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風停雪見白茶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最後實在沒辦法還是用手帕包著收下放到了儲物戒指裏。

    “……師妹,這種東西你以後留著自己用就好,我知道你是好意,隻是我做這些本就是你有恩於我在先, 你不需要回報我什麽。”

    她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白茶的神情, 斟酌了下語句。

    “倒是你,如今已經覺醒了天賦, 比我更用得著。”

    在沒有覺醒天賦之前, 修者體內的靈力隻需要維持靈根運行, 可一但覺醒之後,所要維持的便是兩者。

    也就意味著修者需要更快提升修為,才能保持靈根和天賦有足夠的靈力可以吸收。

    若是靈力不足,靈根和天賦會爭奪靈力,無論是彼竭我盈還是我盈彼竭,修者本身都會遭到一定的反噬, 嚴重者甚至傷到根骨。

    而要短時間提升修為和靈力, 加大修行量是必須的,同時也需要靈藥各種外物與之相輔相成。

    因此這覺醒天賦是好事,可養不養的起又是另一回事。

    風停雪一方麵是不大想要她以這種方式變出來的靈金, 更多的也還是在為白茶考慮。

    至少在擇劍拜師成功之前, 沒有倚仗的情況下,還是什麽緊著自己比較好。

    白茶以前時候覺著風停雪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很不好相處,如今真正接觸之後她發現對方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嗯嗯, 好的師姐。我也覺得我現在這些還拿不出手來, 等我有能力了我再給你吐百八十個。”

    “……倒也不必。”

    風停雪歎了口氣。

    “對了, 一會兒你去主峰登記完了之後若是不著急回來的話, 你可以去紫竹苑一趟。”

    “之前謝師兄缺的那一堂劍理課改成今日了,你前幾日不是去了落了個空嗎,這一次正好能補上。”

    現在白茶覺醒了天賦,鶴不群又有意讓她參加今年的擇劍考核。

    謝九思的劍理課於她來說百利無一害。

    意外的是先前一聽是謝九思的課就立馬跟著過去的白茶,這一次反倒有些猶豫。

    “可是師姐,這會不會不大好啊?”

    “我如今跟著鶴師兄修行,鶴師兄和謝師兄好像有過節。我要是去聽了謝師兄的課,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這個顧慮不是白茶妄自揣測,畢竟這段時間跟著青年修行,隻要她一提起謝九思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你不用顧慮太多。你是跟著他修行,不是拜他為師,你想去聽誰的課就聽誰的,他管不著。”

    風停雪對鶴不群還算了解,他是不大喜歡謝九思,至於其中原由她也不清楚。

    可青年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頂多抱怨幾句,不會太放在心上。

    白茶想著也是這麽個道理。

    她現在這個情況,如果不早些提升,往遠了說劫數難渡,往近了說是靈根和天賦相互內耗反噬,於她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聽他們說謝九思的課雖主講的是劍理,可對於天賦的修行也有涉獵,宗門好些弟子都是覺醒了天賦再擇師,在沒有拜師之前有一些前者的經驗傳授也能少走些彎路。

    從絕頂峰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此時天邊隱隱能看到些橘黃色的霞光。

    白茶抬眸看了下天色,而後微微頷首。

    “好,要是趕得上的話。”

    “不著急,我也就是想起隨口一提。這一次若是來不及了下次也成,謝師兄既然回來了日後授課的機會很多。”

    兩人就這麽就著聽課的事情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著,等到反應過來時候已經到了主峰。

    長老堂就在主峰主殿不遠處的位置,從望雲涯下麵走幾步就到了。

    白茶原以為隻是做個登記,用不了多長時間。不想這登記時間是不長,但在長老堂外麵排著的隊伍卻挺長。

    從門口排到下麵台階處,她粗略估計了下,少說也有三四十來人。

    她有些意外:“我還以為覺醒天賦的人隻占少數呢,結果一來就有這麽多人排隊做登記。”

    風停雪在她旁邊站著,聽到她這麽感慨著出聲解釋。

    “不是覺醒天賦的人不多,是覺醒頂級天賦的人不多。一般隻要是資質在中上水平的弟子,在入門五年內都有覺醒天賦的可能。”

    萬劍雲宗一共有十三峰四大峰,再加上外門的弟子,不說一萬也有幾千,能覺醒天賦的自然不在少數。

    “不過這裏排隊的人也不一定都是來做天賦登記的。”

    長老堂不單單是為著登記天賦而設立的,更多的是宗門弟子犯錯領罪受罰的地方。

    白茶眨了眨眼睛,還想要再問問關於登記天賦的事情,前麵一個弟子聽到她們的交談循聲看了過來。

    “風師姐!”

