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宣親王又是心動又是尷尬。

    心動的是自家王妃的話。

    尷尬的也是自家王妃的話。

    他如今身體還在修養,還不能下床走動,如何使得!

    她想伺候也不行啊。

    “不用,王妃忙前忙後照顧本王一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張詩瀅雖然忙前忙後,但都有丫鬟幫忙,她動動嘴皮子指揮就行了。

    而且這裏禦醫輪流守候。

    就連皇上和顧貴妃等一眾妃嬪都送來了各種賞賜。

    可謂周到至極。

    張詩瀅談不上累。

    “王爺,妾身不累!”說罷,視線盈盈落在舉刀處:“妾身實在看不得王爺這般難受。妾身未出閣時,娘親就教導妾身,夫君是妾身的天,是一輩子的依靠,需得照顧妥帖,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如今見王爺這般難受,妾身若是不做點什麽,妾身心裏難受。且王爺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怎能放任王爺不管。”

    宣親王聽著這話有道理,可又感覺沒道理。

    他這王妃當真是體貼懂事的過分了。

    “本王如今有傷在身。”宣親王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

    張詩瀅小臉紅撲撲道:“王爺,此事有解決之法。”

    張詩瀅臉紅不是害羞,而是因為半月醉。

    宣親王還未說話,就見張詩瀅連忙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從裏麵拿了一本藍皮子書過來。

    張詩瀅把書打開,找到其中的一副圖畫,蹲在床邊,把那圖畫給宣親王看:“王爺,您看這圖。”

    宣親王看到書上的圖畫,饒是他鎮定慣了,也忍不住麵紅耳赤。

    張氏……張氏竟毫不避諱給他看避火圖。

    張詩瀅顯然早就料到宣親王會這樣,害羞解釋道:“這書是娘親在妾身出閣時給妾身的,叮囑妾身務必看完,當時妾身就看到有這樣一副圖,故而……故而才給王爺看的。”

    其實這書是張詩瀅昨天就準備好了的。

    宣親王傷筋動骨要修養半個月,她不能真的讓他修養半個月。

    不然他倒是痊愈了,那她就涼涼了。

    “這……這……這……”宣親王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張詩瀅羞答答道:“妾身知道王爺尊貴非凡,定然不願妾身淩駕於王爺之上……隻是妾身……妾身想讓王爺舒心。”

    柔柔的話,如同春風般吹進宣親王的心裏。又似烈火般,把宣親王架在火上烤。

    宣親王內心糾結極了。

    眼前美人如玉,令人心馳神往。

    可龍子之身,怎可讓婦人淩駕!

    宣親王看了看張詩瀅,她捧著書乖巧的看著他,眸中情意深深。

    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隻是想要伺候好他。

    且她是他的正妃,能說出這樣的話,定然也是鼓起很大勇氣的。

    王妃之尊和王爺之尊並重,她這樣的身份若不是真心待他,也不會這般輕賤自己。

    沒錯,就是輕賤!

    堂堂王妃,主動說這種話,簡直比通房還不如。

    側妃甚至姨娘都不會這般說。

    宣親王視線落在張詩瀅身上良久,最終同意了張詩瀅的話。

    說他被美色所惑也好,說他不忍拒絕張詩瀅也好,總之他答應了。

    “去點香吧。”

    張詩瀅盈盈福身:“妾身這就去。”

    說罷,款款轉身,去點了一炷香。

    再次回來,張詩瀅把外麵罩的那見外套褪去,隻剩一件長裙。

    張詩瀅盈盈福身:“王爺,妾身得罪了。”

