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心照不宣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雲時的話讓周正強不再推拒,他看著雲時，已經有些渾濁的眼裏泛出晶瑩的淚光：“好,好啊！”
他站起了身,這讓雲時和陸寒川都連忙站了起來。
“雲先生放心，不論是緙絲還是其他布料的織造技藝，我周正強在此立誓，隻要有意願有能力學習者,必傾囊相授,隻要周家在,織造技藝絕不會再斷！”
說完,他領著周雲朝雲時深深鞠了一躬：“多謝。”
雲時沒有回避，也沒有慌忙去扶,而是鄭重地彎了下腰：“周老，多謝。”
離開時，周正強親自將人送到了大門外。
“你要的緙絲材料我會第一時間做出來,量不是很大，我們全力以赴,估摸著十天半個月就可以給你趕出來。”
雲時連忙說：“您不用著急,按照你們的速度來就行,那些文物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了，不差這一兩天,要是把您累垮了，那可就不值了。”
周正強朗聲笑道：“我身體可硬朗著呢，累不垮。或者,你來我這幫忙啊,不是說想來學織造的嗎？”
先前的試探早就被戳破,再次提起,讓雲時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連連討饒：“周老，我錯了。”
“誒，”周正強擺了擺手，“說真的，你沒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太對了，咱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技術，不能再丟了，這些技術要想能傳承下去，就不能藏私，你試探得對。”
“多謝周老諒解。”
“沒什麽謝不謝的，倒是你，”周正強拍了拍雲時的肩，\"前路艱難，你身上的擔子不小，要辛苦啦。\"
他轉頭，對著站在雲時側後方的陸寒川喝道：“陸家小子！你的人，自己照顧好咯，要敢對雲小友半點不好，我讓你爹抽你！”
陸寒川一時沒有回應，雲時有些奇怪地回過頭，看到陸寒川正盯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在接到他的目光後陸寒川飛快地掩去了所有情緒，攬過他的肩，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我把他照顧得可好了，你看看，這身上都多了二兩肉呢。”
雲時拉下陸寒川的手，眼神閃爍著飛快掃了一眼陸寒川，沒等看清他的表情就心虛地挪開了視線：“周老，部裏還有好多活兒，我們就先走了。”
“行，你們慢走，緙絲的事包在我身上。”
回去的路上，雲時有些緊張。
他暴露的太多了，明明身份背景普通，按理來說根本接觸不到文物，卻對文物甚至是文物修複了如指掌，說好的擅長書畫修複，可遇上瓷器修複也是手到擒來，現在又突然拿出了已經失傳的緙絲技術。
陸寒川剛剛看他的眼神，是發現了吧……
雲時對陸寒川從未設防和隱瞞，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怕陸寒川發現，甚至有時還隱隱希望陸寒川發現他的秘密，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又退縮了。
雲時坐在飛艇的副駕上，僵著身子，眼睛直視著前方，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
可緊張了一路，都沒等來陸寒川的質問。
飛艇在文宣部門前穩穩落下，雲時又等了一會兒，沉默的氣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我……我先回部裏了。”
雲時打開飛艇的門，剛準備下飛艇，突然手腕被一把握住，隨之傳來了一股力道將他拉了回去，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雲時有些發懵，剛準備掙脫出來，卻聽耳邊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呼喚：
“雲時。”
這一聲呼喚裏的情緒太過濃烈複雜，帶著和陸寒川性格極為不符的患得患失，聽得雲時心裏揪了一下。
他頓了頓，本打算推開陸寒川的手換了個方向，輕輕地回抱：“我在。”
感受陸寒川胸膛中傳來的不安的跳動，雲時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按住了陸寒川的後腦勺，安撫著又說了一聲：“我在。”