    那少年回頭瞧見風停雪後眼睛一亮。

    “我就說聽聲音怎麽這麽熟悉,原來真是你啊。”

    風停雪看著眼前的少年覺得眼熟,緩了一會兒才想起對方是誰。

    正是前段時間剛入宗門的弟子,她當時帶新弟子熟悉宗門,其中就有他。

    她微微頷首:“王師弟好久不見,可還適應宗門的生活嗎?”

    “勞師姐掛心,都挺好的,宗門的師兄師姐們都很照顧我。”

    他笑了笑,清俊的麵容也柔和。

    “對了風師姐,托你的福,正是當時聽了你的鼓勵我努力修行,我也覺醒天賦了,今日正好來這裏登記,沒想到就遇到你了。”

    起初風停雪還以為對方是犯了什麽事來這裏領罰的,於是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沒有詢問。

    不想他竟也是來登記天賦的。

    雖說覺醒天賦有早也有晚,像少年這種入門才不到一兩個月就覺醒的放在整個宗門也少見。

    不僅是風停雪,一旁的白茶也有些驚訝。

    她沒忍住探出頭:“哇你好厲害,隔壁逍遙峰的風停雲還有仙樂峰的紀妙妙入門一年了都還沒覺醒天賦,你竟然這麽快就成功了。”

    少年先前光顧著和風停雪說話了,這時候才注意到身後的白茶。

    他對白茶有印象,當日入宗門的時候見到她在望雲涯舞過劍。

    聽到她拿自己和風停雲他們比,慌忙擺手說道。

    “師姐你真是折煞我了,像我這樣堪堪入門的弟子哪有資格和風師兄紀師姐這樣的天縱之才相比,我也就是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他說到這裏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再說了也不是什麽厲害的天賦……”

    這話吊起了白茶的興趣。

    “冒昧問一下你的天賦是什麽呀?”

    天賦這東西也算隱私,白茶怕他覺得自己這麽問太失禮。

    “你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我就是好奇問問而已。”

    “沒什麽不好說的,反正也是要登記的。我的天賦屬於變化類天賦的一種,不過變化範圍有限……”

    少年說著抬起手運轉著靈力,不一會兒他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三四倍。

    “比如這樣。”

    白茶震驚得看著他的手變大又恢複。

    “也就是說你能隨意變大你的身體任何部位?”

    “暫時是這樣沒錯,不知道後續天賦修行之後變幻的範圍能不能更大……”

    他還想要再說什麽,發現白茶的視線不知什麽時候從上麵移到了下麵。

    “……師姐,你在看什麽?”

    白茶趕緊收回視線,把頭搖似撥浪鼓。

    “啊沒什麽沒什麽,沒看你那裏。”

    “……”

    “……”

    風停雪有那麽一瞬間是想要裝作不認識白茶,立刻轉身離開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換個話題擺脫此時的尷尬氣氛,一個蒼老的聲音赫然傳來。

    “你們幾個傻站在那兒幹什麽?不登記就走,要領罰的直接進去旁邊的懲戒處,別耽擱後麵的弟子的時間。”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白茶虎軀一震。

    長老堂的寧長老在先前也看到了白茶,在登記了那個少年的天賦之後,發現她並沒有往懲戒處去。

    他拿著筆的手一頓,這時候才看了過去。

    “你不是犯事來領罰的?”

    不怪寧長老這麽認為,在以往晨練的時候白茶十次有五六次都遲到,她算是這兒的常客了。

    而他們兩個也屬於大寶天天見,他想不認為她又犯事都難。

    “不是的寧長老,我今日來是來登記天賦的。”

    和鶴不群在得知她覺醒天賦時候一樣,寧長老也頗為驚訝。

    筆在紙上一劃,留下了一道極重的筆墨。

    風停雪見此幫著白茶作證。

    “是真的寧長老,白師妹近日跟著絕頂峰的鶴師兄在修行得了突破,不僅突破了練氣也覺醒了天賦。也是他讓我帶師妹過來登記的。”

    他緩了一會兒,還是半信半疑。

    “那你過來吧。”

    得了允許白茶心下鬆了口氣,她走到寧長老麵前一步位置停下。

    這時候離得近,白茶才看清楚了他手中拿著的那個登記簿。

    明明前一秒她才看到上麵被毛筆劃了一道墨痕,此時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僅如此,那展開的登記簿上也是空白一片,似乎從未落筆過。

    “天賦是每個人獨有的能力,除了主動告知之外,是不能讓外人知曉的。”

    風停雪看出白茶的疑惑,壓低聲音解釋道。

    原來如此,白茶眨了眨眼睛。

    老者提筆欲落。

    “你的天賦是什麽?”

    白茶沒辦法厚著臉皮把【我即真理】這種天賦名說出口,頓了頓說道。

    “我的天賦是言靈。”

    言靈?