    畢竟要上宣親王的身,這個皇權大於天的時代,這就是不敬。

    就像是皇帝的龍椅一樣,隻有皇帝一人能坐。

    宣親王點頭,淡淡‘嗯’了一聲。

    張詩瀅上去就沒有那麽多繁文縟節了。

    剛開始她還克製著,裝作羞澀難言的樣子。

    可半月醉根本就不給她機會。

    宣親王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恨不能把這根稻草吸幹。

    一炷香過後,張詩瀅連忙叫水。

    沒一會兒,熱水送進來,張詩瀅頂著未退的紅暈幫宣親王淨身。

    宣親王躺著,一動不動,但那雙微眯的鷹眸還帶著濃濃的回味之色。

    “王爺,妾身幫您。”張詩瀅拿著白色綢巾清理著,中途還要用手擦擦自己臉上的汗。

    宣親王見此,喉頭滾動。

    不得不說,他娶的這個王妃當真是個尤物。

    視線落在桌上放置的香爐,那香爐裏的香已經燒完,隻剩下一截香柄還在那裏插著。

    宣親王強製自己靜心,不能在想別的事情。

    張詩瀅幫宣親王收拾好,身體裏的半月醉也得到了控製,連忙美美去泡了個花瓣澡。

    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古人誠不欺我。

    洗完澡,張詩瀅心情很好的回來。

    對上宣親王的視線,張詩瀅回一甜笑:“王爺。”盈盈福身。

    “無需多禮了,這麽晚了,趕緊安置吧。”宣親王想來是被伺候美了,聲音都比白天要溫柔幾分。

    “是。”張詩瀅在梳妝台前一通護膚,這才走過去脫鞋上床。

    張詩瀅和宣親王離的遠,不是不想過去,而是怕碰到他的傷口。

    翌日,張詩瀅又睡到快中午起來。

    收拾打扮好,跑去弄她的紅薯大事了。

    “竺千,本妃要的那些東西現在找到了嗎?”

    竺千抱拳行禮:“回稟王妃,您要的沙子,純堿和石灰石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正運往京城的窯廠。”

    張詩瀅點頭:“好。”說罷,吩咐春嬋道:“春嬋,立刻備車,本妃要去窯廠。”

    “是。”春嬋連忙去安排。

    竺千道:“王妃,窯廠那地方髒亂,您身份尊貴,恐汙了身子。”

    “無礙。”張詩瀅讓竺千準備石英砂純堿和石灰石,就是要製作玻璃。

    那天她拿了紅薯藤回來,準備大鵬種植,結果發現這世界沒有玻璃。

    大鵬種植一般是用透明的膠紙搭建而成。

    可這世界沒有膠紙,那就必須用玻璃,否則隨意搭建一個棚子,大棚裏的植物不能進行光合作用,那也沒有什麽效果的。

    所以張詩瀅才決定製作一批玻璃出來,搭建棚子,把紅薯種進去。

    現在是秋天了,過不久就入冬了,紅薯的種植條件是在22攝氏度左右。

    別問她是怎麽知道的,寫小說兩輩子,查百度知道的。

    宣親王得知張詩瀅要去窯廠,也沒阻止,隻是叮囑她多帶點人,小心些。

    張詩瀅笑的甜:“妾身知曉的。”

    張詩瀅這次出門帶人帶的多,主要是有了上次豫親王的教訓。

    窯廠在城北京郊,是宣親王名下的窯廠。

    從王府出發,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便到了。

    窯廠管事好像一早就知道張詩瀅要來,帶著一眾人在大門口迎接著。

    張詩瀅在春喜春嬋的攙扶下下車,烏泱泱跪了一大片。

    “草民參見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金安。”

    張詩瀅笑:“大家都免禮吧。”

    “謝王妃娘娘。”大家一一起來。

    眾人看到王妃娘娘笑容可親,一點王妃的架子都沒有,大家對她印象好了不少。

    管事的把張詩瀅迎了進去,還把窯廠製作的東西一一給張詩瀅展示,包括一天能做多少瓷器,都說的清清楚楚。

    張詩瀅滿意點頭。

    不愧是宣親王名下的窯廠,裏麵做的瓷器繁複多樣,陶瓷,白瓷,青花瓷,種類極多,而且個個精美漂亮。

    張詩瀅看了一圈,就吩咐人進入主題。

    大家不知道張詩瀅要做什麽,反正按照她吩咐的做就對了。

    製作玻璃其實很簡單,就是把石英砂,純堿,石灰石混合在一起,然後高溫融化後製作就行了。

    張詩瀅在窯廠忙活了兩天,玻璃終於出土了。

    沒辦法,紅薯藤如今還用別的種植著的,必須要以最快的時間植入大棚。

    張詩瀅極為重視紅薯種植,稟了宣親王後,直接把瀅水閣的花圃給拔了,然後快速搭建一個玻璃棚出來。

    搭建的那天,府裏的侍衛看到用玻璃搭房子,一個個忍不住咋舌。

    “老天,王爺也太寵王妃了。這麽貴重的玻璃,居然用來搭房子,太奢侈了。”

