仙宗老宗主的千歲宴上,風光無限。

    徐長宇是浮世仙宗宗主的愛徒,怎麽如今落到這般田地?

    季江白問:“徐小道友,這是發生了什麽?為何你身受這般奇毒?”

    林霽塵也有些好奇,支著耳朵聽著。

    墨銀追漠不關心,餘光時不時的掃過客廳裏掛著的畫,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有些礙眼。

    徐長宇神情落寞,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打擊般,“我受人陷害,被汙蔑謀害同門師弟……殺害師尊。”

    “我師尊他……”徐長宇提起他的師尊,便雙眼含淚,“我沒有殺害師尊。”

    浮世仙宗沈宗主隕落了?

    這在修真界,可以算得上一個大新聞。

    難怪浮世仙宗的人這幾天都在追查徐長宇。

    林霽塵相信絕對不是徐長宇下的手,就算原劇情裏徐長宇入魔之後,依舊尊師重道。

    究竟會是誰?這般的膽大包天。

    沈宗主是洞虛期的修為,在修真界也算是修為上乘,怎麽會這樣不動聲色地被殺害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又是怎麽中的毒?”季江白問。

    徐長宇回憶起了那一日,“那一日,師尊派人叫我過去,我到了師尊房間時,房間中空無一人。”

    當時徐長宇進了房間不久,便覺得頭暈目眩,暈倒了過去,醒來時,師尊倒在他身側,而師尊胸前插著的劍,正是他的佩劍。

    他起身,不僅發現了師父倒在地上,還看有幾個同門師弟,都是他平日裏交好的同門,全部都倒在地上,身受劍傷。

    林霽塵覺得有些費解,“你再想想有沒有其它的細節?比如你進房間時,是聞到了什麽暈倒了嗎?”

    “進屋時,我聞到了屋子裏香爐的熏香和平日裏師尊房間裏點的熏香味道不同。”徐長宇明白,自己是受了人的陷害。

    林霽塵想,徐長宇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為何偏偏要先將徐長宇引過去,隨後殺害了他的師尊和同門師弟,這人用心險惡,對徐長宇分明是有極大的仇恨。

    徐長宇搖頭,他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我不知。”

    也是,像是徐長宇這般人物,被人心生羨慕嫉妒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宗門內的事情,外人也很難清楚。

    從書房出來時,林霽塵瞧見墨銀追手裏拿著什麽東西,一閃而過,被收進了儲物袋裏。

    林霽塵下午泡藥浴,整個人都坐在缸裏,隻露出一個頭。

    墨銀追說:“我下午要去城裏一趟,有什麽需要我帶的嗎?”

    這些日子林霽塵已經習慣了冷冰冰的墨銀追,忽然對他這麽親近了起來,讓林霽塵有些不習慣。

    見他要走,林霽塵有些好奇:“你……前些天去了什麽地方?”

    那日墨銀追從外麵回來,聽到他和季江白的對話之後,轉身離開,整整消失了好幾日。

    問完林霽塵就後悔了,他現在不是師尊而是李二狗,問這麽多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你是在關心我麽?”墨銀追眼睛亮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浴蒸汽的原因,林霽塵感覺臉有些燥熱。

    “前幾日接到宗門任務,去處理關於秘境的事情,”墨銀追補充道,“這次不會再去那麽久了,今天晚上回來。”

    看著墨銀追的背影,林霽塵忽然想起了他需要一個東西,李二狗比較隨便,頭發隻用隨隨便便的木棍完事,木棍泡水之後,容易折斷。

    “墨公子,能幫我帶一隻發簪嗎?”

    墨銀追剛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時眼裏帶著明媚的笑意,答道:“好。”

    約莫快傍晚的時候,林霽塵聽到了院子門外的腳步聲,他抬頭看過去。

    讓人遺憾的是,推開門進來的並不是墨銀追,是個穿著紅衣服帶著黑色鬥笠身材高挑的男子。

    “請問季神醫在嗎?”鬥笠下,傳出一道年輕的聲音。

    林霽塵挺著這人說話的聲音挺熟,像是在哪裏聽過。

    他看到了男子衣服上的火紋,瞬間想起這人是誰了,原著中的攻1夜闌。

    他怎麽會在這裏?

    在林霽塵看到夜闌的時候,夜闌也瞧見了他,向他走了過來。

    “怎麽是你?”

    “嘖,你怎麽比我還先一步找到這裏來了。”夜闌鬥笠下目光有如實質穿過水,落在了水下白皙的皮膚上,他伸出手指,攪動著桶裏的水,“我的眼光的確不錯,你洗幹淨了,挺秀色可餐的。”

    林霽塵拍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來這裏做什麽?”

    “找大夫能做什麽,當然是看病。”

    “小兄弟,好歹咱也是有緣人,怎麽這麽生疏?”夜闌看向草屋,“季神醫在嗎?”

    林霽塵瞧著他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不在。”

    “小騙子,等會兒再收拾你。”夜闌走向草屋方向。

    林霽塵三個時辰的藥浴泡好,他從藥桶裏爬出來,換上衣服之後,剛進草屋,便聽到阿青的抱怨聲。

    “公子,他也要留下來嗎?已經沒地方住了。”

    林霽塵又聽到季江白說道:“把西廂房邊上的雜物間收拾出來吧。”

    他推門進屋,瞧見夜闌懶懶散散地靠在藤椅上,伸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上麵插著十多根銀針。

    “季醫師,他得了什麽病?”

    林霽塵好奇了,夜闌為什麽也能住下?他有啥病啊。

    季江白說:“練攻出岔子,傷了五髒六腑,需要好生調養。”

    練功出岔子?

    林霽塵看向夜闌,見他麵色紅潤,哪裏有出岔子的樣子。

    夜闌感受到了林霽塵的視線,他抬起頭迎了上去,盯著林霽塵,饒有興趣地問道,“那個冷臉的小白臉呢?怎麽沒有和你在一起?他身上的蠱蟲不用治療麽?”

    季江白:“原來你們認識啊。”

    林霽塵否認:“不認識,隻是見過一兩次。”

    夜闌眼裏似乎閃現出一抹受傷:“這般著急與我撇清關係,著實讓人傷心,要知道,我們可是差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