    這種天賦雖不多見,卻也不少見,至少在他近十年登記天賦裏已經不下十來個弟子是這類天賦了。

    不過老者對此也並不意外,白茶是天靈根,能夠覺醒天賦已是很不可思議了。要是天賦太強才奇怪。

    他這麽想著催動靈力往後翻動著登記簿,在言靈類的天賦那一頁寫下了白茶的名字。

    “好了,下一個。”

    對於老者冷淡的態度白茶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性子本就這樣。

    見對方已經登記好了白茶道了聲謝,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一旁的風停雪眉頭緊皺著,欲言又止的樣子。

    “師姐怎麽了?”

    白茶在她麵前揮了揮手,風停雪回過神來搖搖頭。

    “沒什麽。”

    白茶不知道登記簿登記在前後的差別,風停雪卻知道。

    一般登記在越前麵的天賦越高,為頂級天賦,而在後麵的反之。

    老者剛才將白茶的天賦登記在了最後幾頁,風停雪對她的天賦也不多了解,可看鶴不群的樣子應該不是單純的言靈那麽簡單,不然他也不會直接拿命牌來舉薦白茶。

    隻是她要怎麽說,又要怎麽證明?要是讓白茶當著老者的麵給他吐幾塊金子來證明她的天賦不一般的話,似乎也沒多少可信度。

    畢竟除了白茶之外,其他的言靈類天賦的確都挺普通的。

    算了,登記天賦隻是做個記錄而已,對其他修行什麽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對於風停雪心中所想白茶一無所知,她見剛才那個少年還沒走遠,趕緊跑過去鄭重其事道了個歉。

    風停雪瞧見了對白茶這番知錯能改的態度很是欣慰,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欣慰多久,下一秒便看到她從儲物戒指裏拿了一個金蓮出來遞給了對方。

    看著少年受寵若驚的,最後拗不過白茶還是收下既不好意思又欣喜的模樣。

    她一時之間有些無語凝噎。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這金蓮是從白茶嘴裏吐出來的,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高興?

    白茶道完歉送完金蓮又小跑著回來了。

    “太好了,得虧及時解釋清楚了,不然這件事傳出去了我以後在劍宗可就沒臉繼續待下去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周圍,發現風停雪走的方向不大對。

    “嗯?師姐,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我忘了和你說,你還要去一趟劍閣樓。”

    風停雪將鶴不群交代給她的事情簡單告知給了白茶。

    “?鶴師兄說要舉薦我參加擇劍考核?!”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鶴不群會這樣做。

    擇劍考核的名額有限,舉薦的名額更是。

    像鶴不群這樣窮的揭不開鍋,為了鍛造靈器收靈石靈材才答應帶她修行的,有這樣寶貴的名額按理說他拿去賣也成啊,竟然給了她。

    白茶實在難以置信。

    “不是,師姐你是不是誤會鶴師兄的意思了?還是你給了他錢幫我買來的這個名額?”

    就知道白茶不信,少女將鶴不群給的命牌拿了出來。

    “現在你總該信了吧?”

    修者的命牌非身死,除非主動給予他人,一般是不可能離身的。

    “他說你的情況擇劍入道一事宜早不宜遲,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成功通過今年的擇劍考核,不過他看上去還挺有把握的。”

    這也是白茶這段時間拚死拚活修行的原因,她起初還以為今年通過宗門考核升回主峰,明年再參加擇劍也不遲。

    誰知自從打通了靈脈後,白傲天所需的靈力越來越多。這幾日每次入陣修行的時候,每用一次天賦,她所需要緩過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她正愁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不想鶴不群竟然將這個名額給了她。

    白茶心裏高興的同時,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看來鶴不群和她隻是單純的交易關係,他做出了超過交易關係的事情,白茶實在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可我沒有什麽能回報鶴師兄的。”

    言下之意是她想要,但是還不起這個人情。

    “怎麽沒有?你以為他是真的什麽都不圖就把這僅此一個的名額給你?”

    白茶一愣:“我身無長物的,他能圖我什……?!不會是饞我身子吧!”

    “……”

    風停雪看著白茶故作驚恐的樣子,雖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還是無語住了。

    “他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他舉薦你,你能不能通過是其次,這段時間你進步神速。讓你參加考核估計就是單純想通過你來當眾打謝師兄的臉。你也知道他和謝師兄是死對頭,平日裏處處都被他壓一頭。你能幫他出口氣,一個舉薦名額而已,在他看來自然劃得來。”

    這種漏洞百出的借口要是換到別人身上白茶不會信,但是如果是鶴不群的話,那倒有幾分可信度了。

    畢竟他之所以收下她,也是因為謝九思。

    “竟然是因為這種理由……”