    “就是啊,這種玻璃在外麵可是價值千金!這……這……”

    “咱們英明神武的王爺也難過美人關呐。”

    當然,這都是私下討論的,張詩瀅自己是不知道的。

    不過搭建棚子的動靜弄的極大,宣親王在屋子裏也被驚動了。問了竺千外麵的事情後,宣親王止不住激動的讓竺千把他抱出來看個究竟。

    那明晃晃的棚子,是用琉璃製作而成!

    而大夏每年從外麵買回來的琉璃,銀錢都是個天文數字。

    宣親王看到那麽大一個棚子,心疼的嘴角抽抽。

    他那王妃此時正站在棚子裏,指揮著種田好手,把那所謂的紅薯藤蔓移植進去。

    那麽名貴的一個棚子,居然是用來種菜的!

    宣親王簡直沒眼看。

    若是讓京城的世家名流看著,怕是要捶足頓胸。

    張詩瀅看到宣親王被竺千抱出來,連忙從棚子裏出來:“妾身見過王爺,王爺怎麽出來了?”

    “外麵熱鬧,本王就出來看看。”

    “哦。”張詩瀅點頭:“妾身已經讓種田好手把紅薯藤種進去了,過不久咱們就能收獲紅薯了。”

    “嗯。”宣親王顯然沒把紅薯當做一回事:“你跟本王進來。”

    “是。”張詩瀅不知道宣親王現在喊她進去幹嘛,但順從著就對了。

    “製作琉璃的法子是誰教你的?”宣親王若不是聽竺千匯報了事情經過,都不敢相信他那王妃能做出這種名貴的東西。

    “就是……就是妾身偶然從一本破書裏麵看到的。”張詩瀅不能說實話。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就妾身一人知道。”張詩瀅道。

    “你可知這琉璃價值幾何?”

    張詩瀅道:“聽過,妾身之前也沒想到自己能做出來,這次也隻是想著試一試。”

    “大夏每年從別國進貨琉璃,價格極高……”宣親王把進貨琉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 張詩瀅說了一遍。

    張詩瀅活了幾輩子,自然是明白宣親王的意思的。其實在聽到說著世界沒有玻璃時,她就知道這玻璃有多珍貴了。

    現代都離不開玻璃,就不用說在這古代。

    “王爺的意思是把方子獻出來,造福國家百姓?”張詩瀅道,

    宣親王點頭:“正是。若是咱們大夏大肆製作琉璃,不僅利用大夏子民,屆時賣到別國,何愁大夏不富裕。本王知道這方子珍貴,讓王妃這般實有不平,你放心……”

    “妾身願意。”

    “什麽?”宣親王不敢置信。

    “妾身說妾身願意把方子奉獻出去。”

    “你真的願意?”

    “王爺愛大夏子民,願大夏繁榮昌盛,妾身身為王妃,如何能拖了王爺後腿。”張詩瀅笑。這天下以後都是她男人的,有什麽不願意,且造福百姓,也是一大善舉,她願意做。

    宣親王聞言,心中感動:“瀅瀅真乃賢妻。”他以為她會不願意的,畢竟這裏麵有多大的利潤,是個人都清楚,可她卻想也沒想就把方子拿出來,如此賢德,他怎能不動容。

    她配的上他的愛重。

    張詩瀅癟癟嘴:“自古賢妻多苦命!”當賢妻的人,要給夫君納妾,不能善妒,總之一大堆不如意:“妾身才不想當賢妻,妾身要當妒婦,要把王爺看的緊緊的。”

    宣親王聞言,當真是哭笑不得:“瀅瀅放心,本王這輩子必不負你,隻會讓你享盡榮華富貴。”

    “王爺可要記得自己說的話!”

