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喵
  第45章 喵

    聰明貓貓

    主能寬恕謝薄聲。

    謝文朗就不一定了。

    謝薄聲無法解釋為何小桑葚大白天穿睡衣也要“戴”貓耳這件事,倘若他再說出“她是貓”這種話,謝文朗能做的,就不僅僅是祈禱一句“願主寬恕你”這麽簡單了。

    他有可能會親自送謝薄聲去見主。

    謝文朗和方珍玉都是虔誠的守舊保守派別,他們如今能夠接納謝薄聲和小桑葚的婚前X行為已經是做了無比艱難的決定。在這種情況下,謝薄聲理解父親說出這句話需要多大的鬥爭。

    所以,謝薄聲回答父親:“謝謝。”

    願主寬恕他。

    原諒他從此以後,在貓貓開竅之前,都要很不應該地、極大概率與她睡在同一張床上,更不應該地接受她的親吻。

    謝薄聲嚐試說服自己,假裝這種親吻是貼麵禮。

    事實上,似乎和貼麵禮也差不了太多,都是來自貓貓的親昵,她完全不懂男女之愛,隻是單純的雛鳥情節,倘若換上其他人,她大約也是如此,也會熱忱地表達著自己的喜愛,想要為對方生下75隻小貓貓。

    不知為何,想到這點,謝薄聲的心中竟有些不愉悅。

    重新關上門,謝薄聲轉身,叫:“出來吧,小桑葚,他走了。”

    “……喵?”

    小桑葚發出小小的聲音,她從廚房中跳出,眼巴巴望謝薄聲,小步子挪著。

    謝薄聲:“……昨晚媽燉了烏雞湯,在冰箱中冷凍著,你先吃著包子,我把那份也加熱。”

    小桑葚快樂動貓耳:“好耶!”

    屬於貓貓的蓬鬆大尾巴也想搖啊搖,可惜現在被困在睡褲之中,完全搖不動,隻勉強晃了幾晃,連帶著睡褲左搖右擺地晃了晃,像是她在睡褲中藏了一隻和她一樣可愛的小貓。

    謝薄聲去熱烏雞湯,空調一直開著,小桑葚主動去將手洗幹淨,認認真真地洗,洗完後再掏出尾巴,又洗了洗尾巴尖尖上的毛。怕水是貓的本能,尾巴尖尖觸到涼水時,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地縮了縮尾巴,忍著害怕,嚐試將自己被打濕的蓬鬆尾巴吹幹。

    她不喜歡吹風機的聲音,撈起來幹淨尾巴就要往睡褲裏塞,幸好謝薄聲及時看到,抬手,阻止她這種行為:“……別弄濕褲子。”

    “……喔。”

    小桑葚乖乖地站在原地,看著謝薄聲將她的濕尾巴拎起來,用大大的毛巾裹起來,開始擦,力氣不算大,怕搓痛她,幸好現在不是春夏貓貓掉毛季,毛發掉得也算不上太多,隻零星一些,撲撲簌簌,像個可愛的夏天小蒲公英。

    雙手搭著洗手台,小桑葚仰臉,看到謝薄聲專注的一張臉。他看起來很容易在這種事情上傾注心血,一根濕漉漉的貓咪尾巴也能擦到仿佛是什麽寶貝,小桑葚對待最愛吃的凍幹都沒有他這樣認真過,因而更覺著他神奇。

    隻是現在,謝薄聲聞起來還有些隱隱約約的憂慮,他似乎在為什麽事情而發愁,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一張清俊冷淡的臉也多了點讓貓貓想要主動去抱抱貼貼的味道。

    小桑葚問:“你在擔憂什麽啊?”

    謝薄聲頓了頓:“擔心你的尾巴。”

    “咦?”

    謝薄聲指指自己頭頂,讓她看自己頭發上方的空氣,示意:“瞧,人類沒有貓耳朵,也沒有貓尾巴。”

    小桑葚狐疑:“那早晨我用尾巴勾住的——”

    謝薄聲打斷天真無邪的暴擊:“人類男性多一塊肉,這個過段時間再和你講,總之,不是尾巴。”

    “喔。”

    貓貓認真答應,眼看著謝薄聲用吸水毛巾講貓貓尾巴擦得幹幹淨淨。不知道為什麽,每當看到對方認真照顧自己的模樣,貓貓都想過去,舔舔他的胳膊和手,再輕輕地咬一口,用後肢蹬一蹬。

    “……目前,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你有尾巴,也不能讓她們知道你有耳朵。”

    謝薄聲放下毛巾,拿過吹風機,家裏的吹風機不是靜音的,有些幹燥的聲響,他在自己手上試了一試,貓貓還是被嚇到了,哆嗦一下,尾巴立刻抽回,打著卷兒藏在身前。眼看著濕尾巴將睡衣上的毛毛弄濕,她又猶豫了,最終,忍著怕,將自己的尾巴老老實實地重新遞到謝薄聲掌中。

    謝薄聲握住,顫抖的貓尾巴在他手掌心發顫,她向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一根尾巴就能將她心中所想暴露無遺。抖到每一絲毛發都在顫顫巍巍地亂晃,謝薄聲忍不住笑了一下,沒出聲,壓著聲音,用吹風筒仔仔細細地給她吹幹。

    冷不丁想起早晨,這根靈活的、毛絨絨的觸感,好似有吸盤纏著貓毛般的柔線,如蜘蛛般向他敏感的背與腰部撒下細密大網,用力往上拽了一拽,拽得謝薄聲從後腰部而起的一陣酥酥麻麻,不可抑製地順著熱血蔓延,謝薄聲握著吹風筒,緊繃身體,將貓貓的尾巴吹幹。

    他轉移注意力,嚐試讓自己去聯想一些不會起反應的東西,比如第一天給貓貓喂奶時候的手足無措,比如教貓貓用貓砂。

    很好,想到貓砂,謝薄聲成功冷靜了。

    他終於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人類不喜歡異類,你的貓耳朵和尾巴必須要藏好。”

    小桑葚說:“你好像對我說過……對不起,我全部忘掉了。”

    她道歉,然後——

    “那我就把貓耳和尾巴收起來好啦!”