    白茶嘟囔著,先前還因為鶴不群的舉薦而糾結的情緒也跟著平複了許多。

    一旁的風停雪見白茶並沒有懷疑,心下鬆了口氣。

    鶴不群為什麽舉薦白茶,一方麵是顧忌著她的體質,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有意讓白茶拜入絕頂峰。

    不過他不想讓對方有太大壓力影響修行,在考核結束之前沒打算告訴白茶。

    不知道原由的白茶一路上都有一種天上掉餡兒餅的感覺,等到了劍閣才回過神。

    劍閣顧名思義是一座形狀如巨劍的閣樓,由劍修長老應決鎮守。

    白茶從沒有來過劍閣,但是多少聽過應決的名字。

    仙樂峰的紀妙妙就差點成為他的真傳弟子,隻是少女更傾向於拜淩霄為師。

    一想到這裏白茶不可避免想起了白傲天把紀妙妙靈力吸收了,導致了她敗給祝靈塵的事情。

    如今要去見的人又是差點成為少女師尊的人,她莫名有些心虛。

    她站在劍閣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正要敲門。

    “啪”的一聲,一道劍風從裏麵驟然吹來,門打開了。

    等到風止,白茶抬眸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黑色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即使離得這麽近,因為對方穿著一身黑袍,渾身上下遮掩得嚴嚴實實,她並沒有看到對方長什麽樣子。

    唯有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冷冽,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白茶。

    “何事?”

    和白茶想象之中的不同,應決的聲音低沉喑啞,卻並不蒼老。

    光聽聲音可能頂多也就三十左右。

    白茶被對方這不怒自威的氣勢給嚇到了,緩了一會兒才朝著其行了個劍禮回道。

    “應長老,我是內門的白茶……”

    “你就是白茶?”

    她話還沒說完,對方沉聲打斷了她。

    白茶愕然,顯然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

    她有些懵,還沒來得及詢問,應決指尖一動,和先前登記簿一樣的冊子出現在了他手中。

    隻不過要薄上許多。

    “你覺醒天賦了?”

    這雖是個疑問句,語氣卻篤定。

    白茶點了點頭,想著可能對方修為高深,一眼就看出來了也沒多在意。

    一旁的風停雪見此趁機將鶴不群的命牌遞了過去。

    “應長老是這樣的,絕頂峰的鶴師兄打算將今年擇劍考核的舉薦名額給白師妹,您……”

    應決冷聲說道:“不用了。”

    果然,即使有了舉薦像白茶這種非主峰弟子還是不能直接跳過宗門考核參加擇劍考核。

    白茶歎了口氣,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不想在以為沒戲的時候,應決又涼涼補充了一句。

    “謝九思已經舉薦過你了。”

    ……

    白茶和風停雪從劍閣那裏回來的時候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尤其是當事人白茶。

    鶴不群能舉薦她已經很出乎她意料了,沒想到一日之內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竟然還能發生兩次。

    “風師姐,你說為什麽謝師兄會舉薦我啊?有祝靈塵和紀妙妙在,怎麽也輪不到我才是。”

    她抓了抓頭發,緊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風停雪將鶴不群的命牌收好,相對於白茶的百思不得其解,她對此並沒有太驚訝。

    謝九思對白茶有多照顧,自她入宗門以來便能看出來。

    很多人妒忌白茶,覺得她不過是因為運氣好有了一副天靈根才得到了宗主青睞,能跟謝九思修行。

    其實並不然。

    萬劍雲宗是修真界三大劍宗之一,宗主真傳弟子的標準要比尋常真傳更高。白茶雖有著絕佳的根骨,可同時也意味著很難覺醒天賦。

    淩霄考慮她的可能性並不大,而是謝九思主動提出帶白茶修行的。

    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風停雪之所以知曉也是回風家的時候不小心聽到家中長者提起。

    而淩霄欽點其修行這件事,原先也隻是門中弟子猜測的,謝九思大約是怕白茶遭受非議對此也沒否認。

    因此這更“坐實”了淩霄有意收她為真傳的謠言。

    “紀妙妙和祝靈塵本是主峰弟子,資質出眾,用不著舉薦便能參加擇劍考核。謝師兄會把這個名額給你也不奇怪,畢竟你之前不是說你去拿築基丹的時候正好碰上他了嗎?可能就是那之後舉薦你的吧。”

    她雖這麽給白茶說道,然而心下總覺得謝九思或許比在白茶拿了築基丹前更早舉薦了她。

    “總之這也是好事,你與其想那麽多,不如最近在擇劍考核之前抓緊時間好好修行,爭取通過考核別辜負了謝師兄的一番好意。”

    “……我會的師姐。”

    白茶眼眸閃了閃,紅唇抿著。

    她也不知怎麽回事,先前得知鶴不群舉薦自己的時候她雖不大好意思,卻也沒現在這麽別扭。

    本來自己掉到內門對謝九思她已經很愧疚了,之前在丹藥房時候告知他自己如今跟著鶴不群修行,白茶不是傻子,看得出來他是有些失落的。

    有這麽兩個事情在前,她沒有覺著得了個舉薦名額多高興,反倒心頭悶得慌。

    謝九思對她太好了,不管他是因為出於同門之間的照顧,還是鼓勵她繼續修劍也好。

    這樣純粹的善意讓白茶很有壓力。

    少年人心事都表現在臉上,風停雪稍微瞥一眼就知道白茶在想什麽。

    純粹的善意嗎?