    “記腦海,藏心間。”宣親王道。

    這世間怕是再也沒有像瀅瀅這般出彩的女子,他已擁有最好,又怎麽看的上其他的庸脂俗粉。

    “好。”張詩瀅笑。

    兩人說好,張詩瀅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方子寫了出去:“王爺,這是方子,您拿去吧。”

    “嗯。”宣親王道:“王妃,你親自去製作一塊最好的琉璃,屆時本王把琉璃和方子一起呈給父皇。”他會在父皇麵前為她請功。

    “好。”張詩瀅自然知道自家老公的意思。她才不會傻到拒絕。

    當天張詩瀅又去了窯廠,製作了一塊小巧玻璃出來,然後交給了宣親王。

    至此以後,張詩瀅便開始琢磨著寫小說的事情了。

    她準備寫一本神話故事。

    沒辦法,老公以後要當皇帝,她就是皇後,怎麽也要為以後著想吧。

    現在大夏建國三十多年,還未天下太平,張詩瀅要做的就是洗腦。

    沒錯,就是洗腦。

    別小看神話小說,這東西一旦讓人信服,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這樣說沒有什麽感受!

    就拿某度的種姓製度來說,種姓製度的分級太明顯,每一層的人做的事情都不一樣,最高種姓基本上都是官員,而最低種姓活的甚至不如牲畜。但他們為什麽願意還能相安無事,就是因為某度教的原因。

    說什麽這輩子是什麽種姓,都源於上輩子是什麽樣的人。這輩子最低種姓的人,都是上輩子作孽太深,這輩子要償還完罪孽,下輩子就能投個好胎。

    可見神話,信仰對於人的影響有多大。

    張詩瀅沒想要用神話小說來奴役人們,她隻想讓百姓們心中有這樣的信念,把造反之心平緩下去。

    係統信息裏,宣親王剛登基那幾年,大夏還內亂了幾年。

    張詩瀅生活在和平年代,喜歡和平,不想有戰爭和死亡。

    張詩瀅想了幾天,最終敲定準備先寫個觀音菩薩。

    這個時代也流傳著觀音菩薩的傳說,但張詩瀅準備把觀音菩薩寫的更接地氣,更深入人心一點。

    宣親王雖然在床上躺著,但日子過的美滋滋。

    白天有張詩瀅伺候,晚上也有張詩瀅‘伺候’,半個月之後,宣親王還有點舍不得結束這種日子。

    宣親王身體好後,立刻就去宮裏請安了,他沒把玻璃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準備在九九重陽節的時候說。

    轉眼就到了豫親王和嶽蘭兒成親的日子了。

    張詩瀅雖然不願意去,但身為宣王妃,必須到場。

    成親當天,張詩瀅穿了一身水紅色的華服,頭戴金色象征著王妃身份的頭冠出席婚禮。

    這身衣服既不會搶了新娘的風頭,也有豔壓群芳之勢,張詩瀅挺滿意的。

    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裏的美人兒,許是經過了男人的滋潤,猶如鮮花遇到了甘霖,愈發嬌豔奪目。

    當真是美不勝收。

    太漂亮了。

    好喜歡。

    張詩瀅臭美了好一會兒,才往王府門口走去。

    張詩瀅和宣親王關係越來越好,她也越來越隨心。

    直接讓春喜春嬋準備了軟轎,把她抬到王府門口。

    天知道這身衣服和頭飾有多重,走路實在太痛苦了。

    張詩瀅剛到王府門口,宣親王也帶著貼身侍衛竺千過來了。

    “妾身見過王爺,王爺金安。”

    府門前又烏泱泱跪了一地請安的侍衛和丫鬟。

    宣親王親自把張詩瀅扶起來:“王妃不必多禮。”隨即又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謝王爺。”一群人接二連三站起來。