    這樣回答著謝薄聲,在他注視下,毛絨絨的貓耳朵和貓尾巴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後縮、再後縮,還不到一分鍾,貓耳朵和貓尾巴咻地一下,從他掌心消失,鑽入小桑葚的睡褲中。

    謝薄聲:“……你為什麽不早說?”

    原來這東西已經可以自由收納、放出了嗎?

    “咦?”小桑葚歪著腦袋,不理解,“因為你沒有告訴我呀。”

    謝薄聲:“……”

    小桑葚上前一步,踮起腳,好奇看他:“謝薄聲,你的臉為什麽有點紅呀?”

    謝薄聲後退一步:“吹風筒太熱,我需要冷靜一下。”

    “是嗎?”小桑葚嗯了一聲,忽然,想到絕佳的點子,她喜滋滋地低頭,雙手在自己粉粉睡褲上一掏,兩隻手一前一後錯開,隔著毛茸茸,從中間精準無誤地握住一個東西,露出一點,神氣地晃了晃。

    那應該是她的部分貓貓尾巴尖尖。

    謝薄聲震撼。

    小桑葚一副等待誇獎的神氣模樣:“瞧,我現在有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尾巴啦。”

    謝薄聲:“……”

    “可惜位置不對,也不夠粗,也不夠y——”

    謝薄聲:“全收回去!”

    “喵!”

    小桑葚完全不理解,為什麽對方對自己搞的尾巴仿品表現出如此激烈的反應。

    她的尾巴更靈活耶,不像原版,完全彎不動,就像鋼筋。而且貓貓的尾巴有著柔軟蓬鬆的毛,對方隻有人類那可怕的血管和青筋。

    謝薄聲用美味的烏雞湯成功堵住小桑葚的嘴巴,阻止她進一步說出更加驚世駭俗的話語。她甚至振振有詞,喵喵有理,企圖從多個維度來說服謝薄聲,力爭女性人類長一根尾巴是很正常的事情……

    謝薄聲按著太陽穴,開始思考,是否有必要下單適合青少年的X教育知識讀物。

    他的貓貓可能需要接受更深層次、更完整的教育。

    一味的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就像現在,得到謝薄聲允許的小桑葚,在吃飽喝足後,親親密密地貼到謝薄聲麵前,期期艾艾。

    謝薄聲:“你可以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小桑葚。”

    “好的喵,”小桑葚趴在他胳膊上,舔了舔謝薄聲的臉,“我發現你的褲褲前麵有個很大的空間可以放’尾巴’耶,我不想穿三角的褲褲了,你把你的褲褲分享給我吧,我也想要有地方放我漂亮的大尾巴……”

    謝薄聲:“……”

    瞧,他永遠都拿小桑葚沒有辦法。

    人仰貓貓喵喵的一天很快過去,冬日的白晝格外地短暫,在夜空即將低垂之時,謝文朗和方珍玉二人終於返家。方珍玉對早晨的事情渾然不知,看到活蹦亂跳的小桑葚,又驚又喜,連聲關切地詢問她身體情況。

    小桑葚早就將謝薄聲教給她的話背到滾瓜爛熟,認認真真地回答著方珍玉的關心,偶爾悄悄抬頭看謝薄聲,他還在和謝文朗聊天,麵色如常地談今天晚上吃什麽。

    “……在家過完生日再走吧?”聊天到一半,方珍玉看謝薄聲,“玫瑰——薄聲,你今年生日還要和同學聚一聚?”

    “上次和他們說了,聚一次就行,生日就不用了,”謝薄聲說,“我在家好好陪你們——還有小桑葚。”

    這是一個令家長滿意的回答,方珍玉笑了笑,聊:“那天你姑姑也過來,喔,對了,還有你表哥和他孩子……”

    小桑葚不太懂,生日的意思,她知道,但是人類在生日這天還要和很多親戚朋友一塊兒吃飯嗎?這是人類特殊的習俗嗎?

    聰明的小貓咪沒有立刻問出,她決定等一會兒好好地問問謝薄聲。

    一家人其樂融融中,忽然聽到外麵門鈴響,謝文朗離得近,先一步去開門,隻看到一個白色卷發、戴黑色墨鏡的男大學生站在門口,他問:“你找誰?”

    白貓先生說:“您好,我來找您的孩子,還有被您孩子帶走的、我的甜心。”

    謝文朗愣住:“甜心?”

    在他轉身之前,謝薄聲快步走來,他麵不改色,微笑著向白貓先生伸出手:“好久不見,小表弟。”

    謝薄聲鎮定轉身,向謝文朗介紹:“爸,這是小桑葚的表弟——蘇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