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幸運
  蔣老太太和秦默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頓剖白給弄蒙了,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約而同地呆呆的望著他。

  “……什、什麽?”隔了半晌,秦默才吞吞吐吐地出了聲,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陸雋驍削薄的唇角用力抿了抿,再次沉聲道,“綰綰要找的五年前的那個男人,是我。”

  這下,秦默“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蔣老太太也終於有了反應,半張著嘴望著他。

  “你——你居然是、是五年前的那個男人!你居然是、是阿裴的親生父親!”

  說著,她又像是難以相信似的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怎麽會這麽巧?”

  她連忙看向秦煙綰,急慌慌地向她求證,“綰綰,他說的真的假的?你該不會是又沒找到人,所以隨便拉他來糊弄我吧?我跟你講,我雖然一把年紀了,是個不中用的老太婆,可還沒癡傻呢!你們兩個,別想隨隨便便就糊弄了我!”

  一旁,秦默也忙不迭的附和。

  “就是啊,姐,姐夫怎麽可能是當年那個男人!那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居然做出那種事來!簡直就是人間的敗類!混蛋不如的東西!姐夫這麽好,怎麽可能是那個男人呢!你們別搞笑了好不好?開玩笑也該開個切合實際的吧?”

  聞言,陸雋驍好一陣無語,嘴角扯了扯。

  人間敗類?混蛋不如?不是好東西?

  嗬……

  不知為何,秦默話音才落下,頓時感到後背猛地竄上一陣寒意,不由打了個哆嗦。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感覺到一抹微妙的目光正盯著自己,扭頭看過去,就見陸雋驍正板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後背更加涼了。

  秦煙綰被這一老一少的反應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連忙解釋起來。

  “外婆,他沒有說謊,我們也沒有騙您的必要,當年的那個男人……的確是他。”

  此話一出,偌大的客廳瞬間鴉雀無聲,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秦默和蔣老太太似是神同步,一雙眼睛來回在陸雋驍和秦煙綰之間打轉,接著又齊齊落在了陸雋驍的臉上,像是第一次見他似的,一個勁兒地盯著看。

  隔了片刻,蔣老太太才終於開口,“陸雋驍,你真的是當年的那個男人?”

  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從“小陸”變成了“陸雋驍”,陸雋驍心裏頓時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他板正著一張嚴肅的臉,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接著在蔣老太太發飆之前,將五年前的前因後果大致說明了一遍。

  “……外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為時晚矣,可當時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綰綰,而且我也在那時立下了誓言,要一輩子隻忠於綰綰一人,隻不過後來陰差陽錯,才會一錯就錯過這五年,但我的誓言依舊沒變,請您相信我。”

  沒料到五年前的那一晚居然還發生了這麽複雜的事情,這一時半刻,蔣老太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不過她心裏慪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一想到秦煙綰和阿裴這五年來吃過的苦,受過的委屈,她心裏就一陣不好受。

  秦默也是如此,他唯一親近的親人就隻有蔣老太太和秦煙綰,得知這檔子破事,他自然是為自家姐姐覺得難過的。

  一時間,誰都沒吭聲,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冷,空氣都好似凝滯了一般,停止了流動。

  陸雋驍站在原地,生平頭一次覺得,這場麵竟比接受上級的檢閱,還要令他頭疼和緊張。

  見氛圍越來越不對勁,秦煙綰在心底輕歎一聲,軟言細語的開了口。

  “好了好了,外婆,秦默,五年前的事情,我已經和陸雋驍說開了,也已經原諒了他的所作所為,事情已經發生,他也不是有意的,也並未對我再造成什麽進一步的傷害,過去的就過去吧,眼下還是阿裴的病更重要一些。”

  提到阿裴的病,蔣老太太和秦默的麵色都不由變了變。

  最後,到底是蔣老太太先長長地歎了口氣,布滿蒼老皺痕的臉上充滿了無奈和悵然。

  “或許這就是世間的陰差陽錯吧,誰能想得到,五年前你們居然會在那家酒吧裏相遇,又有誰能想到,當時竟會是那樣一個情況,而更讓人想不到的事情,是你們居然早就有姻親,如今還結成了真正的夫妻,阿裴也成了你們兩人的共同血脈,這世間的事,太多巧合,誰又能說得出什麽是非對錯來?”

  “外婆……”聞言,陸雋驍不免動容。

  蔣老太太打斷他的話,沉聲問道:“陸雋驍,我現在隻問你一句。你敢不敢如實回答我?”

  陸雋驍沒有任何的猶豫,點頭回她:“您請問。”

  “之前的一切都是荒唐過往,我隻問你,現如今你對我們綰綰,到底是存的什麽心?”

  這句話直直問到了點兒上,她最在意的就是陸雋驍知道真相後,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和秦煙綰的這段婚姻的。

  聞言,陸雋驍素來沉穩冷峻的麵色稍稍變了變,一抹怔然劃過。

  而下一秒,他的嘴角就劃開了一抹弧度,眉宇間浮動上一抹欣悅和滿足。

  “外婆,我明白您的顧慮,您擔心我是因為對綰綰的愧疚,才會和她繼續在一起,不過您放心,您完全是多慮了,早在我向綰綰求婚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過,不論她秦煙綰是誰,是什麽樣的女人,有著怎樣的身份,無論今後的路是平坦還是崎嶇,她都永遠是我的陸雋驍的妻子,是我要一生珍重愛護的人。”

  說到這裏,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的笑容更深。

  “況且,我承認我之前還是有些顧慮的,因為我曾經對五年前的事情立下過誓言,決不能負了那個女人,也因此在對綰綰的感情和過去的責任中掙紮過,糾結過,卻始終都沒能逃脫的了對綰綰的情感,不過現在好了,綰綰就是五年前的那個女人,我所愛的,和我所放不下的,是同一個人,這是老天對我的厚待,再沒有什麽,比這件事更讓我覺得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