    “走吧。”宣親王沒有放開張詩瀅的手,攜著她徑直走到馬車前,把她扶上車。

    兩人相繼上車,馬車緩緩行駛。

    張詩瀅坐在馬車裏也不安分,湊到宣親王跟前,小手要握著他的手。

    若不是她頭冠太大太重,她都恨不能直接窩到他懷裏。

    宣親王見自家王妃這樣,也樂得寵她。

    她愛幹嘛就幹嘛吧。

    宣王府和豫王府離的很近。

    兩府就相差一條街。

    當時皇帝命人建府之時,想著兄弟情深,兩人之間有個幫襯,所以才這般建造的。

    馬車緩緩行駛了小半刻鍾,便到了豫王府。

    豫王府此時可謂十裏紅妝,到處都是張燈結彩。

    不僅府裏各處綁著紅綢,就連侍衛丫鬟身上頭上也綁了紅帶子,喜慶極了。

    宣親王和張詩瀅一下馬車,又是烏泱泱一堆人下跪行禮。

    夫妻兩被熱情迎了進去。

    張詩瀅身為一品親王妃,女子中屬她身份最尊,她一進府就被眾星捧月的坐在涼亭裏說話。

    宣親王早已和她分開,找別的臣子說話談事去了。

    張詩瀅不得不感慨當王妃的好。

    她就在這裏一坐,自然有無數人上趕著獻殷勤。

    不像之前自己做生意,遇到這些個達官貴人,百般討好,口水都要說幹。

    她現在隻要把宣親王心抓牢,然後躺著鹹魚就好,沒有意外,她過不了幾年就是皇後了。

    這般想著,張詩瀅心情極好,那些上趕著來獻殷勤的,張詩瀅也是笑臉應對。

    沒一會兒,府門口傳來震天的鞭炮聲,劈裏啪啦足足響了一炷香的功夫。

    是豫親王接新娘子回來了。

    原本嶽蘭兒屬於高嫁,男方是不必去接親的。

    但嶽蘭兒的身後是將軍府,豫親王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少不了將軍府的支持,為表誠意和重視,豫親王不得不去接。

    從涼亭看過去,正好能看到豫親王拉著一側紅綢,領著新娘子進府。

    新娘子頂著個大紅蓋頭,在喜婆的攙扶下,拉著另一側紅綢,慢慢進府。

    今日豫親王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新郎服,頭戴親王金冠,當真是器宇軒昂,人模狗樣。

    新婚小兩口剛進大廳,府門口便有太監唱道:“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豫親王連忙從大廳出去接人。

    張詩瀅也連忙從涼亭起身。

    與此同時,基本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府門口,等著請安。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和顧貴妃今天是專門出宮參加兒子婚禮的,兩人臉上都紅光滿麵,高興的很。

    張詩瀅礙著兩個長輩在,隻能規規矩矩跟在後麵,進了大廳。

    不然以她的性格,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畢竟她要考慮她那王爺老公的麵子。

    顧貴妃對張詩瀅十分喜愛,一見到她就忍不住噓寒問暖,關心的不得了。

    張詩瀅對顧貴妃的熱情,沒有絲毫高興,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

    豫親王見到張詩瀅站在母妃身後,眼眸一亮,激動的看了她一眼。

    但礙於現場人多,還有皇上在,他不得不收斂自己的目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新娘子進了洞房後,顧貴妃和皇上也走了,畢竟他們兩尊大佛在這裏,旁人也放不開。

    張詩瀅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拘束了。

    剛才在顧貴妃和皇上那裏充當好兒媳,真是太累了。

    皇親貴胄成親不鬧洞房,張詩瀅吃了席之後,便想離開了。

    隻是見宣親王那邊還在喝酒,便準備找個地方歇息,等著他。

    張詩瀅又回到之前的涼亭坐著。

    吃飽喝足就想如廁,張詩瀅喊了府裏的一個丫鬟帶路去如廁。

    沒想到這次又碰上了豫親王。

    豫親王好似專門在這裏等她的。

    張詩瀅對於上次的事情還印象極深,見到豫親王就反感的很。

    春喜春嬋也雙眼警惕的看著豫親王。

    豫親王哪裏會把兩個丫鬟放在眼裏。

    深深的看著張詩瀅:“瀅兒……”

    “豫親王怕是喝多了吧,我是你弟妹!”張詩瀅見他喊他閨名,立刻打斷他的話。

    “豫親王,請自重。”春喜心裏怕的要死,但還是鼓起勇氣道。

    豫親王直接無視春喜的話,依然道:“瀅兒,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今天來找你,隻想告訴你,嶽蘭兒本王不會碰!本王會讓你看到本王的誠心。”

    豫親王說罷,直接離開了。

    張詩瀅無語極了,他說這些幹嘛?以為這樣她就會感動?