    謝九思這人是光風霽月,正直無私。但孰輕孰重他應該是能分的清的。

    這舉薦名額有限,擇劍名額也有限,每年宗門弟子為了擇劍考核可謂是爭破了頭。

    鶴不群是因為知道了白茶覺醒了天賦,那謝九思呢?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是不是和鶴不群希望白茶拜入絕頂峰一樣,謝九思也是如此?

    隻是若是他真的希望淩霄收白茶為徒的話,風停雪又有一點想不明白了。

    白茶資質是好,卻不是不可替代的。

    有蓬萊島的那個祝靈塵,還有仙樂峰的紀妙妙,謝九思為什麽執著白茶一人?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又是白茶覺醒天賦,又是謝九思舉薦什麽的。

    風停雪弄不清楚個所以然來也頗為頭疼。

    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見此時天色尚早,謝九思應該還沒去授課。

    正在風停雪想要提醒她去紫竹苑的時候,瞥見不遠處一個黃衣弟子走了過來。

    那少年眉眼清俊,麵容白皙勝雪,冠玉束發,一身淺黃衣袍上有紅線繡著符紋。

    生的男身女相,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女修。

    這人風停雪認識,是符修世家瀧家的二少爺瀧如夜,和風停雲一般年歲。

    “瀧師弟。”

    風瀧兩家是世交,雖對這個矜傲的小少爺沒什麽好感,可既已瞧見了她也不好無視。

    “風師姐。”

    少年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風停雪原以為瀧如夜打完招呼會徑直離開,不想他下一秒走到了白茶一步位置停下。

    “你就是白茶吧?”

    瀧如夜打量著眼前麵容清麗的少女,秀眉微蹙。

    竟然連築基都沒到?真不知道謝九思在想什麽,給這樣一個弟子舉薦。

    白茶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卻也看出了他臉上肉眼可見的嫌棄。

    見此她的語氣也沒好到哪兒去,不悅開口。

    “是我,請問你找我什麽事?”

    少年抱著手臂,微抬下巴的樣子讓白茶聯想到了花孔雀。

    “沒什麽,就是覺著以你現如今的水平來看你暫時配不上謝師兄的舉薦。”

    “所以?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嘲諷我一通,說我德不配位?”

    嘲諷又如何,這名額是謝九思給她的,她可不會蠢到因為別人的三兩句的刺激就放棄。

    正在白茶做好了和對方一番嘴炮大戰的時候,誰知瀧如夜並不打算和她罵架。

    “你倒是還有點自知之明。”

    “不過比起和你逞口舌之爭浪費時間,我更傾向於直接點的解決方式。”

    白茶越聽越糊塗,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

    “什麽直接點的方式?”

    “還能是什麽?”

    瀧如夜手腕一動,一支筆身燦金,印有白色雲紋的靈筆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今日便直說了。哪怕是謝師兄舉薦的你,我也不服。按照宗門規矩,舉薦的人之中若是有德不配位者,門中弟子都有權質疑。”

    聽到這裏一旁的風停雪明白了對方的真正意圖。

    她先前就注意到了少年是從劍閣方向過來的,原以為隻是單純路過,現如今看來應該也是為的擇劍考核。

    擇劍雖說的是劍,可其實也是擇器,不單單是劍修,丹修符修等若是要去無量之地擇選本命靈器也是需要通過考核的。

    隻是萬劍雲宗是劍宗,劍修占多數,所以無論擇什麽靈器都統稱為擇劍。

    瀧如夜是符修,入劍宗也有快兩年了,前段時間剛築基。符修的修行速度要比劍修慢些,算著時間今年也到了他擇器的時候了。

    若是放在幾百年前擇選靈器是在自家劍塚倒也還好,擇劍的名額不會那麽有限。

    隻是在當年仙魔大戰之時,為鎮壓萬千魔祟鬼魅,終南老祖,昆侖之主,還有萬劍雲宗的劍祖三人合力,聚集三千仙門隕落修者的靈器之力將其壓製在九曲黃泉陣下。

    這一舉雖結束了持續近百年的大戰,卻也讓靈器沾染上了魔氣。

    為了除去魔氣,三位大能又將它們封印在了無量之地,唯有在每年弟子擇器的時候才會打開結界。

    因此這無量之地的靈器屬於三千仙門,每個宗門對於擇劍名額自然也有限製。

    謝九思把這個名額給了白茶,作為主峰弟子的瀧如夜自是不服。

    少年薄唇微啟,神情冷漠地看向白茶。

    “白茶,你可敢與我到青雲台一戰?”

