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第439章

  江寒鈺不是愛生氣嗎?

  不是一直她怎麽哄,都不願意消氣嗎?

  那行,讓他自己也試試哄人的滋味吧。

  她現在表示她懶得搭理江寒鈺,她不管這些了。

  莊婧溪腳尖一點就飛出去好遠,江寒鈺飛身去追,結果人家一下子就到了她在將軍府的院子。

  一進入自己的屋子,就將門關得死死。

  連窗子都被她鎖死了。

  江寒鈺:“……”

  他也不可能破窗而入,否則明天她該怎麽解釋窗子的問題?

  他隻能無奈地朝裏頭的人說話,認錯的態度倒是十分誠懇,“阿婧,我真錯了,我錯得離譜,你別生氣,你要打我要罵我都行,就是別把你自己的身子氣壞了。”

  他聲音很輕,旁人是聽不到的。

  但是莊婧溪卻一定能聽到。

  然而一向脾氣很好的莊婧溪,這次卻懶得搭理他。

  他認錯認了八百遍,裏麵也不過一句:“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便沒有了下文。

  江寒鈺站在樹蔭下,抖落的雪花落在他肩膀上,他也未曾察覺,隻是思考著如何讓莊婧溪消氣。

  這邊兩個人別別扭扭,那邊新房裏,沈娉婷和陸飛白,也是大眼瞪大眼。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沒說話。

  沈娉婷摳著掌心,臉頰泛著淡淡的胭脂色,一會兒悄悄抬眼去看陸飛白,一會兒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陸飛白也是看著自己的小妻子,整個人有些局促不安,耳尖卻紅了。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跟姑娘家相處啊!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妻子。

  雖說家中有兩個妹妹,可一個陸綰綰一個莊婧溪,這兩個人有哪個是像個正經姑娘樣的?

  陸綰綰是披著人皮的猴子。

  莊婧溪是一時不茬就要上天,能把天都捅出個窟窿。

  就這兩個妹妹,陸飛白幾乎從她們兩個人身上看不出任何姑娘家的樣子。

  但是沈娉婷,可是如假包換正兒八經的小姑娘。

  陸飛白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沈娉婷當時是如何一腳就踢開那個意圖拐走小孩的人販子的,也忽略了對方當時的動作是如何之瀟灑利落。

  也可能是沈娉婷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吧。

  何況她今日這一身嫁衣,頭戴鳳冠,整個人規規矩矩的坐著,還緊張地摳著手心,陸飛白就有些手足無措。

  他也不可能將人家小姑娘當成自己手裏的兵。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互相沉默了好一陣子。

  最終陸飛白覺得自己不能讓一個姑娘家尷尬,於是輕咳了兩聲,沒話找話,“公……公主,這新房的布置你喜歡嗎?有沒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或者有沒有什麽是你不喜歡的,你不喜歡你就說,等下我就叫人把它給撤走。”

  沈娉婷:“……”

  沈娉婷:“?”

  現在是該討論新房布置的時候嗎?

  沈娉婷也是頭一次成親,雖然沒什麽經驗,但直覺告訴她現在似乎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不過陸飛白這麽問了,她也就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個新房來。

  這不看不打緊,這一看,沈娉婷才發現,這新房的布置,和公主府裏她閨房裏的布置差不多。

  很多物件的擺放,東西的大小,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她之前因為過於緊張,目光從來沒敢打量這個新房。

  但是眼下這麽仔仔細細地一看,才發現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迎合她的喜好。

  床幔上掛著的香囊,屋子裏精致的小獸香爐,窗台上擺著的蘭花,無一不都是女兒家喜歡的東西。

  陸飛白一個常年在外征戰的少年殺將,平日裏哪裏會有閑情逸致喜歡這些。

  這些都是為她而準備的就是了。

  沈娉婷想起之前她邀陸綰綰和莊婧溪去公主府的時候,陸綰綰不慎打濕了衣裳,去她閨房裏換了身衣服。

  想來在那個時候,陸家就已經在準備這些東西了。

  沈娉婷的眼眶瞬間就有些紅,“夫君,你別叫我公主了……”

  陸飛白看到她泛紅的眼眶,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語調,瞬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怎麽突然之間,沈娉婷看起來就像是要哭了一樣。

  陸飛白瞬間有些小心翼翼,雙手微微抬起,“好,我不叫你公主了,你別哭啊,你想我怎麽叫你?都可以的,你直接說,你別哭啊。”

  他最怕姑娘家哭了。

  小時候陸綰綰隻要一哭,他這個做大哥的,定然是要挨棍子的。

  雖然小時候確實是他手欠總是揪妹妹的小辮子把妹妹惹哭,這打挨得也是不冤就是了。

  但是並不影響陸飛白怕姑娘家的眼淚。

  “啊,我沒哭。”沈娉婷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小聲地道:“就是頭一次有一個人對我這般好,突然鼻子有點酸。”

  身為皇室的公主,雖然表麵上看著光鮮亮麗。

  但是很多時候,沈娉婷也感覺自己就是被困在了一個金色的牢籠裏。

  一舉一動皆被千萬雙眼睛盯著,因為代表著皇家,所以每說一個字,每走一步路都得斟酌再斟酌。

  雖說這是她身為公主應該做的。

  隻是難保有些時候她還是會覺得壓抑和喘不過氣來。

  無人來習慣遷就她還好,一旦有人這麽做,她就瞬間覺得有些心酸委屈。

  陸飛白笑起來,目光和煦溫柔,“你說什麽傻話呢?你都說了我是你夫君,那我對自己的妻子好不是應該的嗎?”

  沈娉婷還是緊張地扣著自己的掌心。

  雖說這是應該的,卻鮮少有男子能真正做到。

  沈娉婷抬起頭看陸飛白,目光仍是十分緊張,雙頰含粉,“夫君,你……你以後就叫我娉婷吧。”

  陸飛白垂眸,看見沈娉婷緋紅的臉頰,對方含羞帶怯,一雙眼睛裏卻帶著小小的期待,像是螢火蟲帶著忽閃忽閃的光。

  陸飛白彎起唇,靜靜注視著一身嫁衣,美得不可方物的沈娉婷,聲音很柔,仿若涓涓細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