    係統信息裏,他不僅碰了嶽蘭兒,兩人還生了個女兒。

    張詩瀅轉頭就把這事兒拋諸腦後了,回到涼亭又等了會兒,就見竺千過來喊她了。

    張詩瀅知道宣親王已經好了,她也不久留,直接跟著離開。

    *

    晚上,豫親王挑開嶽蘭兒的紅蓋頭,看著那張英氣的臉,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不是他喜歡的姑娘,那是誰都無所謂了。

    嶽蘭兒羞紅了一張臉,抬眸羞答答的喊了聲:“王爺。”

    豫親王冷淡‘嗯’了一聲,然後徑直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酒過來,把其中一杯遞給嶽蘭兒。

    “喝合巹酒吧。”

    “是。”

    兩人手圈手喝了下去。

    屋內龍鳳花燭燃燒的劈裏啪啦,火花紅火。

    明明是極好的良宵,但坐在床邊的兩位新人卻顯得有些冷淡。

    主要還是豫親王冷。

    他上次被張詩瀅踢的半年不能行房事,就算現在有心也無力。

    嶽蘭兒不知道坐了有多久了,隻知道屋外從喜氣洋洋,變成了寂靜無聲。

    粗粗計算,怕是已經半夜了。

    嶽蘭兒今天天還未亮就被喜婆拉了起來,撐到現在,真的累的不行了。

    轉頭一看,豫親王還沒有一絲睡意。

    嶽蘭兒心裏苦澀!別人成親都是纏纏綿綿,恩恩愛愛,偏生她這般冷淡。

    王爺今天親自來將軍府迎親,讓她原本沉寂下去的心又活泛起來。

    她以為王爺是因為重視他才親自過來迎親的。

    可現在看來,她可能想錯了。

    “王爺,時辰不早了,安置了吧。”嶽蘭兒輕聲道。

    豫親王對嶽蘭兒本身就沒感情,她又長的一般,對她提不起興趣。

    “王妃若是累了,那就早些歇息吧。”

    說著,豫親王直接脫掉自己外麵的那層喜服,然後躺到了床裏側。

    嶽蘭兒見豫親王躺進去了,小臉一紅,把衣服脫的隻剩肚兜和小褲鑽了進去。

    可嶽蘭兒等了半天什麽也沒等到,心漸漸下沉。

    豫親王知道嶽蘭兒還沒睡,道:“睡吧。”

    “是。”嶽蘭兒眼角流出眼淚。

    *

    這天,宣親王回府後直接去了瀅水閣。

    張詩瀅早早把晚膳準備好了。

    自從兩人關係越來越好後,宣親王大多數都歇在瀅水閣了,他自己住的正院都很少回去。

    府裏隻有張詩瀅一個女主人,也沒有什麽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日子過的一片和美。

    飯桌上,張詩瀅給宣親王舀的第三碗泥鰍枸杞湯。

    “王爺,這泥鰍枸杞湯最是補人,您多喝幾碗!”張詩瀅把湯端到宣親王跟前。

    宣親王皺眉道:“本王今晚已經喝了兩碗了,不喝了。”

    “王爺,這湯很補的,您身子不好,合該多喝些!”張詩瀅溫柔體貼道。

    “本王身子不好?”宣親王眉頭皺的更重:“本王何時身子不好了?上次傷的,早就已經痊愈了!王妃多慮了。”

    “王爺,妾身說的不是您的傷,是您的根本!這泥鰍枸杞湯是補陽氣的。”

    “補陽氣的?”宣親王一時間還沒理解到其中的意思。

    “您體內缺少陽氣,這野生泥鰍最是滋補。”張詩瀅笑。

    體內缺少陽氣?這不就是在說他不行?

    宣親王俊臉漆黑:“你說本王不行?”