兩人沉默著相擁了很久，什麽都沒說，卻又像是什麽都說了。
過了很久，陸寒川放開了雲時，大手撫上雲時的臉，輕輕的摩挲著，像是在撫摸著一件珍寶：“抱歉，是我心思亂了。”
雲時微微低下頭，動作的變化讓他看上去像是主動蹭了蹭陸寒川的掌心。
手心傳來的觸感和溫度讓陸寒川的喉結微動，眼神暗了暗，想說的話全堵在了嘴邊，不知從何說起。
“我……”陸寒川頓了頓，整理著思緒重新開口，“有些事，你不想說，我就不問，隻要你在，就夠了。”
他撫著雲時臉頰的手向後滑去，攬住了雲時的後脖頸，微微用力把人拉近了些，低下了頭。
盯著那張嫩紅的薄唇看了許久，陸寒川壓抑著眼底的洶湧的情緒，微閉著眼緩緩低頭，正準備在雲時額心落下淺淺一吻，卻感到手下的人輕輕動了。
他的心沉了沉，放鬆了手裏的力道，停下了動作，心裏責怪著自己太著急，思索著要怎麽做才能讓雲時不會感到尷尬。
可就在他調整好情緒要睜開眼的那刻，突然感到一隻手攬過自己的脖子，就在他順著力道往前傾時，唇上傳來了一個溫熱柔軟的觸感。
觸之即離，以至於陸寒川睜開眼時看到近在咫尺的雲時有些回不過神，恍若夢中。
陸寒川迷茫中帶著炙熱的目光看得雲時有些不自在。
他緩緩抬眸，輕聲問道：“不喜歡嗎？”
清潤的雙眸落進陸寒川的眼中平白多了幾分無辜的魅色，輕柔的嗓音像隻小爪子在他的心尖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
陸寒川自認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做不到坐懷不亂，感受到脖子上繞過的手有撤離的架勢，他一把攬過眼前人的腰，深深吻了下去。
分開後，雲時的眼角沁出了淚花，泛起了緋紅。
他輕咳一聲：“我……先進去了。”
“等下，”陸寒川拉住他的手，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淚花，然後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去吧。”
看著雲時離去的背影，陸寒川忍不住揚起了唇，最後抑製不住地捂著臉笑出了聲。
雲時神色如常地回了文修組，隻是他的內心卻不像表麵那麽平靜，否則也不至於被連喊了三聲才有了反應。
“什麽事？”雲時撇開雜亂的思緒，轉頭看向叫住他的組員——卓陽。
卓陽有些忿忿不平：“組長，昨天你才和我們說要準時上班，規矩是你定下的，總不會這就忘了吧？”
一聽這話，雲時心裏就隱約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然，卓陽緊接著就高聲道：“今天大家可都是準時到的，一到就立馬開始了工作，倒是組長你，這都快午休了才來，不知道依組長你定下的規矩，該怎麽懲罰呢？”
“我……”
雲時剛要說話，又被卓陽給堵了回去，整個工作室裏隻聽得到他大聲嚷嚷的聲音。
“難道組長是有什麽特權？那我就無話可說了，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您是組長，這規矩都是您說了算的，自然是您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雲時微微皺起了眉，有些無語，他掃視了一圈，好在沒看到什麽起哄附和的，大多都是在看戲，而羅素莉蓮更是翻了個白眼默默退開了一些，生怕被牽扯進去。
看來世家也不全是沒腦子的。
視線回落到喋喋不休的卓陽身上，雲時冷聲道：“說夠了沒有。”
“怎麽？雲組長是生氣了？也對，說實話總是招人恨的，那雲組長是打算處罰我嗎？”
卓陽滿臉的得意，就差在臉上寫下「快來處罰我」幾個大字，一旦雲時處罰了他，那就是雲時濫用職權。
如果雲時放過了他，那就失去了領導者的威嚴，從此以後再想管好文修組，就更難了。
雲時看著卓陽，微微眯起了眼。
“這是怎麽了？”
門口突然傳來的疑惑打破了室內的僵持。
陸寒川走了進來，疑惑地探著頭：“怎麽一個個全杵在這啊？”
雲時看著走到身邊的陸寒川，神色頓時柔和了下來：“你怎麽過來了\"古藍星博物館的事剛剛有幾個地方還沒討論清楚，我突然有了新想法，想找你聊聊，但你現在好像不太方便，那……你們先忙，下午得了空我再找你。”
陸寒川擺擺手，離開了文修組。
古藍星博物館，陸寒川可真是張口就來啊，這隨機應變的能力也不知是怎麽練出來的，不過確實是給他解了圍。
雲時轉過頭，就看見卓陽很是難看的臉色。
“身為文修組組長，我的工作不隻是文物修複，自然也不一定會天天待在工作室裏，職務不同任務也不同，卓陽，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有。”