    ……

    自上次比試意外輸給了祝靈塵之後,除了跟著謝九思日常修行之外,紀妙妙已經有小半月沒有從仙樂峰出來了。

    今日她本來也是打算在峰中練劍,待到擇劍考核的時候再一雪前恥。

    可也不知怎麽的,越練她越是心煩意亂,腦海裏一會兒閃現著祝靈塵的身影,一會兒又轉變成白茶的臉。

    如果說當日當眾輸給一個比自己小兩三歲的毛丫頭對她是一種莫大的羞辱,那麽握不住劍的自己更是讓她無法原諒。

    別說當時那些觀戰的弟子了,就連她父親在得知了她在比試中途丟了劍也是頗為震驚。

    祝靈塵的資質是萬裏無一,然而紀妙妙也不差,兩人修為相當,甚至紀妙妙比對方更早入道,她在劍道上的領悟就連那眼高於頂的應決也起了收她為徒的念頭。

    若是兩人打成平手,或是棋差一招也就算了,要說紀妙妙在祝靈塵手中毫無還手之力,中場就認輸了他是斷然不信的。

    因此這問題隻有可能出在少女身上。

    在這段時間裏,男人曾有意無意詢問對方,是否修行出了什麽問題,又或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可紀妙妙每次都沉默不語。

    原本他見紀妙妙不願意說也沒再過多提起,誰知今日剛從房間出來,便看到少女又一個人在外麵練劍。

    那劍比前幾日還要雜亂無章,滿是戾氣,好幾次險些沒控製住劍傷了自身。

    “夠了!”

    男人忍無可忍,沉聲喝止住了紀妙妙。

    “妙妙,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作為一個劍修應當知道劍是你的半身,而不是用來發泄情緒的工具,你這是在侮辱你的劍更是侮辱你自己。”

    紀妙妙聽到這話手上動作一頓,回頭看到男人麵若寒霜的樣子僵在了原地。

    而後紅唇抿著,挽了個劍花收回了劍。

    “父親,我不是……”

    “行了,我現在不想聽你狡辯什麽。我知道你自小順風順水慣了,沒經曆過什麽挫折。這一次輸給了蓬萊島的那個祝靈塵萎靡不振我能理解,可你都已經這麽久了還沒走出來。”

    他居高臨下注視著眼前堪堪到他肩膀的少女,語氣少有的嚴肅。

    “妙妙,輸了並不丟人,丟人的是停滯不前,不敢麵對。”

    紀妙妙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而後看到他的眼睛時候突然意識到了對方話中之意。

    他說的不單單是自己躲在仙樂峰這件事,還有不敢出現在眾人麵前。

    當日比試她不到中場就輸了也就罷了,作為一個劍修甚至連劍都沒握住。

    她害怕周圍人看她時候不屑的眼神,聽到他們嘲諷的話,說她德不配位,和白茶當年一樣不配跟著謝九思修行。

    “……抱歉父親,女兒讓你擔心了。”

    紀妙妙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劍推送回了劍鞘之中。

    男人見她是真的認識到錯誤了,欣慰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沒事,你還太小,心境不穩也正常。”

    他想到紀妙妙這段時間總是窩在仙樂峰不出去,這樣於修行和心境都不好。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日紫竹苑有謝九思的劍理課,去聽聽也是好的。

    “不過你心結未解,一直待在峰中也沒用。你倒不如去主峰那邊走一趟,沒準會有些新的收獲。”

    紫竹苑就在主峰。

    若是以往男人這麽說紀妙妙估計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讓她去聽聽課靜心,可這些日子她腦子裏全是當時比試落敗的事情。

    紀妙妙眼眸閃了閃,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收緊。

    “我明白了父親。”

    “明白就好……”

    男人點了點頭,還想要說什麽,誰知紀妙妙下一句話讓他險些沒繃住。

    “我這就去找祝靈塵再戰一場,解開心結。”

    “咳咳!不是,誰讓你去找她打架?我是讓你去紫竹苑聽課靜心!”

    就紀妙妙現在這心浮氣躁的狀態,又是覺醒天賦的緊要關頭,要是再打起來就算贏了也亂了道心,在沒有徹底解開心結之前於修行毫無益處。

    聽課?