    “王爺隻是缺少陽氣,多補補就行了。”張詩瀅溫柔道。

    宣親王氣的夠嗆,他什麽時候不行了,這段時日夜夜來瀅水閣,每晚都讓她侍寢了。

    “你是說本王那方麵不成?”宣親王怕誤會了張詩瀅,再次確認了一遍。

    張詩瀅點頭:“王爺以後多喝點補湯,一定可以越來越好的。”

    宣親王確認了張詩瀅的想法後,氣的不行。

    頓時半點食欲都沒了,筷子直接扔在桌子上。

    “張氏,你放肆。”

    “王爺息怒,妾身……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燉湯也是為了您好。”

    宣親王更生氣了。

    “本王夜夜寵幸於你,本王成不成你不知道?竟說出這般荒唐大膽不著邊際的話。”

    張詩瀅道:“王爺,您夜夜點香,難道不是在掩飾什麽嗎?”

    宣親王惡狠狠道:“那是本王自律,點香是提醒不能貪歡,以免傷了身子,影響正事。”

    “怕傷了身子,不就是身子不適嗎?”張詩瀅不怕死道:“王爺,身子不好,及時醫治就好,不用覺得難以啟齒的,妾身不會嫌棄您,定會與您共進退。”

    宣親王氣的不行,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

    “張氏,你太放肆了!”

    張詩瀅道:“王爺,妾身今天鬥膽求您請禦醫過來診治一番,您現在還年輕,多治治可能就好了!若是不及時醫治,以後待時日長了,您也老了,那就更力不從心了。”

    “張氏,你不怕死是不是!”

    宣親王威嚴天成,哪怕張詩瀅最近和他各種恩愛纏綿,他發火的時候,張詩瀅還是會有些害怕。

    整個人忍不住瑟縮了下。

    “妾身怕!但妾身更怕王爺耽誤了自己。”

    張詩瀅都快被自己說吐了,但沒辦法,必須要說啊。

    主要是宣親王那根香實在是太誤事了。

    每次香熄滅就結束。

    她真的不滿足。

    如果沒有半月醉還好,可是她實打實半月醉患者。

    為了自己的以後,張詩瀅隻好犧牲一下宣親王了。

    隻有把他刺激到破了自己的規定,她的半月醉才能真正得到控製。

    “張氏,你別以為本王寵了你幾天,你就敢蹬鼻子上臉,不知天高地厚了!”宣親王顯然生氣了。

    張詩瀅道:“若是王爺執意不願,那妾身這就派人去請了。妾身實在不願看著王爺這般輕賤自己的身子,不當一回事。”

    “好,好,好!這都是你自找的!那就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宣親王這模樣要吃人。

    張詩瀅心裏直打鼓。

    她是不是把人刺激的太狠了。

    宣親王直接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張詩瀅的手,把她往拔步床那邊拉。

    宣親王力氣太大,張詩瀅在被他拉起時,桌子被撞的一斜,桌上的美味佳肴頓時悉數掉落在地,劈裏啪啦,盤子,碗碎了一地。

    這麽大的聲音也驚動了門口守著的丫鬟侍衛。

    春喜春嬋和竺千連忙推門而入。

    宣親王看到他們進來,臉色漆黑,怒喝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竺千聞言,識相滾了。

    春喜春嬋見自家王妃被王爺死死拽著手,王爺那樣子太可怕了。

    她們遲疑著要不要出去。

    張詩瀅見狀不好,連忙讓她們快點出去。

    春喜春嬋最終聽了張詩瀅的話,連忙退了出去。

    “竺千,進來。”宣親王又道。

    竺千連忙進來,抱拳行禮:“王爺,您找屬下。”

    “明日告假一天,就說本王身子不適,在家醫治。”最後那‘在家醫治’幾個字說的特別重。

    張詩瀅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竺千不敢多問,隻聽命就是。

    竺千出去,還把門識相的關了。

    屋內隻剩下宣親王和張詩瀅。

    宣親王咬牙切齒道:“本王今晚就讓王妃知道,本王體內的陽氣重不重。”

    說罷,拽著張詩瀅的手,就往拔步床走。

    張詩瀅被他那架勢給嚇到了:“王爺,咱們有話好好說,您……您息怒。”

    “熄不了怒。”宣親王拽著她的胳膊,一把把丟在了拔步床上。

    張詩瀅還想說話,但宣親王已經俯身過來,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春喜和春嬋在門口一直守著,聽到屋子裏撕心裂肺的哭聲,心慌的不得了。

    她們王妃這是受了多大的罪,才能哭成這樣?