“你……”
“你現在應該回到操作台，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
見卓陽漲紅了臉立在原地，雲時輕輕一歪頭：“還不快去？”
卓陽灰頭土臉地回到自己的操作台前，用排筆沾了漿水正要刷紙，被雲時輕敲著桌子給打斷。
“漿水太濃，上紙後會讓紙張發硬發脆，加水稀釋。”
“呃……”卓陽想要反駁，可看著眼前這盆漿水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這漿水確實是濃了，他剛剛正在調製漿水，雲時就進來了，他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活兒去找茬，沒想到反被嘲諷了一通。
心裏憋著氣的他回來後就忘了自己的漿水還沒調好，差點直接就上紙了。
“我知道，我現在不就在檢查漿水濃度嗎？”卓陽梗著脖子嚷嚷。
雲時揚了揚眉，斂眉輕笑一聲：“也對，世家的四階修複師，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才是，你繼續。”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卓陽鬆了口氣時，雲時一個回身讓他渾身緊繃著懸起了心。
“對了，我現在要去找陸部長商量公事，恐怕又會有段時間不在工作室，你有意見嗎？”
雲時語氣誠懇，越誠懇卓陽就越窘迫，偏偏看這架勢他不回答雲時就不打算走了！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卓陽滿臉通紅的憋出了兩個字：“沒有。”
“好的，謝謝。”
這一聲謝惹得卓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雲時終於走了，卓陽瞪了一圈，讓看笑話的人都收回了視線。
看著雲時已經走出工作室的背影，卓陽輕輕「呸」了一聲，眼神充滿了怨毒。
作者有話說：
寫下這章標題「心照不宣」時，我想起了《龍遊天下》，感覺暴露了年紀啊（笑哭）；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心照不宣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雲時的話讓周正強不再推拒,他看著雲時，已經有些渾濁的眼裏泛出晶瑩的淚光：“好,好啊！”
他站起了身,這讓雲時和陸寒川都連忙站了起來。
“雲先生放心，不論是緙絲還是其他布料的織造技藝，我周正強在此立誓，隻要有意願有能力學習者,必傾囊相授,隻要周家在,織造技藝絕不會再斷！”
說完,他領著周雲朝雲時深深鞠了一躬：“多謝。”
雲時沒有回避，也沒有慌忙去扶,而是鄭重地彎了下腰：“周老，多謝。”
離開時，周正強親自將人送到了大門外。
“你要的緙絲材料我會第一時間做出來,量不是很大，我們全力以赴,估摸著十天半個月就可以給你趕出來。”
雲時連忙說：“您不用著急,按照你們的速度來就行,那些文物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了，不差這一兩天,要是把您累垮了，那可就不值了。”
周正強朗聲笑道：“我身體可硬朗著呢，累不垮。或者,你來我這幫忙啊,不是說想來學織造的嗎？”
先前的試探早就被戳破,再次提起,讓雲時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連連討饒：“周老，我錯了。”
“誒，”周正強擺了擺手，“說真的，你沒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太對了，咱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技術，不能再丟了，這些技術要想能傳承下去，就不能藏私，你試探得對。”
“多謝周老諒解。”
“沒什麽謝不謝的，倒是你，”周正強拍了拍雲時的肩，\"前路艱難，你身上的擔子不小，要辛苦啦。\"
他轉頭，對著站在雲時側後方的陸寒川喝道：“陸家小子！你的人，自己照顧好咯，要敢對雲小友半點不好，我讓你爹抽你！”
陸寒川一時沒有回應，雲時有些奇怪地回過頭，看到陸寒川正盯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在接到他的目光後陸寒川飛快地掩去了所有情緒，攬過他的肩，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我把他照顧得可好了，你看看，這身上都多了二兩肉呢。”