    少女一愣,眨了眨眼睛,這才想起今日是謝九思的劍理課。

    她瞧了一眼一旁的日晷,距離上課還有半個時辰,這時候禦劍應該還來得及。

    思之及,紀妙妙立刻動身往主峰過去。

    不想她剛到主峰,便看到了一群弟子三三兩兩往青雲台方向那邊跑去。

    青雲台是劍宗專門用來給弟子切磋的地方,先前紀妙妙便是和祝靈塵在那兒動的手。

    劍宗本是以劍論道,能動手絕不動嘴,這種比試每日都會有一兩場,並不算什麽稀奇事。

    隻是今日有些奇怪,主峰弟子就近聽到動靜來觀戰也就算了,裏麵竟還有好些從小峰趕過來的弟子。

    聲勢浩大,絡繹不絕,這陣仗比她和祝靈塵先前比試時候還要大。

    怎麽回事?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人類的本質是吃瓜,紀妙妙也不例外。

    在去紫竹苑聽課和去青雲台之間,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紀妙妙禦劍剛落地,心下好奇,隨便叫住了一個宗門弟子。

    “今日青雲台比試的可是哪峰的師兄師姐?”

    在她看來能夠引起這樣大的動靜的不可能是尋常弟子,隻可能的那些大峰主峰的真傳或是親傳,還是資質極為出眾的那種。

    “不是什麽師兄師姐,是白茶和瀧家的那個小少爺瀧如夜。”

    那個弟子見紀妙妙一臉懵逼的樣子情緒頗為激動地說道。

    “紀師妹你這段時間在仙樂峰所以不知道,前些時候白師妹終於突破了練氣,這倒也沒什麽,按照劍宗弟子的標準,她這還算慢得了。隻是誰能想到她前腳剛去丹藥房拿了築基丹,後腳謝師兄就把今年擇劍考核的名額給了她。”

    “好巧不巧瀧師弟今年也到了擇器的年歲,兩人爭執不下,誰也不願意讓誰。這不最後隻得上青雲台當眾解決了嗎?”

    白茶,瀧如夜?

    一個劍修和一個符修竟然上了青雲台?這簡直前所未聞。

    不單如此在劍宗,一個因為太過廢柴,一個因為太過毒舌傲慢,可謂遠近聞名。

    這樣兩個人打起來了,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是給他們枯燥乏味的修行生活增加樂子。

    他們自然激動興奮,甚至還有一部分放棄了謝九思的課也要趕過來看個熱鬧。

    紀妙妙聽著那弟子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信息量太大,她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按理說又不是什麽修為出眾的弟子的比試,甚至其中一個尚未築基,一個還是符修,這比試著實沒什麽可看性。

    然而她一聽到白茶的名字就下意識想起了那一日紫竹苑的那一劍,很重,把她逼退了好幾步不說。

    就連在之後和祝靈塵交手的時候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或許隻是自己當時狀態不佳,又或者隻是因為風停雲的靈劍威力太強。

    紀妙妙在心裏反複告訴自己她的落敗可能是在自身,在劍,在祝靈塵,而不是白茶。

    不為別的,少年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在她看來與其輸給了祝靈塵,她被白茶這個練氣修為的傷到了才是真正的難以接受。

    思索再三,紀妙妙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去了青雲台。

    青雲台是一個巨大的靈玉堆砌而成的擂台,高約兩三丈,台上能容納百人而立。

    紀妙妙還沒走近,抬眸一眼便看到了台上那個明黃色的身影。

    不隻是白茶,風停雪也在。

    她抱著手臂在一旁站著,靜靜等著比試開始的訊息。

    先前瀧如夜提出和白茶一戰來決定擇劍名額歸屬的時候,即使白茶拒絕,可拒絕一次之後還會有第二個瀧如夜,第三個。

    況且瀧如夜的舉動是合規矩的,劍宗本就是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哪怕白茶得到了舉薦名額,若是沒能力守住,也還是得讓出來。

    顯然白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於是並沒多猶豫就接受了瀧如夜的邀戰。

    大約是為了怕白茶事後出爾反爾,他要求去青雲台,由主峰師兄主持這場比試。

    白茶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沒拒絕。

    青雲台上有個傳訊陣法,一旦比試雙方上去便會觸發。

    到時候隻在晨練敲響的古鍾會再次響起,四方青鳥也會把比試的消息傳到各個峰中。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剛決定比試就來了這麽多觀戰的人。

    隻是沒想到紀妙妙也過來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對方,和紀妙妙偷看被抓包的尷尬不同,風停雪表現得很淡定。

    她微微頷首,往旁挪了點兒位置。

    紀妙妙悶悶說了聲謝謝之後,兩人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比試還有一會開始,旁邊的一個師兄突然出聲說道。

    “喂,你們說這兩個誰能贏?”

    “唔不大清楚,雖說瀧師弟資質出眾,在符修之中的確是佼佼者,可符修多為輔助不擅近戰。白師妹再如何拉胯也是個劍修,若是真打起來還真不好說。”

    “我倒不這麽覺得,單是從劍符兩修的優劣勢來看瀧師弟的確有些吃虧。可是你們是不是忘了天賦這一回事?”

