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塗蘇家
  “相傳,塗蘇家的老祖輩,曾經在山裏救過一個樵夫,那樵夫當時奄奄一息,先輩檢查一番之後,才發現他的腹部,竟生了一個瘡。”

  蔣老太太渾濁的眸子盯著虛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坐在板凳上聽故事的模樣,眼底有幾分悵然。

  “那瘡生的奇怪,麵積不大,但細看之下,卻發現那竟是一張人臉,有鼻有口,當時先輩也是嚇了一跳,但見樵夫快要不行了,便盡力一試,想要救人一命。”

  “可那時的先輩從未見過那種奇怪的瘡,並沒有對症的法子,幾番嚐試下來,也沒能救了樵夫的性命,那樵夫最終還是撒手人寰,死的時候渾身的精血都快要沒了,但可怖的是,唯有那張人臉一樣的瘡,卻還能活動,就仿佛呼吸一般,時而露出口鼻,時而隱匿進皮膚裏。”

  聽到這裏,秦煙綰眸子一閃,大膽猜測。

  “這人臉一樣的瘡,該不會是會吸食人的精血……”

  蔣老太太點了點頭,輕歎了口氣。

  “的確是這樣,當時先輩覺得古怪,沒有立即安葬那樵夫的屍體,而是繼續觀察起那瘡來,結果沒過兩天,樵夫幾乎成了一具骷髏,那瘡卻還活著,先輩也做出了和你一樣的猜測,甚至親自割手,將血滴在那瘡上,你猜怎麽著?”

  麵對老太太的提問,秦煙綰麵色淡淡,略微沉吟一瞬後,就做出了答複。

  “那瘡應該張口吸食了先輩的血。”

  “沒錯。”蔣老太太輕輕頷首。

  “這瘡生的實在是太過古怪離奇,先輩心存疑慮,最終還是將那一整塊皮膚連帶著瘡,都挖下封存起來,帶回去研究,這就是塗蘇家第一次發現人麵瘡的經過。”

  “當然,這經過是真是假,無從考據,最終也隻是個傳說,不過……”

  話題漸漸逼近,老太太話鋒一轉,語氣稍顯低沉。

  “不過,塗蘇家自那之後,就一直在研究那人麵瘡,甚至於提煉出了一種巫蠱,即為人麵蠱!”

  聽到這裏,秦煙綰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

  隻怕這一次她發現的人麵蠱,就跟塗蘇家有關!

  果不其然,很快,蔣老太太就繼續說了下去。

  “這巫蠱之術一直是塗蘇家秘密研究的,之前在書籍上雖然是有記錄,但卻從未聽聞有流傳下來,塗蘇家也格外小心,勒令全家上下,不許外傳,而且這人麵蠱,傳男不傳女。”

  “那外婆,您並不精通這人麵蠱術?”

  “我是女流之輩,老祖宗有規矩,自然不會傳給我,不過我雖不精通,卻知道不少。”

  老太太點點頭,隨即眯了眯被歲月腐蝕地渾濁卻又精明的眸子。

  “這人麵蠱的厲害,並非人類可以承受,這種蠱極其陰毒,若是種在人的身上,就會寄生在人的體內,剛開始的時候人體是發現不了的,無痛無癢,和平常人無異,但慢慢就會在皮膚上生成人麵瘡,有時候是四肢,但大部分都會生在腹部。

  一旦人麵瘡成形,就會開始吸食人的精血,人雖然發現皮膚上有瘡痕,但卻查不出分毫,隻能日複一日的承受痛苦,直到瘡將人的精血吸食了大半,人體就會陷入假死,若是救治不及時,那便是由假死變成真正死亡,而在那之後,人麵瘡會迅速吸食掉人體剩餘的全部精血,人就會變成一具骷髏骨架。”

  光是這麽聽著,秦煙綰就能夠想象出這蠱有多可怖。

  她蹙了蹙眉,“所以唯一的救治方法,就是把這人麵蠱從人體內連根拔除?”

  “沒錯,但因為現代醫術並不能查到病患,也就不能從根而治,況且,想要將人麵蠱從體內清楚,也並非現代醫術可解。”

  這一點,秦煙綰深有體會。

  她這一次接連救了幾人,也是思慮到這一點,才沒敢耽誤,按照巫蠱之術的法子除蠱。

  隻不過……

  她眸子微眯,剛要陷入沉思,就聽蔣老太太再度開口。

  “這人麵蠱雖然在世間存在,不過我卻從未聽說有人真的被中過這種蠱,塗蘇家雖然世代傳承,但因為這種蠱術太過陰毒,是害人的玩意,所以也隻是掌握其原理,並未真的實踐過,如今突然現世,我還挺震驚的。”

  “那外婆,對於中蠱之人,您有什麽頭緒沒有?”

  話題說到了正中心,蔣老太太的臉色越發的沉。

  隔了片刻,她用蒼老的聲音沉聲道:“我有一個弟弟,當初人麵蠱,隻單傳給了他。”

  聽到外婆娘家居然還有個弟弟,秦煙綰眸子亮了亮。

  “所以,這人麵蠱……”

  “嗯,應該跟我弟弟的後人有關,目前也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從外婆的房間出來後,秦煙綰站在走廊上,眸色微暗,眸底閃過一抹思量。

  眼下這人麵蠱出現的蹊蹺,而唯一的線索就隻有外婆娘家的弟弟這一脈。

  不管是因為什麽,下蠱之人都絕對沒安好心。

  看來,是時候好好調查一番外婆的娘家了。

  思及此,她撥通了朵桑的電話。

  “詳細調查一下塗蘇家的情況,不管追溯到多久之前,務必盡可能的事無巨細。”

  “是,明白了。”朵桑應聲領命。

  熟料,就在她剛剛掛斷電話後,陸雋驍突然從阿裴的房間衝了出來,一見到她,立馬拉著她往房間裏走。

  “怎麽了?”見狀,秦煙綰皺了皺眉,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陸雋驍臉色陰沉,棱角分明的線條繃的緊緊的,聲音像是是從嗓子眼兒擠出來似的,壓抑的可怕。

  “阿裴出事了。”

  他隻說了這五個字,兩人就踏進了阿裴的房間。

  下一秒,阿裴抽搐不止的模樣就落入了秦煙綰的眼睛。

  那一瞬間,一抹血色染紅了她的瞳孔,她竟罕見的怔了一瞬,看著暗紅色的血液不停地從阿裴的鼻中湧出,腦袋裏一片空白。

  好在,隻是短短一秒,她驟然從空白中抽離,猛地上前,按住阿裴不停抽搐的身體。

  “快,幫我按著她!”她厲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