    太慘了。

    這輩子都不想嫁人了。

    宣親王在屋子裏待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黃昏時分,才離開的。

    中途吃飯什麽的,都是讓人送到房門口。

    春嬋春喜見宣親王出來,深深鬆了口氣。

    宣親王強打著精神,慢步走出瀅水閣。

    他絕對不讓人看出他腿軟發虛。

    該死的女人,居然瞧不起他!

    這次讓她知道厲害了。

    他從小習武,十三歲便跟著大將軍去邊關打仗,練就一生好本領。

    他是大夏出了名的勇士,誰人見到他不敬佩有加。她偏生覺得他身子不好!

    真是該死。

    竺千看著王爺走路歪歪扭扭的樣子,想笑,但不敢笑,隻能硬生生憋著。

    這等本領,也就隻有王爺有了。

    放眼大夏,還有誰能如此多交。

    春喜春嬋打開房門進來。

    撲麵而來一股怪異的味道。

    但兩人都是未成家的姑娘,不懂。

    她們的目光中心是床上睡覺的張詩瀅。

    本來兩人是想進來關心一番的,但看到王妃睡得香甜,眼眶下還有濃重的烏青,她們不忍心打擾。

    打開窗戶通通風。

    又把屋子內的茶水重泡一遍。

    兩個丫鬟繼續去門口等著。

    張詩瀅醒來已經是半夜了。

    感覺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要爬起來都難。

    她的預感沒錯,宣親王果真被她刺激的過頭了。

    以至於她嚐到了苦果。

    “春喜,春嬋。”張詩瀅衝著外麵喊道。

    兩個丫鬟一直在門口守著,聽到屋裏的動靜,連忙應聲,推門而入。

    “王妃,您醒了?”

    “嗯。去安排洗澡水,本妃要沐浴。”

    “是,奴婢這就去。”

    “對了,王爺是什麽時候走的?”

    “回稟王妃,王爺是傍晚的時候走的。”

    “哦,知道了。”

    沒一會兒,洗澡水便準備好了。

    張詩瀅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去洗澡。

    春喜春嬋看到王妃的慘狀,心裏更害怕了。

    王爺……王爺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張詩瀅美美的泡了個澡,又打起瞌睡了。

    可肚子咕嚕嚕的響,讓她清醒了三分。

    春喜又連忙去張羅吃食。

    廚子們趕緊起來緊鑼密鼓的做吃的。

    張詩瀅真的是餓狠了,逮著雞腿,鹿肉,牛腩吃的香的很。

    幹了兩碗白米飯,張詩瀅才停止。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回稟王妃,現在已經是子時了。”

    “哦。”張詩瀅點頭,這個時候宣親王應該不會過來了。

    昨天把人得罪了,今日怕是不會過來了。

    罷了,明日去給他陪個罪,給個台階下就行了。

    打了人家一巴掌,怎麽也要給個甜棗嘛。

    張詩瀅又去睡覺了。昨天和宣親王荒唐了那麽久,半月醉壓根的最狠的一次。

    現在她一點都不想,躺到床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

    張詩瀅不驕不躁的收拾打扮,又去看了一下紅薯的生長情況,然後去寫了會話本,眼見著天快黑了,張詩瀅示意廚房的人開始準備晚膳。

    算著宣親王快要回來的時間,張詩瀅連忙讓春喜給她打扮一下,然後坐著軟轎去王府門口接人。

    傍晚涼風習習,彩霞漫天,風景極好。

    若是平時,張詩瀅絕對會步行去府門口接人。

    但把宣親王得罪的太狠了,現在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

    張詩瀅為了不浪費時間,果斷選擇了軟轎。

    宣親王今天也是坐著馬車回來的。

    如果是平時,他定然騎馬。

    但前晚真的是氣瘋了,才會不管不顧的荒唐。

    如今走路還有點發虛。

    宣親王掀開馬車簾子,剛準備下車,看到府門口那俏生生的女人,正笑容甜甜的看著他。

    宣親王動作一頓,然後慢吞吞下車。

    之後又慢吞吞的走。

    他是絕對不會讓她發現他腿發虛的。

    張詩瀅秀眉微蹙,看來王爺老公氣的不輕啊,走這麽慢,是不待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