雲時拉下陸寒川的手，眼神閃爍著飛快掃了一眼陸寒川，沒等看清他的表情就心虛地挪開了視線：“周老，部裏還有好多活兒，我們就先走了。”
“行，你們慢走，緙絲的事包在我身上。”
回去的路上，雲時有些緊張。
他暴露的太多了，明明身份背景普通，按理來說根本接觸不到文物，卻對文物甚至是文物修複了如指掌，說好的擅長書畫修複，可遇上瓷器修複也是手到擒來，現在又突然拿出了已經失傳的緙絲技術。
陸寒川剛剛看他的眼神，是發現了吧……
雲時對陸寒川從未設防和隱瞞，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怕陸寒川發現，甚至有時還隱隱希望陸寒川發現他的秘密，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又退縮了。
雲時坐在飛艇的副駕上，僵著身子，眼睛直視著前方，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
可緊張了一路，都沒等來陸寒川的質問。
飛艇在文宣部門前穩穩落下，雲時又等了一會兒，沉默的氣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我……我先回部裏了。”
雲時打開飛艇的門，剛準備下飛艇，突然手腕被一把握住，隨之傳來了一股力道將他拉了回去，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雲時有些發懵，剛準備掙脫出來，卻聽耳邊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呼喚：
“雲時。”
這一聲呼喚裏的情緒太過濃烈複雜，帶著和陸寒川性格極為不符的患得患失，聽得雲時心裏揪了一下。
他頓了頓，本打算推開陸寒川的手換了個方向，輕輕地回抱：“我在。”
感受陸寒川胸膛中傳來的不安的跳動，雲時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按住了陸寒川的後腦勺，安撫著又說了一聲：“我在。”
兩人沉默著相擁了很久，什麽都沒說，卻又像是什麽都說了。
過了很久，陸寒川放開了雲時，大手撫上雲時的臉，輕輕的摩挲著，像是在撫摸著一件珍寶：“抱歉，是我心思亂了。”
雲時微微低下頭，動作的變化讓他看上去像是主動蹭了蹭陸寒川的掌心。
手心傳來的觸感和溫度讓陸寒川的喉結微動，眼神暗了暗，想說的話全堵在了嘴邊，不知從何說起。
“我……”陸寒川頓了頓，整理著思緒重新開口，“有些事，你不想說，我就不問，隻要你在，就夠了。”
他撫著雲時臉頰的手向後滑去，攬住了雲時的後脖頸，微微用力把人拉近了些，低下了頭。
盯著那張嫩紅的薄唇看了許久，陸寒川壓抑著眼底的洶湧的情緒，微閉著眼緩緩低頭，正準備在雲時額心落下淺淺一吻，卻感到手下的人輕輕動了。
他的心沉了沉，放鬆了手裏的力道，停下了動作，心裏責怪著自己太著急，思索著要怎麽做才能讓雲時不會感到尷尬。
可就在他調整好情緒要睜開眼的那刻，突然感到一隻手攬過自己的脖子，就在他順著力道往前傾時，唇上傳來了一個溫熱柔軟的觸感。
觸之即離，以至於陸寒川睜開眼時看到近在咫尺的雲時有些回不過神，恍若夢中。
陸寒川迷茫中帶著炙熱的目光看得雲時有些不自在。
他緩緩抬眸，輕聲問道：“不喜歡嗎？”
清潤的雙眸落進陸寒川的眼中平白多了幾分無辜的魅色，輕柔的嗓音像隻小爪子在他的心尖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
陸寒川自認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做不到坐懷不亂，感受到脖子上繞過的手有撤離的架勢，他一把攬過眼前人的腰，深深吻了下去。
分開後，雲時的眼角沁出了淚花，泛起了緋紅。
他輕咳一聲：“我……先進去了。”
“等下，”陸寒川拉住他的手，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淚花，然後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去吧。”
看著雲時離去的背影，陸寒川忍不住揚起了唇，最後抑製不住地捂著臉笑出了聲。
雲時神色如常地回了文修組，隻是他的內心卻不像表麵那麽平靜，否則也不至於被連喊了三聲才有了反應。
