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還是兒子孝順===
  第414章 還是兒子孝順===

  那侍從不知道莊謹之的想法,隻見對方低頭沉思,沒怎麽說話。

  這位主子的心思一向很難猜。

  他抬頭看著莊謹之,小心翼翼地喚了一句,“公子?”

  莊謹之這才從渙散的沉思中回過神來。

  那侍從感歎道:“想不到夫人她還挺有本事的,這邵京城第二酒樓的東家竟然是咱們夫人,也不知這第一酒樓翠微樓的東家又是誰。”

  什麽翠微樓的主子是誰,莊謹之並不在意。

  畢竟眼下的重點原也不是這個。

  天香樓近年來因為被翠微樓壓著,雖說隻是從第一酒樓降級到了第二酒樓。

  但是做慣了第一突然落到了第二,並且之後一直被狠狠壓製連頭都抬不起。

  說實話,莊謹之對此挺鄙夷的。

  何況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不過因為天香樓背後的東家是他母親趙惠蘭,莊謹之又覺得一切似乎還挺合理的。

  畢竟依著趙惠蘭的水平,天香樓不僅沒有倒閉,反而能走到今日這一步,還維持著第二的位置,已經很不錯了。

  不必對趙惠蘭這個人抱有太多的期待。

  莊謹之目光陰沉,不過,

  不過這天香樓,是該易主了。

  天香樓背後的主人,不應該是一個隻會盯著爭寵生子那點子破事的趙惠蘭。

  更不應該是空有野心卻無甚本事的莊崇山。

  莊謹之垂下眼瞼,他不管別的,他眼下要做的便是江天香樓攬到自己手裏。

  旁人他都信不過。

  他隻信自己。

  天香樓的東家若真的成了他,自然也不會隻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會成為他莊謹之往上爬的階梯。

  人隻有爬到高處,才能看到更好看的風景。

  莊謹之抬腳往外頭走去,道:“我去瞧瞧母親。”

  莊謹之心中明白,莊崇山既然鐵了心要將趙惠蘭手裏的天香樓要過來,必定不會讓後趙惠蘭過得太好。

  當然也不敢將人折磨的太過就是了。

  若是折磨的太過人突然死了,那可是會得不償失。

  莊謹之要趁著莊崇山沒有拿到天香樓的房契地契之前,將東西牢牢攥在自己手裏。

  侍從隻當莊謹之還是仁厚的,便道:“二公子,屬下聽說六姑娘醒了,她無法接受麵目全非的自己,眼下哭著鬧著不想活了,還揚言要殺了老爺和秋夫人。”

  侍從歎了一口氣,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依屬下看,六姑娘的精神或許出了些問題,二公子要不要過去瞧瞧她?”

  那侍從覺得莊玉瑤怪可憐的。

  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麽偏偏就被毀了容,成了這副樣子。

  然而想到秋夫人的小產也有莊玉瑤的手筆。

  是從瞬間就覺得這位可憐的莊六姑娘,不過是咎由自取。

  小小年紀便這般惡毒的人,有什麽好可憐的。

  那個被推倒小產的人才真可憐呢。

  也不隻是想莊謹之身邊的事從這麽想。

  眼下整個莊府的人都覺得秋屏可憐又心慈。

  是世間難得的善人。

  倒是趙惠蘭和莊玉瑤惡毒又心狠手辣,實在是不配為人。

  活該莊玉瑤被毀了容。

  也活該趙惠蘭被囚禁。

  莊謹之麵無表情地掃了那是侍從一眼。

  對於莊玉瑤可不可憐之說,他是不以為意的。

  一切都是因為莊玉瑤太蠢,一個人嬌縱無比,還蠢得無可救藥,能有今日的下場,不過是早就注定了的。

  莊謹之心中不屑,麵上卻不顯,隻摁了一下眉心,“回頭再說吧,眼下我得先去看看母親。”

  “你叫人送些點心和一些小玩意給六妹妹,她性子要搶,驟然發生了這種事,她心中肯定不好受。”

  “雖說是她有錯在先,可她畢竟是我妹妹。”

  一句話,既證明了不是他莊謹之是非不分,隻會袒護妹妹。

  又不會顯得他太無情。

  莊謹之吩咐身邊的侍從再去準備了一些東西,就這麽抬腳出去了。

  他走出門的時候,飄飄落落的雪花落在他肩膀上,昏黃的燭火,將他清瘦的身影拉得極長。

  莊府的柴房門口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趙惠蘭被折磨的痛不欲生,麵上卻瞧不見挨打的痕跡。

  從前都是她用這些手段,折磨犯了事的下人。

  折磨同她爭搶的姨娘。

  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些事竟然會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趙惠蘭又冷又餓,整個人都快瘋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趙惠蘭虛弱地抬起頭。

  就瞧見燭火下,莊謹之身上披著狐裘披風,月光灑在他身上,照映著他肩上星星點點的雪。

  到顯得他清冷高潔,光風霽月。

  他身後的下人,手裏提著食盒,抱著一個湯婆子,和一件厚實的披風。

  趙惠蘭一聲悲啼,忍不住哭出聲來,“阿謹!”

  莊謹之將母親從冰冷的地麵上扶起,隨後將下人手裏的披風接了過來替趙惠蘭披上,眼中透著悲憫,“母親,你受苦了。”

  他把食盒打開,露出裏麵精致可口的飯菜。

  他轉頭看著身後的下人,隻道:“你先下去吧,我和母親單獨說會兒話。”

  莊謹之將一杯熱騰騰的甜漿取出來,遞到趙惠蘭手上,待她將甜漿喝下去後,才把暖和的湯婆子也塞到對方手中。

  趙惠蘭手裏捧著湯婆子,一杯熱騰騰的甜漿,終於讓她那仿佛被凝結的血液舒展開。

  這個時候,趙惠蘭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她又冷又餓,在被關著的這幾個時辰內,深刻的意識到了莊崇山的無情。

  她曆來是很怕冷的,尤其是生了七個孩子後身體虧空太多,後麵也沒補回來。

  所以她不能受寒也不能受氣,一旦沾了其中之一就容易生病。

  然而她的病才剛好沒幾日,莊崇山就這麽不管不顧的把她扔到了這裏。

  眼下看著莊謹之,趙惠蘭一下子就隻覺得心尖又酸又疼。

  到底還是兒子靠得住。

  隻有兒子在這個時候是關心她的,還會過來看她,會給她帶上精致的飯菜,會給她拿厚實的披風。

  會擔心她餓不餓,關心她冷不冷。

  至於莊崇山,

  嗬,趙惠蘭閉了閉眼,心中冷笑,捧著湯婆子的手微微發抖,眼睛裏都是止不住的恨意。

  莊崇山大約此刻正摟著秋屏那個賤人對其噓寒問暖吧!

  又怎麽會在意她的死活!