    被這麽一提醒他們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前不久瀧如夜覺醒了天賦一事

    。而且還是個上等天賦。

    先前還對兩者誰輸誰贏拿不準的眾人,此時的風向一下去全往瀧如夜那邊倒了。

    “也是,單係火靈根加上等天賦,足以彌補近戰的劣勢了。”

    起初還覺得這是一場比較有懸念的比試,如今聽著倒是覺著有些索然無味了。

    “沒勁兒,這沒開始就知道誰勝誰負了。要不咱們還是去紫竹苑上課吧,今日可是謝師兄的劍理課,比起來看這麽一場比試,我覺著前者更有意義。”

    “師兄們說這話還為時尚早吧。覺醒了天賦的又不隻是瀧師兄一人,還有白師姐。”

    風停雪原本對他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沒太在意。在聽到這話後循聲看了過去。

    幫著白茶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被白茶不小心言語“冒犯”的那個王師弟。

    此話一出,先前還議論紛紛的眾人驟然沉默,紀妙妙也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白茶也覺醒天賦了?!”

    少年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他剛入門不知道對白茶的事情不大清楚,見一旁的紀妙妙莫名激動地上前詢問。

    他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是啊,我今日來登記天賦的時候也碰見白師姐了,是我親眼看見長老給她登記的……”

    在眾人目光炯炯地注視下,他縮了縮脖子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

    “怎,怎麽了?是我說錯什麽了嗎?你們怎麽這麽看著我?”

    和剛才突然靜默一樣,良久之後他們又似按了開關一樣開始熱火朝天地討論了起來。

    “天靈根能覺醒天賦?你相信嗎?靈根和天賦都在五行之外,這怎麽可能?”

    “也不是沒可能啊,咱們劍宗那位不也是嗎……雖然他是空靈根。”

    “也是,也是有特例的。不過像白師妹這種天靈根根骨,就算覺醒了天賦也隻是個末等吧……”

    “……”

    對於白茶覺醒了天賦這一件事,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道是震驚多一些還是驚嚇多一些。

    在眾人都恍惚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人群之中一個弟子突然冒了一句。

    “既然這場比試又有了懸念,不若大家來賭一局如何?”

    隻見那個青年手中拿著兩個玉盤出來,將一塊靈玉放在了右邊的盤子上。

    “就當修行之餘放鬆一下,圖個樂嗬。右邊押瀧師弟,左邊白師妹。我也是符修,我就押瀧師弟吧。”

    聽到青年這個提議後,眾人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紛紛下了賭注。

    “那成,我也押瀧師弟。”

    “我也!”

    哪怕這場比試因為白茶意外覺醒的天賦有了點看頭,在他們看來她的天賦也不可能有多厲害,不會對結果造成什麽影響。

    風停雪看著瀧如夜的那邊被堆得高高的靈石靈玉,和白茶那邊寥寥幾個比起來對比慘烈,實在寒磣。

    她皺了皺眉,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一瓶固本培元的丹藥放了上去。

    “我押白茶。”

    周圍的弟子聽到這話愕然看了過去,而後其中一個弟子忍不住感歎道。

    “不愧是風師姐,富貴險中求,這格局實在是大。”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人把人傻錢多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

    “好啊你,膽兒肥了,竟然敢這麽說師姐,師姐是心善造福大家,你這窮光蛋有錢都沒這心胸!”

    “……”

    聽著他們一來一句的調侃,風停雪臉色一陣黑一陣紅。

    她深吸了一口氣,反複告誡自己不要和他們計較的時候。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驟然出現在了她的視野。

    緊接著“啪”的一聲,在眾人看清楚了那玉盤上置放的東西之後,震驚得瞳孔地震。

    。竟是一塊通體雪白,靈力充盈到肉眼可見的上等昆侖玉!

    看成色至少也在七品以上。

    昆侖玉本就難得,這種等級的更是千金難買。

    而那豪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謝九思。

    他原本等著上課,誰知到了時間,從來都是人滿為患的紫竹苑除了他竟無一人。

    正當他以為是不是自己記錯授課日子的時候,也聽到了青雲台那邊的鍾聲,看到了傳訊而來的青鳥。

    “……謝師兄,你是不是押錯了?”

    謝九思眨了眨眼睛,俊美的麵容看著莫名有些無辜。

    “這邊不是師妹嗎?”

    “是白師妹,隻是……”

    “那就對了。”

    沒等那弟子說完,謝九思看著他一臉驚愕的神情笑著說道。

    “你也當我人傻錢多吧。”

    “……”

    絕了。

    真是冤種年年有,今日尤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