“什麽事？”雲時撇開雜亂的思緒，轉頭看向叫住他的組員——卓陽。
卓陽有些忿忿不平：“組長，昨天你才和我們說要準時上班，規矩是你定下的，總不會這就忘了吧？”
一聽這話，雲時心裏就隱約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然，卓陽緊接著就高聲道：“今天大家可都是準時到的，一到就立馬開始了工作，倒是組長你，這都快午休了才來，不知道依組長你定下的規矩，該怎麽懲罰呢？”
“我……”
雲時剛要說話，又被卓陽給堵了回去，整個工作室裏隻聽得到他大聲嚷嚷的聲音。
“難道組長是有什麽特權？那我就無話可說了，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您是組長，這規矩都是您說了算的，自然是您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雲時微微皺起了眉，有些無語，他掃視了一圈，好在沒看到什麽起哄附和的，大多都是在看戲，而羅素莉蓮更是翻了個白眼默默退開了一些，生怕被牽扯進去。
看來世家也不全是沒腦子的。
視線回落到喋喋不休的卓陽身上，雲時冷聲道：“說夠了沒有。”
“怎麽？雲組長是生氣了？也對，說實話總是招人恨的，那雲組長是打算處罰我嗎？”
卓陽滿臉的得意，就差在臉上寫下「快來處罰我」幾個大字，一旦雲時處罰了他，那就是雲時濫用職權。
如果雲時放過了他，那就失去了領導者的威嚴，從此以後再想管好文修組，就更難了。
雲時看著卓陽，微微眯起了眼。
“這是怎麽了？”
門口突然傳來的疑惑打破了室內的僵持。
陸寒川走了進來，疑惑地探著頭：“怎麽一個個全杵在這啊？”
雲時看著走到身邊的陸寒川，神色頓時柔和了下來：“你怎麽過來了\"古藍星博物館的事剛剛有幾個地方還沒討論清楚，我突然有了新想法，想找你聊聊，但你現在好像不太方便，那……你們先忙，下午得了空我再找你。”
陸寒川擺擺手，離開了文修組。
古藍星博物館，陸寒川可真是張口就來啊，這隨機應變的能力也不知是怎麽練出來的，不過確實是給他解了圍。
雲時轉過頭，就看見卓陽很是難看的臉色。
“身為文修組組長，我的工作不隻是文物修複，自然也不一定會天天待在工作室裏，職務不同任務也不同，卓陽，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有。”
“你……”
“你現在應該回到操作台，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
見卓陽漲紅了臉立在原地，雲時輕輕一歪頭：“還不快去？”
卓陽灰頭土臉地回到自己的操作台前，用排筆沾了漿水正要刷紙，被雲時輕敲著桌子給打斷。
“漿水太濃，上紙後會讓紙張發硬發脆，加水稀釋。”
“呃……”卓陽想要反駁，可看著眼前這盆漿水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這漿水確實是濃了，他剛剛正在調製漿水，雲時就進來了，他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活兒去找茬，沒想到反被嘲諷了一通。
心裏憋著氣的他回來後就忘了自己的漿水還沒調好，差點直接就上紙了。
“我知道，我現在不就在檢查漿水濃度嗎？”卓陽梗著脖子嚷嚷。
雲時揚了揚眉，斂眉輕笑一聲：“也對，世家的四階修複師，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才是，你繼續。”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卓陽鬆了口氣時，雲時一個回身讓他渾身緊繃著懸起了心。
“對了，我現在要去找陸部長商量公事，恐怕又會有段時間不在工作室，你有意見嗎？”
雲時語氣誠懇，越誠懇卓陽就越窘迫，偏偏看這架勢他不回答雲時就不打算走了！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卓陽滿臉通紅的憋出了兩個字：“沒有。”
“好的，謝謝。”
這一聲謝惹得卓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雲時終於走了，卓陽瞪了一圈，讓看笑話的人都收回了視線。
看著雲時已經走出工作室的背影，卓陽輕輕「呸」了一聲，眼神充滿了怨毒。
作者有話說：
寫下這章標題「心照不宣」時，我想起了《龍遊天下》，感覺暴露了年紀啊（笑哭）；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